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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出了胡同,我没有回家,而是信步向西北方向走去。也可能是凑巧吧,穿过一条小街,正好来到了辛耐家的门口。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大部分人家都已熄了灯。我鬼鬼祟祟爬辛耐家门缝儿里向里面窥看,隐隐约约发现屋子有点光亮,那光很灰暗,一闪一闪的,估计屋里正在瞧电视呢。

我顺手摸出手机,拨通了辛耐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鲁花,我捏着鼻子问她说:辛耐在家吗?鲁花哼哈的说:不在。我接着问,那辛耐的老妈和儿子在家吗?鲁花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找谁呀?我嘻嘻笑着说:如果他们都不在家,那我正好去你们家找你聊聊。鲁花一听有人骚扰她,她无比气氛的骂道:那你有胆就来吧,姑奶奶一X夹死你。

哎唷,真够刺激的,不愧为三陪小姐出生,骂人都带色情的。

挨了骂,我才用正常声音和她说:“鲁花小姐够利害的呀,你想夹死老朋友吗?”

“你……哎呀,是长潞吧?”她无比尴尬的“瞧你,和我装腔作势干啥,活该挨骂。”

“没关系,我天生就是挨骂的脑袋。”我顿了顿说“我刚喝完酒,是偶尔路过这儿的,所以顺便打扰你一下,你睡下了吗?”

“还没有,正瞧电视呢。那什么,你等着,我给你开门去。”

“要不方便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家里就我一个人。老太太患了盲肠炎在医院住着呢。”

“哦,真是不幸。”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

鲁花穿着睡衣把门给我打开,我一闻见她身上的味道,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就好像心里装着鬼似的。其实我黑更半夜来找鲁花的目的就很模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想找个女人聊聊天,甚至想和她发生性关系。也许鲁花猜透了我的心思,我进院后,她立刻就把门插死了。

鲁花穿了件乳白色睡衣,胸脯大部分在外面裸露着;由于睡衣的材质薄如蝉翼,她那暗红色的乳头和三角裤衩都非常清晰的显现了出来。要搁往日我是没有勇气往那她那地方看的,今天我喝了几杯酒,所以胆子就大了起来,死盯住她的隐蔽处不放。我还看见她裤衩里面鼓鼓的藏着一团黑毛,而且有些毛尖特别不安分地钻到了裤衩外面来,整个就像个外星球的刺猬。

鲁花紧挨我坐下来,并且将一只胳膊放在我肩膀上,醉眼迷离的问我说:“长潞,又想我了吧?”

“是啊。”我故作矜持的说“好几天没见了,所以来看看你。”

鲁花感动的抚摸着我说:“好啊,想我就来吧。我现在是没人理睬的女人,幸亏有你这么个好朋友。”

我感叹的说:“现在我们俩真是同病相怜了,我也是没人理睬的丧家之犬。”

“长潞……”她忽然把手放到我的大腿上来回抚摸着说“长潞,我们俩上床玩儿会吧,你的下面都硬了嘢。”

我躲闪着说:“别开玩笑了,我们是好朋友,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我就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她愣了有一分钟,有些沮丧的说:“我知道你嫌我身子脏,我毕竟和那么多男人上过床。所以,你尽管身子想和我做那种事,但是心里是排斥我的。长潞,说实话,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点邪念都没有,为什么要敬而远之呢?”

显然鲁花是误解我了,所以我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发自肺腑的和她解释说:“鲁花,请你相信我,我要是对你稍微有半点偏见,决不黑更半夜来找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从来没敢想过床上的事情。因为你也知道,我们一但发生那种事情,你还会不把我当朋友对待吗?人的一生,知己的朋友没有几个,所以我倍加珍惜你我之间的感情。”

“那你和安蓝也是好朋友,你怎么还和她做爱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思考了几秒钟回答她说“因为在十年前我就喜欢过安蓝,还追求过她,可是后来被王小光那个混蛋把她给骗走了……对了,最近有没有王小光的消息吗?我给他写了好几封信,可他一封也没回过,真他妈不够意思。”

“王小光到是给我来过两封信,但是我没给他回。我觉得很没意思。”

“这就对了嘛。”我总算找到借口说“那种床上的关系就没有长久的,所以我不想步王小光的后尘。在某种意义上说,做情人并没有做朋友可靠,你说呢?”

