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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蜚短流长5

大伙注目一看,灯光下,原来是徐放。他嬉皮笑脸的一抱拳,连声道歉:“对不起,冒失了!原来各位在开会,我不够资格参加,还是退出去的好。”可是他说归说,就是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他用目扫了大伙一下,两眼盯着李文,似乎只要李文说句话,他就可以坐下来潇潇洒洒的参加会议了!

孔荻是眼里藏不得半粒砂子的人,当初与徐放友好时,就曾对他徐放这种“抢马吃车”的手法和“玩世不恭”的态度,表示过很反感!今晚,他居然仍用这种手法,妄图达到他既成事实后,不得不让他如愿以偿!可是,当她正要发难下逐客令时,见李文一扬手,竟然要徐放坐下来谈话,也就忍住一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肚去。不过,她那愠恼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射在徐放的脸上!好在徐放在思想上有所准备,只要是李文同意了,其他人的意见和态度,他是无所谓的。他很明白,凡事太较真、太放肆,引起众怒是极不可取的。所以他对孔荻不友好的目光,故作不曾发现,于是笑嘻嘻的又环顾一下,眼见黄丽与费小曼同座,张扬从不放过与孔荻陪坐的机会,只有李文和我各据一面、相对而坐。便顺手移过一张方凳子,挨在我的身边坐下,嘴里连连说道:“陈大排长一贯与人为善、宽容大度,和你坐在一起,我的心就踏实多了。”

“徐三少!你的奉承话到底还有多少,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好让我们继续开会?”黄丽反对徐放的态度,要比孔荻相对要缓和一些也艺术一些。但在语言上的功夫,要比孔荻一揽子狂轰滥炸,在杀伤力上却更为犀利!她冷淡地说:“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会,只是闲谈而已,因闲谈的内容与你毫无干系,所以就不曾邀请你。现在你既然不请自到,文姐又同意你坐下了,你也应该自觉些、安分些。好在我们的闲谈已近尾声。你来了也无关大碍,说不定因你的到来,为我们的闲谈,或许会坛添一些意想不到的笑料!”

我怕徐放受不了黄丽的语言刺激,要么针锋相对、要么愤然离席而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徐放仍然笑嘻嘻地说:“在来此之前,我也曾考虑到各位一定有异议,我将成为众矢之的!可是我有要事,不得不来,哪怕遭到各位口诛笔伐,我也要为各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从他裤子的插袋里,掏出一只对叠着的信封时。灯光下,我一眼看出如此叠法的信封,多像蔡小娟传给我的那一封?我本能的一摸裤子插袋,插袋里空无一物。我一下子惊呆了!此信我何时丢失?又怎么会落在他徐放的手中?室内空气温度本来就高,又没有安置电风扇。有几架书橱,排列着满满的各类图书沿墙而放,把个不大的图书室,挤成个长条形的空间,空间中还搁着两张八仙桌。我们七个人挤着围坐在靠门口的一张八仙桌旁。这炎热的晚上,只靠东和西两边墙上,各有一只不太大的方形窗户,通风效果不好,室内的气温高度,就已令人不安!我这一惊非同小可。灯光下,我的额上、脸上,甚至全身汗湿。一时间,头脑像要爆炸似的!这会,就连见过这封信的李文、孔荻和黄丽,也都惊诧不已,大伙一致望着我,似乎在迁怪我何以如此大意。现在人们终于明白,徐放今晚是有备而来,绝不是什么不速之客!

