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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反其道而行

“哒~哒~哒~”一个摇晃的狼狈身影,在月光下急促的奔跑着,他右手拿着天地之剑,左掌抚着身前快步奔跑在一处大街上,即便身前的重伤让他难过的喘不过气,但他仍然持续的移动脚步,试图想寻找附近的卫兵求援,但…奇怪的事,这一路上原本应有的守卫,如今却不见任何一人。

这一切是怎么开始?又为何开始?并不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而是似乎没有去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因为这个故事里头的全部事物,就只是单纯的跟着已限定好的剧情走下去而已…

“飕!”一名黑影从后头追上这名受伤的男子,此时受伤的男子已惊觉到背后的杀气,才刚一转身“碰!”,便被追来的黑影一脚给踢倒在地。

受伤的男子倒在地上,举起天地之剑指向面前的这名冷然的黑影,嘴角微微抽动怒道:“不要…逼我…”

明亮的月光清楚描绘出受伤男子的面孔,脸上稀疏的胡子让他看起来略显颓废,而他的年纪似乎已到了不惑之年,现在的他,仍处在震惊、讶然之中,好像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使他心中充满着疑惑、悲愤。

相反的,在他面前的人影正好背对着月光,虽然光线照不到他的面容,但…受伤男子却非常明确的知道他的身份。

眼前黑影轻蔑的冷哼一声后,对着倒坐在地的男子笑道:“虽然你的剑术不差,但如今你已经伤成这样,对我而言…已不具有任何的威胁性了,对吧!”

“…钟磊!”

钟磊将手里的天地之剑指着面前的黑影,吃力的爬起来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认为…我的天地之剑…伤不了你啰!”

黑影冷酷的笑道:“不…天地之剑或许可以伤到我,但你…绝对没那个能耐。”虽然看不到黑影的面容,但从他的语气彷佛可以感觉到,那影子底下残虐的笑脸。

当钟磊运起天地之剑的力量瞬间,黑影也同时间展开了攻势,因为黑影已决定,不会给钟磊任何反击的机会,就在灵气聚于黑影的右掌之际,那致命的一击,已随之奔展而出…

“滋滋~轰轰轰轰轰~”

瞬时之间,霞光万道、轰声雷动,眼前的光芒覆盖了一切,而震耳欲聋的声响打乱了脑中的思绪,才一眨眼,周遭景物已慢慢变成一道灰黑的旋涡,并将所有的事物卷入之中。

当还在离清周遭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便开始传入蟋蟋蟀蟀的呢喃低语,那些声音…有争吵、有怒骂、有哀戚、有狂笑、有打斗、有嘶吼,慢慢的…这些莫明的声音,开始在脑中构筑了一张张似曾相识的画面…愤怒的、悔恨的、兴奋的、害怕的,而那杂乱且毫无意义的片断讯息,占满了脑中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在混噩之中迷失了自我…

虚构的剧情中掺杂着真实的对白,不协调的怪异场景里,夹带着熟悉的人事物,而故事中迷惑不知定位的人物,却有着坚毅不摇的决心,那是什么剧本?那是想要表达什么情绪?那又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没人回答…也没人提问…只知道…故事一直不断的回绕,重复的事件持续在发生…

但…究竟…在这黑暗之中经过了多少时间?在这诡谲的世界走过了多少遍?在这迷乱的时空里穿梭了多少回?也不是没人知道,而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些事情,直至一道宛如流星般的闪念掠过眼前,将这片混沌的世界一分为二,新的天与地才就此成形,并建立起秩序及规律,而那迷蒙、混乱的场景也随着慢慢变得井然有序、层序分明…

而方才那道飞梭而过的意念,伴随着一阵轻柔的细语奔向天际,那熟识的声音引起潜藏在意志的好奇心,于是使人不自觉的迈开脚步,开始跟着那道意念,追随那道意念…

当越接近那道意念,耳边温暖且令人心安的话语便越来越大声,且有规律的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直到面前场景由暗转亮,身旁虚幻模糊的事物才渐渐真实、清晰…

“醒了吗?”

林云踪缓缓的睁开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着,就在片刻恍惚之间,方才脑中所经历过千万回的故事,已慢慢开始淡忘。

“好多了吗?”一旁轻柔的声音问道。

林云踪这时才将视线移至身旁,只见夏柔矜将手中的布浸进旁边的水盆后,再将其拧干并往林云踪的额头擦了一些汗。

林云踪看着屋内的场景,语意不清的莫明道:“我…为什么…现在…这是哪里?”

