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在黄河北方的晋阳城里
“启禀大都督,此为方才所传至的信件。”传令兵将信件交至一名三十多岁的将领。
尔朱荣看着手中的信件,开心的大笑道:“哈哈哈…太好了!”
元天穆好奇的问道:“大都督何事如此高兴?”
尔朱荣点头笑道:“方才刘助从汴州城传信说道,已照计划杀死汴州城三百多名百姓,并全嫁祸给梁军了。”
元天穆疑惑的问道:“大都督何必多此一举?待我领军整装出发,便可直接将陈庆之的部队给灭了。”
尔朱荣欣然笑道:“我相信你有此能耐,但…要等我将陈庆之这只棋给用尽,再杀他。”
尔朱荣看到元天穆一脸疑惑便起身说道:“现今朝廷里有很多人不服我,认为我准备要篡帝称王,如今刚好利用陈庆之北上攻魏之计,才暂时消弭反我的声浪,等陈庆之再离洛阳近一点,魏帝一定会发信,求助我出兵增援。”
元天穆仍不了解尔朱荣的计谋道:“可是…这…有何关联?”
尔朱荣笑着解释道:“我的好友,杀汴州城百姓有二件好处,其一、死亡的百姓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个消息传至朝廷反而会增强众大臣对我国的向心力,暂时撇开各自的见解并凝聚自我的信念,最主要是能让他们忘记我要篡帝称王的流言,更能让他们知道有我的重要性。”
尔朱荣接继说道:“其二、陈庆之以王道之名扶北海王元颢明正言顺的北伐,这会让众人觉得他领着的是正义之师前来攻打魏国,而他军队的气势便会日渐上涨,但相对,我方士气则会严重受挫,所以才要弄点污名给他,让他遭魏国人民痛恨,被梁国臣民质疑,如此便会造成他无形的压力及打击。”
元天穆坦然道:“但老实说,我并不太信相那个巫师,他那诡异的术法令人毛骨悚然,而且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将信从汴州城传至这里,这…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尔朱荣得意道:“巫师?你是说刘助吗?他虽然行事诡谲,令人无法捉摸,但有一些肮脏的事情,还是得藉由他的手来做,对我而言,能用之人就尽量用吧!只是…若想反我…”
“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元天穆跃跃欲试的问道:“那我们要何时出兵攻打?”
尔朱荣胸有成竹的道:“那就要看魏帝何时请求我出兵了,征东将军元晖业日前已在考城被抓,我相信快了!况且我总不能浩浩荡荡的带着大军再次入洛吧!陈庆之的北伐,正好让我名正言顺带着军队驻守洛阳,这何乐而不为呢?”
元天穆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大都督早有算计,真是让我穷紧张了一下。”
尔朱荣阴沉的说道:“这次…”
“我定要将元子攸从帝位拉下!”
洛阳城皇殿内
元子攸错愕的道:“什么?要找尔朱荣出兵!”
年过四旬的司空穆绍拱手答道:“圣上,陈庆之的军队已到汴州城,若不再制止他的行动,很快就到洛阳了。”
元子攸不悦的道:“找那个家伙,只会让他更瞧不起朕,更何况朕底下还有能人,何必如此自取其辱。”
尚书李神俊斜眼瞄着穆绍不悦的道:“圣上说的是,司空大人未免太杞人忧天,况且尔朱荣心里在想什么有谁会不知道呢?”
穆绍瞪了一下李神俊说道:“不知尚书大人所指何意?”
