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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骑黑马的少年冷笑:“你居然敢在洛阳城外抢我们兄弟的马,胆子倒也不小,你是什么人?有种的报个字号!”

向冲天歪着脑袋看着这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衣饰华贵,眉宇间有种颐指气使的气派,但眼神却并没有骄横之气,显然是教养极好的世家子弟,若是闲时相遇他都说不定要跟这两人好好结交一番了,本也不想抢这少年的马的,但是他心急要去北京城,若是商千刀也在北京投靠了刘谨那自然一齐找着了更好,不然的话先上北京杀了刘谨,慢慢再找商千刀也是一个法子,白莲教的事已是耽搁了他一个半月的功夫,他早就等得急了,恨不能自己生了双翅马上飞到北京城,于是就打定了主意要想硬借马一用,日后再送回来就是了,嘴里却鬼话连篇不着边际地胡说八道:“在下么?在下就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砍人大哥,武功真的很高,所以你们还是把马给了我好,不然我动手起来,只怕你哥两不是对手了!”

骑黑马那少年道:“我们也见了你用银子打断拒马,还有用马鞭接住我们金胆的功夫,确是很高,但我们若不是见了你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也不会来追你的,你就不怕踩伤了人?”

向冲天怔了怔,他想不到这少年这样的老实,笑道:“反正纵然踩到了人,也定然踩不着我,我怕什么?区区在下又没踩到人嘛,你们追来,必定是瞧见在下这宝马累得不行了,实在是心疼,所以带了好马来跟我换的是么?”

两个少年看着向冲天,沉吟着,终于还是那个骑红马的少年道:“我们兄弟也见过不少的人,你这人虽然说话怪里怪气,但必定不是奸恶之人,只要你说出来历,为什么事要赶路,就只凭你用银子打断拒马的身手,我哥哥最爱他的黑马,我这红马也是极好的,借给你也无妨!”

黑马上那少年道:“老二,你先莫忙,总也要知道他是什么再说罢了,我爱这黑马,那红马不也是你的性命么?”

那红马上的少年道:“哥,这个人眼神闲适洒脱,必然不是坏人,只怕他真有什么急事,不然就是那些奸恶之极的坏蛋,也决不敢在大街上狂跑的,何况他说的不错,我们一路跟来,他连一个鸡蛋摊子都没有带翻,他总没有伤到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那哥哥忍不住笑了:“只是这人说话气人,我本也极是佩服他的武功的,他说话阴阳怪气显然是信我们不过,但他真有事,这马给他用一用也无妨的。”

红马上那少年笑道:“管他呢,也许是我们兄弟心眼小罢了,你没见这人武功这样高,居然穿得还是破破烂烂,只凭这点我就敢说他不坏了,不然,他要弄人家的银子还不容易么?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正是大丈夫的行事。”其实向冲天身上穿得并不破烂,只是满身打满了补丁,甚至连补丁都洗得发白了,这两个少年世家出身,纵是家中下人都穿得比向冲天体面得多,所以这才觉了他穿得破破烂烂。

向冲天越听越觉了这两个少年不简单,居然这样的世家子弟还肯为人着想,眼光也准得要命,不觉叹了口气:“不错,在下区区真是一个大大的大好人,在这世上你再是再也找不着比我更好的人了,也不用给我找几个大姑娘作老婆,你们就把马借我用一用罢,用完一定送来还你!”

那做弟弟却忍住了笑,强绷着脸道:“但你总要跟我们说你是什么人罢?”

向冲天眨巴着眼:“区区在下不是说了么,二位公子也应该知道这世上无名英雄多的是嘛,在下区区就是英雄他大哥!你们可记住了。”

那黑马上的少年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你这德性也敢称自己是英雄么?”

