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冷笑道:“不知道为何…今天中午听到洛阳城内突然响起的那道雷声,我就有预感能再看到你,直至看到你的画像后,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并没有错,但你绝对想不到能够再和你较量的这一天……我已期盼许久!”
萧玉姈惊讶的道:“近卫队!那表示…我们真的在皇宫啰!”
李述抽出背上大刀冷笑道:“趁还没有人来打扰,让我们继续上一场未完的比斗吧!”
“呵!有意思!”能和高手对峙,让雷克斯心中狂傲的血液再次沸腾,不自觉也抽出背上的雷神剑准备大打出手。
萧玉姈讶然的小声道:“喂!我们还在逃跑中,你不会真的想跟他打吧!”
雷克斯嘴角微扬道:“那当然!”话说完,便和李述移往旁边较为空旷的地方。
萧玉姈小声的道:“喂!这里是皇宫啊!你要在这里和他打?等等引来更多守兵怎么办?”
萧玉姈的话雷克斯并没有听进去,反而对着李述胸有成竹的笑道:“你最好有心里准备,我可不是上次那一个雷克斯了。”
“那正好!我知道你上次有所保留,这次……可别让我失望了!”李述兴奋的笑道,手中的獠牙在明月照亮之下闪闪发光,似乎非常期待着这场战事。
“虽然用狂神护符就能百分之一百的打倒他,但只打一个普通人就使用狂神护符,那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雷克斯左手握着吊在颈上的狂神护符心中想着。
雷克斯微笑了一下后便放开狂神护符,右手反握雷神剑、左拳收至腰际并站出弓步蓄势待发。
“就认真的跟我打一场吧!让我见识看看你有多少能耐!”李述侧身向前单手持刀,并将刀尖拖放于地,虽然表情冷静专注但仍难压抑内心武人的热血。
两人皆不敢大意,站定位置后屏气凝神的打量着对方,刹时,两道冷峻的眼神在空中交会,立即凝结了空气禁住了呼吸,像似只无形的巨手将时间的轴盘给拉住,一时之间大地的风息停了、树梢的枝曳止了、空中的云雾静了、灯笼的烛火定了,就在一切如此清晰的时候……
碰!的一声巨响,震醒了天地万物并将时间重新开启,这重脚一跺人已随即奔出,李述本想藉以首要攻势来取得主攻权,但没料到的是,雷克斯已比他更早一步先发制人。
但李述并没有因此而慌乱,他如火炬般的双眼,清晰、透彻的观察着对手和附近所有周遭情况,就像一切动机及预谋已尽握手里;而雷克斯疾如鹰隼般的身形,快速、敏锐的瞄准对手及其一举一动,看似所有策略及动作已在脑海中预测过五、六遍。
两人的眼神早在暗中互相较劲不遑多让,就在双方距离约一步之遥,雷克斯已反握神剑侧身挥出,李述则由下往上挑起獠牙。
在双刃交击的刹那“铿!”,獠牙瞬间所挟带的风压轻易的将雷克斯给抬起,虽然雷克斯使着四成的雷神劲,但在如此近距离的范围内,仍是李述站了上风。“时间只过了1秒钟。”
被风劲吹起的雷克斯,将双方兵刃的交接处作为支点杠起,身形一上左拳便猛然击出,李述见状立刻本能的使出右掌接击。
雷克斯轰出右拳大声狠道:“看我废了你的右臂!”“时间再过了0.5秒钟。”
意流气动间,李述右掌即刻接下五成的雷神剑之力,轰隆一声雷鸣响起,在承受住这一拳的同时,李述从右手腕到右肩的骨头持续发出卡卡声响,在疼痛之于,李述趁右臂尚有些许知觉的时候,紧紧握住雷克斯的左拳往后一拉,顿时挥起左手的獠牙想顺势斩下雷克斯的左臂。“时间再过了0.5秒钟。”
这一惊,雷克斯赶紧旋着左臂震开李述右掌,在缩手之际仅和獠牙擦身而过,而右臂发麻疼痛的李述并没因此去查看伤势,反而回旋起獠牙在空中画圆激起风压“唰~”,当正面回旋一圈后李述施劲将獠牙直插于地“铿!”