她用鼻子哼了声说:“也许是吧。但是你心里想些什么,骗不了我。不过说句心里话,人活一辈子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太少了——包括做爱。”

“我会把这句话深记一辈子的。”我忽然惆怅的说“有时后做爱也不属于自己的。”

鲁花瞥了我一眼说:“当然了,我不比你明白?”

然后她告诉我以后不要再给王小光写信了。我问为什么?她并没直接回答我,但是从她表情上看,我大致也能猜出几分。现在王小光在监狱里对我有相当大的成见,他总以为我和安蓝合谋背叛了他。是我霸占了她的女人。恐怕他给鲁花写信也提起过我和安蓝的事情,他想从鲁花嘴里得到一些内幕。然而,鲁花是不会给他充当眼线的,他致死也想不到我和鲁花结成了好朋友,我们的关系要远远超过他和鲁花的关系。鲁花是个很客观的女人,在她心目中,王小光和其他嫖客没什么区别,这就是人走茶凉的最好结局。

由于屋里很闷热,鲁花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西瓜切开给我解渴。不大会儿工夫,就让我们俩把一个十多斤的大西瓜给报销了,西瓜皮摆了一茶几。

“真是凉爽啊……嗝……”边说边打嗝。

我忍不住笑笑说:“我说让你慢些吃,非狼吞虎咽的,存着气了不是?”

“嗝……你给我……嗝……垂垂背。”

她爬在沙发上,我用力给她吹了几下,可还是不管用,嗝声此起彼伏。她忽然想起了说:“可能是遭报应了……嗝……那瓜是别人送给老太太的……嗝……”

听她这么说,我的肚子忽然也感觉有点不好受,一股冷气沉下去,放了一个响亮的屁,逗的鲁花捧腹大笑。

然而,鲁花越笑,嗝声就越不断,折磨的她说起话来。为了解决她的痛苦,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土法子,据说治疗打嗝是最有效了,比吃仙丹都立杆见影。

于是乘她不注意,我悄悄把手机铃声给弄响了,铃声一响,我装模作样就打起了电话来。“喂,是谁呀……什么……辛耐!”

鲁花一听辛耐的名字,立刻警觉起来,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为了彻底吓跑她的打嗝,我继续给她演戏说:“怎么的?你回金丽桥了?在有五分钟就到家了。”我假装心虚的要命,好像我真得做了什么对不起辛耐的事情似的。再看鲁花,也顾不上打嗝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可怜的让人揪心。

我匆忙把手机关掉,没主意的问鲁花说:“怎么办呢?辛耐这就回来了呀!”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往往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就突然忘记了什么是害怕,反而表现的异常镇定。

现在鲁花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因为事情已经降临到她的头上,害怕也没什麽用,还不如坦荡面对呢。当我说要躲藏到立柜里时,她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子,大有一起赴汤蹈火、同归遇难的架势。“藏什么呀?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战战兢兢的说:“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还是躲一躲为好吧。”

鲁花激动的说:“你要敢当缩头乌龟,我他妈恨你一辈子。”之后,她宛然向我一笑说“看来今天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了。等会儿辛耐回来,我就告诉他说,我们俩刚做完爱,让他小子上床闻味去吧。”

她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信以为真了,我假装痛苦的说:“老朋友,你这是成心往我脸上摸黑呀。”

“都是朋友,没有办法。假如你要觉得冤枉,等以后我在给你找补回来。”

“怎么找补?”我心里刹那间开了一千朵小花。

“随你的便。”她无所谓的说“你要愿意的话,我夹着被子马上跟你走,给你做一辈子老婆。”

我试探的问她说:“你不嫌弃我穷吗?而且我身体还有毛病……”

她真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在乎,只要你真心喜欢我,我也可以赚钱养活你。”她迟疑了一下“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结婚后不许你提起我从前做三陪小姐的事情,包括你的家人在内。因为我是你的老婆,不是什么三陪小姐,明白吗!?”

“你很在乎过去的事情吗?”

“我要不在乎,真成傻X了。说真的,有时我挺恨自己的,有时又很可怜自己,我总是矛盾之中煎熬着。”

“何尝是你,我不也是在矛盾中痛苦挣扎着吗,甚至有更多的人都在矛盾中苟延残喘着。鲁花,现在我问问你,假如我们真的结婚了,你觉得果上幸福的日子吗?”

