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涵啊!我们都看过你的报道,你曝光那山西的煤矿、黑医院、黑食品公司的报道,做得很好。您能来采访,我们中心的荣幸!”
“对啊,这些年好多报道污蔑我们杨教授,说我们中心的电击疗法毫无人性,这报道太片面了!希望汪思涵您能给我们发发声。”
“别一个小时了,您要多久就多久吧,全国的网戒中心这么多,怎么那些记者就盯上我们杨教授呢?要是杨教授被禁止再行医,我们娃儿可怎么办啊!那可真就没救了!”
患者家属对汪思涵一片赞扬之声。
一半是对她褒奖不已,毕竟她之前做的报道轰动性摆在大家面前,而另一半是为了杨咏信说好话,这种话好听得出发自内心,毫不造作。
而这种发自内心的说话,让徐浩和陈可可愈发觉得奇怪。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如此残酷的电击在这些家长眼里看来,竟成了救命的良药呢?
似乎他们可以豁出一切保下杨咏信,那么地团结,那么地配合。
不过一分钟,整个走廊上的人就空空如也。
一些家属还送来了茶水、水果和花篮进行场景的点缀,这都是自发的。
“汪记者,这就是治疗仪!”护士抱过来一个仪器。
“可可,这个就是仪器吗?”徐浩问道。
陈可可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鞋盒子大的白色仪器与她在治疗室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一瞬间,她眼睛突然瞪大,恐惧的点了点头,“是这个仪器,可是……”
仪器还是那个仪器,只是上面“电休克”几个字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将上面的漆字刮掉了,还是是另一款仪器。
陈可可微微眯着眼睛想看清上面的刻度,无奈离得太远却看不清。
“0到1毫安。”
徐浩却看得清清楚楚,“分十个等级,0.1、0.2、0.3到1毫安,这1毫安估计很厉害,人体受不了,0.1应该还好。”
“不对啊!”
陈可可猛地摇头,“我在房间里面体验的那个,最低都是1毫安,最大到10毫安,这不是他们电击的仪器,至少不是我进去体验的那个,而且上面应该有‘电休克’这三个字,这仪器上也没有。”
“写了微电治疗仪,没写电休克,只是这几个字不是漆写的,是和仪器一个颜色的凸起的字就在下面。”
徐浩指了指,可陈可可使劲看也看不清楚,最后作罢。
“拍一下!”
汪思涵伸出手指头指了指,两个摄像头齐齐对准了那仪器拍了个里外通透。
采访手法依旧是汪思涵常用的,被采访对象坐在她的对面,中间摆着电击仪器,一台摄像机对准了汪思涵,一台对准杨咏信。
这种手法一般记者都是常用的,被采访对象的一个细微的表情或转瞬即逝,可却躲不过镜头,只要有稍稍一些尴尬、迟疑、想要瞒过去的表情,在后期剪辑的时候都会将这种表情进行延时处理,放大。
这种视觉效果是很好的,观众就爱看人睁着眼睛瞎话,然后被记者的连番追问,打得落花流水的感觉。
“请问杨教授,这是什么?”
汪思涵指着电击治疗仪问道。
“微电治疗仪。”
杨咏信指着仪器上的标志,将“微电”二字咬得很清楚,“这种治疗仪在医疗中经常使用,有一些失眠的患者、出现幻觉的患者,通过这个治疗仪都能得到很好的改善,甚至一些家庭里自己也备着有的。”
杨咏信强调“微电”,强调这仪器是广泛使用的,十分常见。
“嗯,电!”
汪思涵言简意赅。
虽然只说了一个“电”字,她的眉头却往上微微挑了挑。
对准杨咏信的镜头立刻拉近了距离,只见镜头之下的杨咏信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不不不,微电治疗仪和你说的电是两码事,你这个电出来,大家感觉很恐怖,可是实际上……”
杨咏信啪啦啪啦说了一大堆,汪思涵一直保持着微笑似乎在听着,又似乎没有听。
汪思涵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杨咏信的脸一垮,连忙闭上了嘴,下意识看了看镜头,他脸一垮的样子瞬间被捕捉道。
“请问杨咏信,一般给患者电击用多少毫安?”
汪思涵见他闭了嘴,继续问道。
“0.1到0.5毫安。”
杨咏信淡定地道,“大部分的时间用的都是这个毫安。”
“不对啊,他用的是1到5毫安。”陈可可轻声道。
“你在治疗室看到几个电击仪?”徐浩问道。
陈可可摇了摇头:“几个不知道,他电击仪是放在保险柜里的,我没看清楚,但是我刚刚接受的电击仪器绝对不是这个,我接受的是电休克仪器,这个是微电治疗仪,这两者程度就不一样了,这个最大的毫安才1毫安,我那个最小的毫安就是1毫安了。汪思涵这采访不够仔细啊!”
“继续看看!”徐浩没再话。
“用这个电击,是什么感觉呢?”
汪思涵也许是没有意识到杨咏信有其他治疗仪,也许是做这行做久了,知道对方不会真的将实际情况出来,所以直接忽略了是哪种治疗仪这个环节,直接问了下一个问题。
“会让人有些许的不适,但是只是些许。”杨咏信说道。
“嗯,被电了,在杨教授看来也只是些许不适?”
汪思涵冷笑一声,“我曾无意中被打火机的电子打过,那滋味……”
“哎,我觉得汪大记者,你可以自己体验一下嘛!记者亲自体验电击,绝对轰动!”
这时,一个摄像记者突然开了口,提了这么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