刀刃才击地而入,劲力便如浪潮般自地面扩散震出,以挟着方才的风压,直袭雷克斯再起攻势。
因还在半空之中,雷克斯无法改变自身的位置,只能以双臂护首身形一躯接受迎面而来的风刃气劲“飒~飒~”,风压从耳边呼啸而过,掠下了身上数片衣物“唰~唰~”,这时的雷克斯仿佛裸着身体通过一片密密麻麻的荆棘树丛,顿时身上布满着风劲所拂过的数道细长割痕,有些割的浅有些划的深,而血液则同雪花般往四周溅洒出去。
雷克斯被风劲往后吹了四公尺之远,直至左手抓地、双腿前屈,脚尖抵着地上石板和石板之间的接缝才停下“唰~”,地上的沙石才刚扬起,雷克斯已提起四成的雷神剑之力再次冲出,决定要给蹲跪在地的李述最后一击。
随着力量的提升,被灵界王伤过的左身前突然一阵绞痛,这使着雷克斯的连续动作有了顿点,而此时的李述也察觉到雷克斯那怪异且不流畅的小细节。
“啪!”破绽一出,李述立马左手持刀往左前横跨一步,用尽全力向前突刺“飒!”
在月光被乌云遮蔽之时,广场上也吹起了微微的凉风,两名人影在月阴底下骤然一停,而在旁观看的萧玉姈只能以双手捂着嘴,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尖叫声。
雷克斯在獠牙刺向他之前已紧急停步,獠牙的刀尖只离他的脖子约有二指的宽度,但眼明手快的雷克斯已抓住獠牙的刀背,掌控着李述的大刀。
虽说如此,雷克斯也并未站到上风,因獠牙的长度大过于雷神剑,故雷克斯右手虽已握至雷神剑的剑柄末端,但仍离李述的身体还有一小段距离。
“……轻敌了,早知道一开始就用狂神护符的力量对付他。”左手虽抓着獠牙的刀背,但雷克斯还是不敢大意,哪怕有个万一,第一个见血的必定是他。
“快!这里…闯入者在这里!”两人对峙的此刻,身旁已聚集了十名持刀的禁军守卫。
“大胆刺客!还不将手中的剑放下!”一名禁军守卫吼道,另二名守卫已挟住站在旁边的萧玉姈。
雷克斯瞄着四周的守卫,在心中还在筹划计谋时,李述则大喊道:“滚开!他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向前!”
雷克斯冷笑道:“你的右臂已经被我废了,如今你还要逞强和我一战,或许…你该联合他们一起抓我才是。”
李述垂着右臂冷哼道:“哼!就算我的右手不能动,你我之间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押住萧玉姈的两名守卫互使了眼色后,便慢慢将萧玉姈拉到一旁,“你们要带我去哪?”萧玉姈紧张的问道。
萧玉姈察觉自己渐渐被两名守卫拉离广场,心中暗然觉得不妙,便大声喊道:“雷克斯~”,当雷克斯瞄向呼喊他的声音方向之时,萧玉姈已离他约五、六公尺之远。
李述见雷克斯已分心于萧玉姈身上,虽有机可趁,但他仍想靠自己的力量光明正大的和雷克斯再比上一回,于是便朝着那两名押解萧玉姈的守卫喊道:“等等!先放了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擅自行动。”
但那两名守卫并没有理会李述的命令只是越走越急,一个拐弯便转往皇官内部走去,而身旁其余的守卫也完全不知所措,不知是要叫回那两名离开的卫士?还是要留下看住眼前的雷克斯?
对于不听从命令的守卫,让李述更为气愤的转头吼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给我回来!”,李述回头的刹那,雷克斯迅速的侧身绕过獠牙往李述腹部踢了一脚,将至逼退了二步的距离,在其余守卫正想上前逮人之时,雷克斯早已弯过转角朝萧玉姈的方向追去。
“身前…又在疼痛了。”雷克斯抓着左身前的衣服表情似乎有些不舒服,但仍以飞快的速度从后头赶上。
过了转角,萧玉姈看到追上来的雷克斯激动的喊着:“雷克斯快救我!”
