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是爱情?至今我没弄明白。也许我的爱情就是从那次王小光剁掉手指头开始的。你想想看,被菜刀剁出来的爱情它能不真实吗?那可是血淋淋的爱情宣言。

人毕竟是感情动物,人若是没有了这样或那样的感情支配着,人恐怕和其他动物没什么两样了。

怎么说呢?我和王小光自从那次血流成河之后就迅速的相爱了。做为女人,都有她脆弱的一面。尤其在感情上,他能豁出命的爱你,似乎你就没有理由不接受他。生命毕竟大于一切。

说心里话,那时后我也深深地爱上了他。那也是我做女人以来,第一次真正喜欢上男人。不怕你笑话,我和王小光的爱情比较简单,甚至我们都没来得及谈恋爱就同居了。那是我们自愿的,我愿意为我喜欢的男人付出所有。再说,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要想刻意回避一些东西似乎也很难。无论男女,都是如此。

我们相爱后,王小光从本质上改掉了许多坏毛病,他很听我的话,我让他怎样他就怎样,实在是乖的可爱。平时没事我总是想:既然我们在一起了,那就得象回事,不能像小孩过家家似的。至于已前的事情,就不提它了,那时候都是单干户谁也管不着谁。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必须携起手来真真切切地过日子。

王小光这人平时都懒散惯了,别看他追女人有两手,但要让他过日子,那可差远了。再伟大的爱情要没有日子熬着它都不会长久。就像熬粥一样,熬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味道。假如光谈爱情而不考虑过日子,那就等于浪费感情和精力。

我这人是比较向往生活的。于是我就想:我和王小光就这样一年年靠打工维持生活迟早也不是回事,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得想点其他的出路。我这个人心气是很高的,从没把打工当成唯一的出路。平时我总是唠叨王小光,让他想方设法干点别的,别成天抱着铁锨干死活儿。可是王小光那个榆木脑袋笨的要死,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我也琢磨着干点啥好呢?做买卖吧,咱没有大本钱;跳槽去当公关小姐吧,咱天生没有那个姿质。听说搞传销比较来钱,有个姐妹非拉我入伙,可是我这个人嘴笨,学不会那些套话。况且我一听他们滔滔不绝的满嘴吐白沫就腻烦,所以还是干不了。王小光挖苦我天生就是端盘子的命,我不服气的说,就冲你这样小看我,我也得改行干别的。

有一天王小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他表哥张大林打来的。张大林在昌平开了家摩托修理店。由于经营不善,他的店铺将要面临倒闭,所以他打电话吩咐王小光帮他找个事主把店铺盘出去。我是死活不愿意让王小光他的破事。因为张大林的人性太差,而且还流氓时气,他是什么屎都拉的出来。他曾经坐过八年大牢,好象是因为强奸罪什么的。他的摩托车修理技术就是在监狱期间学会的。所以他出狱后就在昌平县开了家摩托修理店。前几年他的买卖做的还像那么回事,赚钱不赚钱单说,总算干的是正经营生。可是近两年来,他又不怎么安分了,他放着好端端的买卖不做,成天和那些嘎七马八的人厮混在一起。张大林也是个十足的赌徒,为了还赌债,他把自己的老婆都抵押给别人了。也加上他老婆正好想和他离婚,就势跟了别人。

他这次给王小关光打电话,除了让王帮忙把铺子盘出去,此外还想和王小光借点钱,因为他的房租到期了,眼下还没钱交房租呢。王小光天生是热脸汉子,他表哥张嘴和他借钱他很难说没有。再说,他也害怕他表哥那流氓脾气,他表哥一瞪眼,恨不能吓得他胆战心惊。所以张大林在电话里张嘴跟他借两千块钱,他连屁都没敢放就答应了。结果因为这件事情,气的我和王小光大吵了一架。我就和王小光理论说:把钱借给任何人都不能借给张大林,因为张大林是出了名的‘钱皮’,谁要把钱借给他,那就等于白送给他一样。但是你还别催他要,你要他就翻脸,搞不好还臭骂你一顿。王小光吭哧的说:已然都答应他了,现在在反悔不更招他烦吗?我说,那是你的事情,谁让你嘴贱呢。反正就是不借给钱。

