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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蜚短流长3

我和方凝玉有了私情,瞒天下人也瞒不了与方凝玉朝夕相处、情投意合的蔡小娟。这个“假小子”她最大的优点是情真意切,为朋友守口如瓶!她为我和方凝玉的“私情”而祝福,并为我俩瞒上瞒下、左右周旋,真是说得上赤胆忠心、至死不渝。然而,这个情窦初开的“假小子”,对于我和方凝玉的私情最初从“同情”到“羡慕”,发展到后来竟然产生了“觊觎”之嫌。我和方凝玉已心知肚明,为了团结好这位友情方面的“同盟军”,方凝玉要我端正态度、保持清醒、洁身自好、不即不离、一如既往的二十个字的警言,放手进行工作。并对这位同一战线的文艺“伙伴”采用“怀柔”与“严规”相结合的手法,把这个“假小子”驯得服服帖帖。也让我在蔡小娟的面前死心塌地、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和方凝玉的“私情”败露后,一时间从顶峰甩落下来的我,一头栽进了四面楚歌、危机四伏之中。方凝玉又为了屈死的女儿“静”进入了“反目”阶段,而蔡小娟亦已成长为潇洒与艳丽的结合体——一个双重完美的俊姑娘。她对处于在艰难境地的我,没有嫌弃、没有落井下石,而是那么既同情又怜惜,一种不忍割舍、无法隐蔽的暧昧之情溢于言表。在那个泰山压顶和困难重重的逆境之中,不要说我没有心情和经历去接受她的“暧昧”,更不能背叛方凝玉的深情厚谊而再次跌入深渊!

一晃四五年过去了,随着岁月的迁移,如今的蔡小娟,已经演变成婚后的刘小云,也跌入了艰难的深谷而不易自拔,她已过早的憔悴,令这个妙龄少妇,几近成了中年妇人,花样的年华被践踏成如此惨状怎不令人心碎。

对面床上的张扬他也不曾睡着,隔着我俩两重蚊帐,也能窥探到我辗转反侧、愁绪万千的难眠状态!他不时的拗起身子,透过蚊帐向我打着手势,要我尽快入睡,不要影响明天的工作。对于来自善意的规劝,岂有不珍惜之理!我也只有报以频频颔首以示感谢。什么时候睡着了也无从知晓。直到东方明亮,新的一天开始,我清醒过来,手中仍捏着蔡小娟那封未封口的信,内心涌起一股隐隐约约的阵痛。

我迅速起床,才知道自己还是第一个醒来,就连小胖子张扬,昨晚因受了我的牵连还处于酣睡之中。我习惯的抬头一看,宿舍门头上的电子钟,正指在四点三十分。我蹑手蹑脚来到门外自来水池边,悄悄地洗漱完毕又把昨晚浸泡的汗衣裤顺手揉洗漂净,晾在我和张扬的两床之间特意横担着的一根竹竿上。又将蔡小娟的信对叠起来塞近裤子的插袋里,准备找机会与几位“知己”筹划、筹划,共同寻找一个既妥善、又完美的解决方案。这时,不少同志也已陆续起床,各自忙着洗漱,而张扬仍在沉睡中。我将他轻轻推醒后,这个冒失鬼竟然一跃而起,惊诧的大声问:“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见我朝他深情地微笑,才知道自己冒失了,便也羞赧地低声说:“是我睡魇住了!在梦里看到你和那个二胡打架。嗨!真是无聊……”

张扬无意中说出了心里话,是真正发自肺腑的语言,令我十分感激!他也急忙草草地洗漱完毕,见我坐在床沿上微笑的等他。似乎想问我什么,因宿舍里忙碌的人群不停地走动,尤其是徐放,居然和衣而起。一边忙着洗脸、漱口,一边向大伙故意风趣地说:“请诸位注意了!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在龙华寺包席请客的黄丽女士又逢喜事,很可能又要请大家的客了!”

“她有什么喜事又要请客?”有人明知他徐放在昨晚逢人发“号外”,便故意逗他想进一步挖掘笑料。

“徐老兄昨晚不是说了,黄女士因义结金兰。”又有人进一步点明起哄。

“不知这位黄女士与谁义结金兰?看来,必定是个幸运儿!”

