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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山中宰相

子时,荥阳城内

夜深人静之时,屋顶上有三个黑影快速的移动中,直到了一间宅院的上方随即跃入消失。

“就是这间。”鱼天湣比着眼前的房间小声说道。

宋景休拿起了袋中的罗盘看了一会儿,便抬头向雷克斯示意安全。

雷克斯轻摸着房门一推,随着房门一开浓厚的药草味立即传出。

“这门居然没锁?这么随便啊!”雷克斯慢慢走入房间,宋景休马上点起火褶传给二人,火褶虽只带着一丝丝的微光,但勉强还能看得到东西。

房中有十个货架,九个货架上皆放置各式各样的药材,最后一道货架则放了一些旧书。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雷克斯向两人比了一下手势,表示东西有可能放在这边,三人便开始翻阅着架上的书藉找寻。

过了一会儿,不到半个时辰

鱼天湣兴奋的大喊着道:“我找到了!”

雷克斯和宋景休皆被鱼天湣突然的喊声给吓了一跳,敢紧向鱼天湣示意安静:“嘘嘘嘘…”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可以结束这次的征战。”雷克斯高兴的拿起鱼天湣手中的书本想着。

宋景休看到雷克斯接下书本后,脸上骤然一僵、双眉深锁,所以也跟着凑了过去看。

此时,雷克斯很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道:“火石…总表?伙食…总表?”,雷克斯心中有股冲动,很想一拳直接撂倒鱼天湣。

宋景休仔细看了一下,小声念道:“呃…“民安药堂–伙食总表”?”

宋景休翻了一下书的内容,皱眉说道:“鱼兄,这不是“火石总要”,这是记载药堂的“伙食”资料而已,我们再找找看吧!”

鱼天湣一脸搞不清状况的笑道:“啊?这就是“伙食总要”啊!”

雷克斯压抑着自己愤怒的声音说道:“你的脑袋只装吃的喔!我们是要找…”

“火…石…总…要…”雷克斯刻意张大嘴形慢慢的说道。

鱼天湣指着“伙食总表”傻笑道:“是啊!”

“伙…食…总…要…”鱼天湣也学着雷克斯,笑笑的张大嘴形慢慢的说道。

“呃呃呃…这个该死的家伙,我真想从他脸上揍一拳。”雷克斯紧握双拳,尽量压下心中的怒气。

“这是“伙食总表”,不是“火石总要””宋景休仍认真的努力解释着。

雷克斯突然惊讶的问道:“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以为我们再找这本书吧!”

鱼天湣点头道:“嗯啊!不是这本吗?”

宋景休拍着额头摇着道:“天啊!原来我们一直都是在浪费时间。”

雷克斯怀疑问道:“你说当时和柳楷来这间药房…做什么?”

鱼天湣想了一下道:“喔!我和他来过两次,他每次进来拿了几样药材后,就会翻一下这本书。”,此时宋景休刚好翻着动书本,掉出了一个铁制品“锵!锵!”

“钥匙?”雷克斯捡起来看着,手中的钥匙看起来还蛮新的,没有生锈的痕迹。

宋景休疑惑道:“嗯!是开什么东西的钥匙?为何会夹在书中?”

雷克斯拿起钥匙对鱼天湣问道:“钥匙是柳楷放的吗?”

鱼天湣摇头道:“不知道耶!没注意。”

宋景休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露掉什么细节了?再想想,那个柳楷进到房间之前或之后,有没有再去别的地方?还是开什么箱子之类的?”

鱼天湣耸耸肩笑道:“没有耶!”

宋景休再问道:“那他有在房间里开什么箱子吗?”

鱼天湣摇头笑道:“也没有耶!”

雷克斯无奈的道:“唉…问这家伙,有问跟没问是一样的。”

宋景休双臂抱胸烦恼的道:“雷兄,那现在该怎么办?”