身旁的两名守卫见雷克斯迅速的追至,心中皆莫然震惊道:“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话才刚说完,雷克斯已提剑跃身起步、俐落的飞凌斩下“嗤~”,瞬时左边守卫的刀刃已断,鲜血从身前喷洒而出“啊~”,右侧守卫见状并无退却之意反而立即举刀攻向雷克斯。
在双方刀剑交击三响,雷克斯横格侧扫使着雷神剑将守卫的刀压制一旁,之后再顺势接上旋踢轻松的击退守卫。
“咻~咻~咻~”夜晚的黑虽然替袭来的弓箭作了很好的掩饰,但仍遮蔽不了那凌厉的寒气,雷克斯在察觉到有不明的冷劲飞来,便赶紧推开站在身旁的萧玉姈,忽然的推力让毫无防备的萧玉姈仓皇一跌,而四、五道冷风则在耳边即刻响起“飒~飒~飒~”,当雷克斯还在寻找弓箭手的位置时候,前、后的禁军守卫也已经迎头追上。
众守卫将雷克斯和萧玉姈前后包夹后,便立刻向前围攻,“哼!我要用狂神护符的力量把你们全都杀光!”雷克斯手握颈上的狂神护符准备施展。
“铿~铿~铿~”这时在后头的李述单手挥着獠牙将远处袭向雷克斯的冷箭全给挡下,“退开!他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准伤他!”李述吼道,旁边十几名守卫皆退开五、六步。
雷克斯握着狂神护符冷酷的道:“这是你自找的!”
李述狂傲道:“就算我只剩一只手都能擒下你!”
“猖狂!我就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被激到的雷克斯说道便放开狂神护符,聚集雷神剑之力于左掌中“滋~”
“铿~铿~铿~”李述将獠牙拖在地上一股脑的往前直冲,在观察了雷克斯没任何动作后,便极速的往上撩起大喊道:“就让你知道我的狂傲!碎龙击~”“唰~”,强大的气劲随着獠牙的挥动,连带地上的石板也将之翻起“轰~”,刀波挟带着风劲和碎石直袭雷克斯。
就在时间停止的瞬间!刀波的混合冲劲,构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石板下的细沙卷起了鳞片般的身躯,毁坏的石块拼凑成了凶恶的怒兽面容,绿色的刀波竟无意间化为那口中的尖牙,而高压的气劲沾粘住这石破天惊的构成,最后…不断破裂的石板巨响,却成为了这条巨龙悲愤的咆哮“吼~”
“这…这是…什么……”这只维持短短一秒钟的构成,给了雷克斯惊恐慌然的震撼,虽然李述因伤了一只手使得此招威力不如以往,但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正面接下此招还能全身而退。
雷克斯心知不能大意,故赶紧宁息心神,以意流气动将力量瞬间提升至五成后,猛然向前一踏,将掌中电劲以螺旋的方式甩出“滋滋~叽叽~”,七、八根如细丝般的电流便交缠在一起,编织成一把雷电之矛射出。
在雷电之矛和刀波于空中交会的刹那似停顿了0.5秒钟,在0.6秒开始,雷神剑的电劲穿过了獠牙的刀波,可是刀波并没有因此而消失,虽然抵触掉一些力量,但仍不足以影响刀波的攻势。
而穿透刀波的雷电之矛,主要是以意流气动,暂时提升雷神剑的力量击出,并没有持续将雷神剑之力维持在五成,所以在穿透獠牙的刀波后也只剩下不到二成的力量,但那仅剩二成的雷神劲,已足以造成不可小看的伤害。
李述在挥出碎龙击后,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已被袭来的雷电矛给刺穿,电劲直穿李述的身前“叽叽~”,五脏六腑如有千针万刺不停的扎着,全身上下则似万蚁钻咬疼痛不堪“滋滋~”,且强烈的电流不停环绕着李述的心脏,让他不支休克昏晕过去。
“轰~”另一方面,李述的刀波掠过后不仅留下了满目疮痍的石板,也毁掉了身后的一道矮墙“沙沙~”,而残余下来的风劲仍在大气之中流连呼啸着,待一切回归平静,月光再次照亮大地之时,有一个脚步声缓缓的走向躺在地上昏迷的李述说道:“这…就是…”
“……速度的力量!”雷克斯停在李述身旁,一脸冷酷的神情不屑的往下瞄着李述道。
之后听到其他守卫的吆喝声,雷克斯便转身拉着坐在地上吓傻的萧玉姈,奔向夜里的皇宫。
直至前来支援的皇宫守卫到达后才惊觉,现场除了被破坏且凌乱不整之外,地上还躺了十多名禁军守卫,这让士兵们惊叹的茫然问道,“这么短的时间内是谁击倒他们的?”
