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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声东击西1

深夜,圣凯圣越城的某处驿站外,数十条人影急促移动,落地後脚下轻轻一点,身轻如燕,身形隐藏的黑夜之中,宛如滑翔在树林间的夜枭。

几个纵跃,便伏贴在墙下,一袭黑衣被墙角的阴影所笼罩,假如不是有细微的呼吸起伏,恐怕不会有人知到这几处还躲着这麽多人。

灯火紧紧照亮几处公共地,整个驿站显得幽暗不明,平时除了十万火急的急件需要连夜启程外,其余人员便可在驿站中,好好整束休息。

黑影行如游龙,灵巧地攀过墙头,肆无忌惮地潜入驿站之中,因为门口卫兵、巡视士兵早已魂归地府,鲜血顺着咽喉裂缝不停冒出,染红一地。

往日来往频繁的驿站,这一夜却变成杀戮的修罗场,黑衣人乾净俐落地刀起夺命,只要还住着负责传递消息的传讯兵,房间必定会血花四溅。

完全没想到有人居然会选择驿站来痛下杀手,这已经不是各国之间的明争暗斗,而是浮上台面光露裸的挑衅和谋杀,结果就只有一个,以杀止杀。

啊!一匹快马来到驿站,正准备要休整之时,忽然在朦胧的灯光下,瞧见遍地血红,如泣血杜鹃,不由心生恐惧地放喉尖叫,提早揭开这桩惨案。

安部理得知消息的同时,又收到哨兵的紧急烽火,指派城内警备队前去调查,自己赶忙来到圣越城城墙。

放眼过去,基坦壮盛军容排列在空地上,後勤已在大後方搭起帐篷,工程兵开始挖壕沟,架拒马,一付长期抗战的模样,就这样大剌剌地摆在安部理的眼前,对圣凯军而言刺目无比。

安部理不知对方到底有什麽凭恃,居然大胆至此,不过年纪虽轻的他,心智却异常沉稳,断不会因为敌人这样轻率的挑衅而动怒,阻止属下的粗言暴语,以及愤愤不平的心情,用惯有调笑地道:“基坦人热爱大自然,喜欢野外宿营,我们就先不要打扰他们,假如他们晚上睡不好觉,想要偷偷摸过界,我们再敲醒敲醒他们,做客人非请莫入的道理。”

众人哄堂大笑,安部理续道:“好好监视,另外不要让地底下的耗子溜进来。”

众人立刻敛起笑声,安部理并非随口说说,也算是敲敲这班老油条,骄横自大的心,任何事都要小心以对,基坦如此大张旗鼓,必定是在掩饰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而这些事自然手下会去监视,他只是尽提醒的责任,毕竟圣越城不可能光靠他一人就可以守住。

安部理语气淡然地道:“对方行军布阵有度,事事务求紮实,显然不是个好啃得果子,有谁知道对方军团长是谁?”

圣笑恩,属於王亲国戚中的远亲,老国王信任的人马,戌守边疆尽二十余年,忠心为圣凯,在约翰家族大举迁移到圣越城,便是他一手掌握军务,让约翰乔如老鼠拉龟,无处下手,导致约翰家族叛变失利。

在与安部理一席长谈後,安心交出自己军团长的职位,专心辅佐安部理处理军务,既然圣笑恩都心甘情愿地交出大权,底下的军官自然只能跟风,以他二十余年的老练经验,与基坦打交道的次数,避着眼都知道对方的底细。

五十余岁的圣笑恩,声音带着边疆特有的豪爽,道:“应该天司理那个老乌龟,只懂龟缩,头都不肯多伸出一下。”

天司理与圣笑恩算是王八对绿豆,两人对上了眼,虽然台面上两国相安无事,但私下却是小动作不断,让手下儿郎去发泄发泄,否则长期身处边疆,精力无法发泄,恐怕就要顶翻天去。

两人相较,天司理在防守略胜一筹,有他独树一格的造诣,圣笑恩则擅长机动战,所以圣笑恩才会叫他乌龟,当然天司理也不会这麽客气,轻描淡写的兔爷二字奉还。

嗯!安部理沉吟一声,这布阵不愧有乌龟之名,看来暂时不会有大动静,道:“这里暂且劳烦圣老!”