就这样过了有三四天,张大林又打来电话,王小光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这几天没有什么钱,等发了工资再说。还没等王小光把话说完呢,张大林在电话那边就咆哮起来了:“王小光你他妈那嘴还不如老娘们儿屁股呢,都说定的事情你又给我打哈哈。我告诉你小光,你别二哥我看扁了,我往外攘钱的时候还光着腚呢。”说完就把电话撂了。王小光被他表哥这一咋呼他又没了主意。看来这钱不借还妥不过去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我和王小光商量说:“张大林不是没钱交房租急着要往外盘铺子吗,以我看,咱们给他全部盘过来就得了。”王小光听完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接着说:“我算看透了,你得罪不起张大林。他张嘴闭嘴和你借钱,那就是明跟你要,你干说个‘不’字吗?所以,趁这个机会咱把他的铺子盘过来算了,他有了钱不就不找你借了吗?假如你非得借他钱,我敢保证,你借出去的钱百分百打了水漂。不信你就试试。”王小光傻呼呼地琢磨了一会儿,他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这样做用不免也是权宜之计。可问题是,把那些破铜烂铁盘回来又有什么用呢?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把它当废品变卖那不等于五马换六羊吗?搞不好还得赔钱。我不慌不忙说;“只要有东西在,就有它的用武之地。这几天观察了,金丽桥这趟街干什么行业都有,惟独缺少修理摩托车的。假如咱用张大林那些家底儿在金丽桥街面上开家摩托修理铺,那绝对先见之明。”王小光很欣赏我的好点子。可是接下来他又糊涂了。他半推半就的说:“修理摩托车那是要技术的。像我这抡板儿锨卖苦力的主儿,哪能干了那种精细活儿?”王小光的脑子的确有点笨拙,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现在北京到处都是技术培训班,花上千头八百很容易就学会了。当初人家张大林在监狱都能学技术,何况你王小光了。

一切商量妥当之后,我王小光以五千八百快钱,把张大林铺子里的所有货物都盘了回来。第二年开春,我给王小光拿钱,打发他去学技术。不过他还挺争气,三个半月就学会了。现在金丽桥北大街那个“天光摩托车修理铺。”就是我和王小光建立的——不过现在那铺子和我没关系了。虽然我为那个铺子付出很多心血——可以说,要没有的付出,都没有今天的天光。可是最终怎么样呢?我费了半天劲儿到头来还是光溜溜地搬了出来。现在的天光仍然是王小光经营着。对了,还有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外甥灰头也在那儿混饭吃呢。

不是我说,现在王小光的经营手段简直就是重蹈当年张大林的复辙。当年张大林就是从辉煌一步步走向了没落;而王小光继承了他的衣钵,他的天光修理铺也逐渐的朝下坡路溜达着。等着瞧吧,他的铺子离关门那天不远了。

有时候我挺相信命运的。尤其在情感方面,我这一生注定要和王小光走一段恋爱的苦旅。就好象是上天安排的似的。现在我也琢磨透了,我和王小光的结合其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某种需要——就是那种最赤裸、最耗费青春的需要。王小光有这种心理,我也有这种心理。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对爱情的认识可能就是得到欲望的一个过程。欲望是短暂的,情感是空虚的,我们彼此之间是相互利用的。

一场没有结果的情感游戏就这么的结束了。怨不着天,怨不着地,只能怪自己没脑子。我觉得我这些年来,总是犯一些本质上的错误。王小光砍掉两根手指头我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他了,这似乎不符合逻辑。我们都知道,爱情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它是我们每个人的“私有财产。”我爱上王小光本身就是一种感情上的妥协。所有我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只能说是我的过错。

农村人讲话,“嫁鸡随鸡,嫁狗虽狗。”虽然我没有嫁给王小光,但是我从没后悔爱过他。我这人就是这样,不爱是不爱,要爱起来还特别认真。我为王小光出开铺子就是个见证。我要是不爱他,我何苦要费尽心思为他着想呢?那时候,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有点出息,将来过上幸福的生活。

女人最大的缺点就她太热爱生活了,以至于热爱的她头脑发昏把自己都给忽略了。

王小光自从做了小老板,这让他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铺子里所有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觉得铺子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他赚来的,他有权随便怎么支配。说句扯淡的话,他也就是在我面前摆摆谱,他也不掏良心想想,要不是我把家底儿全翻腾出来,他能开得起铺子吗?