为了稳住自己,不能急于发话,先看看徐放的情绪变化再说。倒是张扬机灵,他虽然没有直接看过这封信,但凭眼前众人的气氛,就知道徐放拿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很关键的!他与徐放拐角而坐,趁徐放不备,顺手掳过那个对叠成四方形的信封,他自己也不想看,而是沿着桌面滑到李文的面前,笑着说:“嗨嗨,徐老三卖关子,到底是什么玩意,那就请文姐一看便知。”我以为徐放会急着去抢。哪知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说正确些,是他徐放希望这么做的。也是故意等他张扬这么做的,省去了由他自己怎么交,交给谁都为难。

李文是何等精细的人?凡是经她看过的物件,再在她眼前重视,不用问,她一看就明白了。她瞄了一眼,不经意似的说:“这不是昨晚我交给孔丫头请她转交给排长的那封信?那个叫小云又叫小娟的女的,约排长有事相见。这个人真会多事,也不是什么真亲戚,一而再,再而三的牵累人!昨晚,她在宿舍大门口专程等我。我从厂里食堂吃过晚饭回来时正巧相遇。当时我很为难,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后来还是孔丫头为我接过来,就打发她回去了。哎,孔丫头!你没把此信给我们排长,又怎么跑到小徐同志手里的?”孔荻更是个机灵鬼,她明白李文的用意,便气森森的盯了徐放一眼,也不经意地说:“就这么两三句话、十几二十个歪歪扭扭的字的一封信,我用左手也要比她写得好。我才不想贪污这个玩意呢,在昨晚,他小徐三卖过‘号外’之后,就亲手交给他姓陈的了,下面的事情又与我孔某人何干?”接着,黄丽也会心地笑着说:“昨晚我和陈兄顺道回来时,还是我从孔丫头手中抢过来的,看后就交给了陈兄。根据我的估计,这个女人这么粘着你并非是好事,不是想钱就是想人。陈兄,也不枉有人免费为我们发‘号外’了,我这个当妹妹的,是祝贺你好呢?还是担心你好呢?现在可好,你想一甩了之,来个不认账就算干净啦?”

“排长,昨晚你在床上就是看的这个?来吧,拿给我瞧瞧,经过我这个火眼金睛,任何妖魔鬼怪也休想逃过。”张扬也趁机凑上几句,刚要从桌上拿信时,却被对面的费小曼顺手拿过去,掏出信纸简单地看一眼后,折叠好又按原样装进信封,并把信封沿着桌面又滑向张扬的面前,学着黄丽和孔荻的语气认真地说:“昨晚文姐就告诉我。我想,不管它是好是坏,排长最好不要再去理她。那么,什么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既然如此,原来是排长扔了的,徐老三好心好意的拈回来,也是人情一桩。不如仍就交给徐老三留个纪念,来个两不相欠的好。”看来,张扬也是个见眼生情的神气户。

大伙不约而同的为我打圆场,我再笨,这淌到嘴边的话,还能不说几句?于是,也就装着不经意地说:“这封信昨晚我看过后,本想顺手撕掉,因睏了便睡下。今早与黄丽同志一同来厂里时,对了,早上我们和徐老弟还打过交道,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丢掉的,丢了就丢了吧,拈回来还是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徐老弟!”真惭愧!我的话是那么苍白无力,没有一点建设性,连自己也糊弄不过去。只能说明这封“奇货”已是人皆尽知,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看徐放的神情,他本以为这封神秘的书信,大可以对我陈柯一个震惊或是要挟一次,想看到我魂飞魄散的神色是个什么样子。哪知由李文定下基调的发言,大伙都跟着她如法炮制,让本是聪明绝顶的徐放也着了道数。他似乎在想:原来这已人人皆知,还有什么价值啊?所谓既非“奇货”,更无“可居”,态度也就和顺了许多。但也不能低估了他,见他冷笑笑说:“我说呢,原来这是大排长弃之不要的玩意?好吧,既然是无用的弃物,我是个多事者,还是罚我来处理吧。”说着,顺手拿起被小费推过来的信,重新塞进裤子的插袋里面,站起身来想走。我的心又是一拎!这封信让他再次收回去,将会后患无穷!大伙看了内心跟我一样都在暗自紧张。

李文不愧为善于处理棘手问题的人,在这关键时刻,她不慌不忙地向要走的徐放招招手说:“此信是我亲手收下来的,还是由我亲手处理的好。小徐同志,把信还是交给我吧,一旦领导问起此事,我也好如实回报。”再聪明的徐放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想不了许多了。何况李文一贯照顾他、谅解他,面子难却,只好把刚放进裤子插袋里的那封信,又掏出来递给李文,赔着笑脸说:“文姐做事就是令人口服心服。这封信只有交给文姐处理,陈大排长也就十分放心了,不是吗?”