皇宫某处
正在逃跑的雷克斯身前持续发疼,他内心知道若不赶快平覆心痛的旧伤,之后若再遇到更厉害的人物,即使动用狂神护符的力量也无法把握必能战胜。
当正想要找地方躲藏的时候,在一间不知名的房前,有一名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正对着雷克斯和萧玉姈二人挥着手道:“快!请两位快往这里来!”
雷克斯一开始并不想理会这名男子,但此人却着急的直喊道:“雷将军、长城公主,请赶快进来!”
萧玉姈疑惑的问道:“你认识他?”
雷克斯不屑道:“鬼才认识他!”
年轻男子打开房子的门道:“情况急迫,请先躲进来待会儿再向二位解释。”,雷克斯左右张望着一下,便走向年轻男子。
萧玉姈惊讶道:“你相信他?”
雷克斯走上房前的台阶淡然道:“并没有所谓信或不信,只是对目前情况而言,这算是一个还能考虑的选择。”
萧玉姈皱起眉头道:“什么意思?如果他想害我们呢?你觉得在魏国皇宫里……会有想帮助我们的人?”
雷克斯停下脚步回头冷笑道:“呵!你觉得现在我们的情形最差还能到什么程度,房里的埋伏和在皇城里被大批的禁军追杀,对我而言还不都一样,只是他若想埋伏我们…”
雷克斯瞄了站在门旁的年轻男子一眼道:“…我会第一个杀了他!”
年轻男子被雷克斯这么冷眼一观,心中不禁微微的颤抖,因为他知道雷克斯并不是危言耸听,他会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他真的做的到。
看到雷克斯的神情和话语,让萧玉姈心中有些诧异,眼前虽然是之前在市集所认识的雷克斯,但看着他总有一种说不出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一个陌生人戴上雷克斯的面具站在她面前,虽然萧玉姈很不想进去,但如今除了雷克斯之外她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所以即便有百般的不愿也没有办法。
等雷克斯二人走进后,年轻男子鬼祟的看了一下四周,便迅速跟着进房并将房门锁上。
进门后,雷克斯用眼神快速的扫视着房内,并暗运着二成的雷神剑之力以防任何突发的事情发生,而萧玉姈则不安的到处望着,打量着房内有可能躲人的地方。
年轻男子关上门后,转头拱着手笑道:“在下苏让,字景恕,方才若有造成二位不安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雷克斯双手抱胸的淡道:“是魏帝派你来救我们?”
苏让好奇的笑道:“雷将军为何会如此认为?”
“你傻啦!方才追我们的是皇城禁军耶!那帮我们的怎么可能是魏帝的人?”萧玉姈皱着眉头插嘴道。
雷克斯嘴角微扬的笑道:“我只知道,要抓我们的…是尔朱荣的人,所以会帮我们的…应该也只有魏帝了。”
苏让拱手笑道:“雷将军洞若观火,果真令在下敬佩。”
萧玉姈愕然道:“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抓我们又要救我们?”
雷克斯坐下后稀松平常的笑道:“别太天真了,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救我们?呵!没这么简单吧!”
苏让再拱手低头笑道:“让两位见笑了,确实有事要麻烦公主和雷将军。”
雷克斯平淡道:“不是又要我去杀谁…才肯救我们吧!”
“当然不是…”苏让沉吟了一下解释道:“那在下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次掳走公主的事件和我圣上毫无相干,这一切皆是有心人士在幕后策划,目的是要挑起梁魏之间更深的仇恨,好能从中获利…还望长城公主和雷将军明鉴。”
雷克斯不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连抓走陶弘景的事也跟魏帝无关啰!”
