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咏信教授,能带我们去看一下电击治疗的房间吗?”
汪思涵长驱直入,一上来就提出要去看那间房。
“哇,好羡慕,那里面还没有被拍到过呢!”
陈可可很是羡慕,又很是懊恼地说道,“她拍了,我再写这稿子,这个环节可就弱了,如果她当着摄像机尝试电击的话,那我这新闻……”
在曝光率和力度这一方面,当然是谁先曝光谁更强。
“房间是不允许拍摄的,播出去了,以后新的患者如果看到,会影响疗效的,毕竟他们治疗的是精神类的疾病,如果见过这房间,当我在治疗的时候,怕是会影响患者的心理暗示,会影响疗效的。汪记者,这是为了患者的角度考虑,十分抱歉。”
果然,杨咏信搬出患者,搬出精神治疗作为挡箭牌,但见汪思涵明显不悦,又连忙道,“不过,我可以把治疗仪拿出来。”
“不能进去看吗?”
汪思涵很不满意地道,手指了指镜头,镜头立刻对准了杨咏信。
这种超近距离拍摄,杨咏信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都逃不开镜头,任何一丝的犹豫、躲藏,都躲不过。
“抱歉,的确是为了患者着想,这是医院规定,请见谅。”
杨咏信脸色有些尴尬,一下子这么近距离地拍摄,放谁都怵,可他却没松口。
医院的规矩,记者不能进入就是不能进入。
毕竟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患者为上。
“那好吧,那就把仪器拿出来看看,我们拍一拍。”
汪思涵一听,虽然不悦也不好再强求,“我看看在哪拍合适。”
于是开始四处走动起来看了看,一些围观的家属连忙纷纷让开一条路。
她走到哪里,路就让开到哪里,丝毫不敢挡着她的脚步。
每个人第一对这个名记者十分敬畏。
央视高高在上,汪思涵闪闪发光,不敢怠慢她半分。
“您看我办公室合适吗?”
杨咏信连忙将自己办公室的门推开,伸出手迎着。
可以看得出,虽然杨咏信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可微微弯着迎着他的腰肢透露出了他的紧张。
“正好您也看看我们机构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批的批,该褒的褒,明天您听了我们的课就知道了。对了,您看看,这都是我们治愈好了的患者回来分享的资料,您看,柜子上都摆满了,您……”
“行了。”
汪思涵微微皱了皱眉头,打断了杨咏信略带讨好的话,“你办公室光线不太好,拍一两个镜头就够了,还有,我今天晚上就走了,明天你的课我就不听了。”
杨咏信一听十分讶异,别说他了,徐浩和陈可可也相视一眼均觉得吃惊。
不听课,就这么拍拍就完了?!
“汪思涵,我们网戒中心虽然是电击治疗,这电击听上去好像是主要治疗方式,其实不是的,我们的课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的课在业内……”
杨咏信一听有些急了,这不听他的课,就拍拍设备采访采访他,这摆明了是带了偏见来的。
一个记者,在拍摄一个案子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带有个人的情感和偏见。
陈可可也是怀疑杨咏信的疗法有问题才来卧底。
可偏见是一码事,有没有完整地采访,又是另一码事。
汪思涵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事儿多没办法,你准备准备,一会就采访你,约莫一个小时,明天这两个记者留在这里拍一拍你的课,你放心,我会看的。”
汪思涵这话一说,杨咏信松了一口,人是名记者了,忙也正常,她的助手拍了影视资料再带回去看,倒也是个办法。
“杨教授放心,我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新闻了,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汪思涵冷笑一声,话中有话地说道,“但也不会放过一个违纪的人!”
说着,她指了指护士前台:“这里光线挺好,就这里采访你吧,那电击的仪器也放这。”
护士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杨咏信。
这前台人来人往,领药的、打针的、七七八八杂事的一堆。
“好。”
杨咏信瞪了护士一眼,那护士硬生生吞下口中的话,老老实实地一旁站着,将一些常用仪器往旁边挪了挪,抬起眼看了看后,一下看到了徐浩的房间,眼前一亮,将那些文件夹、药柜统统推到徐浩的房间附近。
徐浩和陈可可迅速回到病床附近。
“这些东西放你这边,方便他们领药,前台要拍摄。”
护士进来后道,将东西放好,就急匆匆地返回前台再去搬东西了。
“叫这些人都散了吧,清清场,围在这里吵死了。”
汪思涵冲着杨咏信压低了声音道。
“这……”
杨咏信有些为难看了看围观的家属们,这些家属都满脸堆笑,在电视上才看到的汪思涵就在眼前,围观是必然的。
“快吧,来不及了。”
汪思涵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言语中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好!”
杨咏信连忙堆笑,转过身冲着患者家属们道,“各位盟友,这里要采访一下,汪记者需要一个好的工作环境,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会耽误大家多少时间,一个多时。”
“要上厕所的现在上了,一会走廊这里不能过人,会影响拍摄。”
汪思涵身后的摄影记者补上一句,语调有几分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味道。
“麻烦各位了,拜托拜托,我们机构好不容易来一位正直且有影响力的记者,耽误大家一个多时。”
杨咏信一听这摄影记者的口气不大好,连忙跟在后面笑着道。
“这汪思涵架子挺大啊!”
陈可可笑了笑,透过门中间那片玻璃可以看到,这些患者家属有许多是老人,却每一个都没有半句怨言,一听到杨咏信开口,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