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谁不爱听。司马玉雁脸色略见缓和,说道:“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与师兄说有件大事未了,究竟是什么大事?从实讲来!是不是阴谋不利于武林盟?你们师兄弟一个在外散布流言,攻讦本盟。一个投身盟中,外似恭顺,内怀奸诈。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图?”
“冤枉啊冤枉!”天赐叫苦连天,说道:“属下加盟武林盟,一片赤诚,绝无二心。所谓大事未了,只是属下向师兄许下的一句诺言,与武林盟无关。”心中暗想:“你这丫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多疑心眼窄。这种事情,无凭无据,也能随便怀疑吗?我李天赐何许人也,居然被你如此侮辱。”越想越气愤,又怨到张清泉头上。心想:“师兄啊师兄,你大言不惭,自吹自擂,说什么司马长风用八抬大轿抬你你也不去。现在可好,这丫头怀恨在心,将怨气出到你师弟身上。你这做师兄的却不知跑道何处快活去了。我说我流年不利,果然不假。”
司马玉雁对天赐的话半信半疑,说道:“究竟是什么诺言?快讲!如果合情合理,本小姐就饶你一次。”天赐不善扯谎,与师兄的约定又不能告诉她,一时想不好说辞。只有答道:“这是我们师兄弟之间的私事,请小姐不要过问。”司马玉雁勃然大怒,说道:“你还要狡辩!看样子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招供的。”亮出长剑,指住天赐的咽喉。喝道:“你说不说?”
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司马玉雁如此相逼,天赐不由得大为光火。冷冷道:“司马玉雁,为人应当知足。我李天赐自问对你已经十二分的容让,身当贱役而不耻,倍受凌辱而不怨,难得还不能令你满意吗?我只想化解你我之间的旧怨,并不是真的惧怕你。莽莽江湖,还没有什么人足以令我畏惧,包括令尊司马长风。我投靠武林盟不假,却不是投到你司马家做奴才,由得你呼叱喝骂,由得你侮辱,说杀就杀。武林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之处,你这大小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以我李天赐一身本领,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合则留,不合则去。今天你是我的大小姐,明日相逢就会视如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犯。能赢得我的好感,我当你是朋友。如果令我厌恶,我会当你是敌人。你是武林盟的大小姐也罢,村姑民妇也罢,在我看来,一般无二。”
司马玉雁与天赐同行多日,何曾见他如此强硬过。如今让他一顿抢白,不禁有些手足无措。怔怔听着天赐的言语,字字句句如同敲在她心上,令她又羞又恼。长剑微微向前一送,喝道:“我杀了你这恶贼!”
天赐的咽喉被锋利的剑尖顶住,深深凹陷进去,奇痛难当。但他夷然无惧,冷笑道:“看看!这就是你司马玉雁的丑恶嘴脸,说理说不过便恼羞成怒,动剑杀人,比绿林强盗还不如。”
司马玉雁持剑的手微微颤抖,急剧起伏,心情激动难平。目光中不再有怒火,而是一片迷茫之色。她不敢杀害天赐,也不忍。她对天赐并无多少恨意,有的只是恼怒。恨与恼完全是两回事,恨令人刻骨铭心,恼却很容易淡忘。她对天赐的恼意缘自何处,只怕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天赐人品武功之出众,面临强敌镇定自若的气度,都令她颇为心折。但与她相处时却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表面上谦恭自抑,事事奉迎。骨子里却桀骜不驯,心存轻视。这令她很不自在,事事与天赐为难也许正是缘于此。久而久之心里便结下解不开的死结,无事生非,鸡蛋里面挑骨头,只为要令天赐难堪,出一出心中的闷气。如今见天赐侃侃而谈,怒斥其非,她反而生出几分沾沾自喜之意。逼天赐动怒,正是她的目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应该如何?她反倒不知所措。一剑刺死固然万万不可,就此收剑罢手却又不甘心。