这人就怕是恨铁不成钢。无理你怎样的为他着想,他就是不领你的情,甚至还百般的和你拧着干。王小光就这德行。我的所有愿望,几乎在他身上一点都没实现。

从开了铺子不到半年时间,我和王小光之间就产生了隔阂。其主要原因就是在花钱方面。要说因为吃喝拉撒花点钱我还不说什么。况且男人本来就比女人花钱的地方多,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王小光那人不成,他是一有了钱就不知道自己性啥好了,拿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当捡来的钱花,能不让人心疼吗?更为严重的是,他交一些不三不四的胡朋烂友成天去那些‘烂死岗子’瞎混。什么歌厅、夜总会、按摩房等等他都舍得往里迈腿。那种场合是烧钱的地方,咱赚多少钱往那地方攘呢?就因为这个,我和他没少吵了架,可他就是不听。还满有理的和我争辩说:“想把买卖做大就得广交朋友,这是社交手段。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死盯着眼前那点芝麻小利,一辈子也发不了大财。”他这话纯粹是自欺欺人,开个三块豆腐大的修理铺就讲什么社交手段,那人家开大企业的还不得上了天。

张大林败了家之后就以赌博为生。他长期混在昌平、顺义、通县等各大堵场里。据说那家伙在赌圈里有点威望,提起二秃子张大林来,可以说是隔着门缝儿吹喇叭——名声在外。而王小光看他表哥如此呼风唤雨、美女如云,让他这个贪婪的馋嘴猫也垂涎三尺。加上他骨子里本身就有赌徒的基因,因此他就像苍蝇似的盯上了张大林那个臭鸡蛋。开始他和张大林来往还瞒着我,因为他知道我非常讨厌张大林。后来我发现他老是给一个人打电话,在电话里他的语气总是低三下四的,而且还一口一个二哥叫着,比叫亲爹还还要亲。这时我才知道他已经和张大林厮混在了一起了。开始时,我竭力劝告他和张大林画清界限,因为咱是正经的买卖人,和他那样的赌徒搀和不到一块去。可他呢,不但没听我的劝告,反而还把张大林给我带家来了。我不是讨厌张大林吗?而他偏偏让张大林那个臭狗屎在我眼前腻烦。我就不明白王光如此和我作对究竟出于什么心理?

要说最后造成我和王小光的分手,还是因为感情上出现了裂缝。夫妻之间,因为家庭琐事打打吵吵那都是正常的。不管因为什么,都不会有决定性的错与对,打过吵过睡宿觉也就拉倒了。我和王小光生活这么多年,可以说我几乎忍受了他所有的缺点。无论他不务正业也好,还是乱交朋友也好,我都没死乞白赖把他怎么。因为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任何人都有他本性上的缺点,这种缺点并不是别人一句话两句话能给他克服的。人活着,自觉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夫妻之间除此以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情感上的背叛。王小光就是这样的男人。他把我对他的感情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别的女人,这是我最无法容忍和忍让的。你想想看,一个女人死心踏地地给他做老婆,那就等于把自己所有一切都交给了他,而他却移情别恋背着你和其他女人胡搞,这不是糟践人吗?