“拿着这本“民安药堂–伙食总表”回去,一定会被胡龙牙给打死!”雷克斯头痛的想着。

雷克斯沉吟的道:“唉…没办法了!虽然回去一定会被胡龙牙大卸八块,但目前只能先把书和这把钥匙带回去再说了。”

三人走出药房准备跳至屋顶由原路离去,此时在后方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巨响“碰碰碰…”

雷克斯回头看着药房前的庭院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出来的。”宋景休快速的将眼前的庭院扫视了一遍,发觉此庭院虽大,但却有一处不太合理的地方。

宋景休走向庭院前看了一下道:“雷兄,你有没有发觉怪怪的?”

雷克斯皱着眉头仔细看了道:“怪怪的?的确!刚刚的声响确实怪怪的,感觉声音很近,但又觉得好像离很远。”

宋景休走到庭院中间一口水井说道:“虽然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山中过活,初次下山,才知道…有钱人家都会在自家的庭院中凿井,免去到溪河提水的麻烦,但…先不讨论这间药房老板是不是有钱人,你不觉得,家中同时凿三口井的人少之又少吗?”

雷克斯往左右两旁的水井看着,三口水井长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便不以为然的道:“说不定是一口水井喝完了才再凿另一口啊!一直凿就这样凿了三口啊!有什么好怪的?”

宋景休摇头笑道:“呵呵呵…由雷兄此番话得知,你家中一定没有水井吧!”

“废话!你以为我疯了吗?有水龙头可以用,干嘛还挖井啊?”雷克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无奈的看着宋景休。

雷克斯还是搞不清楚宋景休的意思,便不耐烦的问道:“所以你的重点是什么?”

宋景休走向三口水井说明道:“通常凿井的地点是要依照山形地势的走向,以及花草树木所生长的方向来判断,且沙土的湿度也是判断水井的…”

“等等等等…你不用说这么多,直接讲重点就好。”雷克斯不耐烦的直接插话说道。

宋景休慢条斯理的道:“雷兄此言差矣,若不知凿井原理,又如何解释疑点所在?”

雷克斯叹了一口气,急着的道:“宋兄此言差矣,你好像不知道,我们还在别人家里当小偷啊!讲重点啦!”

宋景休恍然的道:“说的也是,好吧!重点是…凿了第一口井便应该知道此区域有无水源,若此区是无水源经过,为何又在旁边连凿了两口呢?”

雷克斯仍不奈烦的走向第一口井看着道:“说不定这户人家是白痴啊!或是这户人家很闲啊!也有可能凿井是他们的休闲活动啊!”

“或许他们会把食物放在里面啊!”鱼天湣骤然的笑着插话道。

雷克斯皱着眉头看着鱼天湣怒道:“放食物?你以为要过冬用的喔!还先放食物在井里面咧!你是想吃想疯了吗?”

雷克斯接着查看了三口井后说道:“绳子、桶子都是干的,地上也是干的,三口井的新旧程度也一样,唉!你就直接说这三口井有可能都是假的就好了嘛!讲这么多。”

宋景休点头笑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雷克斯摇摇头后,拿起三个人的火褶依序往井中丢入,然后察看着道:“嗯!看来井中都没有水,且右边这口井比较深,另两口则较浅。”

雷克斯和宋景休对看了一下后,便再问道:“鱼天湣,柳楷有没有对这三口井,放什么诡异的东西下去?”

鱼天湣笑笑的指着雷克斯身边的井说道:“有啊!柳楷和药铺里的人都会带着食物下去那口井啊!所以我才我想,应该是把食物藏在里面。”

雷克斯和宋景休异口同声的喊道:“啊?”

“里面有人?”宋景休立刻反应说道。

经过前几次和柳楷交手的经验,雷克斯深怕是别种东西的道:“你确定是…“人”吗?还是…”

宋景休看了一下手中的罗盘,发现仍无反应便问道:“他是拿哪一种“食物”下去的?”

鱼天湣想了一下道:“嗯…盘子上就放一些菜或馒头啊!”