虽然军中习惯用上官衔,但安部理还是敬重圣笑恩,不论是资历尊称他一声圣老而不是副团长,而底下军官对他这一表态也满受用,心中不悦自然烟消云散。

脾气耿直的圣笑恩,还是行个军礼,道:“遵命!”也是他这样一丝不苟的态度,才会赢得众军官的尊敬和替他抱不平。

返回城主府的安部理,立刻收到驿站杀戮报告案,死亡人数高达五十三人,无一生还者,循线追查後发现凶手居然将行凶的凶器和黑衣,就丢掉在塔罗江旁,不加掩饰,而兵器上就刻着刺眼的基坦二字。

正当安部理要指示严加追查时,一名军情人员忽然急冲冲地拿来一张誊下王城用魔法传讯的紧急通知。

魔法传讯在各国甚至几大商家都有,不过需要消耗的魔法晶石数量过大,一般都不轻易使用,主要是依靠驿站或信鸽。

安部理不禁眉头一皱,显然不知道王城为何会传来紧急通知,取过一看,脸色立刻大变,阴谋二字,差点惊呼出声。

通知上所写的内容,居然是驿站所发生的凶杀案,包括刚刚才在塔罗江查到的凶器,经过和样式描述丝毫不差。

军务人员还在等候安部理的回应,他缓缓地闭上眼,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个阴谋,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虽然不在国王身边,但呆在身旁多年的安部理,怎会不知国王的心思,经过半年的励精图治,秣马厉兵,他一直在隐忍发动战争的欲望,如今却能将计就计地用这个天赐的藉口来发动战争,至少在道义上,圣凯已经可以站得住脚。

就在安部理将基坦枕兵於圣越城外,无视圣凯军一事传回,最末在驿站事件的说明,模棱两可地写下几字,或许是个阴谋!

紧隔半个时辰,安部理第二次收到王城传来的讯息,仅有简单的二字,开战!

後世的历史学家称这次为驿站事件,是掀起各国大战的导火索,是谁所为已经不要紧,重要的是,它如迫使压力锅越过临界点的那丝火苗,火苗虽小,但已足够。

经过半年沈积而来的压力,一旦爆发,那影响所及不言可喻。

既然国王已经下定决心,安部理自然不需要顾虑这麽多,将眼前的仗打好就是。

当圣凯将基坦惨无人道的杀戮公诸於世,举世譁然,虽然有智之士一眼便知这是场拙劣的阴谋,只不过是替圣迪克遮上一块战争的遮羞布,而这一天离天翔与诗玄禅那一傍晚,时间仅隔七个月。

当天翔和诗玄禅知道消息,佣兵团依旧如常,但两人却心有灵犀地来到天翔的书房,墙上有幅青水滩的手绘地形图,地形高低起伏,险峻平缓,一目了然,这是流风与天迅组努力大半年的成果。

“乱世降临!”诗玄禅首先开口道。

智者如医,防未病胜於治已病,早已刊出端倪的两人,虽然不至於有恃无恐,但至少心理准备就比他人胜上大半,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何况这一步比起他人可跨越太多。

天翔道:“虽然时间不等人,不过至少我们也不待宰羔羊。”

天翔这话说得含蓄,不过事实却是如此,在智冠群纶的诗玄禅,全力运筹帷幄,魅力和实力双绝的天翔,卖力奔走下,天策的实力只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而这些过程,在圣迪克特地关注之下,却没有让他发现任何异常,不得不说诗玄禅的智慧聪颖的确高人一等。

半年的时光好似在大陆上划了一个休止符,局势并没有任何大的变动,不过许多幕後阴谋却承受不了时光的洗涤,逐渐露出真面目。

海希律背後的黑手似乎有魔教的影子,又嗅得到圣凯的味道,如此暧昧不明,难怪海鹰扬止步不前,没有一丝跨越若庸关的意图,那关的另外一头,就像一群关在笼子里的蝗虫,飞不出去偏偏胃口又大得很,只能大把地消耗粮食,让幕後黑手心疼却又不能松手。

这一点是诗玄禅在分析滢月商家的情报後,所下的结论,若放到世上绝对是出人意表,令人嗤之以鼻,但天翔却深信不疑。

另外一件大事便是冰奇楼兰联邦瓦解,取而代之便是楼兰王国,第一任国王便是白林,皇后是冰芝晶,至於一些顽固保守,还在大力疾呼,恢复联邦旧制的贵族,那些摊在阳光下的丑陋交易,完全让他们闭上了嘴。

贪彰枉法,毫取强夺,掳人了妻女,屈打成招等不堪入目,狗屁倒灶的事,族繁不及备载,以前是大家默认的潜规则,如今却被人一件件如爬粪般,挖出并且扣到他们,教他们百口莫辩,在一团污水之中,白林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莲花。

当他亲自站在广场上,正气凛然地指责那些贵族迫害百姓,种种骇人听闻的案件,让民众咬牙切齿,恨不得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然後双膝一跪,为贵族犯下的种种罪行,下跪向民众谢罪,请求他们的原谅,虎目泛红的眼眶中,诉说着联邦的宽容让这些贵族食髓知味,若是大家希望有个公平而安全的环境,那就废联邦,建王国。

高高在上的代理主席,如今却跪在民众面前,泣诉着民众心中的苦,亲眼所见的人,也不禁感染於心,泪眼扑簌,一个开明国王的形象就近在眼前,於是一呼百诺,废联邦,建王国六字就这样,传遍冰、奇、楼、兰四洲,而白林也获得全数无异议通过担任国王一职。

诗玄禅曾戏谑地道:“跪得国王一位,白林已在历史留下他的地位。”

