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些记忆还鲜活地存在着。”李小红紧接着说,“这样的话,可以肯定它曾经对你的人生产生过多么有意义的影响,构成了你那些日子里的快乐的主题。”
薛如丝边想边说道,“可以这样说,初恋的快乐是新鲜的,美妙的,它有着无与伦比的欢乐,那种欢乐只能在那种年龄和那种蒙昧无知的心境下才能生成的,它是从生命里提取出的最纯真的东西,也是最洁净的东西,是流过生命的清泉,把那一段岁月滋润得有滋有味。”
李小红抿了抿嘴狡黠地说,“夫人,在初恋的记忆中,我还能历历在目地想起当初拥抱的一举一动,你说这是不是人的一种少见的能力。”
那个女伴于是很自然地接着说,“初恋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所以能够把它很好的记住是理所当然的事,当初的一切,不仅仅是一举一动,还有音容笑貌,喁喁私语,相互惦记,以及难以言语的热情和非常单纯的沉淀在思想里的可爱的思念,这些东西就算是过了半个世纪,就算是人的样子已经老态龙钟,它们也会记忆犹新。”
李小红有意识地迟疑了一会,接着用一种很沉的语气说,“最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容易消逝,初恋多么快地就沦为生命边缘的东西了,我多想它能再来一次,夫人,你还盼望那一去不返的初恋的日子吗?我想每一个女人都会有这种盼望,因为女人总是衷爱她的第一次,尤其是那种童话般的第一次。”
薛如丝这时感到有些心如火燎,情不自禁,任凭心中被撩起来的性情不加拘束地挥霍着它的情感,带着热烈地说道,“第一次爱的情景,多完好啊,多美丽啊,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的样子,他是一个会让女人欢心的男子汉。”
“那么你为什么会离开他呢,为什么又会嫁给另外一个男人?”李小红紧接着非常紧逼地说道,不给对方思索的空闲。
薛如丝这时凝视着她的女伴,目光炯炯,差些让后者感到心慌意乱了,但她接下来所说的话使对方又欢心鼓舞。她说,“我的妹妹,你相信命运吗?命运这样安排了我,我于是有了今天的生活方式。”
“那么你感到心满意足吗?没有一点悔意和怨恨吗?你的言语之间像是有些伤心,有些自我体恤,对吗?”李小红恣情地怂恿着。
“是吗?”薛如丝突然陷入了多愁善感的漩涡里,思想变得很糊涂,接着心情很糟糕地倾吐着,“也许我还喜欢着他,也许我还会不由自主地惦记着他,是他给了我非常精彩的第一幕戏,从此人生多了思绪和春光,是那一场爱的雨露飘飘洒洒,滋润了一个青春少女的心灵的第一次干渴,从此拉开了不断延伸地与绿茵相伴的憧憬,从此有了用绿的色彩书写人生。”
李小红用一种非常女性的声音说,“你还爱他吗?”
“爱?”薛如丝的双眼湿润了,想起爱情谷里邂逅的那一幕,她的心就有些钻痛了,接着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现在,我已是身不由己了,我已经走到了一个没有选择的地步。”想起她近来令人沮丧的遭遇,十分沉痛,也伤心落魄,百感交集,差些流泪了,接着说,“没有了选择,未来就只能听天由命,女人的命运,它捉摸不透。”
李小红像是同情地说,“可是,爱一个人没有罪孽。”
薛如丝接着说,“有的,罪孽时常存在于女人的错爱里,现在,我就有一种罪孽的负担压在心头,总是难以拨开,当我心情失落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异常突出,压抑得人窒息,像是一个沉重的磨盘,碾着一颗聚集着悔恨的心。”
“你们之间一定是产生了误解,因此走错了方向,才背道而驰,许多人就是因为这样破坏了心中原本天设地造的人生筹谋与理想。”李小红说。
“我说过,是命运造成了今天的样子。”薛如丝说。
“夫人,你这样确信不疑地相信命运吗?”李小红说。
“除此之外别无说法,无可解释。”薛如丝回答着。
接下来她们又推心置腹地说了很久,不过,她们之间的推心置腹仅仅是片面的一方,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另外一方却把这一切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作为她将放到天平上去的一个筹码,她为此踌躇满志,计划着心想事成。
最后,李小红问道,“如果重新选择一次,你会要哪一个结果?”
薛如丝摇着头回答着,“它是一个谜,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无法得到它的谜底,不过,美丽的爱情对一个女人而言终究是她一生的期望,它最终会让其它条件变得无关紧要。”她沉思了一会,之后接着说,“我想,爱情,它是女人生命的真正天堂。”
“那么,那个男子汉你忘记不了,对吧?”李小红说。
“有些东西是想忘也忘不了的,大概,他就是这样。”薛如丝如实地说。
李小红感到已经很满意了,已经如愿以偿了,于是,接下来沉默了一会和闲聊了一些随心所欲的事就去休息了。
找了一个时间,李小红把她在不同的日子里所搜集到的东西非常有序地整理出来,然后存放到她非常稳秘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