向冲天道:“不错,我也正是了不起的大英雄,生怕我说了自己的来历只怕你们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送给我来聊表你们的久仰之情了,我不说,也正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两个小子人小鬼大,这倒也罢了,怎的这样小小的年纪,绵里噜索像个老太婆!这两个金家伙给你,算是我用你这马的租金。”向冲天扬手处,两个金胆向两兄弟疾飞直去,势头凶狠,那两兄弟只得伸手去接,手刚一接住飞来的金胆,一入手时纯金打造的两个铁胆大小的金弹子竟轻轻入手,两人刚一发怔,陡地向冲天已是欺身而入,他身形竟比暗器都不慢些许,骑黑马那少年还在吃惊,胸口已是一紧,全身都动弹不得了,身子离了马鞍,向他弟弟马上飞去。那骑红马的少年连忙伸手抱住他哥,向冲天已是上了黑马:“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么,我喜欢黑色的,红马?我又不是女人?”

那哥哥身子一到弟弟马背上,就全身能动了,眼看着那黑马任向冲天飞身跃上居然并不反抗,直看得大眼瞪小眼,小眼想瞪绿豆,却又想起了自己不是王八,只得罢休。

向冲天把马鞭举得老高,劲风勒下,那兄弟两人齐声道;“不许打它!”

向冲天一鞭落在马身上,高举重下落得却是极轻,只是轻轻在马屁股上轻轻地响了声,那马居然就听话地向前急驰,一声长嘶,本来有些躁动烦乱的红马居然就一下子安静了,竟像是那黑马叫红马不必跟上,将来自能再见一般,看得那些闲看的几个路人都呆了。

那弟弟大声地叫道:“喂,记得这马每天要喝两坛三十年的竹叶青,你什么时候把马还我哥?”

向冲天声音越去越远:“我自然会找丐帮的人把马交给你们,这么小气!”

那老大看着远暗的前路,气结道:“老二,这小子居然说我小气,这马就是我们老爹都没有骑得成的,他还说我们小气!”

不要说旁人,就是这两兄弟也都匪夷所思,同乘在一马上也呆了:“哥,这人是什么人?怎的黑追风竟这样听他话?竟比在你那里时还要听话!”

那老大苦笑:“只怕这人真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他故意用那招摇撞骗的无赖样子说出来,就是要叫人不信他罢了,这就是真人不露相。不然那黑追风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的,不到一岁时候我去骑它都被它摔了十几回,黑追风若是不认定了这人是个了不起的角色,怎会那样老实,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畜牲性子怪成了什么样子了,这畜牲认人的眼光甚至比我们都还要准些,只怕我们没瞧出来的这家伙都瞧出来了,不然它哪肯这样听话。”

那弟弟大笑着忽地又叹了口气:“我们连这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把马借给他,只怕回去说给老爹老娘他们听,打死他们也不信的。”

那哥哥跳下红马马背,道:“既然这人留下了匹马,我们总也要留了作个本钱才是,不然岂亏大……”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把金胆收回怀里,忽地面色变了变,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这是什么?”

那弟弟眼睛也尖,跟着跳了下来,那金老大手里拿着一块沉重的铁牌,显然是向冲天提起他扔到红马上时顺手放进去的,镌着几个隶书的字,金大王把两个儿子自小就调教得文武全才,一眼认出了那上面的字:“反天会问心堂主向”。

两兄弟面面相觑,像是见了鬼一般,再也作声不得,洛阳金大王府上经常有江湖人来往,总给他们讲些江湖上的掌故奇事,年前向冲天居然硬是从辽东铁公鸡身上拨毛,弄了七八万两银子赈济灾民的事他们也听说了,却总想不到生平最想要见的人居然就这样子平白错过了,两人呆呆地发着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城门上追赶向冲天的几个兵也来了好一会了,一来实在是害怕向冲天手下厉害,二是金大王的两个儿子跟那人在说话,他们也不敢插嘴多话,见两兄弟居然对那人客客气气地还把连金大王都没骑到过的黑马借给那人,就更不敢说要拿下向冲天的话了,这时见两人呆住,一个军卒忍不住轻轻地问道:“两位金小少爷,刚才那位是什么人?”

那哥哥先回过神来:“这个你别问了,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弟兄们刚才没伤着么?”

那军卒道:“多承金小少爷下问,小人们并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