李神俊不屑的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多说。”
穆绍冷笑的道:“哈!心知肚明?老夫只知道…在经历过前面这么多场战役后,已没有人敢再出兵和梁军抗衡,目前也只剩大都督能阻止梁军北上了。”
李神俊气愤的道:“笑话!我魏国猛将如云,能率兵抗梁的将士,绝对不缺尔朱荣一个。”
穆绍挑眉轻视道:“确实,我大魏能率兵抗梁的将士不只一个,但…能打败陈庆之的,非大都督不可。”
元子攸不悦的皱眉挥手道:“好了!不要再吵了,吵到朕都心烦。”
穆绍拱手分析道:“圣上,陈庆之区区的七千骑兵已连续攻下二十几座城池,像考城如此易守难攻的地方,陈庆之花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轻松拿下,若再让他推进至荥阳城…在这之后,便是虎牢关啊!圣上,这事已不能再拖。”
黄门侍郎高道穆解释道:“那梁贼是趁我军大力进攻邢杲之时才加以偷袭,不然怎么会如此顺利的推进,只要命人叫尔朱兆率大军返回守城就行了,不需要用到尔朱荣。”
穆绍摇头严肃道:“尔朱兆将军已快平定邢杲叛军,这时怎么可以如此草率拉回军队,那之前的攻击不就功亏一篑。”
元子攸愁眉深锁的叹道:“唉…怎么可能呢?才七千人…怎么可能会打的如此顺利呢?”
穆绍对着众大臣说道:“各位请想想,睢阳城的七万人、考城的二万多人再加上沿路的城池,少说也有十万大军栽在那七千骑兵手中,这还不严重吗?”
穆绍回头拱手再说道:“请圣上三思啊!”
这时传令兵快步进殿道:“启禀圣上,卫尉李述求见。”,因为李述是唯一能从前线平安回来的将领,所以大臣们皆议论纷纷,大家都很想知道陈庆之是如何以七千人狂战下这么多城池?
元子攸喜出望外的道:“喔!李述回来了!太好了,快…快传。”
“传卫尉李述进殿。”
李述快步进殿后,便跪下拱手道:“卫尉李述参见圣上。”
“平身。”
“谢圣上。”
元子攸急着道:“快告诉朕,前线的战况如何。”
李述立即再下跪说道:“罪将李述无法助元将军守住考城,还请圣上降罪。”
元子攸顿了顿叹道:“嗯…损耗了朕的大半皇室禁军确实有罪,但若因此能知道敌人的实力也或许是值得的,李将军就说出你所知道关于敌人的一切吧!不管是计略谋划、将领能力或是部队弱点都说出来吧!”
李述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开始详尽的陈述关于他所见的梁军,以及所遇到的一切事物。
听完后,高道穆接着问道:“这么说…李将军也没亲自参与到考城的攻守战啰?”
李述低头回道:“是!”
穆绍摇头不屑道:“哼!是元晖业太过于自大而失了城,有二万精兵再加上考城的地形还会输,那定是他个人的问题。”
李述坦然拱手道:“启禀司空大人,元将军已是尽力守城了,若换作是他人…李述不敢保证能撑的更久,只能说陈庆之的计谋及战术略胜一筹。”
穆绍哑然失笑道:“哈!大家都知道梁军的陈庆之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会任何武术甚至连马都不会骑的文弱书生,最多也只能躲在后头策划而已,今天即便他的谋略再好,他的手下也不可能以一挡百啊!”
李述解释道:“看来司空大人您似乎不知,陈庆之能赢下这么多战役,除了策略之外,就是因为他还拥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能人。”
李述接续说道:“军队里谣传着一件事…就是陈庆之底下有一人,能为他扭转战局。”
元子攸抚着下巴道:“喔!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李述点头道:“是的!一位不知道姓名、身份、脸孔的谜样人物,在帮他执行各个任务及计划,而我们只知道他叫“白影””
“白影?”、“我好像有听过这个传闻。”、“这名字有什么含意吗?”、“你有听说过吗?”、“好像是个会施咒术的道士?”身旁的大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李述沉吟道:“梁军攻城的那天,微臣在考城附近的竹林里,有遇过这样子的人。”
李述回想着当日情景道:“此人的身形及外表和传闻的描述很像且功夫了得,只可惜的是…最后还是无法将他擒下。”
穆绍不以为意道:“若以李将军的身手来看,此人的功夫和你相比的话…谁输?谁赢?”