大伙眼看大功告成,非常高兴!说实话,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场不应是虚惊的“虚惊”,看起来是化险为夷了。若是徐放真想要在这封信上大做文章其后果,我不敢往下想!此时,我尽管高兴不起来,内心却安定了许多。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徐放觉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大伙对他的冷淡和排斥,他本应满腔怒火,以那封信为由头,狠狠地整我陈柯一次。可是看在李文的面子上,不好过于闹僵了,不留一点余地,让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才是最大的失算!眼下,既然没有十足的理由让自己留下。而关键是这位文姐拿回了那封信,更没有说要他留下,再这样僵持下去,太没有意思了!于是,便怏怏地说:“这下没有我的事了,你们也继续开会吧,我也该回去了。”说罢,转身要走。

“小徐同志慢走!”李文喊住了徐放,又从身上掏出了钱包,灯光下,见她抽出一张五元钞面。向徐放招一招说:“小徐同志,我要请你办件事。这五元人民币你先拿着,有时间抽空替我买几件属相小挂饰。”大伙不明白李文的意思,连我和黄丽也被弄懵了。李文却更冷静、更和气地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属老鼠的除了排长,赖厚些。我是你们的老大姐。你们在座的每个人的年龄、属相、生日我都能知道一些,譬如黄丫头、孔丫头和费丫头,三个人都是二十一岁,属兔的;黄丫头最大,是农历四月里生日;孔丫头是九月里出生,费丫头年龄最小是腊月初十,是吧?”

“文姐,你说我今年多大,属什么、几月里生日?”是张扬故作不服气似的问。

“哟,考我来啦?”灯光下,李文仍然平静地说:“不能跟你比,你是人中之龙,今年二十整。可是你生日的月份大,是正月初五,看起来你比三位姑娘小一岁,实质上,费丫头只比你大二十多天。孔丫头也才大你四个来月,黄丫头也不过大你半岁多一点,是吧?”

“哎,文姐!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是费小曼不解地问。

“傻丫头!我们的生辰八字,全都记在文姐那个笔记本做的‘生死簿’上呢。”是孔荻凑趣地说。

“难怪呢,文姐是特别团小组长,将来她还要一个个培养我们入团呢,所以记得这么详细。”张扬也自作聪明的附和。

在座只有黄丽她抿着嘴微笑不言,而是朝我瞟了一眼,暗示我:文姐下面一定还有文章。果然,李文轻轻摇下头,加重语气说:“我可没有你们的‘生死簿’,要说有,那也是在陈排长的手里,全排人员花名册吗。我平时喜欢注意你们互相称呼,谁喊谁是姐姐,谁又喊谁是妹妹,为了弄明白其中奥妙,我就多了个心眼,关心到你们的年龄、生日,完全是逢场作戏罢了。再如小徐同志,他的年龄和属相,是他昨晚喊‘号外’时随口喊出来的。还是孔丫头告诉我,才知道他今年二十二岁,属虎的,外号人称徐老虎。”她一摆手制止了大伙的哄笑,继续平静地说:“今晚,我拜托徐老弟办的事,就是按我们在座的七个人,除了排长和黄丫头,之前我已安排过了;余下连我五个人,包括你自己这个小老虎在内,为我们各自买个属相小挂件。上次我买的是每件五角,这五元钱你看着办,余下的钱算是我对你的酬劳,徐老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