夏柔矜好奇的问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听到夏柔矜这个问法,顿时让林云踪头皮发麻,骤然精神一震的紧张问道:“我…怎么了吗?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是…是雷克斯吗?我昏过去了吗?”

看到林云踪紧张的神情,夏柔矜微微的笑道:“答对了一半!你是昏过去了,但是跟雷克斯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昏过去了?什么意思?”林云踪从被窝里爬起来道,这才发现,身上的衣物和整片床单都是湿的。

夏柔矜关心的道:“你身子才刚好,现在不要冒然起身,否则待会儿又感到风寒了。”

林云踪疑惑的问道:“风寒?我感冒了?”

夏柔矜再次的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我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啊!”林云踪皱着眉头不安的道:“怎…怎么了吗?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夏柔矜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瓷碗道:“我们从首阳山下来后,你就莫明的发热且高烧不退…一直到昨天晚上才渐渐好转,没想到,你今晨就清醒了。”

林云踪摸着自己的额头道:“高烧?那…我昏睡几天了?”

“三天,今天是第四天了,来…把这碗药喝了吧!”夏柔矜那起手中的碗道。

林云踪讶然的道:“三天!我睡了这么久?”

夏柔矜点头道:“嗯!这三天还真是让柔矜担心死了,幸好林公子现在没事了。”

林云踪搔着头笑道:“又给夏姑娘添麻烦了。”

夏柔矜甜甜的笑道:“林公子没事就好,只是…柔矜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林云踪不解问道:“什么事情?”

夏柔矜将手中的碗递上前来道:“林公子先喝了这碗药,柔矜再跟你说。”

林云踪闻到碗里那股呛鼻的苦药味,不禁皱起眉头排斥道:“这是什么?”

夏柔矜解释道:“这是师父的独门秘方,不仅可以养神补气,还可以驱热解暑,赶快喝了它吧!”

“喔…”林云踪一脸厌恶的看着碗里的药,不是很情愿的接下碗。

夏柔矜拿着桌上的衣物道:“这是方才柔矜在镇上买的衣物,林公子在床上闷了三天汗,全身衣服应该又脏又湿了,待会儿赶紧换上,免得着凉了。”

“天啊!好苦啊!这什么怪药啊!”林云踪一面痛苦的喝着药,一面问道:“夏姑娘刚刚说发现什么怪事?”

夏柔矜皱眉忧心的道:“有两件怪事…一忧一喜,你要先听哪一个?”

林云踪喝着苦药,不以为意的道:“还有分啊!那…先听好的吧!”

夏柔矜觉得不可思议的道:“喜的事…不知道林公子是否有练什么特殊的武功?你身上的大小伤口,居然在三天内都全部恢复了,除了你的右肩那道伤痕比较严重,复原的比较慢之外,其余伤势…连疤痕都看不见了。”

“哈!看来灵界王给的这个驱体还不错嘛!但…除了…在我体内种下曼珠沙华,不然这个身体还蛮好用的,只是…总不能告诉她,我的身体是千年莲花做的吧!不然她可能会以为我跟芝儿一样。”林云踪看到桌上摆着一壶水,便赶快倒了两、三碗来喝,以解满嘴的苦药味。

夏柔矜见林云踪没有回答,便又继续说道:“忧的事…你的身体…”

“看来…在床上这三天没白躺,虽然右手臂仍有些抬不起来,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之前所受的伤势都复原的关系,现在感觉身体状况还蛮好的。”林云踪边喝着水,一边轻松的问道:“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夏柔矜忽然严肃的道:“林公子,你身体内的彼岸花…好像…”

“开始发作了。”

“什么?”林云踪喝着手上的碗水,不经意的瞄到自己的手腕。

“我的手…怎么…怎么会这样…”林云踪看到自己青筋浮现的手腕,惊讶的喊道。

林云踪卷起右臂的袖子错愕的看着,右臂上有三、四处浮着如树枝状的青色血管,不可置信的林云踪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后,又瞄到打着赤脚的脚背亦是如此,卷起脚上的裤管后,小腿上也是多处布满了青色血管。

最后…林云踪便直接脱下身上的衣服慌张的检视着,然而,身体不管是腹部、身前、背部、肩颈也是都有局部的青色血管。

“不会吧!我体内的曼珠沙华已经开始成长了!该不会还没找到生命之水,我就…”林云踪不安的看着身上的青色血管。

夏柔矜忧心的问道:“林公子现在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林云踪摸了摸身上青色血管的部位道:“不会…我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连浮现青色血管的部位,也没有什么疼痛或不适。”

