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错乱的时空场景里,不规则的空间和毫无逻辑的剧情正在上演着,就在一阵昏暗之后,景色来到一个似曾相识且熟悉的场景中,“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在暗淡的街道里回荡着,而那名熟悉的身影,再次从黑暗的画面里跑回到眼前。
负伤的他,拿着天地之剑跌跌撞撞的奔跑在一条莫名的道路上,每跑个几步,便停靠在路旁的白色柱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呼呼呼…”,从柱子上所留下的血印即可猜到,他身体的重伤,似乎已让他的体力到达了极限。
他不是不能先停下休息,也是不能先处理自身的伤势,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存活多久,更不知道手中的天地之剑何时会被夺走,所以…他只能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摆脱他们为止。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叫声:“钟磊!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
“呼…守卫…呼…守卫都跑去哪里了?呼…”这时体力已到极限的钟磊,来到一处神殿外,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扑倒在神殿的阶梯上“啪!”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绿色光影从空中极速落下,降到钟磊面前的阶梯上“飕!”,落地后的那道绿色的光影,慢慢转化成一个模糊的男子人像。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绿色光影发出低沉且冷静的声音道。
钟磊擦着嘴角的血渍,喘着气说道:“我打造天地之剑的目的,并不是要用来做这样的用途…”
绿色光影不悦的质疑道:“你在说什么?这一切,不是当初就已经决定好的吗?”
钟磊缓缓的站起来说道:“决定好的?我不记得…我所答应的事情里,有包含掀起战事这一部份!”
绿色光影摇头冷哼道:“哼!你太天真了,当你决定要打造这把剑的那一刻,战事…早已被你开启。”
钟磊站稳脚步,拿着天地之剑指着道:“既然事情是由我开始,那……就由我来做一个结束。”
绿色光影大笑的道:“哈哈哈…结束?如何结束?你已经打造出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除非是集众神的力量,才有可能毁的掉它,更何况…”
“…凭你?哼!”绿色光影不屑的笑道。
钟磊嘴角微扬,胸有成竹的道:“我能造出它,就能毁掉它。”
看钟磊的表情,似有十足把握可以毁掉天地之剑,这让绿色光影中的男子,忽然感到有些不安,故缓颊的说道:“天地之剑是你花了一辈子的心血所打造出来的,如今…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毁掉它?你也曾说过,你要靠这把剑在天界发光发热,现在我给了你这个机会,而你却要放掉它?”
钟磊左手护着受伤的身前,难过的道:“因为最初的一切都已经变质,你们所要的…早已不是我所想的…”
“就算如此,你以为…我会轻易的让你毁了它?”绿色光影说道的同时,钟磊的背后响起一阵吵杂的脚步声。
钟磊朝声音的方向回头望道:“今天不管谁来…”
“都阻止不了我!”
话一断,钟磊立即转过身来,顺势斩出天地之剑“飒!”,当一道青色的光芒闪过,阶梯、白柱以及眼前的绿色光影,早已裂成两半“唰!”