天赐如何能理解司马玉雁的复杂心情。见她神色变幻不定,心中暗自惕惧:“这疯丫头性情难测。真要不计后果,一剑刺下,我可死得太冤了。”他默运无相神功,内力循脉而行,冲向闭塞的穴道。自己的性命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不能希冀司马玉雁心慈手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条人影突然撞开房门,冲入房中。此人身法之快,无与伦比,一晃之间便抢到司马玉雁身后。出指如风,点向司马玉雁背心大穴。司马玉雁正值心神纷乱之际,未及反抗就被制住。长剑脱手,锵然坠地。身子软软就要摔倒。来人伸臂将她揽入怀中,笑道:“玉雁,你让我找得好苦。现在我可不会再让你溜掉了。”
司马玉雁大惊失色,叫道:“龙在渊,放开我!”来人正是龙在渊,他不知何时窥伺在室外。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司马玉雁慌急的神情令龙在渊大为快意,将她抱得更紧。邪笑道:“小宝贝,别着急。那姓李的傻小子是个不解风情的呆木头,与他结伴同行委实无味之极,难怪你生气。哥哥现在来与你乐一乐,解解闷。现在你推三阻四,是因为还没尝到甜头。等你知道此中乐趣,你会求我抱住你不放。”
司马玉雁大为惊骇,叫道:“龙在渊,你想干什么?”龙在渊笑道:“小宝贝,我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为讨你这小女人的欢心,本公子一年多没能亲近女人,见到美貌姑娘只能装作无动于衷。活得就象苦行僧,不!简直就象是圣人。本公子从不做亏本生意,花费在你身上的苦心,今天要连本带利向你讨还。”说话时双手开始不老实。一只手紧紧揽住司马玉雁的纤腰,另一只手一路抚摸,攀上高耸的,不停地揉动。笑道:“小宝贝,别紧张,本公子会很温柔的。”
司马玉雁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侮辱。惊急之下,几乎昏死过去。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后悔不迭。如果不是她任性胡为,将天赐制住,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龙在渊回过头,向天赐笑道:“姓李的,你想与龙某争女人,别做梦了。本公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与这小妞亲热亲热,先让你开开眼界,然后再送你归西。哈哈!这小妞又骚又野,玩起来一定很过瘾。你小子眼福不浅,死了也不冤。”将司马玉雁横抱起来,平放在榻上。先是上下其手,一番轻薄。司马玉雁此时已经完全绝望,穴道受制,无力挣扎,只能任由龙在渊侮辱。心中恨极,紧咬双唇,几乎滴血。
哧地一声,司马玉雁的衣襟被龙在渊一把扯开,露出白嫩的一抹。粉红色的贴身小衣紧裹着一双玉乳,不住弹动。龙在渊色心大动,目放奇光,伸手就去扯小衣。忽然,龙在渊的手僵在半空。一只大手从他的背后绕过来,紧紧扣住他的咽喉,腰间一麻,穴道受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龙在渊,你太性急了。色迷心窍,忘记尚有李某人在此,不容你胡为。”龙在渊恰似冷水浇头,爱欲顿消,代之以恐惧之情。惊呼道:“李天赐,你不是被制住了穴道吗?你是如何解开的?”
“龙在渊,你上当了!”天赐放声大笑。将龙在渊重重摔在地上。走到榻前扶起司马玉雁,解开穴道。说道:“你爱欲醺心,落入咱们引蛇出洞的圈套。方才你潜到房外,我与小姐立刻察觉,合演了这一出好戏。可笑你龙在渊一世聪明,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圈套也识不破。”
龙在渊并不明内情,只当果真是中计被擒,心中又惊又悔。这李天赐的武功与自己相比尚差了一大截,为何会屡次三番栽在他手里。今天这一败更惨,只怕连性命也保不住了。莫非天数使然,降下这个大克星。他恨恨道:“李天赐,不要过早得意。你能擒住我,可你逃不出卧龙山庄布下的天罗地网。谁是最后的赢家尚未可知。”
司马玉雁羞忿交加。掩上撕破的衣襟,拾起掉落的长剑。喝道:“龙在渊,死到临头,你还要口出狂言。我杀了你这恶贼。”龙在渊目光现出惊骇之色,一闪即逝,又恢复先前的傲然之态。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司马小姐剑下,也算死得其所。我在黄泉路上恭候二位。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哈哈!大别山各大山寨的英雄好汉正在围攻这小小的无为州。城破之后,看你们何处遁形。”