鲁花客观的说:“我不敢百分百向你保证些什么,我只能说,我会努力的去做。至于幸不幸福?那就看你心目中的标准是什么了,你要是无休止的追求幸福,就算把我碾成粉末也无济于事。”

这句话说的很发人深省,也很实在。也就是说,幸福与否,取决于心态。心态端正了,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幸福的。

我从小生长在农村,是个地道的农民。有时候我特别向往过纯粹农村人的生活。成年后,娶个贤惠温柔的老婆,再生个孩子;白天下地干活,晚上搂着老婆孩子睡大觉,等孩子睡着了,翻过身还能和老婆坏一坏,那有多么惬意啊!可是我天生是一不安分的人,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然而路漫漫其修远兮,到现在了,鄙人一事无成,老婆和孩子连影子都没有,难道这就是我的理想吗?

当鲁花发现我在欺骗她时,可把她气坏了,一个饿虎扑食就将我按倒在沙发上,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胯下骑在我的小肚子上,让我受尽了屈辱。她一边蹂躏我,还一边骂着:“长潞,你不得好死。”

拿婚姻大事开玩笑是顶无聊的了,如果别人也这样哄骗我,我也会气急败坏的。所以我赶紧向她求饶说:“好鲁花姐姐了,我真的不想骗你呀,我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还不老实是吧?不老实就整死你。”她一颠屁股,直接砸在我小肚子上,把我砸的直翻白眼。但是我更担心她把我下面的小弟弟给撅折了,那可是我的宝贝啊。

我痛苦万分的说:“鲁花,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之所以那样欺骗你,主要为了给你治疗打嗝呀。”

她愣了下,挠挠脑袋奇怪的说:“哦,可不咋的,我怎么不打嗝呢?”

“这全是我的功劳,我要不咋呼你,恐怕你早噎过去了。”

她婉迩一笑,温柔的说:“那我谢谢你了,不过……”

说着话,她扭扭身子,身上的衣服很自然地滑落到地上,一对颤巍巍、性感十足的大奶子展现在我眼前。鲁花的乳房长的很漂亮,因为她没生过孩子,所以乳房保养的像大姑娘一样富有弹性,一点都不下垂。她亲自拨开我的衣扣,然后将双乳软绵绵地贴在我胸口上。她一张一翕的喘着粗气,嘴唇摩挲着我的嘴唇说:“长潞,我真想活嚼了你,把你整个融化成月经从下排出去,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呀?”

鲁花对我如此之“客气。”,足以证明我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我就欣赏这样泼辣而激情四射的女人。和鲁花在一起,永远不知道枯燥,只要你用心对待她,她就会给你永远的快乐。包括她恶毒的骂你,那都是对你宠爱的一种方式。总之,她是个挺够意思的女人,绝对没有害人之心。

当提起秦红梅去采石场上班的事,鲁花把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似的,她一万个不赞成秦红梅到那地方上班。由于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说起话来就比较直截了当。鲁花坦然对我说:秦红梅一但去那地方上班,那我们的爱情也就离散伙没多远了。

鲁花是什么女人?她对于老田的了解可以说是如数家珍的,剥了他的皮能认识他的骨头。鲁花坦然告诉我说,前些年,她在夜总会做小姐的时候就认识老田了,因为老田经常到她们那里去嫖娼,也属于老常客。那时老田开的是桑塔纳,穿的比现在还破,嘴里经常叼个大烟袋。因此夜总会的小姐们都管他叫“大烟袋。”,一提起大烟袋就是老田。

我大胆地问说:“想必,老田不是是也和你‘交易’过?”

“我就知道你准得问这个,但是,让你失望了,一次都没有过。”我刚要起疑心,她立刻封住我的嘴,说“也许你不相信,但我没必要骗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从不袒护任何和我有‘关系’的男人。不瞒你说,我那时做小姐也不是谁给钱就和谁上床的,我也有我的原则性。假如我要是看这个男人不顺眼,他就算是萨哒姆,也不干。那时候老田几乎玩遍了我们那里的所有女人,连老板娘都没放过,可他唯独没上过我的床,这也让老田耿耿于怀好几年。其实说起来好笑,我这个人对老家伙从来不感兴趣,一超过五十岁,我怎么看怎么烦。怎么说呢?我一想到和老家活上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象是和自己的叔叔伯伯偷奸似的,甚至是和自己的亲身父亲。你千万别笑话我,当时我就是那么敏感。尤其那些老家伙管小姐叫小嫩肉、小宝贝什么的,我一听心里就像吃了蛆一样恶心。”