夏柔矜沉吟道:“看来…我们得快点找到蜀山之巅才行。”

林云踪叹了叹道:“蜀山之巅…唉~”

夏柔矜安慰的道:“柔矜相信,生命之水一定在蜀山之巅。”

林云踪勉强的打起精神道:“嗯!也只能暂时寄望蜀山之巅,但我这一躺…已经延误了好多天了。”

林云踪拿起夏柔矜帮他买的衣服到房内的屏风后头更换,再用一些多余的布料,将手背及手腕上,容易被人看到的青筋给包覆起来,以防吓到其他人。

林云踪换好衣服后,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关心的说道:“夏姑娘,你这几天日夜不断的照顾我,若现在赶路的话,体力恐会吃不消,我们还是明日再出发吧!”

夏柔矜起身笑道:“林公子多虑了,虽然大部份的时间都在熬药和准备药材,但柔矜还是有利用空闲的时间休息…”才刚起身说完话,夏柔矜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猛然往前一扑,林云踪见状立即箭步前踏,正好抱住倒向前来的夏柔矜。

夏柔矜那软玉冰肌的身体,散发出令人着迷的芬芳香味,她那清眸柔媚的眼神,挑起了内心深处的丝丝情欲,而跌倒时的娇叹轻声,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短短一秒钟的碰触,不知为何令人心跳加速,那尴尬的气氛让倒在林云踪怀里的夏柔矜赶紧起身一站。

林云踪为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假装不以为意的问道:“夏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夏柔矜故作镇定的整理着衣裙道:“没事的,我没事的…只是没站稳而已。”

林云踪淡淡的笑道:“我们还是明日再出发吧!”

夏柔矜坚毅的道:“不行,你那身体的状况,是一天比一天还要糟,我记得三天前还没有那些青筋呢!”

这时客栈的房门外,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可不想被卷入这场战争啊!”、“这附近还有别的镇吗?”

林云踪拿起雷神剑走到门旁警戒着,并开一个微微的门缝看着门外的情景,只见其他房客陆陆续续的提着随身的行李,在走廊上急忙的穿梭着。

“发生什么事了吗?”夏柔矜此时也察觉到大街上吵杂的声音,故打开房内的窗户看着。

二楼的视野,正好让他们看清楚街道上以及客栈门口,匆忙离去的百姓及客人。

有钱的人,将家当分为两、三辆马车运出镇外,而较贫困人则手提四、五带行装,身上背着大包袱并携家带眷着,像似准备逃难。

看到街上一对父母牵着一名小女孩匆忙离开的画面,这让夏柔矜想起小时候为了躲避战乱,也曾和父母到处逃亡。

夏柔矜望着窗外淡然的道:“战争…要来了…”

“战争?我去外面问问看。”林云踪说完便走出房外。

林云踪在客栈的走廊上,找了一位正要离开的中年男子问道:“抱歉,可否请教一下,为何大家都匆忙着收拾行李离开?”

中年男子讶然的道:“啊!你还不知道吗?梁军已经打来了!”

林云踪震惊的道:“梁军!”

中年男子忧心如焚的道:“是啊!听说陈庆之的白袍部队已经准备过虎牢关了,而我们首阳镇又是到洛阳的必经之路,所以现在再不走,到时…就别怪战火无情了!”男子说完后,便摇头的离开。

林云踪发自内心的微微笑道:“陈将军…陈将军没事了…看来杨华将军平安的将生命之水送达了。”

“只是…陈将军为何还要攻打洛阳呢?”夏柔矜从后头走过来道。

林云踪皱着眉头道:“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将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在。”

夏柔矜看着匆忙离开的人群,忧伤的叹道:“唉!百姓不喜欢战争不是没道理的,因为…不管是谁赢,最终输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林云踪无奈的道:“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陈将军的部队并不会对百姓强夺、杀戮啊!”

夏柔矜解释道:“那是因为林公子你了解陈将军啊!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陈将军的为人呢?更何况是和梁国为敌的魏国百姓。”

林云踪顿了顿点头道:“嗯…你说的对,当领军者要攻下一座城池的时候,不管是火攻、水攻,或是其他任何的攻城方法,损失最严重的,莫过于城中的那些百姓。”

夏柔矜有感而发的幽幽道:“如雨而至的火箭,所烧的皆是百姓们的房子…那涛涛恕江所淹灭的,也是百姓们的家园,为了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有时…伤害当地的居民来造成人心恐慌,也是手段之一。”

“这…就是生存在乱世里的悲哀。”

看到夏柔矜忧愁的样子,林云踪关心的问道:“夏姑娘,你还好吧!”

