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起飞,七半到,等到了央视最快也得八半了。
八半,已经过了央视早间新闻的时间,也过了汪思涵的访谈时间。
“新闻都是争分夺秒,我们就算八半一到立刻发布新闻,也远远落后他们了。”
一进酒店,陈可可立刻坐到了酒店电脑旁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工。
“汪思涵昨天傍晚时分就发布了第一波,已经落后这么久了,不差这两个时。”
徐浩拿起电话直接打给前台,“麻烦再送一台电脑过来,嗯?那就再买一台笔记本来,钱不是问题,十分钟内送过来,嗯,旧的也行,我会原价。”
现在是凌晨四点,在酒店呆一个时,他和陈可可都可以出一篇稿子,在飞机上又有一个小时,又可以出一篇。
很快,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开门后,一个服务员抱着两台旧的笔记本站在门外:“先生,其实如果你需要电脑,可以另开一间房,这旧的……”
旧的笔记本用新的价格买挺亏的,在服务员看来,却不知这钱对如今的徐浩来,真的是毛毛雨。
“算房费上,谢谢。”
徐浩没有多话,接过笔记本就关了房门,不多会,房间里传来了两个人快速敲键盘的声音以及偶尔讨论一两句的对话。
听着徐浩敲打键盘的声音,陈可可自愧不如。
她的打字速度远不如徐浩,这个基本功比她牛多了。
但她不服输,抱着要和徐浩比一比的心态,短短的一个时,居然也写出了两篇稿子。
写稿子这种工作,看上去似乎很轻松,实际上,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要累多了,一个时,陈可可的后背就湿了,手也微微发抖。
“我的笔记本插头松了,帮我插一下。”
徐浩看了眼屏幕,指了指笔记本的插头,随口向陈可可说了一声。
陈可可嗯了一句,抬起手正要碰插手,却一下僵硬在那里,手剧烈地抖了起来。
“怎么了?”
徐浩见她异常,连忙问道。
“怕……”
陈可可的声音透着恐惧,“你,这插头不会漏电吧?”
一早被蛇十年怕井绳。
陈可可只是被电了一次而已,就对电这么恐惧,那么那些在里面治疗了半年、一年的人呢?
难怪,这些人以后再也不会碰网络游戏,心理的疾病被治疗好了是一方面,这电击的威慑也功不可没。
一想游戏,本能地想起电击。
徐浩站起来,伸出手将插头按了下去,别说,他心里也有发毛。
被电击的滋味真不好受,一次就足以铭记终生。
“你怎么一身的汗?”
徐浩见陈可可的后背都湿了,“去冲个澡,别感冒了。”
“不碍事。”
陈可可指了指电脑屏幕:“刚刚写电击呢,吓出一身汗,这电击不仅仅是违背人权了,简直是酷刑,真可怕啊。”
说着,她心疼地看了徐浩一眼:“你当时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吓坏了。”
“我一下被电懵了,只觉得脑子一黑。别怕,我这不是醒过来带你闯出来了吗?”
陈可可摇了摇头,“我不是怕我们闯不出来,我是怕你被他们伤害。”
徐浩想起陈可可拿起玻璃片对准她自己的脖颈,心中一阵感动,拍了拍她的肩膀:“所幸,我们的付出值得,这生不如死的电击,应该公诸于众。”
生不如死,能让徐浩出这四个字,可见其威力。
“你看看稿子,第一波的稿子写出来了,领导指示指示。”
说着,她往浴室走去,走到徐浩的身边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徐浩一眼,“保险柜你是怎么打开的?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徐浩低下头佯装写稿子,轻描淡写地道,“难道真相信我是用手掰开的?当然是有技巧了,至于怎么出来的……以后跟你说,这会子先忙稿子。”
“当然不可能用手掰开保险柜了,我看你这技术可以去当江洋大盗了。”
陈可可听了之后,嘀咕了一句,站起来让开了位置,徐浩坐了过去看了看稿子,到底是亲自体验,电击的环节写的丝丝入扣,让人身临其境,如果之前汪思涵的采访是独家的话,那么到了这篇稿子面前,那就是过家家。
尤其是陈可可可是曝光了杨咏信的治疗仪是电休克,而非汪思涵曝光的微电治疗仪,等于直接打脸了汪思涵,打脸她所谓的专业性。
更不用稿子里详细写了电击的等级、每一等级是什么感受,配上偷来的手机拍摄的画面,这冲击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汪思涵的报道。
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
“我的体验写好了。”
徐浩说着,站了起来,“到飞机上你整理整理,一下飞机就先发布这一篇。”
“那下一篇呢?”
陈可可问道,“下一篇写这些家长的真实情况,这些患者的真实情况,我写了一半,在飞机上肯定能写完,要不要一起发出来?”
“对了,还有对现在网络游戏的一个专业分析,这个需要采访一下其他的专家,稿子要晚一点。”陈可可补上一句。
一起发出来,这样才完整。
除了电击,还有电击背后的故事,那些无奈的、已经快走上绝路的家长,那些在人生的道路上快进入死胡同,再这么发展下去不是失足而死就是步入监狱的少年。
那些等待被拯救,却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拯救的魔鬼少年,那些原本可以成为天才的魔鬼少年。
他们的故事,也应该要发布出来。
这才是陈可可采访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收视率,不仅仅是为了曝光率,也不仅仅是为了报纸杂志能多卖出去,能多赚广告。
她的目的,是要让杨咏信的网瘾治疗中心利与弊,展现出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从而引起国家对网络游戏以及青少年健康成长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