“也有些小姐专门愿意和老家活干事,因为和老家活干事能保存体力,轻而易举就把钱赚到手了。但是和老家伙干事也存在风险。有一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去我们那儿嫖娼,差点犯心脏病死在小姐的肚皮上,可把老板吓坏了,从那以後,老板给每位小姐都准备了速效救心丸。”

“我不愿意伺候老田除了他岁数大,主要是我嫌他太邋遢。听别的小姐说,老田身上有股怪味儿,那种味儿说不上臭,也说不上臊,它是由多种异味混合在一起的。老田一年洗不了几次澡,身上的油泥能搓出中药丸来。老田不是开采石场的吗,有时他下了班都顾不上吃饭了王我们那里跑。小姐们都抱怨说,和老田干完事得赶紧清洗,否则阴道里残留物能结成石头,因为老田家的伙上粘满了灰尘,谁受的了啊。”

鲁花说的实在有点夸张,有故意糟践老田的意思。不过,老田好酒即色、不修边幅却是是实。

鲁花接着讲:“等我和辛耐结婚后,我就金盆洗手(屄)不干那行业了。有一年冬天,王小光带我去一个朋友家玩麻将,赶巧碰上老田也在场。要么怎么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呢?老田为了羞辱我,他故意当着所有人面和我提起夜总会的事情,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一般来说,做过三陪小姐的女人脸皮都比较厚,要是脸皮薄根本就干不了那行当。然而,那天让我最失望的不是老田,是王小光,我总以为,我受了屈辱王小光怎么也得挺身而出替我出口气,因为我是王小光带去的,我被人家侮辱他就光彩吗?可王小光那个丫挺的在老田面前连个响屁都没敢放。所以从那档子事以后,我对王小光彻底改变了看法。假如那天王小光稍微给我争点面子,他进了监狱我怎么也得提上二斤槽子糕瞧瞧他去。等后来,在金丽桥大街上我又碰见老田一回,那次我毫不客气的警告他说:‘田老板,你要是活腻烦了就早说,我给你找个好去处,保你受用,装他妈什么孙子?’老田是个老狐狸,他最懂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明哲保身是有钱人的信仰。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对我无礼了。”

聊到秦红梅去采石场上班的事,鲁花是这样断言的,她说:秦红梅去采石场上班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老田那个老色鬼是放不过她的。老田对于女人,从来没有什么原则性,他是种种猪的化生,脱了裤子就六亲不认。为什么他的白灰厂总是频繁更换女会计?其原因就是老田的好色,他总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做老板的要是和员工有不正当的关系,那绝对得乱了套。最后不是老板炒了员工,就是员工炒了老板。

其实,客观的说,我还是相信秦红梅的,她不是那种轻易就上钩的女人。秦红梅去采石场上班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定决心的。在她去采石场上班之前,她已经通过各自渠道把老田和他厂子里的情况调查清清楚楚。包括老田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他是爱吃香的,还是爱吃臭的?有没有狐臭、脚气和花柳?抽什么烟,喝什么酒?一个礼拜做几次爱,做爱时喜欢什么方式,是传统的,还是前卫的,还是变态的……。等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秦红梅得出一个重要结果:老田是个典型的土财主,更是个十足的草包。草包型的土财主可以说是许多有头脑、略有姿色的女人趋之若鹜追逐的对象。女人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快速获取一定的财富,找一个有钱的草包做靠山那是最佳的捷径,比上四年大学都实惠。

然而话说回来,老田这个草包也不是好对付的,他要是个呆子也做个了老板。他的阴险狡诈是尽人皆知的。就拿二芝子为例吧,她给老田做了许多年情妇,阴道都被老田给磨出茧子了,可到现在二芝子全家还没有脱贫。二芝子不是不想算计老田,只是老田太狡猾,算计不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秦红梅闪亮出现在采石场里,她能用什么方制服老田呢?那就拭目以待吧。