我刚刚二十多岁,正是享受女人最美好的季节。可是王小光撇下我成天成飘在外边瞎混,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那我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要知道,不光男人有七情六欲,女人她也需要感情的滋润和抚慰。虽然我和王小光没有正式履行结婚,但是实质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所以我必须要在乎那些东西。不害臊的说,每当我想和他亲热的时,他总是让我一次次失望,无论我怎样做,他都不能正常给予我。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自己的无能是为什么。有时气的我就骂他不是个男人,连这么点事情都干不了。可你猜他怎么说我?他讽刺我性欲太旺盛,就算是铁杆儿汉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天地良心啊!说这种灭良心的话就不怕烂嘴叉子。他在外面和那些野娘们儿风流够了,回到家给我留下个空壳,还挖苦我性欲旺盛,我他妈算是下贱到家了。

于是我就想:这样的男人非常不可靠,和他在一起不但得不到任何幸福,连最起码的人格尊严都丧失掉了。也许在他眼里,我和外面那些风骚女人一样,都是被他玩弄的对象。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纯粹是骗人的玩意儿。当初他为了得到我,还自导自演了一场苦肉计。现在我算是看透他了,他就算把脑袋割掉当球踢,再要提爱情都是种屈辱。

记得去年3月12号晚上,我正式提出和他分手的。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已经走到头了,没必要再死撑下去了。当今社会就是这样,既然感情发生破裂,分手是最明智的选择。尤其我和王小光还仅仅是同居的关系,没什么后顾之忧,那我们分手可以说是悬崖勒马。

王小光当然不同意分手了。因为心里明白,我们一旦分手就得分割财产;而天光修理铺百分之七八十的财产都属于我的,假如我要把属于我的那部份财产撤走,那么他的修理铺就得关张。其实做为一个有感情的人来说,我不想做的那么绝情。退一万步说,当初我们在一起开铺子时,谁也没计较那么多,都是一心为了将来着想。那么现在既然感情结束了,再斤斤计较那么多确实也没什么意思。这些年来我失去的东西够多的了,我还在乎那点破铜烂铁吗?所以我明确地告诉他说:“铺子里的东西我一件都不要,全留给你。但是我们在银行里的那两万多块钱的积蓄,必须全得归我,因为我就剩下那点家底儿了。”对于这个要求,王小光表面上是没有什么意见——我想他也不可能有意见。将近八万块钱的铺子全都留给了他,他心里要不偷着乐上都怪了。

从提出分手,到我从天光修理铺搬了出来,前后仅仅隔了三天的时间。王小光得了便宜,他当然愿意我早一天滚蛋;那时候他身边已经不缺少女人了,我的离开正好称他心意。

可是在我搬出天光修理铺的当天,我和王小光又打了一架。但不知为什么,我和王小光是从打架开始建立起感情的,而今天又在打架中结束了我们的关系。这一前一后的对应,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愚弄了似的。按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管好歹多少有点真感情。猫和狗关在一起时间长了还产生好感呢,何况是人了。然而我们的分手却把我们从前所有的情意全都一笔勾销了。这还不算,还差点闹出人命来。

提起那天打架,其实也怪我爱多管闲事,我要不多管闲事可能也打不起来,那样我就能干干净净的离开他。分手就是分手,没必要拖泥带水。可是做为女人,有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就算是和他分手了,我的眼里也揉不得半点沙子。

那天中午王小光没在家,他去一个伙伴家喝酒了。

他那个伙伴叫辛耐,是金丽桥本地人,他和王小光算是个酒肉朋友。不瞒你说,王小光和辛耐老婆鲁花有一腿。王小光到辛耐家比到自己家都随便。王小光曾和别人吹嘘说,他要是晚上去辛耐家,那辛耐就得乖乖的给他让位。可见这人无耻到了什么地步。鲁花也不是什么好鸟,她在嫁给辛耐之前,曾在县城某个歌厅做过三陪小姐。由于王小光经常光顾那种场所,所以他和鲁花认识可以说是臭味相投。最可笑的是,王小光认识鲁花后,就把鲁花介绍给了辛耐。因为辛耐刚刚离婚不久,加上他的感情有些疲软,王小光能把鲁花介绍给他,那也算他小子时来运转。其实王小光把鲁花介绍给辛耐那是有他的目的的。说难听点,王小光之所以那么做,他无非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时候我还没和他分手,假如我们分手了,鲁花就又他自己“承包。”了。