苏让叹了一口气道:“我承认,当初想窃取火石总要的命令确实是圣上所下,但请二位相信,至始至终圣上绝无伤人之意,且从提议到谋划及策略皆是尔朱氏的人…说难听一点…圣上只不过是在召书上,盖上官印的那个人,虽说如此,我仍不避讳的告诉二位,这是圣上一个错误且不智的决定,我魏国确实要为这件事情负上责任。”
雷克斯冷哼道:“少来!你们两边人马明明就非常想要拿到火石总要,哪是你说的那样,讲的魏帝好像很不甘愿似的。”
苏让无奈笑道:“表面上我们两方人马是在共同合作想取得火石总要,但台面下双方却都想借此机会来压制、除掉对方,而引发梁、魏之间的战争本来就不是我圣上想看见的事情,相对的…这场大战却是尔朱荣一直想要的,他想借此战争一并推翻魏国政权,以称帝称王。”
萧玉姈困惑问道:“你们既然都知道尔朱荣想要反叛的事,那为何迟迟不将他拿下定罪?”
苏让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魏国兵权大都掌握在尔朱氏的手里,况且尔朱荣大部份的时间都驻守在晋阳,若我们没确切的证据就将他提罪而定,只怕到时他挥军南下,任谁也挡不住拥有大军在手的尔朱荣啊!”
雷克斯摇头不悦道:“夸张!你们魏国的内斗居然延烧至梁国来,说白一点,梁国只不过是你们权力斗争的档箭牌,好让你们的争夺变成名副其实。”
苏让不甘愿雷克斯把自己的魏国说的如此荒乱,故反击道:“真相虽为丑陋,但自古以来的权力斗争不都是如此吗?梁国曾几何时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件?之前的豫章王萧综、现今的临贺王萧正德以及在万俟丑奴底下的萧宝夤,不就都是为了自身在梁国的政权而利用我大魏来作掩饰,暗自复辟吗?”
雷克斯拖着下巴道:“嗯~大西瓜萧正德我早就知道他心怀不诡,再来…万俟丑奴我是有听过,但…萧综和萧宝夤我就不清楚了,暗自复辟吗?唉~也是…这政权的争夺就算过了几千年也不会改变,哪一国都一样。”
萧玉姈皱起眉头解释道:“豫章王因疑神疑鬼的自以为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所以最后叛梁奔魏,萧宝夤则是因不服父皇篡齐建梁的政权而也投奔魏国,临贺王……嗯!之前我就有情报是说明临贺王有意联和魏国反叛一事,但因为罪证不足所以无法将他定罪,而父皇又念其同为血脉宗亲,若无法证明真有其事,就只当作是流言蜚语不足采信,唉~”
苏让本以为两人会激动的为梁国辩护,但没想到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侃侃而谈,故低头拱手道:“景恕知道,公主和雷将军皆是明事理之人,故在此希望二位能将掳走公主一事,据实回报贵国知悉,说明我圣上有意与梁帝议和,当然…我必会派人暗自护送两位回到荥阳城,两位可以完全放心。”
雷克斯疑惑问道:“所以掳走公主一事,从头到尾魏帝是全都知情啰!”
苏让点头道:“是的!但这件事情…圣上是昨天才得知,当圣上还在烦脑如何化解此事误会及找寻两位的时候,没想到你们就已经出现在洛阳城了。”
雷克斯拖着下巴点头道:“喔~我还以为魏帝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没想到只是表面上装傻,然后暗自里运谋啊!”
苏让悲叹道:“唉~其实景恕并不求二位能了解圣上的无奈,圣上除了要面对梁国之外,国内各地叛变的部族以及北方外族柔然,皆对魏国的政权虎视眈眈,虽然西方的吐谷浑现今仍为盟友,但俗话说,没永远的敌人也没永远的朋友,谁知道什么人会在关键的时刻从背后刺你一刀,而朝内尔朱氏的挑拨及谋反,都让圣上头痛不已,若你暂时无法壮大自己的实力,或许……一时之间假装成对他人无害,才能在这乱世中取得自保啊!”
萧玉姈不以为意的摇头道:“我不懂,既然魏帝都已经知道有人背着他做这些事情了,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说清楚?而且要护送我们回去还要暗自里做?这是什么道理啊?”