我的铺子到五月底装修基本完毕。现在我的店铺扩充到了五间,加起来大约有二百多平米。我把广告牌子也换了,换成那种带灯箱的喷绘广告,看上去特别醒目,这也算是鸟枪换炮吧。现在我有了单独的操作间和办公室。操作间即修理间,这也是我维持生计的主要来源。至于办公室嘛,就没什么可说的,即不办公,也没有女秘书,充其量就是个书房加卧室。但是,隔壁的马二哥讥讽我说:开个豆腐店大的修理铺还设置办公室,这简直是虚张声势,打肿脸充胖子。我故意气他说:我就是要打肿脸充胖子怎么了?看不顺眼可以搬家,没人拦着。其实我设置办公室是这样打算的,等事业基本稳定下来,我想写点东西——不害羞的说,我想写本小说,假如苍天能眷顾我这个可怜虫,没准儿也能混个作家当当。

我的人生本来就是残缺的,这正好为我写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据我所知,大部分作家他的人生都有某种残缺。客观上说,没有残缺就写不出东西来,至少写不出好的东西来。残缺是反应社会的一面镜子,用自己这面镜子去反射我们心灵深处的幽暗……

我大刀阔斧扩充店铺也给安蓝作了不少的脸,她一看见我的广告牌就欣慰的露出笑容。我挂牌头天,安蓝就给我送来一面匾额,上面镌刻着着八个大字:起死回生;再创佳绩。下属她的大名:挚友纪安蓝赠与。

这么大的铺子靠我一个人也维持不下去,要想真正扩大经营,必须得招兵买马,引进人才。于是铺子扩充后,紧接着我就招收了三个徒弟,也可以说是帮手吧。三个徒弟都不满二十岁,有两个是金丽桥本地人,另一个是我老家的一个远房表弟。三个徒弟各有特色,都很有个性。

先说说金丽桥本地这两个徒弟,一个徒弟叫刘伟,去年初中毕业,由于他学习成绩太差,上高中无望,所以正好被我招收来作徒弟。小伙儿长的挺白净,胖乎乎的;人也毕竟老实憨厚,像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刘伟他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我们都叫他老二——但不是裤裆里的那个老二。另一个徒弟叫黄冉,今年十九岁,长的贼眉鼠眼,活脱像个叛徒。黄冉在此之前在牛奶厂上过班。据说,因为他不服从领导,故意往牛奶罐里撒尿,骇的厂子险些破产,所以厂子把他开除了。黄冉这小子的性情正好和老二相反,他活泼极了,一天到晚像猴子似的神气活现。而且黄冉说话粗鲁,从不知道讲礼貌,无论见到谁都不尊称。我们隔壁的马二嫂是多么随和的人,可她死活不待见黄冉,因为黄冉老是拿她耍笑,还动手动脚的,害的马嫂苦不堪言。要论起来,黄冉和马二哥还粘点亲戚,黄冉管马二哥叫二舅,管马嫂叫二舅妈,所以黄冉和二舅妈动手动脚,当二舅的拿他也没办法。加上黄冉这小子也比较会来事,他当着马二哥两口子面舅舅、舅妈叫个不停,等马二哥一走,他转脸又去摸舅妈的屁股,恨的马嫂骂他是人面兽心的家伙,他却哈哈一笑,还和马嫂飞了个吻。

其实我也挺讨厌黄冉的,我开始就不想收留他,只因黄冉是安蓝的一个姐妹儿的亲弟弟,加上安蓝的介绍,我不得不容忍他。可是这样一来,可害苦了马嫂,马嫂一天到晚成了黄冉的玩物了,弄的马嫂直和我翻眼皮。

第三个徒弟叫何勇,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我和他的亲属关系稍微远了点,基本是那种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既是亲戚,就得有辈分,其实我也说不好怎么论,最后按照岁数大小,他管我叫大哥完事。因为是八杆子打不着是亲戚嘛,所以叫什么也无所谓。不但他叫我大哥,其他二位徒弟也随着他管我叫大哥。所以我这个师傅从一开始就没当起来,根本就没人认可。

何勇这个人怎么说呢?人是好人,基本没什么坏心眼儿。小伙长的比较帅气,一米八二的大个,瓜子脸,高鼻梁,多少有点黏鱼嘴,脸上干净的连个麻子都没舍得长。小伙绝对拿的出手,搞对象是个好坯子。不像我,天生的自来旧,走到哪儿都暗淡无光。光看表面,何勇几乎是没挑,全身是优点:可是要说起他的缺点来,那也是多的可怕。何勇最大的缺点就是点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吹起牛皮来无边无沿。何勇对任何事物都瞧不上眼,什么事物在他眼里都是垃圾。他的口头语就是“垃圾。”为什么说他这种人可恶呢?你要是和他聊会儿天,他是左一个垃圾,右一个垃圾,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以垃圾对付你,弄的你哭笑不得。有一天我夸赞韩国的某女演员长的漂亮,他接过来就说“漂亮什么呀?垃圾!”幸亏我没和他显摆我的女朋友秦红梅,否则她也逃脱不了垃圾的厄运。记得我第一次把秦红梅介绍给何永时,何永表现的非常淡然,连一句话客气话都没舍得说。之后,秦红梅问我怎么回事,难道何永讨厌她吗?弄的我哑口无言,我只好找辙说:何永刚从偏远山区来的,难免有点发杵。我心说,你在他眼里不过是垃圾,还臭美什么。