来不及反应的绿色光影,已开始化作丝丝绿烟,逐渐消散“嘶嘶嘶…”,此时绿色的光影,低头看着自己残缺的下半身,并说了最后一句话:“或许…今天你可以阻止我们抢夺它,但你绝对阻止不了,日后…”
“各界想拥有它的…”
“欲望!”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结束,绿色光影已化成绿烟飘散而去,但当下钟磊已无心再作他想,只有拖着身伤,继续走上阶梯进入神殿。
神殿内
来到神殿中央,即看到一个直径三公尺的中空圆框,悬浮在一座石阶平台上,那灰色的金属框边有着不到一寸的薄度,而圆框面则只有五指的宽度,且圆框上头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
钟磊走上台阶,触摸着冰冷的圆框,嘴里还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片刻间,圆框发出了淡然的紫光“嗡…嗡…”,并犹如一层薄膜般,快速的往圆框中间集聚,顿时间,在圆框内紫色薄膜所掩盖过的部份,即化为了一片淡紫色的异世界。
钟磊拿起手中的天地之剑,从剑锷延着剑脊摸至剑尖,一面欣赏着自己得意的创作,一面嘴角微扬笑道…
“拥剑犹得天下令,傲然六界位上阶…”
话锋一转,钟磊有些感伤的接续道…
“背负苍生期望续,待以图谋创纪元。”
话一说完,便把天地之剑插在石阶平台上,并运行着全身灵气“滋…滋…”
为了能让受伤的身体还能继续行动,钟磊花费了不少灵气用于疗化自身伤口,但如今的他,已经认为没有那个必要,所以便收回其余不必要的灵气,全部汇聚于双掌之中,也是因为如此,钟磊身体的伤口开始冒出血液,口中也不断流出血水。
“在撑一下子就好了…在一下子……就结束了…”
当灵气窜流于双掌之时,在两掌中间的天地之剑,也随之震动、共鸣“嗡…嗡…”,就在钟磊的白色灵气完全将天地之剑包覆“轰轰轰…”,此时的天地之剑已化为一团白色巨光,并慢慢的向外扩大“轰轰轰──”
那如白昼般的耀眼光芒,渐渐占据了眼前一切,石阶平台、圆框紫界、石地梁柱,甚至站在前方的钟磊,也被那道强光白芒给吞噬,直至钟磊用尽全力,将眼前这道白光圆球往左右两侧一拉…
“呀啊──”
刹时,轰!然一声,光球所散发出来的强光,像似千万箭矢穿心而来,令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并举起手掌以遮盖住那刺眼的光芒。
待强光转弱之后,四周的事物便跟着逐渐暗淡、昏黑,耳边的轰隆巨响也开始随之沈淀、平静,直到感觉冷风四起、寒意袭骨,这才将意识,慢慢给拉回现实面,再加上腹部刺疼、抽痛的伤势,已分散了自我的注意力,让人忘记方才正要接续往下做的事情。
“呃…我…呃…这是…哪里…”林云踪努力睁开疲累的双眼说道。
四姑娘山的某一处洞穴
诉说过数百次的故事,上演过数千次的剧情,看过数万次的画面,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已全部抛诸脑后、丢弃遗忘,并再次的将它埋回记忆深处。
林云踪抚着腹伤,吃力的从地上坐起道:“呃…这里…”
“喔!你醒啦!”宇文泰在一旁欣然的笑道。
林云踪背部贴着石壁,一脸茫然的道:“宇文泰?”
宇文泰缓缓的摇头笑道:“你真是一个令人摸不透的家伙,你倒底是会武术?还是不武术?还是…你有练什么奇异的功夫?”
林云踪观望着四周,皱着眉头有些不安的疑惑问道:“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宇文泰解释道:“那天…我们战败后,就被党项羌人抓回他们的藏身处,我只知道,这里是四姑娘山里的某一处洞穴。”,记忆渐渐恢复的林云踪,已想起他和党项羌人及侯景的争斗。
记起事情原由的林云踪,不安的心境已平复下来,低着头若有所思的道:“对…我记起来了…”
宇文泰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林云踪看着自己的腹伤,突然大声的喊道…
“柔矜!”
林云踪抬起头来,慌张的四处望着急问道:“柔矜……夏…夏姑娘呢?怎么没看到她?她还好吧?她的伤势如何了?”
宇文泰严肃的点头道:“嗯!听守卫说…夏姑娘现在暂时没事,但实际的状况我就不清楚了。”
林云踪不知所措的慌张道:“听那天帮她疗伤的党项羌人说…她的腹伤好像很严重啊!若不能及时治疗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宇文泰摇头叹道:“但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啊!”
林云踪急问道:“我…我昏迷多久了?”
宇文泰托着下巴深思道:“嗯…因为这里不见天日,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被关多久?但若以他们送餐的次数来看,我猜…今天应该是…”
“第三天早上了!你们已经被关了两天。”
牢房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接话道。
“哈!所以表示…我在山崖被冷了两天、饿了两天。”牢房外熟悉的声音继续说道。
林云踪看向牢房外,在石壁的火炬旁,有一个人被绑在一块木板上,双手双脚被左右绑开,如大字一样的形状,而身上的衣服皆沾满着灰尘土沙,且杂乱不堪的长发散落一肩,看似相当狼狈。
林云踪不是很确定的指着道:“他…他是…”
“他是独孤如愿,就是使着一手快剑的幪面人。”宇文泰接话道。
独孤如愿无奈的摇头叹道:“唉!用这样的方式认识,其实还蛮丢脸的。”
林云踪不悦的道:“哼!你也有今天。”
看到独孤如愿,林云踪忽然想道:“对了!怎么没看到侯景?或是其他幪面人?”
