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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法家无咎2

计无咎道:“很不错的女子。”

天翔微微一笑,替凤雪舞感到高兴,能够得到计无咎的称赞,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事,至於计无咎是指刚才,还是稍早剿灭暴风强盗,抑或都有,那就无关紧要。

不过有凤雪舞这一打岔,原本该有的谈兴都已消失,两人在静默一会儿,由天翔先开口道:“虽然谈兴已失,不过以後有的是时间像先生请益,现在该是回归正题,不知道先生心中是否有决定?”

计无咎道:“王者需要有演戏的功夫,一举一动都会扣人心弦,但光明的背後就是黑暗,有很多事是必须要解决,但王者却不能出面,譬如防止细作渗透、惩治败坏吏治、以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达到既定的效果等,王者背後都要小人来衬托出他的英明大度。”

天翔一脸严肃地听着,这一块的黑暗不亚於台面上的腥风血雨,最後依据更是一针见血,那个势力没有藏拙,不到最後紧急关头,绝对不会出尽王牌,这一点便是计无咎想要表达的督查一职。

计无咎直言道:“若你能允诺我,日後以法治为立国根本,我剩余的生命就交给你,做一条会咬不会叫的狗,一旦你违反这原则,我们就分道扬镳。”

天翔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问道:“如果未来有其他门派要加入我,理念与你有冲突呢?”

“虚怀若谷,海纳百川,君主自然能广纳人才,听纳谏言,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手段,王者需要高超的平衡手段,将底下百官的利益绑在他的身上,来达到他的利益,你觉得呢?”计无咎不答反而将问题丢回给天翔。

光露裸的利益说!计无咎口中的利益可以是钱财权力,也可以是生活慾望,是个让人浮想翩翩的潘朵拉之盒。

“王者不会让任何一股势力游离在他的权力之外。”

“利益都维系在王者身上,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天翔对计无咎的回答相当满意,或者说两人对此次的沟通,彼此都感到满意,没有虚伪而天马行空的空中楼阁,只有现实的利益交换,。

又是一顿静默,微风依旧和煦,但两人的心境却有天翻地覆的差别,各自沉思,刚刚沟通的所得。

“我们需要做些什麽?”既然都已表明心迹,那就赶紧着手去做,这是天翔的一个优势,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这问题显然计无咎早有准备,道:“行政管理,律法督查,暗杀反间三方面的人才。”

这并没有与天翔现行的规划相悖离,都是天策最缺乏的一环,而且计无咎显然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麽,该知道些什麽,更有为臣子的自觉,绝对不会踰矩。

“先生,由你出面筹组督查院,掌控督查反间等暗组织,钱财有专门供应,不知你意下如何?不过先生从此只能隐藏在黑暗之中”

计无咎眼神一亮,骨子里那股阴冷自然散发,对天翔的识人眼光和魄力,感到佩服,自己说了如此多,没有露出半点口风意向,但他的内心是倾向於督查院,喜欢在黑暗中与敌人斗智斗狠,生死一线的冒险刺激。

天翔当然不知道计无咎的诸多思绪,至於会决定将督查院交给他,除了忠心和利益外,便是刚刚杀戮暴风强盗时的冷酷无情,给他的印象太过於深刻。

计无咎与诗玄禅相比,两人都有着一种完成目的不择手断的狠劲,诗玄禅总保留一丝余地,但计无咎却是不顾一切,只求後果,这样的人只能藏在暗处,一现光明,就失去它的威吓力。

库曼城

杀!先锋军官手中军刀一挥,大喝一声传入基坦军耳里,士兵们彷佛变成饥饿多时的野狼,血红的双眼,肌肉充满了力量,扛着圆盾,阻挡城墙上急如雨下的箭阵,简易的攻城器具和弓箭手则是不停地往城头上攻击,来掩护基坦士兵的进攻,幸运的同袍中箭跌倒落队,再奋力爬起;不幸的,同时被两三箭招呼,可能就停下人生的脚步。