何勇来金丽桥没半个月就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鲁花的妹妹鲁兰。何勇自以为了不起,他要是追鲁兰那是手到擒来。因为他觉得,他喜欢鲁兰那是高看鲁兰了。可是事实上,人家鲁兰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并且非常厌烦他。所以何勇一连气给鲁兰写了好几封情书,其结果都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气的何勇暴跳如雷,不容分说把鲁兰也纳入在拉圾之内。

没办法,何勇就是这么个人,一天到晚神经兮兮,像中邪似的。

以上就是我收的三个徒弟,可以说是各有特色。黄冉是一天到晚和马嫂打的火热,小小孩子不学好,专门喜好挑逗老娘们儿,这让人颇为费解。要说他也不缺少母爱呀!何勇是趾高气昂、假模假式,而且还满嘴垃圾泛滥。此人还有懒的要命,一双袜子穿半个月不下脚,这个“特点。”足以和灰头相媲美。老二还算本分点,可就是还太蔫吧了,一脚揣不出三个屁。俗话说:硬养贼子不养痴儿。老二纯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点心。

难怪安蓝嘲笑我说,满天下顶饭桶的三位徒弟让我收来了,我们师徒四人凑在一起可谓是“缘分。”不浅。一个二五眼师傅带着三个半吊子徒弟还能干出什么大事业?

为了顾全大局,不至于赔本赚吆喝,所以我天天给他们开会。会议的宗旨是:加强管理,提高工作效率——也就是多赚点钱。

此外,关于纪律方面,我得多费点口舌,因为我们的纪律已经到了没有纪律的程度了。尤其是黄冉,无纪律、无组织,成天和老娘们儿摸摸索索、眉来眼去,这实在是影响恶劣,不成体统。马二嫂今年可四十多了,她那纸板似的胸脯连师傅我都不感兴趣,难道当徒弟的就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性感吗?女人的胸脯大而挺摸起来才有手感。象马二嫂的胸脯,哎呀,实在是平平无奇,乳房干巴的像枣核。

黄冉听了这话当时站起来发言说:“师傅您可是不知道,马嫂的胸脯和屁股确实摸的过呀,虽然小点,但是摸起来瓷实,我一天不摸浑身都不得劲,都摸出隐来了。”

我点点说:“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摸吧。但是要收敛点,别闹乱子来。最好找隐蔽一点的旮旯去摸——只要马二嫂愿意。”

黄冉感激的直掉眼泪,“谢谢师傅的建议,我一定按照您教导的去做。”

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心说:别他妈扯淡了,我要不开除你我都不姓……

至于何勇和二子也不能太放纵了,何勇尽量学的乖一点,别动不动就满嘴拉圾。什么是拉圾?你懂得拉圾的真正含义吗?人家学者都说,世界上本没有拉圾,只因东西放错了地方。再者,何勇的袜子也要常洗一洗,随便释放臭味和随地大小便是一样的不人道。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学会洁净空气,为环保做出贡献嘛!

二子的蔫巴也是非常成问题的,男人要有阳刚之气,像烈一样燃烧起来才具有爆发力。二子的蔫巴都让人怀疑他打小受过什么刺激,因为他反应相当的迟钝,无论干什么都比常人慢半拍。基于这点,我从来不让他接待客户,容易耽误大事。

做买卖太蔫巴是不行的,蔫巴就如同肾虚,肾虚导致疲软,那咱的买卖就彻底阳痿了。

连续开了几次座谈会,岌岌可危的铺子还是渐渐有了好转——起码不再赔钱了。

我也看透了,要想管好徒弟们还就得经常开开小会,通过开会才能突出我这个做领导的位置,否则他们老以为我是他们的大哥。当弟弟的不吃大哥吃谁?把大哥吃垮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