雷克斯托着下巴道:“有餐盘,那应该是人吧!但…是敌人还是…”

宋景休指着雷克斯手中的钥匙说道:“雷兄,那钥匙…会否…”

“看来不下去是不知道了。”雷克斯笑笑说着,暗中已运起三成雷神剑之力。

刚刚丢下去的火褶在井中底部发出微微的亮光,雷克斯探头望了一下,大概目测了一下深度后随即跃身而下。

“啪哒!”站在五公尺深的井里,不但不觉得闷,还有微微凉风从测边吹来。

“好像是一道门!”雷克斯拿起地上的火褶仔细照了一下。

“嗯!这是木门,但没有把手要怎么开?”灰暗的井底能见度很差,雷克斯伸手摸着井中的墙壁,在摸索了一下后,才找到木门上有一道凹槽和一个圆洞。

“不知道这钥匙能不能开,试试看吧!”雷克斯将钥匙插入后,发觉完全吻合“卡嚓!”

“果然是这道密门的钥匙!”将门打开后,是一道约七、八公尺的长廊,长廊尽头除了亮着微光之外,还冒出阵阵白烟。

“有烧焦味!好像在烧什么东西?”雷克斯不敢懈怠,三成的雷神剑之力已蓄势待发。

“东西放在那里就好,我不是记得…刚刚吃过晚饭而已吗?现在倒底是什么时辰了?”一位老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走到密室尽头,发现里头堆积着各式各样的石头、原料和一些奇怪的器材,地上则到处丢满文件和垃圾,显得相当凌乱,最里面…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拿着装沙石的竹管,不知在调配着什么东西。

老者发觉雷克斯站在原地发呆,便回头看了一下道:“嗯…你是新来的啊!”

雷克斯顿了顿,疑惑的问道:“呃…我是…呃…老伯…请问…你是被关在这里的吗?”

“怎么感觉这么问很白痴!”雷克斯问完后,随即搔着头想着。

老者觉得雷克斯问的话很奇怪,便反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唉…我最讨厌想这种事了。”雷克斯心中在挣扎着,是否要告诉面前这位老者实情。

雷克斯叹了一口气,便拱手说道:“算了!我还是说实话好了!在下梁军雷克斯,不知老伯…如何称呼?”

老者听到“梁军”二字,神情兴奋了一下道:“梁军?梁军攻下荥阳城了吗?”

“又不知道他是谁,要说实话吗?”雷克斯吞吞吐吐的道:“不!还没有,在下…只是…”

老者又高兴的问道:“梁军将领为何人?待何时攻城啊?没想到梁军已攻至荥阳了,看来入主洛阳指日可待啊!哈哈哈…”

雷克斯疑惑问道:“老伯,请问您是…”

老者拱手笑道:“呵呵呵…抱歉抱歉!老朽太高兴一时失态了,老朽是华阳隐居陶弘景,还未请教?”

“呃!我刚才不是讲过了吗?”雷克斯心中翻着白眼想着。

雷克斯再拱手说道:“在下雷克斯,老伯…您为何被关在这?”

陶弘景摇头叹道:“这说来话长,因为魏军想要老朽的一些东西,所以才将老朽从梁国“请”到这里。”

雷克斯高兴的道:“原来老伯也是梁国人,那正好,我们一起出去吧!”

陶弘景打量了一些雷克斯,点头笑道:“好!好!好!”

“小伙子,你是何人的部属啊!”陶弘景边说道,边将地上的文件全部捡了起来。

“陈庆之。”雷克斯也帮忙捡着地上的文件资料道。

陶弘景点头赞叹的道:“喔!好!好!老朽也在想,应该也只有陈将军有此能耐攻至荥阳城吧!”

雷克斯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陶弘景道:“老伯还有这边。”,陶弘景接过文件后,便将全部的资料丢进一旁的小火炉里。

雷克斯讶然道:“啊!这些书卷不是要留下的吗?”

陶弘景忽然神情凝重的道:“这些东西…可不能留下啊!”

看着火炉的文件已烧的差不多了,雷克斯便道:“老伯,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外面还有我的同伴。”

陶弘景点头笑道:“好!”