中午我正在铺子归置东西呢。正这么个功夫,工商所的来验照了。而且他们说,铺子将近五个月没有交工商管理费,今天必须交齐,否则就得吊销营业执照。我和他们商量说:还是等王小光回来再说吧,我现在是不当家,不做主,没权利管他的事情。其中一个工商人员挺执拗的。他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先把营业执照拿走吧,等王小光回来让他去工商所办理手续。我赶紧拦住他说,那我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可是不凑巧的是,那家伙的手机还关着,根本联系不上。于是我一着急骑上自行车就去了辛耐家。

到那一看,辛耐妈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缕韭菜呢。我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问她王小光在不在这?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不但没里我,反而把脸子拉长了许多,看上去就像破门帘子似的。辛耐妈今年六十多岁了。据说她从四十来岁就守寡,一直守到了现在,可谓寡龄颇长。此外,她的脾气也很刁钻,一般没有谁能和她处的来。她不理我,我也懒的理她。于是我擦过她身边,直接来到了客厅。客厅里只有辛耐一个人在沙发上醉着呢,其余没有任何人。我上前推了推辛耐,可他醉的像死狗一样,干哼哼醒不了。这时,辛耐妈掐着一把韭菜也进来了,她凑到我跟前,非常诡秘的和我说:“你不是找王小光吗?他就在那屋里。”她用抓韭菜的那只手指着对面的卧室说“那个挨千刀的正在那屋里偷吃呢。哎!也不怕撑死他龟孙。”老太太说的这些话,我听着似懂非懂,而我好像又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我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一把就把卧室的门给推开了——这一开门不要紧,仿佛一股肮脏的恶臭向我扑来——我一眼看见了王小光和鲁花那对狗男女在床上鬼混的画面。哎呀!撞见那种恶心事简直让人死的心都有,我就奇怪了,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而他们一看我闯进来了,索性把眼皮一闭也就豁出去了,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但是我可受不了,我看见他们如此臭不要脸,恨不得当场点把火把这对狗男女火化在床上。

气的我一溜烟跑回了修理铺。没多大会儿,王小光也回来了。我就知道他得回来,所以我提前就准备好了,今天非和他大干一场不可。别看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但是他如此骑在我脖子上拉屎,那就是往死了逼我。

也不怎的,现在我一看见那家伙身影突然就产生一种想杀死他的念头。他在我眼里连个臭虫都不如。我杀了他只当是为民除害了。

于是我脑袋一热,抄起一根铁质的顶门棍就冲了出去。走到外屋,赶巧那小子推门正进来。仇人相遇分外眼红。当时我也不考虑别的了,挥起铁棍就超他的脑袋劈去。然而王小光不愧是流氓出身,他的反映可我的抡铁棍的速度快多了。就在铁棍挥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像弹出去的子弹一样,迅速闪了过去。他的脑袋虽闪过去了,可他的肩膀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铁棍狠狠的敲在他的左肩上,把他敲的像得了半身不遂,趔趔趄趄就栽倒在地上。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他才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那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对着我,眼神里闪烁着阴森恐怖的光芒。他闷声闷气的骂我说:“好啊!你个臭娘们儿,竟敢背后给我下黑手,你他妈好歹毒。”看见他杀气腾腾,吓得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说:“都是你逼的,我怎么没一棍子敲死你呢?你个……”还没等我说完,那个畜生飞起来一脚向我踹来,这一脚不偏不斜正好踹在我的胸口上,当时我就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那家伙早就不见了,空荡荡的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双手捂着胸脯,强忍着疼痛,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蹭到自己的床上。

我想给朋友打个电话,让朋友帮我离开这个地方,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走的时候我没掉一滴眼泪,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辆自行车。朋友给我出主意,让我去派出所告他。而我反复想了想,没有那么做。因为经过那件事终于让我想明白了:人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咱活的起就输的起,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