天赐与司马玉雁凝神倾听,果然隐隐有喊杀之声传来。声音四面八方,东南西北各城都已有警。单听这声势,山贼不知来了多少人马。无为州城小兵少,城破只是时间问题。天赐脸色一变,冷笑道:“卧龙山庄勾结盗匪,劫掠州县,证据已经确凿无疑。官府侦知,必起大军征剿。总督萧大人师称无敌,卧龙山庄破亡在即。无处遁形的应该是你龙在渊。”
龙在渊大笑道:“可笑可笑!萧老贼受困于崇山峻岭之中,自顾尚且不暇,有何能为奢谈平灭卧龙山庄。本庄即将兴兵举义,代天行诛,征讨无道昏君。天下豪杰,必将望风归附。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二人如果能权衡利害,通权达变,快快恭送本公子离去。本公子大发慈悲,保你们平安无事。“
镇国公萧定乾神勇无敌,麾下官兵骁勇善战。但萧定乾其人刚愎自用。萧若男一年多前与天赐相识,天赐授以平贼之策。萧若男回营告知父亲,萧定乾却弃如蔽履,束之高阁而不能用。自大军进至河南,历经大小数百战,官军所向披靡,斩获甚众。但匪患非但未能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盗贼四出,功城掠地,各州县纷纷告急。萧定乾率军往来救援,难以兼顾。圣旨又压下来,责他平贼无方,空耗钱粮,日久无功。上下煎逼,萧定乾焦头烂额。
急切间萧定乾又想起天赐的平贼之策,越想越觉高明。可是现在想要实施为时已晚。各处州县多为盗贼所破,无力守御。朝中大员,地方官吏又事事掣肘。或嫉贤妒能,在皇帝耳边谗害构陷。或阳奉阴违,与盗贼暗通款曲。策略再高明也是枉然。卧龙山庄眼见时机成熟,便紧锣密鼓,准备兴兵造反。
这些内情天赐并不知晓。听龙在渊口出狂言,天赐大为不屑。冷笑道:“卧龙山庄也配说什么代天行诛?也配令天赐豪杰望风归附?你这不是威胁,而是求饶。贪生畏死,色厉内荏,莫此为甚!我今天不杀你,我要让你活下去,看看卧龙山庄最终的下场。让你尝尝霸业成空,部属星散,孤家寡人,亡命天涯的滋味。”
只听室外杀声震天,自远而近,连成一片。推开窗子,只见半边夜空已被火光映红。铁蹄击地之声,刀剑相撞之声,濒死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天赐不禁热血沸腾,直冲胸臆。大叫道:“好!城池已破,正是我李天赐杀贼报国之时!”
龙在渊冷笑道:“李天赐,死期将至,你尚不知利害。千军万马,排山倒海,岂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抵抗?奢言报国,只怕是杀身以殉。”
天赐大笑道:“千军万马,李某视如土鸡瓦犬。刀山剑海,李某往来如履平地。乌合之众,纵有百万,又何足惧哉!龙在渊,今天我让你大开眼界。”在龙在渊腰间重重一脚,喝道:“滚吧!你这愚蠢无知的懦夫。”一踢之间,龙在渊穴道解开。从地上爬起,灰溜溜地逃走了。
天赐走到司马玉雁身边,说道:“小姐,咱们该走了。”司马玉雁骤逢大变,有些惊惶失措。说道:“李世兄,咱们出得去吗?”天赐道:“出不去也得走。”不由分说,抓起司马玉雁的手臂,两人冲出房门。先到马厩取回马匹,一前一后,驰出客栈,来到街上。
只见大街上乱纷纷全是溃散的官兵,逃难的平民。抱头鼠窜,慌不择路,东冲西撞,象是没头的苍蝇。两人沿街向西驰去,迎面正撞上一小队山贼。这伙山贼皆是青布劲装,青布包头,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持着明晃晃的钢刀。催马狂奔,横冲直撞,见屋就烧,见人就杀。一名为首的贼人手提一条沉重的狼牙棒,正在追逐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不时发出快意的大笑。
天赐勃然大怒,拔剑在手,拍马直迎上去。剑光落处,惨呼声起,当先的一名悍贼被他一剑斩落马下。群贼大哗,一窝蜂似地拥上来,五六把钢刀同时斩下。天赐纵声大笑,挥剑迎击。只听叮当之声不绝,群贼的钢刀纷纷飞上半空。天赐杀招连发,又有数名山贼中剑落马。
那名贼首知道遇上了高手,放弃追逐那小男孩,催马而至。大喝一声,抡起狼牙棒打向天赐头顶。棒带疾风,有千钧之力。天赐大喜,越看这条粗大的狼牙棒越觉乘手。这位仁兄送礼上门,妙不可言。狼牙棒堪堪击到头顶,天赐收剑归鞘,略略一侧身,狼牙棒击空,擦身而过。天赐一把抓住棒身,用力向怀中一带。左掌横击而出,正打在那贼首的太阳穴上。贼首头骨碎裂,脑浆迸溅,尸体飞出,落在数丈开外。