苏让走向窗户旁道:“正因目前刚好处于两国交战时期,若圣上在此节骨眼向梁国示弱的话,那在朝野上必会遭到众臣们的质疑,届时圣上的威信必会荡然无存,而那正也是尔朱氏的人最想看到的结果,试想…”
苏让回过头来严肃的道:“…外头已经将两位形容成盗取我大魏机密文件的窃贼,若圣上还将两位光明正大的放回梁国,朝野大臣对这件事情会做怎么样的评断,故在此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想和两位私下安排会面,只是没想到……居然在皇城内让我碰到两位,所以我便直接代表圣上向二位说明这一切。”
雷克斯讶然道:“啊!所以…现在魏帝还不知道你与我们见面的事情吗?”
苏让无奈道:“事发突然,在下没时间先通报圣上再做决定,所以便私自先将二位接至此隐密的房间内。”
萧玉姈激动的质疑道:“听起来虽然很有道理,但都说是私下面谈了且现在魏帝仍然不知道我们所说的一切,若到时候你们翻脸不认人的话,吃亏的还是我们,况且…你也说道,大部份的兵权掌握在尔朱荣的手里,那魏帝又如何保证,在我们撤兵之时不会让尔朱荣从后头发兵打我们?”
苏让尴尬又无奈的笑道:“尔朱荣发兵一事,公主可以放一百颗的心,因为…贵国的陈庆之将军在三天多前才灭了我十八万大军,而且据说……陈将军的人马并没有因此而大幅锐减,还仍保留了八成的战力,所以我相信…只要梁军不攻我们,我魏国暂时没有人敢再领兵攻打了。”
萧玉姈也一脸尴尬顿道:“那…那…”
苏让面有难色的道:“景恕知道公主的疑虑,但…景恕目前没有圣上任何的文件或信物可以来做为此次交谈的依据,景恕只能希望…希望公主和雷将军信的过在下。”
苏让拱起手继续道:“而且据说雷将军是陈庆之将军的亲信,且公主又是皇室贵族,所以由两位做为传递此一言和的讯息是在好不过的事。”
雷克斯大笑道:“哈~真有你的,你对你自己就这么有自信,我们见面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凭你的片面之词就要我们信你,如果我们不信…或是刚刚一进门就把你劈了,那你的出现只会将这件事情搞的更为复杂而已。”
苏让平稳的笑道:“景恕是没想这么多,只是知道…若雷将军要杀我,在第一眼看到我就会动手了,根本就不会停下来与我说话,但且现在真的要杀我的话那也无所谓了,毕竟…景恕已将圣上所有的讯息传达给二位了,信或不信……已不是景恕所能控制的事。”
雷克斯比起姆指赞道:“说得好!果然有你的,我欣赏你的胆识,哈~”
萧玉姈不屑道:“喂!你傻啦!“胆识”是能当保证的吗?你们男人只会把什么“胆识”、“带种”挂在嘴边,若“胆识”有这么好用,那干嘛签什么合同啊!那就嘴巴说一说,证明一下够“带种”就好啦!”
雷克斯对萧玉姈挥手道:“你不懂啦!若一个人敢赌上自身性命来做一件事,那就知道他对这件事情的用心及真诚,这比合同还要管用。”
萧玉姈生气道:“最好是啦!说是他在说,但命令的执行又不是他能作主的,到时魏帝若下了杀令,是他能阻止的吗?”
苏让点头严肃的拱手道:“公主说的是,若真如此…景恕还真的无法作主,但倘若因此而陪上二位的性命,景恕愿跟随二位脚步,当场引颈就戮。”
“你…但…但是…”萧玉姈看了苏让突然严肃且凛然的表情,内心有稍微震摄到,虽然仍有很多疑虑,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明说。
“别理她!别理她!若要我们为你传递讯息,我还要加上一个条件。”雷克斯打断萧玉姈道。
苏让拱手道:“雷将军请说。”
萧玉姈怒道:“喂!本公主又还没答应…”
“你先不要吵啦!等等再让你说。”雷克斯挥手道。
萧玉姈瞪着大眼怒道:“你…”
雷克斯不理会萧玉姈,直接说道:“停战的事情以及公主被抓之事,我保证一定可以传回梁帝知悉,但…你除了要让我们平安离开洛阳城之外,还要带领我们到我们想去的地方。”
苏让疑惑道:“带领你们…到你们想去的地方?雷将军是指…你现在不想回到梁国?还要到魏国境内的某一个地方吗?”