夏柔矜摇着头回神笑道:“我没事,我们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林云踪开口再问道:“夏姑娘,你…”

“放心,我真的没事,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找到蜀山之巅。”夏柔矜插话笑道。

林云踪叹了叹道:“唉~好吧!只希望夏姑娘不要太勉强自己。”

夏柔矜点头笑道:“谢谢林公子的关心,柔矜自有分寸。”

走出客栈后,林云踪不自觉的抬头望着天空,虽为晴空万里,但仍可看到北方缓缓飘来几片乌云,沾染了纯蓝的天空,空气中微湿的凉风,带来了雨神的警讯,在未出发之前,林云踪和夏柔矜就已经感受到不安的气氛,在大气之中散布着。

虽然远方那灰黑的乌云飘的非常缓慢,但在转眼之间,就已飘到了洛阳皇城的上方…

洛阳皇城内

明亮的天空已渐渐变暗,灰黑的乌云笼罩了整个皇城,这是上天的隐喻?还是警告?或是暗示?也或许那只是一片雨云而已,但如今皇城内,已无人有那闲暇的时间去想那些事情,因为梁军开战的消息,早已传遍整座城市。

“岂有此理!”孝庄帝用力拍着扶手,大声怒道。

孝庄帝激动的骂道:“尔朱世隆居然弃关逃跑,这跟开门放梁军进来有什么两样?”

高道穆瞄着穆绍不屑的道:“大敌当前,竟敢擅离职守,该当死罪!”

李神俊附和的道:“没错!而且…尔朱世隆和尔朱荣本就为一丘之貉,这次尔朱世隆没原由的撤兵虎牢关,我想…这一定是受尔朱荣指使。”

穆绍冷冷的道:“尚书大人,若没凭没据就不要乱说话,免得到时惹祸上身。”

鲁安不客气的道:“没凭没据?尔朱世隆已带着军队渡河,往晋阳城的方向去了,他若不是要去找尔朱荣,难到还有别的事吗?”

穆绍不理会其他的人话,直接拱手对孝庄帝道:“圣上,目前已经不是应该讨论,谁是对…谁是错的时候,现在陈庆之的军队已经到达虎牢关,圣上…该是离开洛阳了。”

孝庄帝面有难色的道:“什么?这…”

杨昱不以为意的道:“启禀圣上,微臣以为…应该坚守洛阳才是,以洛阳城的规模,陈庆之那不到一万的兵力是不可能攻下的。”

穆绍冷哼的不悦道:““不可能攻下”?哼!这句话我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遍了,从睢阳城开始,每个守军将领都胸有成竹的说“不可能攻下”,那现在呢?陈庆之已经来到虎牢关了,你还在那边“不可能攻下”!”

杨昱侃侃而谈的道:“其他城可以丢,但唯独洛阳城不可失,洛阳可是魏国首都,象征着魏国…”

穆绍插话打断道:“失了城,再夺回来就好,但…圣上可是九五之尊,是不容许有任何的偏差,要守…你自己留下来守,为了圣上的安全着想,圣上一定要离开。”

孝庄帝不知所措的道:“但是…若要离开…要往哪里走呢?”

穆绍不怀好意的笑道:“当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并州。”

“并州!尔朱荣所在的晋阳城就在并州,若圣上到了并州,就一定会被尔朱荣接往晋阳…那…”在一旁的苏让忧心的想着。

李神俊激动的怒道:“哼!那司空大人怎么不说,就直接躲到尔朱荣的房间好了,并州…哈!在开什么玩笑?”

穆绍不悦的指着道:“尔朱荣乃是我魏国重臣,尚书大人岂可如此无礼…”

高道穆直接坦然说道:“司空大人,在魏国…人人皆知尔朱荣的野心,若圣上真的到了并州,在下以为,并不会比待在洛阳城更来得安全。”

穆绍不悦的拂袖道:“哼!魏国南部大片的土地,皆已落在梁军手里,若这时不往并州走…难不成还有更好的地方?”

