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和五团担负围困苏家埠的任务后,除抽出一部分兵力参加打援外,主要还是围城,总指挥部给他们的任务是围外加箍,叫敌人结结实实待在里边。于是,战士们整天就在苏家埠四周修筑了相应的工事。
开始挖工事,敌人一天数次组织突围,还用山炮、水机关枪来袭击红军。战士们冒着枪林弹雨,一边阻击敌人,一边赶挖工事。为了减少伤亡,一连张聪想出个聪明的办法,用篾条把稻草扎成把,用水浸湿,在交通沟前堆成一人高的垛子做障碍,挖一节向前移一节,挡住敌人的枪弹。于是,工事修筑得很顺利。在人民群众的支援下,仅用一天的时间,便挖成了一人多深、三米多宽,里外三层足有二、三十里长的浩大工事体系。每一层环形工事上,用土皮垒起的碉堡与敌人的碉堡相对。壕沟很宽,可以两路行军,壕壁挖有可供休息、学习,又可防敌轰炸的盖沟、掩体、猫耳洞。
有些战士开始不愿意修筑工事,现在一看,都明白了修筑工事的好处。大家在交通壕里可以自如的行动,站岗放哨有炮楼,监视敌人有了望口,敌人飞机低飞怕我们打它,高飞扔下的炸弹也打不准,敌人曲射的八二炮,更是无可奈何,有时敌人甩过几个手榴弹也不用。这种手榴弹像小瓜,屁股后边系者马鬃,叫马尾手榴弹,它不着地不响,有时挂在树上,只能干晃头白瞪眼。
总部的命令是相当严格的:不准放跑一个敌人。担任围城的部队坚决执行这一命令。
正是梅雨季节,动不动就下雨,战士们站在没膝深的交通壕里,日夜防守,四处巡逻。干部们淌水查哨,时时小心。由于红军这道紧箍咒越念越紧,使敌人欲守不能,欲逃不得,只好频频呼救,无可奈何。
三月三十一日,敌人调集六安、霍山两地敌军,同时出动,企图南北夹击来解被围之敌。天上有飞机掩护,地上由敌师长亲临督战,锋芒所向,气势汹汹。城内之敌,里应外合,亦欲冒死突围。一团和五团奋起截杀,全把他们打了回去;外面我打援部队则横扫千军,所向披靡,也把敌人打得个落花流水。使敌乘兴而来,败兴而去,不得不狼狈述窜。
在苏家埠东北方向,有块布满水池和粪坑的低洼地。是敌我双方前沿阵地的间隙处,约有三百米。敌人便选择了这个间隙做突破口。这是楚汉华他们早已预料到的,而且早已做好了准备。困兽猷斗,只见敌人集中一个团的兵力,从正面突击,在我一团二营强大火力的还击下,像利斧伐树呼啦啦的倒下一大片,敌兵怯战了,不敢往外冲,敌人的军官持枪督战,赶羊似地又撵出一大批,又被我杀伤,接着又是一大批,敌人兵多火力猛,终于突破了我第一道防线,于是,战斗便推进到我方的战壕里展开了。
梅雨季节,天气时晴时阴,围城的战壕里全都积满了水,战士们在没膝深的积水中与敌人拼杀,血水和着汗水,染红了麻苗垄,染红了冬麦地,染红了战壕,后来我们调动预备队前去协助,战士们发扬英勇拼杀,终于将众多敌人堵击回去。我军阵地坚如磐石,敌人无一漏隙可乘。
这时,几天阴雨,突然晴了天,夕阳血红,战旗飘扬,战士们迎着夕阳追击敌人,通过洼地,跃过水池、粪坑,追击敌人。在白军中,有的曾到过我方讨过食的,有的曾被我俘过几次,对红军有所了解,见红军追来,赶紧把枪一放,就地坐下,甚至有的躺下等着当俘虏。有一个胖兵大声喊道我被俘过。红军战士无暇顾及他们,叫胖兵,你带他们,胖兵大声喊道:
“到后边集合去。”
俘虏们都跟着胖兵,寻找指定地点,等待处理。
在苏家埠北面有一条北街,那里有一个营敌人把守,他们见前面的人溃不成军,慌忙后退,又见红军勇猛追来,为了堵我红军前进,顾不得自家三百多名兄弟要退回据点,泼浇煤油烧了吊桥。于是,上了吊桥的敌人掉进水里,或淹或伤,被隔在外边的敌人全部当了红军的俘虏。
与此同时,在苏家埠正东方向,敌人以六挺机枪平排开路,想突破红军防区。这种机枪杀伤力很强,一梭子子弹打出来,“嘟嘟嘟”就是二百五十发。组成六挺机枪平射,可见敌人已是狗急跳墙,要孤注一掷了。红军一连在罗大虎的带领下,个个英勇、机智、沉着,开始避其凶焰,隐蔽在交通壕里,全都上好刺刀,准备好手榴弹。
近了。
近了。
罗大虎一声命令,先是一阵手榴弹猛炸,接着如猛虎般跃出战壕,与敌人进行白刃格斗,雪亮的刺刀,白的进红的出,横砍竖杀,所向披靡,没有一刻工夫,就将这股突围之敌歼灭了。从此,敌人已再无力突围了,只好龟缩在苏家埠里,一场酣战结束,我们的一团官兵严格执行总部的命令,没有放跑一个敌人。
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突围,大家都很高兴,团部的电话铃也欢快地响起来了。传令兵说是师部打来的电话。用电话进行通讯联络,在红四方面军中,这还是第一次,叫楚汉华来接电话,他心里砰砰地直跳,他在汉口倒是见过电话,但是没有打过,他犹豫了好大一阵,对张琢说:
“政委,还是你接吧,等会儿我再好好学一学。”
张琢政委拿起电话,师部传来大快人心的捷报:郝国鹏的两万援兵全部被歼,郝国鹏也当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