宇文泰无奈的道:“侯景…他…跑了。”
林云踪想到狂神护符和雷神剑都在侯景身上,故便紧张的问道:“什么!他跑了!那他身上的东西呢?”
宇文泰回忆的道:“他从牢里逃跑的时候,我不记得他有拿任何的东西,你所谓的“东西”,是指什么?”
林云踪皱眉不解道:“牢里?”
“是啊!侯景以及另外六名幪面人,本来和我们一起被抓进来的,但没料到,却被这个家伙给救走…”宇文泰把那天独孤如愿劫狱的事件,大致解释了一下。
林云踪对着独孤如愿怒骂道:“看到没,这就是你所效忠的人。”
独孤如愿低着头,嘲讽着自己笑道:“侯景是个烂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不过…没料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否则我就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林云踪不屑的冷笑道:“哈!你明知道侯景的为人,你还帮着他做事?这分明是你的藉口,你被困在山崖上冷个两天、饿两天也是刚好而已。”
独孤如愿抬头认真的道:“不不不,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林云踪不悦的道:“不对?哪里不对?”
宇文泰挥手制止林云踪道:“独孤如愿是出了名的爱讲理由和大道理的人,你不要回他嘴,你一回他嘴就没完没了了。”
独孤如愿自顾自的得意笑道:“以我目前的状况,再撑个三天不吃不喝,应该也不是问题,只是过了三天后,我还是得被抓进来啊!所以…既然都会被抓,那我为何还要再被饿个三天才被抓进来?”
林云踪白了独孤如愿一眼后,便对宇文泰说道:“你说的对,我不该回话的。”
独孤如愿大笑道:“哈哈哈…我知道你问的不是这个,只是…话说回来…”
独孤如愿突然严肃的道:“第一、我不为侯景做事,侯景是什么样的人都与我无关,因为我服从的是尔朱荣的命令,尔朱荣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要我担任侯景的副将,那我便是他的副将…”
独孤如愿继续说道:“其二、既然降服尔朱荣,那便是以他为主,别无二心,反之…我若不认同他的观念和作法,那当初就该自我了断,不应该为了保全性命而假装降服,然后私下…”
“…又做违背他的事。”独孤如愿故意对着宇文泰说道。
独孤如愿冷酷的笑道:“再者…我让侯景先走帮他垫后,就如同我的部属宁愿留下一死,也要护送我和侯景离开,虽然本来应该可以全身而退,但…就算已落到如今情形,独孤郎也毫无怨言,毕竟…我的命,早已是别人的。”
独孤如愿的忠信之说,让林云踪和宇文泰一时无法辩驳,林云踪也只能淡淡的回嘴道:“哼!你那是愚忠。”
独孤如愿无所谓的大笑道:“哈哈哈…“愚忠”这两个字,怎么最近老常听到,呵呵呵…其实我独孤郎做事并不是问“忠”或者“不忠”,只是很简单的照着自己的原则走。”
“看来,你们聊的很开心啊!”头人和六名护卫陆续走进洞窟内,护卫带入更多的火把插放在石壁上,使得牢房内变的更亮,而最后一个走入洞窟的,则是一名长相、穿着斯文的年轻男子。
头人看着林云踪欣然的道:“喔!你终于醒了。”
林云踪有些疑惑的道:“你…”
宇文泰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他就是党项羌族的头人。”
头人走到一旁的桌椅坐下道:“你既然醒了,我们就来聊聊吧!怎么样,你的伤势如何了?”,林云踪只是抚着自己的腹伤,并未回话。
头人托着下巴好奇的道:“你应该有练什么奇功吧!不然相同的腹伤再经过相同的治疗天数后,其中一个人的伤口仍是严重到会危及性命,另一个人的伤口却已经好了大半,真是令我不解啊!”