李述冷然道:“若他愿意认真打的话,在下…完全不是对手。”这话一出,众大臣皆一阵惊讶的口气。
穆绍走到李述面前问道:“李将军是在场唯一见过陈庆之部队的将领,依你之见…目前我魏国里,还有谁可以担任领军之责,来击退梁军这个不败之师呢?”,这个问题,不仅让李述沉默了一下,也让众人开始耳语讨论着。
李述顿了顿沉吟道:“在下认为…大都督或许可以粉碎这个不败传说。”,穆绍听到李述推荐尔朱荣,心中暗自叫爽,嘴角不禁微扬笑着。
穆绍回过头来严肃的道:“圣上,李述将军一直都是一个敢说敢言之人,绝不做作,微臣相信李将军的说辞。”
李神俊不以为意的道:“即便如此,除了尔朱荣之外我们应该还有其他的选择…”
“日前梁军屠杀魏国百姓以及降军之事已闹的人心惶惶、士气低迷,我们必须要赶快制止梁军这种恶行以抚平人心啊!”穆绍打断李神俊的谈话说道。
李神俊提议道:“微臣认为,可以先令左仆射杨昱镇守荥阳城,然后…”
“若杨昱又失守了,尚书大人可否担起失城之责。”穆绍再打断李神俊说道。
李神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结巴的道:“这…那…那如果尔朱…”
“七千骑兵能如此浩浩荡荡的在魏国领土肆虐,必定有一定的补给规模,有谁能保证再进虎牢关之前,梁军会否加派军马到十万人以上呢?”穆绍继续打断李神俊分析道。
穆绍拱手激动道:“圣上,从晋阳发兵到这也是需要一段时间,若还要等荥阳城失守了,再调度军马就来不及了,而且我国长期和柔然对立,耗损了不少士兵、军粮及金钱,这次若再被梁国乘虚而入,我魏国肯定会四分五裂再难复原,梁军之事已不能再拖,穆绍恳请圣上三思啊!”
穆绍说完后殿内一阵安静,元子攸叹了一口气,摇头无奈的不甘愿的说道:“唉…好吧!就令尔朱荣,即日…即日…起程讨伐陈庆之。”
“圣上!”李神俊、高道穆一脸惊讶异口同声的喊道。
元子攸深吸了一口气道:“朕也不想…但事关重大,若阻止不了梁军北伐的话,魏国亡了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圣上英明,微臣愿意亲自前往晋阳下旨。”穆绍低头拱手笑道。
“就这样吧!退朝…”元子攸说完便沮丧的离开殿堂,因为他知道…这个举动等于是引狼入室,后果不堪设想。
元子攸虽已离去,但殿堂下的大臣仍留在堂内,耳语聊着尔朱荣和梁军的事情。
这时穆绍走近到李述耳旁,低声笑道:“李将军的判断果然正确,若非将军之言,圣上可能还不想找大都督援助呢!”
李述严肃的坦率道:“李述只是实话实说。”
穆绍小声的说道:“嗯!方才我俩一搭一唱配合的实在完美,其实…尔朱荣都督曾有表示非常欣赏李将军的才能,在这个部份…或许…老臣可以帮将军引个线。”
“司空大人请别误会,李述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任何偏颇,这好意…李述心领了,还容请在下先行告退。”语毕,李述转头就走,完全不给穆绍面子。
“哼!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我会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穆绍位居司空,竟被个卫尉泼了冷水,而且还没将他放在眼里,令他心里头非常的气愤。
汴州城内
马佛念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道:“太奇怪了!以城塞当时的状况,那些妖物似乎是针对百姓而不是要攻击我们。”
陈庆之表情凝重的道:“嗯…正因为此计…就是为了要陷害我们。”
雷克斯疑惑的问道:“陷害?杀百姓的目的是要陷害我们?”
