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黑夜,傅堂就像夜猫子似的,到处活动。
乘马岗有四十户人家,西头是武家大院,东头住着穷人家。傅堂出了武家,这里嗅嗅,那里瞄瞄,想得到点情况。
汪大贵、范荣华看到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知道他准没有好事,便想故意捉弄捉弄他,只听他吱呀一声开了后门,然后范荣华就在屋里故意弄出咔嚓、哗啦的声音。
傅堂听到声音,急着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趴在地上往屋后门爬,眼睛滴溜溜地往屋里张望。突然他爬不动了,感到背上像压了座大山,他回头一看,压在他背上的是一个人的一只脚。
“哈,哈,哈!”汪大贵一声大笑,说:“我以为是踩着一只狗呢,管家。你深更半夜跑到这干什么!”
“我……我……”傅堂的舌头好像硬了似的,吱唔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夹着尾巴溜了。
汪大贵见傅堂溜了,也没有追赶,转身回屋,对几个人说:
“武加魁想下毒手,我们必须走在前面。”
他们正在商量,徐国祥来了,神色慌张,喘着粗气,说:
“武加魁与国民党的一个营长勾结好了,傅堂明天一早就去带人,要下毒手……”
“好,我们就在今晚动手。如果我们不赶快把他杀掉,他就会杀我们,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们要在武加魁做好梦的时候,出其不意把他干掉!”汪大贵转过身来,对徐国祥说:“你赶紧回去,听到外面三声猫叫,就把后门打开!”
徐国祥应声走了。
到了夜静更深的时候,汪大贵他们几个出发了,天空闪耀着明星,冬夜的寒风刮到人们的手上和脸上,刺骨的疼。几个人沿村外的山坡,轻轻地绕到武家大门的后院,汪大贵学着猫叫:
“咪!咪!咪!”
三声猫叫,后门没有开,他又学着猫叫:
“咪!咪!咪!”
后门还是没有开。
范荣华着了急了,蹦起来就要去推门,汪大贵一把拉住了,他把耳朵贴在门缝里听了一会,听到徐国祥在院内大声喊叫:
“我哪也没有去!”
傅堂吼着鸡公嗓子叫喊着:
“那你为什么半夜才回来,是不是到汪大贵那去了”
“我没有去。”徐国祥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问你半天,老是这两句话,我打死你!”
“打死我也没有用,没去就是没去。”
傅堂用鞭子抽打徐国祥,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打在他们自己身上一样。千年冤,万年仇,今日要报了。汪大贵沉着冷静地分配好任务,几个人就行动了。
不大一会,院墙上飞出几条黑影,又同时落地。
傅堂正在鞭打徐国祥,听到响声,惊慌地叫喊起来:
“谁”
几个黑影箭似地向傅堂冲来,他一看不对头,转身就跑,边跑边叫:
“不好啦,汪大贵打进来啦!”
汪大贵追上前去,一挥手中的大刀,把傅堂剁成了两截e
屋内,武加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见势不妙,想躲藏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汪大贵和范荣华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武加魁连忙举起手枪,汪大贵飞起一脚,把手枪踢得飞出去很远,伸手把武加魁抓住:
“武加魁,你看看,这乘马岗到底是谁的天下。”
武加魁颤抖起来像筛糠一样,求饶说:
“饶命!饶命!”
还没等汪大贵说话,范荣华往武加魁背后砍了一刀,脑袋立即滚落在地。
他们赶紧把徐国祥松了绑,几个人商量一下,汪大贵说:
“我们去找鄂东军吧!”
大家异口同声地赞成。
这时,东方已经发白了,几个人来到大红松树下,把两条革命的标语,刻得很深,让革命的标语永远留存下来,铭刻在人们心中,永远鼓舞人们革命下去。然后,他们迎着初升的太阳,去找鄂东军第三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