雷克斯嘴角微扬道:“聪明!”
萧玉姈皱着眉头道:“啊?你还要去哪里啊?”
雷克斯笑道:“做之前未完成的事情。”
萧玉姈追问道:“什么意思?”
“虽然眼前此人感觉是想帮我们,但陈庆之中毒一事还是不宜让魏国人知道,更何况我找生命之水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人…”雷克斯顿了顿道:“之后再跟你说。”
雷克斯看到苏让一脸狐疑样,便拱手笑道:“苏大人请放心,我绝对不是要做危害魏国之事,只是之前答应朋友要为他找寻一件重要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就在魏国境内。”
苏让问道:“敢问雷将军要找的东西位在何处?”
雷克斯说明道:“有两个地方,一处在偃师城另一处是首阳山的玄武观。”
苏让微笑道:“雷将军说话如此谨慎,想必定是不方便告知在下所寻之物啰!”
雷克斯拱手道:“若苏大人…”
“雷将军不需要再做解释,就依方才景恕和雷将军的言谈,景恕信的过雷将军,只是…若要在魏国境内停留多天的话,深怕两位的安危…”苏让张手直接插话说道。
雷克斯微笑道:“苏大人只管帮我们安排到偃师城和首阳山,至于我们自身的安危,苏大人就不需要负责了。”
苏让点头道:“嗯!没问题!那……若公主和雷将军达成共识的话,是否能先拟定书信,让我差人先送至荥阳城交给陈将军,好让陈将军知晓我们的协议。”
雷克斯爽朗的笑道:“好!当然!”
萧玉姈忧心道:“这……”
苏让见萧玉姈欲言又止,便识相的拱手道:“那在下先到外头等候,让公主和雷将军稍作讨论,若有任何需要请再吩咐景恕。”
雷克斯点头道:“好!劳烦你了!”话说完,苏让就走出门外。
萧玉姈看到苏让走出去后,才压低声音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雷克斯缓缓的坐下后,严肃的道:“陈庆之中毒了!”
萧玉姈愕然道:“什么?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雷克斯平淡道:“大约…十天前吧!他是被元颢下毒的。”
“居然…有这种事…太…太可恶了!我们…他…他怎能…怎能恩将仇报!”萧玉姈气到说不出话来。
雷克斯接继道:“而且鱼天湣、胡龙牙等人皆因伤重全都命在旦夕。”
萧玉姈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雷克斯说明道:“这事情说来话长,总之众人的伤势已无法撑到回梁国再作医治,所以我和陶前辈得知魏国境内有一神水可以解开陈庆之体内的毒和恢复众人的伤势,所以才会派我出来找寻。”
雷克斯继续说道:“反正如今已无需再攻打魏国,而且我们本来就要撤兵回梁了,所以帮他写下这份协议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害处,最主要还能让你父皇知道你平安无事,才不会让他们又发兵攻魏造成更大的误会。”萧玉姈虽点头应道,但心情仍为沈重。
萧玉姈不安的道:“你…真的相信他吗?如果书信写了,他又反悔将我们抓起来呢?”
雷克斯手握着吊在颈上的狂神护符,诡异的笑道:“哼!我可不认他们能对我…对我们怎么样,目前情况再差,最多也和现在一样而已,不会再更差了。”
“我觉得……你参与这趟争战后,好像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萧玉姈总觉得雷克斯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改变,看着他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雷克斯挥手笑道:“战争总会改变人的嘛!别想这么多了,你若没有异议的话就赶快拟定书信内容吧!”
“嗯…”萧玉姈不发一语的默默点着头。
“我去叫他准备笔墨。”雷克斯边平淡的说道一边走了出去。
“唉~好烦喔!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到底该不该写这封书信呢?而且他…到底是…哪里变了…”萧玉姈心中滴沽着。
当房内三人正忙着谈论更详细的议和之事外,窗外一名拿着银枪的黑影正在沈思着一件事…
“陈庆之中毒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