陈庆之点头断然的道:“真正的目的老夫还不敢妄下定论,但若将杀降军、屠百姓嫁祸于我军,这其中的目的,定是为了要污化我们的名声,让我们军队在魏国领地上遭到更多的阻碍,在梁国朝廷里被圣上或其他大臣质疑。”
雷克斯摇头的愕然道:“杀自己人来嫁祸敌人,这招也太绝了吧!”
马佛念担心的问道:“陈将军,此事…需要和圣上解释吗?”
陈庆之摇头坚定的道:“不!离我们的目标只差一点了,若因此就被质疑,那当初圣上便不会派老夫来了,对了!阎姑娘有说什么了吗?”
马佛念皱着眉头道:“没有,而且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宋景休托着下巴道:“我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我们应该要持续追问下去。”
陈庆之将双手背于腰后,左右走动着道:“算了!我们不能因她一个人而一直待在此处,听说邢杲已快被平定,到时魏国大军便会聚集齐攻,我们所剩的时间已不多,最慢明日就要起程。”
陈庆之接续说道:“文才,去查看部队的补给状况,确认明天一定能出发。”
马佛念拱手道:“是!”
雷克斯胸有成竹的笑道:“那阎姑娘那边,就由我来问问看好了。”
陈庆之不抱任何希望的道:“随便你吧!那你顺便去把她放了,她也算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雷克斯点头道:“嗯!没问题。”
宋景休热心的问道:“雷兄,需要帮忙吗?”
雷克斯挑眉的揶揄道:“帮忙?我只是问个话而已你以为要做啥?况且你从小到大都是在山中过活,初次下山,和女孩子交谈的工作就教给我吧!”
被泼了冷水的宋景休,有点尴尬的道:“呃…是…是这么说没错啦!但…”
“嗯!女孩子最喜欢小动物了,我就用小动物攻势。”雷克斯欣然的插话道。
宋景休皱着眉头不解道:“小动物攻势?”
雷克斯看着小水兽笑道:“没错!小啾。”
小水兽疑惑的看着雷克斯道:“啾?”
宋景休淡然道:“不是说好要叫他小瓦吗?”
雷克斯挥手笑道:“叫小啾比较可爱啊!女孩子都喜欢比较可爱的东西。”
宋景休托着下巴质疑道:“但是…从她的剑鞭看来,她应该不会喜欢可爱的东西吧!”
雷克斯有信心的说道:“唉唷!你不懂啦!小啾待会要装可爱一点嘿!”
小水兽仍是一脸疑惑的道:“啾?”
“女人喜欢可爱的东西,从古至今是不会改变的。”雷克斯信心十足的在心中想着。
汴州城地牢内
地牢里面共有八个简陋的牢房,但只有阎姑娘一个人被关在牢房内,其余牢房并没有关任何犯人。
“还第一次到古代的牢房,这地牢内…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这湿气还蛮重的。”雷克斯边走边好奇的观看着,直至走到地牢内的最后头。
雷克斯看到阎姑娘双手抱膝低着头,缩瑟在墙角边一动也不动,而她的面前还放置一份中午的饭菜,看来是完全没有吃。
雷克斯对守卫说道:“陈将军命令,可以放她出来了。”
守卫点头道:“是!”,语毕守卫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卡卡卡…”
牢门打开后,雷克斯拿着剑鞭递给她道:“阎姑娘,你可以离开了。”
雷克斯见她没任何反应,便再走近说道:“阎姑娘…阎姑娘…陈将军说你可以离开了。”,阎姑娘微微抬起头来,暗淡的看着地上不发一语。
“她抬起头了!”雷克斯赶快抓着一旁的小水兽。
“小啾,快…你飞低一点啦!让她看到你。”雷克斯小声的说道,抓着小水兽尝试让阎姑娘看到。
雷克斯抓着小水兽上下摇晃着,像似在抓着一个会发出声音的小玩偶一样不停的甩着它,这也使得小水兽感到很不舒服而发出奇怪的声音…
“啾啾啾啾啾啾…”
“滚开!”阎姑娘不悦的冷冷道。
这低沉冷然的言语,突然把雷克斯和小水兽打入冷宫,使得四周的空气如同结冰般,气氛显得非常尴尬,雷克斯和小水兽静了一下后,两人四目相望,他们现在才发现,这个举动确实还蛮蠢的。
小水兽被晃的有些头晕的生气道:“啾!啾啾啾!”“都是你啦!”
