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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宴间考证1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大伙也都释疑了!我也不得不对这位黄妈妈说几句,作为临别时的留言:“黄妈妈,承蒙黄丽同志把我当着好朋友好兄长来看待,我更应该把她当着亲妹妹来疼爱和关照。我是个没有受过正规文化教育的人。正如徐放同志说笑的,在三家村捧过牛屁股的,谈不上有什么知识、有多少知识。在人生的道路上,我是走过弯路、碰过壁、受过一系列处分,这都是不变的事实。是我缺乏思想改造,不能正确对待生活,辜负了党的培养而形成了一系列的错误!这些我都认了,一定要引以为戒,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更应该慎重、仔细,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今日一别,何时再能与黄妈妈见面。也许入疆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但也没关系,有党的领导,有组织关怀,有众多兄弟姐妹们共勉,一定会将我改造成一个知错必改的人,让黄妈妈放心的人,不被历史随意淹没的人。”

黄妈妈听了我发自肺腑的忏悔,一时很为感动,连连点头默应,表示同情。黄丽更为激动,眼圈闪着泪花,频频用目暗示请母亲谅解、放心。以沉稳著称的李文,握住这位黄妈妈的手,大有不忍离去之感。费小曼的年龄最小,更是激动不安地说:“请黄妈妈放心回南京,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多少还有点文化,有辨别能力,社会上的一些丑恶现象,包括目前外面的闹事,我们会正确对待、安全防范的。今儿,黄妈妈如此破费,大伙很是过意不去,我冒昧的代表来此郊游的全体同学,再一次感谢黄妈妈盛情款待。”正说着,见张扬又急冲冲地奔来,告诉大伙:孔荻已将公安人员请来了,把闹事的二胡一伙带到了派出所,门外已经解围。现在孔荻正在热情的安慰受伤的刘小云,她见我们是大华厂的培训学员,口口声声喊你陈大哥的名字,请排长火速去一下。

黄妈妈已经明白了大概情况,便借口回宁要紧不想参与眼前的是非,拉着黄丽匆匆告别。黄丽无奈随着母亲一步一回头,大有不忍就此离去。李文当机立断,与那位热情好心的大堂经理致谢告别,在同伴们的簇拥之下,由张扬在前引导,找到孔荻和刘小云她们的休息处。此时的我,就像一个负疚的“罪人”,尾随着李文忧心忡忡的来到人围中,见到披头散发、面容憔悴、汗流浃背的刘小云。是避嫌还是什么?小刘见到我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激动。因和李文有过一饭之缘,便扑向李文止不住痛哭流涕。

李文让刘小云仍然坐在阴凉处休息,因周围的人太多,多数是本单位来郊游的人。尤其是乔西娅她们,一个个也都汗流满面,仍在热情的张罗着。见李文和我来了,也就不再紧张了。在孔荻的示意下,大伙这才散到阴凉处等候。当刘小云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自我介绍情况后。我和李文都已明白了大概:刘小云和那个姓杨的男子,今天一早来龙华寺探听市场行情,想搞一些上海本地的小商品,贩运到周边地区去赚一些生活费用。不务正业的丈夫二胡,带着两三个狐朋狗友,在暗中追随。那个姓杨的男子眼尖腿快,一看情况不妙拔腿跑得无影无踪。可怜的刘小云百般解释,丈夫二胡就是不听,一口咬定她和姓杨的男子私通,来龙华寺约会散心来了。二话不说,一顿毒打后又被捆在树干上暴晒。几个小时过去了,刘小云又渴又饿,喊天不应、叫地不灵,昏迷过去好几次,直到孔荻、张扬和乔西娅她们一哄而上,才把她解救下来。孔荻又亲自去派出所报案,被公安人员带走了泼皮二胡他们一伙。刘小云本应一同去派出所对质的,见刘小云有气无力、又昏昏沉沉。一群少数民族女孩子热情帮助,经孔荻的解释下允许她休息一会再去。

我真是一个无用的人。面对往日乡亲遭受如此非法蹂躏,一个大男人竟然毫无主见。既无钱又无力能够帮助她渡过难关。李文见我一副窘迫、无助而为难的神情,暗中拉过孔荻递上二十元钱,嘱咐她和张扬速将刘小云送去派出所,听候公安部门审断。这钱是给刘小云暂作生活补贴。并且让大伙在原地阴凉处休息,等候小孔、小张回来后好整队回厂。

热情的孔荻和张扬,遵照李文的嘱咐为刘小云买了汽水和食品,余下的钱全部塞给刘小云。刘小云泪眼婆娑的向李文千恩万谢后,拖着疲惫的身子随孔荻和张扬蹒跚而去。那种泪流满面、频频回首的悲苦之状,不禁令我心酸不已。有人说,“钱不是万能,没有钱是万万不能!”这句话对我来说深有体会!任何人任凭政治觉悟高、文化水平高、思想品德高,一旦身无分文,再“高”也无济于事!

今天,我目睹了这场“郊游”的全过程,从不经意的自由报名组合,孔荻自告奋勇的当上一日游“总指挥”,龙华寺巧遇黄家母女,一场集体便餐改为中型宴席;以及宴间考证引出费小曼博闻强记而潇洒应对;接着徐放的种种捣鬼,刘小云事件的起伏与平息。李文成了一系列事故的中轴人物,无一事、无一处不显示出她的才华、能力和多情多义!她那冷若冰霜的外表,不即不离的处世神情,甚至在暗中令孔荻对我严加指责。其实这一切,都是在全力支持我、保护我,为我的一切一切在着想。她和重情重义的黄丽一样,对一个毫无亲情、毫无瓜葛的人,因为是我的缘故,总是那么义无反顾的慷慨解囊、热心帮助。并且做到有始有终、无懈可击,令我感动不已。深为这两位异性朋友的豁达、开朗、多情、多义而自豪!

孔荻和张扬回来了,诉说派出所秉公处理的非常公允、恰当。刘小云并无越轨行为,只是为了生活,与姓杨的男子组成搭档,做一些为了谋生的小买卖。至于有没有婚外情恋,目前尚无发现,纯粹是她丈夫二胡的无端猜忌。二胡违反了社会治安条例,私自严刑逼供甚至绑起人质在骄阳下长达几小时,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条款,给予拘留十天的处理。刘小云先行释放回去。

我和李文听完了诉说,在场的全体同志无不拍手称快!就连乔西娅她们十名维族姑娘,也都能大致理解处理结果,高兴得又蹦又跳,不停地呼喊着“亚克西,亚克西”。这时,李文愉快地招呼人群准备乘车回厂,因为谁也不想在这如火的骄阳下观赏什么了。可是,人群中就是不见徐放的影子,气得孔荻反而对张扬大发牢骚。是李文用肯定的语气说:“你迁怒张扬何来?不用找他,徐放这个小老弟神通广大,弄不好他已与黄妈妈母女俩拉上关系,一道提前回去了。”

李文的话音刚落,孔荻像被棒槌猛击了一下,令这位豪爽泼辣的“总指挥”,像充足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蹦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