雷克斯走至井底,一个三成的雷神劲就顺利的背着陶弘景跃出井外。

“糟糕!应该是刚刚的巨响引起他们的注意。”跳出井外的雷克斯,发现宋景休和鱼天湣已经不见踪影,而且井边还多了八名拿着兵器的家丁。

陶弘景轻松的道:“喔!现在是晚上了啊!在下面太久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了!”

家仆不悦的问道:“你是谁?”

雷克斯放下陶弘景道:“老伯,麻烦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下。”

陶弘景伸着懒腰说道:“好!就交给你了,嗯…外面的空气好多了。”

“这老伯是少一根筋?还是真的对我有信心啊?”雷克斯在心中有些无言的想着。

雷克斯摆出战斗架式道:“我才要问你们是什么人呢?明明是药铺,却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你们老板是谁?”

“哼!想知道我们老板是谁?你下去问问阎罗王吧!”家仆语毕,便持着利刃冲向前来。

“唉!怎么每个人都叫我问阎罗王啊!就算要问…”滋滋电流已在雷克斯的左右双拳流窜着。

“也要问灵界王吧!因为…”

雷克斯双拳聚劲也跟着奔向前去,在家仆们还没来的及挥出手中的利刃,只看到零星的亮光在眼前闪烁,紧接着高速的电拳已于耳边响起“哒哒哒哒哒哒──”

“因为…我跟灵界王比较熟!”

一眨眼的时间,雷克斯已穿过八名家仆身后,只见家仆们身上皆冒出丝丝白烟,在方才的瞬间,每个人身上最少皆挨了五拳,再加上电流传便全身,大部份已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啪!啪!啪!”陶弘景看到这一幕,在一旁鼓掌叫好:“小伙子果然厉害啊!”

“雷兄的武艺又进步了,厉害!厉害!”宋景休从旁边的屋顶跳了下来道,鱼天湣则从另一个井中爬起来。

雷克斯白了宋景休一眼道:“你最会马后炮了!”

宋景休挥着手道:“唉呀!这八个家仆对雷兄而言又不构成威胁,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啊!”

“是啊!是啊!小伙子一个就能挡百人了。”陶弘景也在旁边附和着笑道。

陶弘景忽然盯着鱼天湣看着道:“咦!这位…妖…妖兄…你们是一起的吗?”

雷克斯讶然道:“哇!老伯您能看的出来啊!果然厉害!老伯请放心,他是我们的伙伴不会害人的。”

鱼天湣指着自己傻笑道:“伙伴?在说我吗?”

雷克斯不耐烦的道:“当然!这里还有其他人的皮肤是淡紫色的吗?”

鱼天湣笑笑的说道:“这是龙族的颜色。”

陶弘景仰天大笑着道:“龙族的颜色?哈哈哈…那老朽要改口叫龙兄了,哈哈哈…”,鱼天湣第一次听到有人认同他,也开心的大笑着。

宋景休拱手问道:“在下玄阳派宋景休,敢问前辈是?”

陶弘景也拱手回礼道:“喔!玄阳派啊!呵呵呵…老朽华阳隐居陶弘景。”

宋景休震惊了一下道:“啊!您…您是陶前辈,但…为何…”

雷克斯已听到附近有一些喧哗的声音,像似有更多的人围过来,故便打断宋景休说道:“喂!假仙人…我们还在别人家里,要聊待会再聊。”,

宋景休点头道:“嗯!那我们由原路回去吧!”,雷克斯再背起陶弘景,三人已最快的速度顺着屋顶返回客栈。

客栈内

“他们回来了。”阎栩心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便打开房门迎接他们。

阎栩心担心的问道:“你们没事吧!咦…这位是?”

雷克斯双手往两侧一摊的无奈道:“没事!只是又惹了一些祸。”

“这不是陶大人吗?”胡龙牙看到陶弘景马上惊讶的站起身道。

陶弘景看到熟人特别开心的道:“原来是龙牙啊!也对啦!陈庆之会来,你也一定会在嘛!”