一时间城上城下的喊杀声,惨叫声不绝而耳,宛如人间炼狱,在这一刻,生命廉价好似鄙之如草屣的谷穗,随手便可丢弃,不会有任何惋惜的情绪。

突如其来的战争,并没有让库曼城慌了手脚,功劳自然要归於未雨绸缪的城主奕烨,让这群久居边疆的士兵,上紧发条。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基坦首波进攻竟然来得如此猛烈,完全没有试探性的攻击,圣凯一时不察,让他们攻上城头,幸亏圣凯反应及时,军官身先士卒地率军反扑,才将基坦的第一波攻势压下去,否则说不定镇守二十年的库曼城城墙就要沦陷。

奕烨不为所动,显然对自己军官的临场反应信任有加,他如身後的帅旗,挺拔直立,不动如山,冷酷的脸庞,双眼锐利如鹰,盯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越过人群射向主帅处,上头写着诗字的帅旗,正随风猎猎飞扬。

那就是闻名遐迩的诗氏卧龙诗兰安,因为距离过远,奕烨眼中仅剩下一个蒙胧的人影,看来顾盼自若,自然流露一股气势,那源於他所向无敌,料敌机先的信心。

只不过他想不透一点,用兵如神的诗兰安,明知道自己已经严加戒备,怎麽会来硬撼,难道他对基坦军的战力如此有信心,眼下局势虽然还势均力敌,但圣凯有坚城可守,基坦总是吃亏的一方,那他又为什麽要如此呢?难道有怎麽阴谋吗?

诗氏卧龙威名依旧,初次对阵的奕烨不敢掉以轻心,深怕自己中了他的计谋,只得小心谨慎,以保守稳健为主,这无形之中限制住奕烨的发挥,让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诗兰安的手中。

除此之外,奕烨还担心一点便是青水滩,基坦大军前来兵分二路,虽然青水滩也有天策堡固守,但是猛虎难敌四拳,好汉不敌人多,要是天策堡沦陷,将是扎入库曼城的一根刺,侧卧之榻,岂能容人酣睡,是否要出兵援助,让奕烨好生为难。

相较於奕烨的左右为难,另外两个主角却是异常笃定,安坐中军高台的诗兰安,面容沉着无波,没有人能猜得到他心中所想,但却都折服在他的指挥之下,每下一次指令总能让基坦获得那一点点的优势,虽然旋即让圣凯扳回,但也大大地激励士兵的士气,彷佛有诗兰安的存在,他们就能战无不胜。

诗兰安一边指挥,一边观察双方的战力,不是愧是戌守多年的圣凯边疆军,剽悍血性至此,战力不容小觑,不过经历海赫城实战的基坦,临场发挥比圣凯还要出色。

基坦士兵的表现,在诗兰安心中算是搬得上台面,当然他不会因此而满足,钢铁雄狮需要百战实练,不屈不饶的血性勇猛,不是喊喊口号就从天上掉下来,这也是他明知自己偷袭失败,仍坚持要打上一场的原因,唯有如此逆境中磨练出来的士兵,才能令他们脱胎换骨。

这一边无须自己多加担心,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画再进行,再来便是青水滩一役,由师长宏竹,一个在军中沈浸十余年的青壮派,个性稳健进取,根据情报,天翔、凤雪舞、鲁顿等人目前并没有天策堡中,仅剩三千余名老练的佣兵,由阿塔和流风等人带领固守天策堡,让诗兰安决定由他独挑大梁,率领二万士兵强势力压天策堡,无论是经验还是战力,基坦都没有输的理由,至於地利就要宏竹自行去克服。

兵者,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兵法运用存於一心,诗兰安亲身督战让奕烨疑神疑鬼,在战术上,没有任何的失误,若照军事专家来看,此役虽然失去偷袭库曼城的先机,但换得青水滩这处桥头堡,对诗兰安来说,虽不满意但可接受。