“远在天边,近嘛……近在……”

“说清楚,近在哪儿?”

“这是个并非秘密的‘秘密‘,就看你的眼力、你的水平,自个品味去吧。哈哈……”

同志们你一言、他一语的说说笑笑,就是不提我的名字,为了今后还要相处,大概是不愿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张扬听了气不过,刚要想反击被我一摆手拦住了,并且微笑着无声地摇摇头,意思是要他冷静对待。他也觉得这时候又能向谁反击,反击了又有什么用?也就忍气吞声的与我一同走出宿舍。楼上的女同胞永远是按时按点、整齐划一的步下四楼。是孔荻首先领着几位小姐妹们下来了,多次在男生宿舍门口巧遇我和张扬。眼前她见张扬面带微怒,便笑嘻嘻地问:“胖子,大清早上有谁让你恼火啦?看你气胀的像条河豚。噢,是下床气发着了,是吧?”

“圣人你是明知故问,有人无事生非,破坏团结,破坏秩序。”张扬一旦见到孔荻,像被磁铁吸引住,再有气也发着不起来,满脸堆笑的凑上去,陪着孔荻边走边说:“你看气人不气人。”我又被小胖子在无意中甩了下来,直听孔荻笑嘻嘻地说:“你这是自找的,人家皇帝不着急,倒是急坏了你这个胖太监,何苦呢。”便随之下楼去了。

这时,李文、黄丽、费小曼与一大帮少数民族的女孩子们下楼来了,我干脆驻足在我们宿舍门口微笑的恭候。李文见我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却不理我,故意面对身旁的黄丽说:“就照你的方案办吧,今晚由大伙献计献策、群策群力开好这个戏剧性的‘约会’的辅助会,帮助某些人渡过难关,未尝不是一件维护整体的好事,就请你按照方案布置吧。”说着,有意思地留下了黄丽,领着费小曼和乔西娅她们一干人,从我的面前鱼贯而过,竟像不认识我似的,匆匆地下楼去了。只见小费向我微微一笑,也擦肩而过,连客气地点头机会有省略了。

秦玉琴今天是在殿后,也领着几个女孩子从我和黄丽的身边走过,见黄丽等着要和我讲话。又好像要等她秦玉琴走后才能讲话时,内心的一股怒气全都表现在她的脸上!她瞄了黄丽和我一眼,悻悻地下楼去了。说句实在的,秦玉琴她对我的冷漠,不像李文的“冷淡”态度。李文对我的那种冷淡,是对我“恨铁不成钢”,是爱护式的冷漠。而秦玉琴对我的“冷漠”,用她秦玉琴自己的话说,是维护“正气”,反对“邪气”。维护“学习倒度”,反对“违法乱纪”与不正当行为作斗争“正义”之举。她把我陈柯放在“被告”席上,她成了代表办事处,行使管理、维护“正义”的代表身份,怎能不对我这个身为排长,又是“违法乱纪”的始作俑者,必须要用“冷漠”来处理呢?

黄丽等楼上的女同胞走完了,男宿舍也似乎人去楼空,便与我并肩朝楼下边走边说:“文姐的意见,基本上和我的看法相似,她也不同意周末你单身去白渡桥赴约。一来,不明白对方真正的用意,是因生活困难要向你告借、还是拜托你代办什么事情?二来,上海是个大都市,一直是鱼龙混杂,要是有人蓄意制造什么桃色‘陷阱’,后果不堪设想!其三,对方要是有厌世轻生的念头,把你裹进人命案中怎么得了。所以,文姐主张于今晚在厂工会活动室,秘密召开一个约有四到五人的专项座谈会,研究和策划一个较为完美的‘赴约’方案,确保你万无一失!”当我听完了她如此繁琐的筹划方案的简介,忍不住微笑地说:“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啦?既然会有如此玄机,我又何必去赴这个约会,爽约不是更好?”