林云踪恍然一悟,赶紧急问道:“严重到会危及性命!你是指夏姑娘吗?她现在人在哪里?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头人淡然的道:“若想要知道,你的小情人现在的状况,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魏国究竟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林云踪坚毅的道:“那你先带我去见她,我确定她没事之后,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头人比划着牢房,冷然的笑道:“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情势,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
林云踪冷静的答道:“你既然知道以现在的情势,我不仅逃不出去,也无力对你反击,所以让我见她一面,对你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林云踪反客为主的接续道:“更何况,你我本来就没有任何敌对的关系,你若能帮我的忙顺着我的意,你还怕我不回报你吗?”
长相斯文的男子在头人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下话后,头人便对林云踪冷冷的笑道:“你倒是蛮会说话的嘛!好…”
头人向旁边的守卫吩咐道:“把她带过来。”
“是!”
头人狠狠的望着林云踪道:“待会儿…你的回答最好能令我满意。”
过了一会儿,两名守卫搀扶着夏柔矜,缓缓的走进洞窟
“柔矜!”林云踪激动的喊道。
守卫将夏柔矜搀扶到牢房的木桩旁,夏柔矜坐在地上虚弱的道:“林公子!”
看到夏柔矜病弱的身躯以及脸上红肿的刀痕,这已让林云踪的心早已纠在一块,现在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心中的愧疚,只能隔着木桩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夏柔矜知道林云踪的无助和不舍,故便趁林云踪正要开口之时,抢着说道:“林公子放心,柔矜没事的。”
“是啊!你的小情人没事的,只是在你昏迷的这两天,不仅高烧未退,还食不下咽,而且伤势一天比一天严重。”头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道。
“什么!”林云踪吃惊的望着夏柔矜,赶紧将手背贴在夏柔矜的额头上。
“你的额头好烫啊!这…”林云踪不知所措的道。
林云踪着急的问道:“你们这里没有退烧的药吗?”
头人自我嘲讽的笑道:“很抱歉,我们族里不像你们中原大国,有顶级的上好药草,就单单要买武器防备你们的入侵,就已经不够用,哪有多余的钱去买药草啊!”
连两天都在听头人不断嘲讽的夏柔矜,到现在所累积的满腹怨言,已让她无法再容忍下去,故气愤的皱眉道:“你所谓的入侵,那也是早期的战事,现在的你们不也经常打劫我们的军队?”
头人不悦的怒道:“哼!屁话,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中原人,就只会在那里说一些自认为有道理的话,不要再废话这么多,你已经看到你的小情人了,该是说一些我想知道的事了吧!”
林云踪望了夏柔矜一眼后,便顿了顿道:“魏军想找的,是…生命之水。”
“生命之水!”头人疑惑的说道后,便和身旁长相斯文的男子相望了一眼。
“生命之水!哈哈哈…生命之水这么烂的理由,你也说的出来,哈哈哈…”头人边笑边道,身旁的守卫也跟着笑了出来。
林云踪严肃的道:“魏军真的是想找生命之水。”
头人不屑的笑道:“去!那你怎么不说魏军想当神仙呢?找生命之水,给你十辈子都不见的能找的到。”
林云踪沈稳的道:“确实,给你一百辈子你也找不到,因为…我已经找到生命之水…”
“…并把它全部带出来了!”
这话一出,头人、宇文泰和独孤如愿皆震惊的看着林云踪。
“原来我们要找的东西,真的在他身上,但…倒底他放在哪里?”独孤如愿淡淡的看着林云踪。
“嗯!果然…这就是刘助为何要杀人灭口,火烧玄武观的原因。”宇文泰在心中暗自想着。
“生命之水?这传闻是真的?”长相斯文的男子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林云踪。
头人以开玩笑的口气道:“喔!所以…生命之水现在在你身上啰?”
林云踪如实的解释道:“生命之水被拿出来之后,便分为二份,一份我已经给别人用掉了,另外一份虽然不在我身上,但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得到。”
“哈!我们果然没追错目标,他确实有生命之水。”独孤如愿微微的笑着。
“给别人用掉了?他拿去给谁用了?是梁军的谁吗?还是…”宇文泰在心中猜疑着。
“若真的有生命之水,那…或许…“他”还有的救!”长相斯文的男子眼神一亮,更是专心的听着林云踪接下来的话。
头人不在意的问敷衍问道:“所以剩下的生命之水在哪里?”