剧情若照人的思维在行进,就没有意外一词,漏算自己三弟,诗氏这一辈智冠群轮的天才,就象徵意外的发生。

诗玄禅虽然向天翔谦称他最善长是时局的分析,但并不代表他对兵法一窍不通,甚至对於用兵之道,诗玄禅绝对不逊於诗兰安,只是他平时藏拙极深,而他人很少发现罢了。

天上月牙刚浮现,宏竹仍是一身戎装地巡视营区,对於取下天策堡可是十拿九稳,所以这次任务竞争相当激烈,最後军团长还是交给他,他当然希望以最完美的成绩来展现自己的能力,於是一路上小心翼翼,事必躬亲,就算得知天策堡已经实施宵禁,坚守以待,他仍是一丝不苟地执行,诗兰安便是看重他这份沈稳。

那头,副将也是一身戎装地前来,看模样似乎也是在巡视营区,一见到师长,副将立刻敬礼,待宏竹回礼後,便道:“师长也是在巡视营区吗?”

宏竹道:“是的!”

副将态度轻松地道:“师长,这种事交给下官去做就行,您可以先回去休息。”

宏竹心中对这副官不是很喜爱,虽然颇有才干,但为人轻挑圆滑,据说是王城某个贵族子弟,总有那丝骄奢浮夸,与军人格格不入,这次是诗兰安特地安排来当副将,算是平衡其他军官的心理。

宏竹道:“这次任务是军团长厚爱,我等需要严正以对。”

副将心中对宏竹表面恭敬,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这种稳操胜卷的一仗,只要大军压境,一个小小的佣兵团自然只能投降,那需要如此谨慎,兵贵神速,迟则生变,说不定库曼城发兵来救,反倒让己军陷入前後挟击的困境中,他曾向师长建议,偏偏宏竹坚持己见,不采纳他的意见,让他怨怼不已。

低头恭敬地道:“下官明了,这等巡视的小事交由下官来执行,师长您要思考整个行军布阵的调度,心力劳苦应该多加休息。”

宏竹并没有发现副将头低下後的鄙视表情,听到他这番话,虽然刻意讨好,倒也不无道理,允诺他算是缓和两人的关系,於是道:“副将有此心甚好,你就走一遭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师长!”

“呸!”直到宏竹身影消失,副将不屑地吐了口嘴沫子,旋即巡视营地而去,只不过士兵见到他,便心知肚明,知道今夜师长不会再亲自前来,总算可以轻松一点。

二万正规军对上三千名佣兵,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对基坦军来说,这趟是赚取功绩的一仗,毫无悬念可言,心中不免骄傲轻敌,加上天策佣兵团的龟缩,要不是师长令行禁止,大夥早就冲向天策堡,还要严格守夜,在他们眼中是多此一举,偏偏师长都会来巡视,害得他们也要提心吊胆,不过幸好有副将转圜,大家装模作样一阵後,就可以偷偷休息。

副将对此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给士兵一个体恤的好印象,风声一传,自然士兵都肯在他的麾下卖命。蜻蜓点水地快速走过各处夜哨,副将就回转自己的军帐中。

夜已深,偶有虫鸣鸟语,凉风徐徐,哨兵长矛早已搁在一旁,缩着身子在背风处,补眠去也。

倏然,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从地上缓缓地掀开一丝小缝,观看营地的动静,带头的人便是最喜爱奇兵而精於此道的流风,心中不禁叹道,果然与军师所说一模一样!

早在半天之前,流风已率领一些身手矫健,经验丰富的十余名老佣兵,藏身在事先由土行甲兽打好的地洞,而自大粗心的基坦军,草草检查过後,便在离他们不远处扎营,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天策佣兵团大胆至此,居然敢事先设下埋伏,这可需要胆大心细的人才能执行,一旦失败,牺牲不说,还会连累到後面的布置。

流风小心翼翼地钻出地洞,身後佣兵鱼贯而出,他们的目标便是那马厩,利用战马的恐慌来造成营地的混乱,只不够他仍想不透为何要战马往营地口而去。

流风迅速比出几个手势,佣兵们点点头,立刻身形如风,浑身隐没在深夜之中。

万籁俱寂,连月光也被云朵遮去它的银光,流风四人蹑手蹑脚地接近看守马厩的哨兵,沙沙的细微脚步音,让四人不敢太过接近哨兵,互视一眼,一点头,身形一纵,如苍鹰扑兔,一手摀住他们的嘴巴,手中匕首狠狠地划过他们的咽喉,旋即握住因他们挣扎而倾倒的长茅,要是掉到地上,在这宁谧时刻,犹如寒山钟声,悠扬回荡。