穆绍接续指责众大臣道:“我是不知道…为何诸位一直将尔朱荣视为敌人,难到各位忘记,当初…可是尔朱荣在背后支持圣上,帮助圣上立位登基的,但如今…每个人都说他藏有阴谋、别有居心,如果尔朱荣真有狼子野心,那他也不需要等到现在才发难啊!”

穆绍再拱手道:“圣上,再晚就来不及了,届时若被梁军断了后路,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孝庄帝见苏让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故问道:“苏让可否有其他建言。”

苏让顿了顿拱手道:“微臣以为,如今圣上只剩两个选择。”

孝庄帝着急的道:“快说。”

“罢兵求和,或…”苏让有些不情愿的道。

“或弃离洛阳…”

听到苏让的建言,孝庄帝神情失落的往椅背一躺,因为他知道现在已没有任何选择了。

李神俊摇头道:“罢兵求和是不可能的,元颢的目的就是要称帝,而如今现况是对他有利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求和。”

高道穆叹道:“没错,即便是求和,他仍是要王位啊!”

穆绍一脸早知如此的模样,在一旁不奈烦的道:“既然诸位皆知不能求和,那你们还想要继续待在洛阳?”

孝庄帝抱持着最后的希望再问道:“苏让…若要离去,还有比并州更好的地方吗?”

苏让眉头深锁,语重心长的道:“若先撇开其他问题不说,论兵力、论军策、论资历,目前…我魏国也只剩下尔朱荣可以和陈庆之抗衡了,再者…如果之后,圣上想再夺回洛阳、东山再起,也只有晋阳城的兵力,可以助圣上击退梁军。”

穆绍冷哼笑道:“没想到光禄大人还算明事理啊!”

看着孝庄帝垂头丧气的表情,众大臣焦虑的模样,苏让反倒欣然的大笑着:“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让孝庄帝和在场大众,就连穆绍也莫明的看着苏让大笑。

李神俊原以为苏让是和他一样站在孝庄帝的立场,但没想到苏让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倒戈,让他气的指着苏让说不出话来:“苏让你…你…”

苏让大笑的张着手阻止李神俊说话,等到笑意已过,苏让才缓和的拱手笑道:“圣上,微臣失礼了,微臣只是不明白…为何…为何大家皆以为,到了并州,就换成尔朱荣掌权了?”

苏让话中似藏有玄机,这让孝庄帝急着说道:“苏让想说什么仅管直言。”

“微臣以为…”苏让忽然严肃的道。

“圣上,您才是当今魏国的皇帝啊!”

苏让故意对着穆绍不客气的道:“圣上为何不借此利用尔朱荣的军队,让其尔朱荣帮您夺回洛阳。”

孝庄帝面有难色的道:“这…谈何容易。”,看到孝庄帝懦弱的样子,穆绍心中更是得意。

苏让义正词严的道:“众人都知道,尔朱荣想要将军队驻入洛阳,那圣上何不利用此点,光明正大的命令尔朱荣将大军开进洛阳,夺回魏国失地。”

“这个苏让居然帮着尔朱荣讲话,莫非他想转投尔朱荣了?”穆绍在心中打量着苏让。

李神俊双手一摊的气愤道:“苏让你倒底在说什么啊?这么做不就正如尔朱荣的意。”

苏让微微笑道:“尔朱荣想篡魏成帝,在如今已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人人都知道,可是……他却迟迟不敢这么做,这是为何?他手握兵马大权,军中重要的阶层将领,又都是他的人,但他还是不敢挥军南下,这又是为何?他明明可以藉故征伐梁军,以把军队牵移洛阳,但始终…他还是没这么做,那又是为何?”

苏让看着穆绍继续解释道:“简单的说,这只贪吃的老鼠想要偷吃,但又怕被众人围打…又犹如一个想偷东西的小孩,却又怕挨父母的骂,所以…若非圣上亲自开口,尔朱荣绝对不敢私自携兵南下…”

苏让挑着眉说道:“说到底,他想图的…就是一个“正名”…”

高道穆疑惑的道:“正名?尔朱荣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他还想要“正名”?”

苏让点头道:“没错!因为他想要堂堂正正的进入皇城,堂堂正正的取代圣上的位置,尔朱荣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到圣上不堪继任之时,便是他篡谋改朝之日。”

孝庄帝听到这里已不在有所惶恐或不安,反而仔细的听着苏让说话,冷静的道:“所以…苏让认为,朕该怎么做?”

苏让低头拱手道:“光明正大的到并州,然后,抢回原本就属于圣上的…”

苏让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微扬的道…

“…魏国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