林云踪淡然的道:“蜀山之巅。”
“生命之水加上蜀山之巅?你果然是在开我玩笑!你先说了一个世人不曾见过的东西,再说了一个民间传闻的地方,你是把我当作三岁小孩吗?”头人不悦的道。
林云踪理直气壮的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如实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头人不屑的冷哼道:“你随便说一个理由,叫做“如实的告诉的我”?”
林云踪故意揶揄的生气道:“不然你以为我们来四姑娘山做什么?当然是来找蜀山之巅啊!你觉得…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中原人,会没事来你这个偏远的破地方吗?”
林云踪指着独孤如愿继续说道:“然后…又遇到这些整天想当神的魏国士兵…”
林云踪再指着头人气愤的道:“接着…又和你们这群自以为讲理、自以为委屈、自以为最敬重大自然及神只……但到头来,却是一个连生命之水都不信的野蛮人。”
“啪!”头人怒不可遏的拍桌子大喝道:“你说什么?”
长相斯文的男子,赶紧走到头人身旁附耳细声安抚道,头人这时才慢慢收起勃然大怒的神色,渐渐安稳下来。
头人沉吟一下后,便对守卫使个眼神道:“你想走,那你就走吧!”守卫接令后,即解开铁锁打开牢门“卡卡!”
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头人,让林云踪有些疑惑的道:“你真的愿意放我们走?”
头人指着林云踪笑道:“不是“你们”,是只有“你”能走。”
“王八蛋!分明在耍我!”林云踪忍住气愤的心情,再辩答道:“你若信我的话,那就让我们一起离开,但若不信…你将他们留下对你又有何用?”
头人轻松的笑道:“呵!话都被你讲完了,好像不放你们走是不对的,但…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可以拿到生命之水,那…我倒还蛮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稀奇珍宝,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林云踪不悦的道:“说穿了,你是要我把生命之水带回来是吧!”
头人嘴角微扬的笑道:“如今你的小情人已经身负重伤,所以…想必你定会去取生命之水来帮她医治,反正她的腹伤也没办法再走山路,那何不让她留在这里,至少还有我们可以帮你照料她,而你…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去找生命之水啦!”
林云踪直言道:“没错!我是准备要去拿生命之水救他,但你也知道柔矜伤势相当严重,我若能在拿到生命之水的当下就立刻为她治疗,那才是上上之策,不然…谁知道蜀山之巅离这里有多远?如果在拿回的途中,柔矜有任何意外的话…”
头人双臂环胸的道:“你好像还搞不清楚,你现在在谁的地盘啊?这里…不是你说的算,更何况你的腹伤仍未好,你又要如何带着伤再背负着她?”
林云踪不以为然的道:“那是我的问题,不劳烦你操心,你若想要看生命之水,我就带一些回来让你看便是,但…就怕…”
“…你不只是单纯想看生命之水而已吧!”
头人淡然的笑道:“呵…你想用生命之水救人,难到我就不行?”
林云踪惊讶的质疑道:“你也想用生命之水救人?”
林云踪沉吟了一下再道:“好!只要你肯放我们走,我任何条件都答应你。”
头人诡异的笑道:“任何条件?”
林云踪走出牢房外,神态坚定的道:“你想拿生命之水我也可以给你,但前提是,我必须先治愈柔矜的伤势。”
“林公子…这…”夏柔矜知道林云踪也需要生命之水来解除身上的曼珠沙华,但若给了头人,他自己就无法解毒了。
头人不信任的道:“哼!话都是你在说,你们中原人不仅自私又毫无情义,而且也没有任何忠信可言,就凭你几句话就要我相信你?倘若放你们走之后,你就一去不回呢?”
林云踪摇着头,不认同的道:“无情义?无忠信?这又是从何说起?”