咽喉开如火山裂缝,鲜血如岩浆爆发不停喷出,沾湿一地,这些佣兵可是当初在天鹰军团担任暗杀突袭的队员,如今可以重温旧梦,他们体内的热血再度点燃,但身手可不输当年。

流风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又有一群老手在,在与诗玄禅商量过後,准备大捞一笔,将暗弩紧扣在前臂上,外面基坦士兵军装一套,黑暗之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倏然!火焰滔天,惊恐万分的战马长鸣嘶叫,乱蹄高提,划破寂静的夜,整个营地立刻如沸腾的热锅,翻腾不已。

已然入睡的宏竹,多年的军旅习惯,让他仅有半寐半醒,立刻惊醒,第一念头便是敌袭!

走火啦!立刻有士兵狂喊地道。

瞬间又有好几处一起着火,而马厩的门早已被破坏,绑着战马缰绳的木柱,在牠们火烧屁股所爆发出的力量,扯得摇摇欲坠,直到士兵要赶灭火之时,木柱终於被战马扯断,顿时千匹战马一踊而出,声势犹如万马奔腾,士兵反应不及,活活地被马蹄踏死。

宏竹怒目欲裂,想不到居然有敌人溜进来,从动静来看,哨兵完全没有发挥应该有的功用,如今先收拾残局,再来慢慢收拾今夜失职的人员。

黑暗中,兵荒马乱之际,宏竹首先要了解情况,军官们都前去收拢自己队伍,偏偏又有收惊的战马乱窜,将营地搅得乱七八糟,一路往营门而去,忽然瞥见一个急冲冲的士兵前来,几个亲兵将他拦住。

士兵虽喘但还算是镇静地道:“副将命我来向师长报告目前情况。”

宏竹对於副将识人的眼光还算是满意,挥挥手让亲卫兵退开,沉声地道:“目前情况如何?”

士兵上前两步,宏竹这才看清士兵的眼神如此灵活有神,显然是位机灵的人,道:“敌人只来一小撮人,先杀掉哨兵,然後放火烧马厩,破坏栅门,战马惊恐的叫声立刻吵醒士兵,但是在大火威胁生命之下,战马挣脱缰绳,开始在营地乱窜,已经有好多士兵因此受伤丧生。”

随着士兵的话,宏竹眉头深锁,无意识地问了句:“为何战马会往营门冲?”

“因为敌人放火的地点特别挑过,截断战马通往其他路径。”

“为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

宏竹忽然惊觉眼前士兵的回答,有条不紊有如亲眼所见,而且口气不像一般士兵恭敬,当视线拉回到士兵身上时,发现他嘴角那抹嘲讽般的微笑,双眼一瞪,要大喊之际,电光火石间,两只弩箭从下而上地射入他的咽喉和额头,另外还有从暗处发出发的数支弩箭,射入亲卫的身上。

伪装成士兵,刺杀宏竹的流风,立刻破喉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靠近帅帐的士兵一听闻有刺客,立刻蜂拥而至。

“主帅死了!”蹲在地上佯装发现师长屍体的流风,立刻悲痛大喊道。

其余士兵听到,顿时傻眼,怎麽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主帅就已经牺牲。

群龙无首的基坦士兵,发傻救火捉战马,顿时乱成一团,各自为政,根本没有人可以组织,连副将都成了无头苍绳,不知身在何处。

就在此时,冲出营门的战马,忽然又风风火火地狂奔而回,原本追在屁股後面的士兵,惊恐万分地左右分散,营地再次受到战马的摧残。

“什麽回事?”副将终於出现,捉着一个狼狈的士兵,厉声地问道

“狼!好多狼!”随着士兵的话说完,一对对萤绿如幽冥鬼火的狼眼,落入副将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