雷克斯讶然道:“啊!你们认识啊?”

胡龙牙恭敬的为各位介绍说道:“各位,这位就是人称山中宰相的…”

“陶弘景大人。”

赵琰拱手说道:“喔!这位就是相传在山中隐居,但仍为梁帝出策的山中宰相啊!今天能见到一面实为小人荣幸。”

博学多识的陶弘景不仅为人为清廉,更不贪图功成名就、不食人间烟火,只要一心前来求学之人,都会愿意跟其交流之心得及知识,连像赵琰这种贪图名利的小人,遇到陶弘景都会抱着谦卑、恭敬的态度对待,可见陶弘景在当代是多么的令人景仰、尊敬。

陶弘景挥手笑道:“呵呵呵…老朽只是一名山野村夫,承蒙梁帝圣恩才会流传一些虚名啊!”

胡龙牙疑惑的问道:“陶大人为何在此?”

陶弘景无奈的笑道:“被魏国给“请”来的。”

陶弘景看众人一脸疑惑便又说道:“他们把小矜给抓来魏国,所以不得以…只好让他们“请”来了!”

胡龙牙斜眼瞄了一下赵琰,不屑的道:“哼!真是一群卑鄙的小人。”

赵琰紧张了一下道:“啊!人不是我抓的,我跟本不认识什么小矜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斤”这是什么怪名字?是老伯的亲人吗?”雷克斯双眉微蹙的想着。

雷克斯双臂抱胸的道:“你在紧张什么啊!又没人说“小斤”是你抓的。”

胡龙牙问道:“那小矜目前人在哪里?”

陶弘景抚着白须道:“嗯…前些日子老朽卜了个卦,卦象说明她应该还在城内且暂时无生命危险。”

“哇!卜卦就可以知道人在哪里了唷!那以后要知道创世镜的下落,就问这个老伯就好啦!”雷克斯在心中兴奋的想着。

宋景休托着下巴道:“我们还有二天的时间可以帮前辈救人出来,但得先知道确切的地点才行。”

雷克斯对卜卦觉得很好奇,便提议道:“老伯赶快再卜个卦,看看“小斤”在哪里就好啦!”

宋景休忽然严肃且不悦的道:“雷兄,不可对前辈无礼,怎么可以老伯老伯的叫,这样子很没礼貌。”

在雷克斯的印象里,宋景休是一个不太会生气的好人,但没想到第一次看到宋景休不悦的表情,便让雷克斯有点吓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揶揄着道:“呃…你刚刚…也连续叫了两次老伯,那就很有礼貌啊!”

宋景休一时语塞,生气的道:“你…雷兄,你这是强词夺理啊!”

陶弘景大声的笑道:“哈哈哈…小伙子是无心的,宋兄弟就别见怪了,况且老朽也比较喜欢这种自然、简单的称谓,呵呵呵…”

宋景休恭敬的点头道:“是!”

“哇!假仙人是吃错药啊!还是这个老伯来头真的不小啊!”雷克斯看着陶弘景,脑中满是疑问。

陶弘景抚了抚白须笑道:“小伙子,卜卦是要看时辰、看日子、看时机的,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卜卦,况且有时太沉迷于卦象,只会让人模糊了事情本身的焦点,而忘记最初想要的东西…”

陶弘景接续道:“有很多人都误会了卜卦的用意,卜卦只是为你指点迷津,让你在看不清楚前方大道之时,帮你找到该走的方向,但事情的结果,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去求得真正的解答,因为…告诉你方向,也要你能走的出去才行啊!若每件事情都得靠卜卦才能做决定,那你这辈子应该就不用做事了,整天卜卦就好啦!”

“老伯…不是!前辈果然开明!呵呵呵…”雷克斯看到宋景休在盯着他看,赶紧傻笑带过。

陶弘景不介意的笑笑说道:“呵呵呵…小伙子,你可以叫我老伯没关系,都这把年纪了,被叫老伯也是正常的。”

胡龙牙疑惑的问道:“魏国为何要请陶大人来,莫非是要您出仕任官?”