“不对!”黄丽严肃地说:“用省事和躲避的方法,不单是错误的而且是违法的!你想,一旦要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公安部门也会追根穷源、顺藤摸瓜,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的!法律上称之谓‘知情不报’、‘蓄意隐瞒或容忍事实真相’,你的罪就更大了,谁也救不了你!只有要你鼓足勇气赴约探险、力争因势利导。”我听了毛骨悚然!想不到故人的一封简短的信函,背后却隐藏着如此复杂的玄机和背景,看来我不同意也不行了。

我被动的随着黄丽走下三楼,一手捏着那只对叠着的信封,谅想此信也不用请她们再看了。她们已如此周密的为我筹划好了一切。当我俩走下楼梯,走过庭院,在大门口黄丽又和门卫老王师傅点点头客气两句后,刚要步出旁门,哪知从老王师傅的门卫室里,一头窜出了早就在等候的徐放,我和黄丽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我一时不知所措,手中捏着的信封不知如何隐藏才好。

我真赞佩徐放有“健忘”的本领和“厚皮脸”的能耐,他似乎忘却了对我陈柯的“成见”和对黄丽的“忍让”与“无奈”,竟然像从未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快,就连他于昨晚别出心裁的喊“号外”的事,也似乎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他热情的凑到我和黄丽之间,嬉皮笑脸的跟着边走边插科打诨似的说:“黄女士和我们陈大排长,果真是一对天生的好兄妹!哎,你还不用说,还真有一副兄妹相呢。看看你们俩的身材、面相、举止、谈吐,无一处不显示出极其想象的兄妹之缘。尤其是你们两个人的眼睛还有鼻梁、像极了,真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不是天意?”

黄丽见我一味地隐忍不言,任徐放油腔滑调的胡乱形容,不由她怒气填胸,但还是强忍住不让自己喷发出来,便冷峻而严肃地说:“昨晚有人免费为我们大发‘号外’,如其却之不恭,倒不如顺水推舟、受之有愧了。你能在我们俩的长相与言谈举止上寻找相似点,也真难为你用心良苦、机关算尽。告诉你,徐三少!我和陈兄还有一些私事要谈,看来你也要急着上班,就请你先走一步。要不然,我们先走!”她把那天在龙华寺汽车站与她母亲黄医师巧妙轰走他徐放的手法,今时今刻又被她适时的运用起来,还真把徐放弄了个进退两难。还亏他徐放脸皮厚和急智多变,赶忙笑笑说:“今儿受了排长的影响,起床早了点,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稍后点再走。职工食堂的早餐总是那么几大样:馒头、花卷和发糕,一碗稀饭水上漂。今儿我要为自己改善食谱慰劳下自己,何乐而不为?”

我怕徐放更加怀恨我和黄丽,急忙从裤子的插袋里拔出捏着那封信的右手,想拉着徐放一道走,却被黄丽猛推一掌恨恨地说:“你倒会运用韬晦之术,不怕被人骂成没有血性的懦夫?他姓徐的没皮没脸,你是一排之长也这么没皮没脸,今后怎么开展工作?走!”说着连拖带拉气森森地拽着我就走,毫不客气地将徐放独自留下。我的心仍很别扭,不得已随着黄丽匆匆而去。

也许是我心中有事吧?这一天的班是在焦急与不安中捱过来的。洗完了澡,晚饭后碗筷一洗,就被张扬拉着我往厂工会活动室走。这时我才知道,今晚这个少数人的“筹划”会议,还有张扬也参加,我尽浑然不知。也许就因为不是排务召开的,看来,完全是由李文与黄丽主观定夺,孔荻当然是骨干也是敢打敢拼的主力军,肯定少不了她。弄不准,张扬就是由她通知的。笑话,我这个当事人,倒成了无职无权的“甩手派”了。当我和张扬快步来到工会活动室门前的小草坪时,果然是李文、黄丽、孔荻和费小曼四位女宾早已等候有时了。看来,这个“筹划”会就只是眼前的六个人了。我迅速掏出开门的钥匙把门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还是由李文做主,决定仍在南边的图书室里召开。一张八仙桌成了方型会议桌,大伙很自然的围桌而坐,当大家坐定,李文全不把我放在眼内,她向黄丽和孔荻点点头,表示会议可以开始了。她们似乎早有了分工,由黄丽开头,说明会议的中心要旨,一再强调在星期六的晚上,由我陈柯赴约相见时,如何布置、安排和哪些注意事项,几乎与早晨从宿舍出来时对我一路上的言谈大同小异,并请李文和其他众人发表意见,以求让我在这次赴约时,必须在万无一失的前提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