“糟糕!被假仙人猜中了,小动物攻势没有用。”雷克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雷克斯将剑鞭放在地上尴尬的笑道:“呵呵呵…别生气!别生气!你的剑我就放在这边,你爱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吧!”话说完,雷克斯在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放在地上的饭菜,发出一阵吵杂的声响“卡卡卡─铮铿!”
小水兽摇着身体无奈的说道:“啾啾!”“你在干嘛啊!”
那回荡于牢房内的响声,令阎姑娘皱起眉头,不悦的瞄了雷克斯一眼,并…啧!了一声,使雷克斯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尴尬的搔着头说道:“抱歉抱歉!我再帮你打一盘饭菜。”
“滚开,不要管我!”阎姑娘说完又将头埋在膝下。
“唉…但…你还是得吃东西吧!想要报仇,还是得要先活下来才行啊!”雷克斯无奈的说完后,便转头离去。
阎姑娘听到“报仇”二字心里的愤怒顿时涌上,但又听到“活下来”之时,马上勾起两天前在城塞内死去的无辜百姓,自责的悔意和无奈纠结于心中,眼里的泪珠转着转着便掉了下来。
“啾─”小水兽感觉到有水的流动,便开心的飞上前去。
忽然,一阵凉意划过脸颊从下巴往上扬起,阎姑娘抬起头来疑惑的睁开双眼,此时才发现,脸上的泪水不知为何,已变成飘浮在半空中的两颗水珠。
那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开始慢慢的飘到她的面前,阎姑娘不自觉得伸指一摸,“啵!”水珠在破掉的瞬间,化成了更多的小水珠从四周发散开来,而小水珠和小水珠之间的碰撞“啵啵!”,又再形成第二次的扩散,就这样持续的发散下去,一切宛如慢动作的播放,好像是在欣赏由“水”做成的小烟火,美不胜收“啵啵啵!”
另一颗小水珠则缓缓的往下飘移,直至阎姑娘将手掌伸出,小水珠就正么刚好落在她的掌心上,水珠外表如同珍珠般光亮、闪烁,但摸起来却又彷佛软糖般弹嫩、柔绵,当阎姑娘还在疑惑这水珠是如何成形时,却发觉水珠倒印出自己一脸狼狈的模样,于是便深叹了一口气。
小水兽觉得自己将泪水控制的很漂亮,开心的摇着身体道:“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阎姑娘看着小水兽淡然的问道:“是你做的吗?”
“啾─”看到小水兽开心的点头答着,阎姑娘便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呵呵呵…我就说嘛!小动物攻势一定有用的。”雷克斯站在牢房外得意的笑着。
阎姑娘好奇的问着小水兽道:“你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呢?”
小水兽认真的解释着:“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啊?”阎姑娘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小水兽在讲什么。
“呵呵呵…她听的懂才有鬼咧!你以为她是鱼天湣啊!”雷克斯走进牢房对着小水兽笑道。
雷克斯笑着解释道:“它是生命之水的守护者,所以才会拥有控制水的能力。”
阎姑娘看到雷克斯便收起笑脸,严肃的问道:“你听的懂?”