陶弘景摇头道:“当然不是,魏国是看上了我的一项发明,希望我能作出此东西给予他们使用。”

胡龙牙皱着眉头道:“发明?是何东西?”

陶弘景解释道:“前些日子,老朽于炼丹之时发现,将硝石、石硫黄和木炭加再一起会引发大火,而且若按照一定的比例去配制的话,便会产生巨有威力的爆响,于是老朽便开始研究,写下一连串相关的心得,编制成一本名为“火石总要”的书籍…”

“啊!火石总要!”雷克斯和宋景休突然大声喊着道。

陶弘景一脸疑狐的问道:“呃!是啊!怎么了吗?”

宋景休苦笑的道:“真是歪打正着啊!前辈有所不知,我们此次潜入荥阳城,便是为了这本书而来的。”

胡龙牙跟着解释道:“因为圣上知道魏国打算依照此书,将其打造成战争的工具,故才命陈将军前来夺取,但殊不知此书,原来是由陶大人所编写的。”

陶弘景感叹的道:“老朽当初也只是好奇而有所研究,但没想到“火石总要”在有心人的眼里,却会有不同的看法。”

宋景休好奇的问道:“前辈,那书…您已经完成了吗?”

陶弘景抚着白须道:“已编写完…大概七、八成了。”

阎栩心左看右望的疑惑道:“可是…我没有看到你们有带任何书籍回来啊?”

刹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雷克斯惊讶的道:“该不会…是…最后烧掉的…那些书卷吧!”

陶弘景点头微笑道:“没错!”

胡龙牙愕然的道:“烧掉了!这…”

陶弘景语重心长的说道:“往往事有一体两面,若将“火石总要”运用在拓展山林、开采矿石、造河填土,那必能创造出一个展新的世界,反若是有心人事取得…唉!老朽连想都不敢想啊!那不仅是对世人的不幸,更是荼毒了整个世界。”

“没想到老伯的眼界已看了这么远,唉…这正是未来的景像啊!”雷克斯在心中感慨的想着。

宋景休点头道:“嗯!前辈说的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发明的好。”

陶弘景无奈的说道:“可惜的是,在我们说话的同一个时间,在世上某一个国家,某一个城镇的某一个角落里,“火石总要”正在一点一滴的被发掘出来,这是谁也无法阻制的事。”

阎栩心疑惑不解道:“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烧掉呢?”

陶弘景走向窗边,看着窗外宁静的街道,心想,不知这安宁的景象能维持多久,并有感而发的说道:“因为老朽做的,并不是延迟它被发明出来的时间,而是延误世人会被它荼害的时间。”

这番话在众人里,最有感触的就是雷克斯,心中有许多想附和、认可的话要和众人分享,但即便说出来又有何用呢?现在的他也只能默默的微笑着,听着陶弘景如此扩大的宏观,令雷克斯更加的佩服。

胡龙牙担心的道:“但魏国不是要陶大人以这本书来换取小矜的性命吗?”

陶弘景理所当然的说道:“呵呵呵…放心,这样就死了的话,哪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徒弟啊!更何况魏国也不知道老朽将书烧掉的事,所以小矜暂时不会有危险。”

胡龙牙再问道:“陶大人有什么救人的策略吗?”

陶弘景想了一下道:“目前只知道小矜很有可能被关在城内西方的营区,若没猜错,营区现在应由杨昱所掌管。”

宋景休提议道:“那我们明天到西城营区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潜入的机会。”

陶弘景拱手说道:“也只能这样了,现在城里应该到处都在找寻老朽的身影,所以老朽暂时不适合露面,明天只能拜托各位了。”

宋景休拱手回礼道:“前辈言重了,我们必会尽力查探。”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雷克斯无力的想着,原本以为可以打道回府,但没想到,还是得继续留在城内找人。

“只是…这老伯究竟是什么人物啊!就凭藉着“山中宰相”的名号,也不可能让假仙人和赵琰,对他如此的钦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