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渺露奉上了果茶,先捧一盏送到莫忧手中,祈道:“美丽的阿雅,愿月亮神保估你永远美丽。”
莫忧笑着对道:“谢谢渺露公主,愿月亮神保估你永远如天边的月亮皎洁可人。”接过满饮。
渺露很是高兴,又捧上一盏来到凌梓凤面前,红巾下隐约可见双眸脉脉、深意款款,道:“英俊的阿拉,愿月亮神保估你永远健壮。”
凌梓凤微微一笑,亦谢道:“谢谢渺露公主,愿月亮神保估你永远如天边的月亮皎洁可人”也接过饮尽。
渺露拉过莫忧,喜道:“请客人歌唱,与我族人同欢。”莫忧爽快答应,牵了渺露步入场中,与众人一起跳起来,也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上前,向莫忧示爱,莫忧笑意盈盈,与他们对唱对舞,引来一阵阵欢呼与鼓掌。
莫忧笑颜转面,见凌梓凤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上前笑道:“凌二少爷,可愿屈尊与我对唱?”凌梓凤一怔,笑道:“佳人做伴,梓凤之荣幸。”当下握住莫忧的手,两人旋至场中,随着莫忧的舞步跳起来。
莫忧的舞姿十分怪异,翩若惊鸿,时而舒曼若诗,婉转风liu,时而热烈如火,激荡人心,凌梓凤心敏性慧,虽是初观,相伴却不逊色,两人青衣袂飞、玉树飘然,恍似神仙飘在云端,美得不甚真切。
莫忧向他会心一笑,低语戏道:“凌二少爷真真是七窍玲珑心。”扬声唱道:
“远山隐约是你的眉,
青水流波是我的眸,
眉眼依依山水绕啊,山水绕,
哥哥啊你在山上唱情歌,
妹妹我相思如水流。”
凌梓凤一怔,揽过她的腰肢,亦低笑回她:“若没些本事,怎么好伴在你的左右。”温柔一笑,答言对唱:
“远山巍巍是你云鬓,
青水无声是我心怀,
乌丝如画山水连啊,山水连,
妹妹啊你在云间看我笑,
哥哥我热泪逐水流。”
莫忧心中赞赏,轻拉着他的指尖,旋身似蝶,绕花而舞,唱:
“白云悠悠,
草原青青,
妹妹我化做蝶儿自由的飞翔。”
凌梓凤毫不迟疑,接言唱答:
“星光灿烂,
篝火明亮,
哥哥我策马如飞随你走天涯。”
舞毕、唱罢,两人相视一眼,尚未说话,早听得掌声雷动、喝彩连天,渺露公主轻摆柳肢,飞步成舞,上前挽过凌梓凤,围着他起舞,唱道:
“火红的篝火啊,映出你明亮的眼,
甘醇的美酒啊,醉透你英俊的脸,
远来的阿拉啊,你迷住了我的心。”
凌梓凤俊面窘红,抬眼看莫忧,却见莫忧正朝自己挤眉弄眼,一副袖手旁观看好戏的模样,亦回她一个你笑我来我笑你的眼色,对渺露唱道:
“美丽的渺露啊,你羞红了遍山的花朵,
美丽的渺露啊,你羞躲了天边的弦月,
美丽的渺露啊,你迷住了所有人的心。”
渺露初时嘴角微捌,似有不悦,继尔妩媚一笑,玉腕轻抬,轻轻揭去红巾,露出一张娇若粉桃、艳似石榴的脸庞来,肌肤腻如玉、白如雪,两道峨眉又弯又长,青翠纤细,眸似秋水、盈盈波光、顾盼生辉,鼻小巧、唇似点,竟是一副绝世娇容,黯淡了赤红火光、羞避了朗朗弦月。
就在渺露取下红巾的同时,众人惊震如痴,那老者手捧果茶,慈目含笑走上前,递到凌梓凤手中,道:“尊贵的客人啊,俊俏的小伙啊,祝贺你与渺露公主偕百年之好,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渺露脉脉注视着凌梓凤,唱道:
“渺露掀起了红丝巾,
展示了真容颜,
俊俏的阿拉啊,
渺露要和你变成山坡上的连理树,枝相连,根相绕,
渺露要和你变成池塘里的比目鱼,同嬉戏,同游弋。”
莫忧一怔,呆呆的看着凌梓凤,突然之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象一尊石雕面无神情。
凌梓凤也明显的一愣,继尔笑道:“多谢前辈和渺露公主的厚爱,不过,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偶遇各位在此欢宴,过来同乐,并无成亲之愿,只怕要辜负大家的心意了。”
渺露原本一脸的幸福和娇媚,听他一番话,俏面一白,泫然欲泪的瞪着凌梓凤,楚楚可怜,老者则奇道:“年轻人,你虽然只是偶遇,但是良缘天赐,不能拒绝,我们的渺露公主美丽聪慧,难道配不上你么?”