雷克斯摇头笑道:“哈!当然听不懂,那是之前有人帮它翻译,我才知道的。”
“啾!”小水兽点着头道。
雷克斯蹲下沉声的道:“我知道这时候问你,并不是一个很恰当的时机,但如果你有任何相关讯息可以告诉我们的话,那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便能提前警觉,才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悲剧。”,阎姑娘并没有理会雷克斯,只是看着小水兽不答话。
雷克斯继续说道:“你若想要报仇、想要厘清心中的疑问,那就起身寻找吧!就算再给你坐个十天、二十天,答案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死去的人更不会因此而复活…我们明日就离开了,我觉得…你若能和陈将军谈谈,或许大家都能互相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阎姑娘仍将注意力放在小水兽身上不说话。
“若你想谈谈的话再来找我们吧!小啾走吧!别打扰阎姑娘休息了。”雷克斯说道,便转身准备离去。
阎姑娘冷冷的问道:“你是陈庆之的副将吗?”
雷克斯哑然失笑道:“副将?哈哈哈…不是耶!但…我是打饭班的副将,我叫雷克斯。”
阎姑娘皱眉不解的追问道:“雷克斯…嗯…打饭班?这是什么意思?”
“打饭班就是专门打饭的啊!不然你以为那些饭菜是谁在准备的啊!”雷克斯一面笑笑的说道,一面和小水兽往地牢出口走去。
“打饭班?”
“他功夫这么好,怎么可能是打饭的?”
翌日早晨,白袍部队已整装完毕,众人皆已上马准备出发
马佛念拱手道:“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陈庆之点头道:“好!你先领前锋部队上路。”
“是!”
“陈将军!”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庆之回头望道:“嗯!是阎姑娘。”
阎姑娘从后头跑过来,急忙的道:“陈将军…等等…”
陈庆之关心的问道:“阎姑娘,听说你这几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啊!”
阎姑娘顿了顿道:“我…我…还好…”
陈庆之转为严肃的道:“关于…前几日所发生的事…因老夫失察,为能及时救回城塞内的百姓,老夫深感痛心,这件事…老夫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以给汴州城的百姓一个交待。”
陈庆之见阎姑娘低头不语,便拱手道:“那…还望阎姑娘多多保重,老夫先告辞了。”
阎姑娘鼓气勇气的说道:“陈将军,我可否与你们同行。”
陈庆之微微笑道:“阎姑娘,此行路途危险,你还是留在汴州城帮助当地的百姓吧!”
阎姑娘坦然道:“当日的施术者,是一名叫刘助的魏国重臣,年龄约六十多岁,我会认识他也是因为他曾和家父一起共事过,那天…他说从天山带回一个能帮助我们抵御梁军的精灵,要汴州城百姓一起反抗你们,所以才…所以才…”
陈庆之若有所思的插话道:“刘助…嗯!阎姑娘谢谢你的情报,但老夫还是认为你应该留下来帮忙重建汴州城才是,更何况你是魏国人,加入梁国的军队会惹人非议的。”
阎姑娘解释道:“娘亲在我小时候就已经病逝,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而且我不想让爹爹死的不明不白,如果刘助还活着,我想找出他把事情问清楚。”
陈庆之沉吟道:“不然这样吧!老夫允诺你,当找到刘助这个人后,必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再托人到汴州城来告知你,你…还是别跟来了。”
阎姑娘皱着眉头道:“但是…”
“阎姑娘,保重了!”陈庆之没听她说完,便转头驱着白马随着大军前进。
在一旁的雷克斯安慰笑道:“阎姑娘请放心,陈将军既然答应你了,就会查清楚,你还是留下吧!”
阎姑娘望着雷克斯冷冷的道:“我叫阎栩心。”
“阎栩心…嗯!保重了!”雷克斯拱手道别后,就尾随着军队离开
阎栩心看着离开的梁军消失于大路之中,心中才响起雷克斯在地牢里说的这段话…
“想要厘清心中的疑问,那就起身寻找吧!”
阎栩心眼中闪烁着坚意的决心,因为她知道,为了死去的父亲和老百姓们,她一定要达成这件事。
“到底陈庆之是不是真的杀了爹爹?还有城塞的妖怪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一切…只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我一定要找到刘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