群贼大惊,回马就逃。天赐一棒在手,精神大振,随后紧追不舍。他那匹又老又瘦的坐马也仿佛受到鼓舞,咆哮欢腾,四蹄翻飞,快如闪电。落在后面的贼人被他追及,狼牙棒落处,连人带马,打得血肉横飞。司马玉雁紧随其后,居然连一名贼人也没捞到。目睹天赐的神勇,贼人的惨状,她心中又惊又佩。
转瞬间天赐便杀到西城门。城门下黑压压聚集着数百名悍贼,松明火把照耀,如同白昼。一个相貌凶恶,体壮如牛的悍贼勒马而出,手中横着一条青铜大槊。高声叫道:“本大王无敌雄信单勇。不开眼的小子,快快通名受死。”
天赐并不稍停,高擎狼牙棒,拍马直进。大叫道:“爷爷名叫神箭天王。怕死的赶快让路,不要命的尽管上来。”无敌雄信大吃一惊,但天赐手中无弓无箭,他如何肯信。一名贼人指着天赐手中的狼牙棒,惊呼道:“那是秦寨主的狼牙棒,他杀了秦寨主!”无敌雄信一看果然不错,直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
转眼间天赐拍马杀到,狼牙棒如泰山压顶,猛击无敌雄信头顶。无敌雄信不知厉害,横槊迎击。只听一声震天的巨响,狼牙棒将青铜槊从中击断。棒势不竭,落在无敌雄信头上,连人带马打成一块肉饼。
群贼见首领一招身死,人人吓得魂飞天外。胆小的畏缩不前,胆大的硬着头皮向上冲。天赐杀的兴起,抡动狼牙棒横扫直劈,当者披靡。钢刀铁枪方天戟,不知被他打断了多少,又不知又多少贼人中棒落马而死。司马玉雁紧随其后,专捡漏网之鱼,剑无虚发,痛快淋漓。两人恰如虎入羊群,众贼人抵挡不住,四散而逃。天赐尚觉不过瘾,兜转马头,又去追赶逃散的贼人。
司马玉雁大为焦急,叫道:“李世兄,别追了。脱身要紧。”天赐悻悻然带住坐马,与司马玉雁并辔冲出城门,向西驰去。一路之上,山贼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络绎不绝。天赐不问青红皂白,见贼就杀。杀得双睛赤红,血透重衣,狼牙棒上挂满了烂肉碎骨。
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啸划破夜空,伏路的警哨发出了求救的信号。不多时,四面八方杀声动地,火光冲天,不知有多少人马向这边杀来。司马玉雁心中惊惧,拍马赶上,并辔而驰。说道:“李世兄,刚才你不该放走龙在渊。有他作人质,咱们尽可以从容离去,何必冒偌大的风险。”
天赐肝火正旺。司马玉雁不听他的劝告,执意要在城中留宿。现在遇到麻烦,反而将过错推到他头上,不由他不怒。眼睛一瞪,喝道:“闭嘴!”拍马舞棒,杀向蜂拥而至的贼众。司马玉雁慌忙住口不言,紧紧跟在天赐身后,寸步不离。
群贼如何敌得过天赐的神勇,哭爹喊娘,纷纷逃散。突然,一队弓箭手从路边跃出,当路一字排开。带队的首领一声令下,利剑如雨点般射来。面对漫天的箭雨,天赐豪气倍增。狼牙棒团团舞起如同风车,坐下马四蹄翻飞快如闪电。利剑透不过重重棒影,纷纷落地。司马玉雁却吃足了苦头。一把长剑护得住左护不住右,护得住人护不住马。冲出不远,坐马连中数箭,发出一声厉嘶,扑倒在地。司马玉雁摔下马背。天赐大骂该死,兜转马头,提起司马玉雁放在鞍后,又返身向群贼杀去。
蓦地一缕劲风扑面,一枝利剑冲破棒影,直奔天赐的面门。天赐大吃一惊,连忙换单手舞棒,右手疾抬,抓住来箭。只见这枝箭通体金黄,异常沉重,可见用此箭者功力不弱。天赐由衷赞道:“好箭术!”
前面传来一声狂笑:“小辈还算识货。夺魂金箭在此,识趣的快快下马受缚。”发话之人正是那带队的首领。他口中说下马受缚,却拉开手中硬弓,又是一箭射来。天赐将狼牙棒舞得更疾,风雨难入,来箭立刻被击落。坐下瘦马咆哮欢嘶,飞也似冲入贼群之中。狼牙棒飞起,打得众箭手血肉横飞,四散奔逃。
夺魂金箭惊得魂不附体,拨马就逃。天赐大笑道:“今天若是让你逃走,我就不配称神箭天王。”摘下落日弓,搭上夺魂箭。弓弦响处,夺魂金箭应声落马,一箭透胸而过,夺魂金箭被自己的金箭夺了魂。
天赐与司马玉雁一骑双乘,杀散群贼,透围而出,向西疾驰。那匹瘦马经过这一阵冲杀,早已经精疲力竭,越驰越慢。身后追兵渐渐追及,喊杀叫骂之声清晰可闻。天赐猛然带住坐骑,叫道:“小姐,下马!”
司马玉雁虽然不明其顾,仍然依言下马。天赐道:“小姐,咱们在此分手吧!你独自逃走,属下顾不上你了。”拨转马头,在马臀上猛击一掌,瘦马精神又长,放开四蹄,向来路上奔去。司马玉雁大惊失色,叫道:“李世兄,站住!你不能丢下我。”只见天赐一人一骑越驰越远,融入重重夜幕之中。司马玉雁孤身一人,面对空空旷野,耳闻隐隐杀声,禁不住心底升起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