林云踪走向头人道:“若是无情…在我前往蜀山之巅的孤独旅程之时,柔矜根本就不需要帮我一同找寻,但她仍不谓坚苦、辛劳,在旅途之中,她连一句苦字都未喊过,甚至还帮我打点所需的一切。”
听着林云踪的诉说,夏柔矜椅靠着牢房木桩,低着头不发一语。
林云踪再看着宇文泰道:“若是无义…宇文泰就不会违背尔朱荣的计划,又帮忙我们救着玄武观的人,也更不会冒着叛国的罪名涉险来救我。”
宇文泰虽然并未说话,但仍看着林云踪暗自里微微一笑。
林云踪继续指着独孤如愿道:“若是无忠…独孤如愿在任务失败后便可直接返回魏国,他完全不需要潜入这里来救侯景和他的下属,因为…他只需要向穆绍如实报告“侯景因为自大而导致任务失败”即可,他有必要如此冒险犯难吗?”
独孤如愿恍然的道:“对喔!这么说也有道理,早知道我应该直接回去!”
林云踪低着头,感伤的道:“若是无信…或许…一开始我便应该转身离开,因为这么做…姜伯可能就不会死,芝儿也不会被抓,很多人也不会因我而死,柔矜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林云踪抬头后,义正辞严的再对头人道:“而这些…不就是你所看不见的,忠、信、情、义吗?”
独孤如愿对着宇文泰轻松的笑道:“黑獭,我终于找到一个比我爱讲道理的人了。”
头人对着独孤如愿怒骂道:“闭嘴!”
“哼!听你这么说…那个魏国人你也想救他啰!”头人指着宇文泰道。
林云踪大义凛然道:“那当然!他为了救我,公然违背候景、穆绍之意,还硬闯入魏国士兵和你们党项羌人之间的战斗,所以…我想救他也是应该的。”
头人不以为意的碎念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这些中原人,就只会出一张嘴!”
头人打量着林云踪等人,嘴中仍念念有词的道:“抬面上老是将情义挂在嘴边,但私底下又会为了利益而互相出卖,哼!…既然这样…好…”
头人深思了一下后,便附耳身边的守卫小声道:“你去…然后…再放入…”听完吩咐后,守卫便急忙的离开。
林云踪等人皆对眼互望了一下,心中都不禁猜想着头人所打的主意。
看着头人莫名其妙的举动,林云踪忍不住的问道:“所以…头人,你是答应了吗?”,但头人并未答话,只是张着手,要林云踪在等等。
过了几分钟后,方才离开的守卫,已端着三个拳头大的碗走了进来,而碗里似装着水一般的液体。
守卫将三个碗放在头人面前的桌上,并向头人附耳小声说道:“那一个碗…我有…”
头人听完后,满意的笑道:“呵…好!在我面前的三个碗,都装着我族里上好的烈酒,但…在这其中一碗,我有另外加了一点东西。”
“不会吧!又搞这个…”虽然林云踪心里已有所底,但仍再问道:“加了什么?”
头人欣然的笑道:“狼毒花。”
“我就知道……为什么我不管走到哪里,都遇到毒啊!”林云踪在心里大叹了一口气。
头人诡异的对林云踪笑道:“你想保他们…当然可以,但得玩我这个小游戏。”
林云踪不悦的道:“什么游戏?”
头人挑着眉开心的笑道:“情义的小游戏。”
头人指着桌上的碗说明道:“很简单,你只要能喝掉一碗,我就让你带一个人离开,换言之,你想带走两个人,那就要喝掉两碗。”
头人冷冷的笑道:“但倘若…你不小心喝到加了狼毒花的那一碗,呵…那就抱歉啰!”
宇文泰气愤的指骂道:“哼!你不想放我们就直说,何必搞这个什么烂游戏。”
夏柔矜虚弱的道:“你一直认为,我们中原人就是不守信义、蛮横自大,那何不让我们看看,你们党项羌族优于我们中原人的气度和人格?”
“啪!”“闭嘴!”头人拍桌站起怒道。
头人双臂环胸不屑的坐下再道:“左一句情义!右一句情义!我听到耳朵都长茧了,哼!”
头人对着林云踪淡然的笑道:“怎么样…现在换你向我证明,你所谓的…”
“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