凌梓凤躬身欠歉,正严道:“渺露公主美丽大方,是天上的仙子,凡夫俗子渴求还来不及,又怎么敢说配不上呢?只是……”他转头看着莫忧,莫忧一脸的茫然和失落竟让他温暖与惊喜起来,他走过去,揽过她的肩,朗声道,“只是,我已娶妻,不能再娶渺露公主了。”
莫忧又是一呆,他竟拿我做挡箭牌拒绝渺露公主,这渺露生得美丽无双,与他倒是天生一对,他竟不愿意,唉,这也怪不得他,贞娘才去世不过月余,他怎么好这么快就续弦另结新欢?虽说他与贞娘都是迫于母命成婚,倒底成了名义上的夫妻,元配妻子尸骨未寒,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快就另娶他人。
渺露公主痴看着凌梓凤,执意拉住他,道:“渺露早就看出你们是夫妇,可是渺露愿意嫁给你。”
那老者也笑道:“不错,我们苗人没有汉人那么多讲究,尊重渺露公主的选择,她愿意嫁给你,不论是妻是妾,都可以,年轻人,你既然有妻,那么就娶渺露公主为妾室吧。”
莫忧一窒,如此娇艳可爱的女子竟然甘心为妾,想必贞娘在天这灵也不见怪,抬眼看凌梓凤,却见他神色坚定的看着自己,心中猛的一痛,耳边突然想起他曾说过一句话:“我不会放手。”竟私心起来,不由自主的抱住他。
凌梓凤柔眸注视她,向众人道:“我曾有誓在先,此生得她为妻,当一心一意,呵如掌中珍宝,至真至诚,绝不纳妾。”说完,谢过众人,揽过莫忧往外走。
莫忧看他目光,极为恳切真诚,颇有些感动,转又暗笑,不愧是风liu少爷,这等海誓山盟他竟可以脱口而出。
渺露忽道:“慢着。”上前阻住去路,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凌梓凤,道:“今天是渺露的成年礼,我们苗人有规矩,女子在成年礼上红巾遮面,若是看上了心爱的阿拉,就摘下红巾露出面目,与他成亲,渺露已经为你摘下红巾,大家都看得清楚,你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
凌梓凤严肃的回道:“渺露公主,多谢你的厚意,请宽恕我初来乍到,不懂你们的礼节,可是我已经成亲,今生只爱她一人,抱歉了。”说着,脉脉注视着莫忧,莫忧心中涩涩,听他这话,亦真亦假,自嘲暗想:“罢,他既然坚决不娶渺露,少不得我要配合他做一场戏。”仰起脸亦款款柔情。
渺露恨恨的瞟了眼莫忧,回身捧上色泽鲜艳的果酒,缓步来到凌梓凤前,凝目注视着凌梓凤,用一种奇异的语言唱起如梦似幻的曲调,那曲子很是怪异,莫忧完全听不懂内容,却觉得一个一个的音节从渺露嘴中吐出,好象一丝丝的线缕诡异的在空中起舞,妖娆而妩媚,扭摆成奇形怪状的图形,在视眼前无限扩大,渐渐的繁乱成一团缤纷,满目丝缕如群魔乱舞,莫忧呆呆的听着,只觉得身子渐轻,如一片树叶被风吹起,又如一朵浮云四处游离,四周的众人面目模糊、人影虚晃,暗叫不好,唉呀,我怎么这样大意,这苗疆之地素来善蛊、以迷惑人的神志,这渺露一定是在用巫术下蛊,迷惑梓凤,忙凝神聚精,抱元守一,渐觉双眼清明,只是体虚力乏,移目打量凌梓凤,他已如玉雕一般,浑然不知动弹,目光痴呆的看着渺露,想来已经失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