主导这出戏的冰芝晶,却远远地冷眼旁观,嘴角冷笑未歇,愚昧的人民啊!愚蠢的丈夫。

白林在得知消息,躺卧在病床上的他,口中发出的叹息,已分不清是为了联邦还是白林,而在白林当上国王的第一天,喜冲冲地来见父亲,却是人生的最後一眼,骨瘦如柴的他,无力开口说话,却在临死之前,奋力地指着桌上的兰花,眼中净是不舍和提醒,可是心头早已被悲伤所笼罩的白林,却没有注意到这点。

白波临终前,想要指醒他最重要的事,冰奇楼兰最隐密的组织,隐兰,务必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上,可惜白林错过了,这一错,引发後续一连串的演变,已经不是白波所能知晓。

此等大变,自然引得人人议论纷纷,不过新建立的楼兰国,毫不畏惧各国的闲言闲语,蜚短流长,白林更是一头栽进新国家的政务与军务之中,至於各国潜入的暗探,则有冰芝晶一手主导建立的督查院,与他们周旋,一时间楼兰的空气里,充满谍对谍的味道。

诗玄禅一边庆幸有滢月商家这等情报管道,将楼兰国的事情钜细靡遗地忠实回报;另一方面却是惊讶魔教的手段高明至此,有谁会知道贵为皇后的冰芝晶,居然是魔教的一份子,有她打起的掩护,魔教将会全面渗透到楼兰国之中,而没有掌控隐兰的楼兰国,如同一只瞎了眼的莽牛,将随着魔教的指挥而起舞。

要不要提醒白林呢?天翔与诗玄禅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如同诗玄禅所分析,魔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他们来混稀泥,搅乱一池春水,对天策是大有助益。

想不到圣迪克、海云天、天宇左、白林等少年英豪,在这短短数年间,如今纷纷握有一国的最高权力,天翔不禁回想到初次见面时的忆园,只能说上苍造化弄人。

权力的顶峰犹如当初的忆园,又让大家聚在一起,只不过现在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喝茶闲聊,而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直到顶峰只剩下一人,傲视大陆的王者。

就像当初,天翔又是後加入者,事前也没有与他们搭上边,偏偏又要与他们牵扯不清,难道这就是宿命。

天翔越想越奇怪,道:“你觉得基坦会将心神放在圣越城吗?”

诗玄禅笑道:“圣越城城高墙厚,城内物资充足,守军经验丰富,想要从这里撬开一个缺口,难上加难,而且基坦已经在这栽过一次跟斗,还会想再来一次吗?”

天翔摇摇头,基坦又不是傻瓜,怎麽可能抱块砖头来啃,思忖後问道:“声东击西?”

诗玄禅肯定地点点头,道:“不过不知道是谁出击,攻击的地点又哪?”

天翔道:“佣兵的军事训练已到尾声,不过我担心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佣兵,要知道真正的厮杀,想要带他们去剿灭暴风强盗团,但是又担心。”

“库曼城!”诗玄禅立刻意会地道。

要说基坦对库曼城的兴趣可比圣越城大上许多,圣越城相较库曼城可是易攻许多,但背後可是一连串的城池,需要一一攻克,要一路高歌凯旋到圣凯王城,不知要到猴年马月,相较之下,库曼城因为地处偏避,人口数不多,一但从这踏入圣凯国境,可说一马平川,直到圣凯中部才有圣棠城算得上是大城,如此大的地域可以提供基坦深入纵横迂回等战术运用,稍有战略眼光的人,都知道库曼城的重要性。

圣迪克自然也知晓,达克奕烨在他登基的那一刻,与安部理同时上任,取代圣植替圣迪克看守这西南大门,这人选挑得巧妙,能力忠心当然毋庸置疑,又可向天策以及凤雪舞示好,安他们的心,让他们专心地替圣凯固守在这道重要门户,否则一旦城失,牵连得可是达克宰相一家。

两人虽然没有讲明,但心中也都明了,只有诗湫湘才会设计这样一套三环的计谋。

“留一些老兵在,要是真的大军前来,除非我们动用秘密军队,否则我们台面上这些人,只是杯水车薪。”

天翔点点头,道:“我也带一些魔法师,白练就留在堡中,完善防御设施,天策堡就麻烦你。”

白练独特的魔核魔法,在天翔无论金钱还是魔核的全力支持下,还有太离虚完整性的系统教导,几相配合下,终於有了发展性的突破,无愧他炼金天才之名。

秘法改变魔核排序为魔法後,外表利用记忆魔法阵复刻一个属於自己的精神印记,这样的魔法魔核就完全属於白练自己一人,就算是天翔也无法启动,而且只要魔核在白练的元素感悟力内,便可以遥控他启动,换句话说就像遥控炸弹般,白练本身便是启动炸弹的按钮。

当然这样的数量不算多,必须白练亲自动手,不得假外人之手,否则他真得就会变成一个恐怖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