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让她惊愕得踉跄,愣愣地看着她,疑问道,“薛如丝,就是我的名字?”
“对呀,它令人多么甜蜜,我已经把它藏在心里久已,它给了我多少美妙的时刻和奇思异想!”经理热烈地倾吐着,“近来,每一个夜里我都会甜蜜地叨念它上百次。”
“我更加糊涂了。”她的嘴唇有些发抖,她的思想更是杂乱难理了,但她的语气已经明显地轻柔了,恢复了一个女人迷人的状态,又像一只可爱的羊羔了,叫着,“我完全不明白。”
经理一边思考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以你的名字入主雪沁园,这是我反反复复思忖了千万遍了一个问题,并且已经确定下来,不再更改,永远不再更改!”他变得激动了,于是停顿了一会以缓解骚动了的情绪,接着说,“雪沁园,它的确是一个精致美丽的园子,像一朵智慧结晶的奇葩,可是谁能与它媲美?需要多好的身段与多么完美无缺的容貌,天生丽质也是不够的,还要有优雅的气质与魅力无穷的涵养,这一切都在你的身上结合得无隙可击。”
薛如丝心慌意乱,窘迫地说,“你一定弄错了,雪沁园,它和我多么陌生啊。”
“不论它有多么地陌生,从现在起它就走进了你的生命,在这件事上,我不愿看到你心生排斥,把它拒绝在思想的围城外。”经理恳切地说。
薛如丝对那座经典的建筑实实在在地油然而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害怕和恐惧,似乎它美丽的图案下却掩饰着某些鲜为人知的诡谲与阴谋,这让她想象到自己有可能被逮住或者是被螫伤,谨慎地说,“接受它对我来说毫无理由,况且它的门槛和它的四壁一样美丽,人会从那里走失的,而它对一个女人而言真不知会带来怎样难以预料的结果,我不愿意下赌注一样来答应你。”
“不要如此疑虑重重啊,我的朋友,我的天使!”经理几乎是伤心地叫着,“如果你还相信人间确有真爱,那么请你接纳我的一颗赤诚之心,毫无疑问,从心里生长出来的爱改变了我,如果这种美好的情感也要遭到抨击,那么这是熄灭希望的火苗,向往也将会被摧毁,我们心中的那些殷勤期待也将被颠覆,如此种种,我们将用何种物质去支撑未来的天空,以致于防止它收敛得那么狭隘,仄小,我认为爱情是自由的灵性和完美的直觉共同作用的结果,既然它有条件地存在了就不要把它无视,爱可是上天给我们合成的美好的缘份啊!”
薛如丝仰望着天空,内心突突,不知所措。其实她是犹豫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她心里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反差,使她的意志出现动摇。一个漂亮的女人,为了满足她对美的需求,她始终向往一种富裕的生活,就像一枝鲜花,它喜欢扎根于沃土,被暖阳和煦地沐浴。
经理看出了她已经不再那么强硬的态度,他知道她的凡心有了新的动机,在张望一条新的轨迹,于是从中汲取了喜不自禁的惬意,真是美滋美味,变得暗自轻松和欢快了,叫道,“在我心中,你比天使更美呢!”
她依然不声不语,但她的眼睛明显地湿润了,那是因为有了热情和激动。
在那种情况下,经理更加不能自抑,直抒胸意,“姑娘,只要你给我一些真挚的爱意把我热爱于心,做我的女人,那么我的一切就是你的,包括雪沁园,何况我多么地热衷于你能成为它的主人,管理好它,使它四壁增辉!”
那样直白的陈述让那个女人心如火燎,感到发烫,整个身子十分地燥热不安,空气里像是突然缺少氧料了,使她窒息,憋闷。因为被巨大的利益诱惑着,因为有些意识已经被吸引了,所以完全地像是瘫痪在了一种身不由已的状态里,任凭思想恣情的浪潮在生命的堤坝之内接连不断地涌起。何况她也无法控制那种已经表现出超强力量的生命本能的觉醒。可以这样说,一份情感的诞生往往就是一次本能的觉醒,是心灵热烈之情被激活。
眼下而言,薛如丝对一种生活的向往与占有远胜过对一个人的亲切与喜爱,这时,温柔的性格并不能很好地引起她的注意,富裕生活的光泽却起到了神奇的效果,她几乎对后者产生了狂热地想法,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这种切身感受,因为她确实被一个亲眼目睹的实物改变了认识和观念,不过她还在犹豫,她的眼神说明了这一点,她的窘迫与慌乱也说明了这一点,但是,她明显地不那么单纯了。
经理十分准确地把握了她心中微妙地斗争,直截了当地向它发起攻击,那是十分薄弱的环节,因此他获得了很大的优势,他也是怀揣着打她个措手不及的想法向她出击的,他集中了全部的热情,像火山喷吐一样地对她说,“天使应该生活在天堂里呀!哦,给我全心全意宠爱你的机会吧,给我你的美丽和优雅吧,我将在你的生命里把你的爱好和需要点缀成琳琅满目的胜景,让你感觉到像是生活在天堂里一样,快乐,幸福,自由,美酒佳肴,珠光宝气,应有尽有!”
她像是要张开双臂拥抱了,她的脸上有着太多的情不自禁的迹象,像水波一样层出不穷地从心里拥挤出来,她已经被迷惑,陷在了物质利诱的强大漩涡里,失去了平衡,但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些什么,低低地喟叹着,“我像是快要迷失了,陷入大泽。”
“这么说你就要接受了,接受一个男人热烈的爱情!”经理追逼着。
她内心争斗得相当厉害,女人的行为规范还在她的意识里起着作用,把她若有若无地框住,但她已经不堪它的束缚,那么难为地叫着,“如果这样,我就会成为一个叛逆的女人!”
经理随声附和,“叛逆对你来说是走向自由,走向憧憬,你看到了天堂里的光辉了吗?我在这边为你敞开,殷勤地期待着你带着美丽而来。”
薛如丝在接下来沉默了好久,她感到自己在抵触利诱的时候变得毫无力气和决心,最后忧伤地说道,“猎鹰啊,你为什么非得把我捕获呢?你是贪婪的饥饿者,你喜爱的是容光焕发的艳遇,是迷人的美色!”
“美色是一种灵性,它把深藏的爱唤醒!”经理回答着。
“对一个女人来说却不是这样的,它破坏了她应该坚持的立场和道德。”她说。
“立场和道德都是人为的东西,人的天性应持有它的自然的爱好,随时都流露真实的渴望和欢乐,有着无拘无束的光阴。”
“它只是一种美好的理想,现实生活不会这样完美,生命注定会有艰辛,坎坷,不如意。”
“但是我已经在为你安排和打算一种完美的人生,让每一个日子变得丰盈,富足,美满,快乐无虞,就像天堂里的天使,明媚的阳光始终照着她们,那里只有光明。”
她不语,他追赶着,“答应我吧,让我的爱进入你的心扉,迈开你的脚步到天堂里来吧,除了爱情,这里还有你想要的人生的全部乐趣,包括你想要的每一样东西,你都能真实地拥有。”
她伫立着,有一种压力使她几乎无法承受,像是被什么东西扼制了,慌乱地叫着,“我该走了,我感到很疲倦,我需要获得一个宁静的片刻。”
他想抱住她,把她拴住,但她非常灵巧地从他的双手中滑溜出去,她表现出的灵活的样子使他吃惊和发呆,那一瞬间以为她是一个可爱的精灵呢!
她走了,像一只迷人的蝴蝶翩翩飞走了。
之后,她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诱惑,它生于思想,却主宰着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