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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那老家人却视若不见,过了一会才道:“要我帮忙么?”

商千刀忍不住道:“你要是不抽这鬼烟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我肚子痛呀。”

老家人听了也不以为忤:“哦,我当你也爱抽两口的呢,那你就自己疗伤罢,我给你吃了一包清灵散。”

商千刀肚子里当真痛得厉害,但他却呆了呆对了自己的肚皮理也不理:“老头呀,那清灵散你不是——”

老家人却不管他,自己走了出去:“今天已是二十三了,我要出去请张灶王爷回来。”

商千刀给了烟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久才骂了声:“老怪物老混球老王八蛋。”

清灵散乃是太清宫镇宫的灵药,不晓得这老家人怎的也到手了些,但总也定化了不小的代价,这本是极难得的好药人家费尽机心弄来给了他吃了一包,这人还骂人家是混蛋,这人才真是混帐得可以得很。

这才是好心遭了狗咬。

商千刀运默查全身伤势,果然不出所想料,右肋断的五条肋骨不说,内腑也给那一掌打得翻来覆去反来复去的翻,当时靠了硬撑硬是提了所剩无几的内力一路跑回来,肩上还扛了给他点了穴的司空城,但那样只是加重伤势再无半分好处,此刻再纵有了老家人给他吃了清灵散,他小腹也还是一口气都提不起来。

第二天,商千刀总算是提起了一丝内气,但那老家人进来说了句话,商千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姓向的也进城了。”

姓向的人能值得老家人提起的就只一个了,向冲天。

商千刀看了那老家人,却没说话。

老家人道:“我认得出他,但他却不识得我。我看他是来找你的。”

商千刀嘴角抽了抽,道:“这个我倒晓得。前天晚上反天会的人也在场的,定是易南跟他说的。但是——”

那老家人见他话说了一半便住了口,有些奇怪,问:“怎了?”

商千刀道:“算了,这也不干你事,大师伯那弟子做人厉害得紧,只是太过冲动了些,只要脑袋发了烧,做起事来十匹马也拉不住。大师伯也叫我要小心对待这人。”

老家人一怔:“大老爷跟你见过面?”

商千刀长长地吁了口气,许久才道:“我倒是希望没见他过,否则师父他老人家也就不会有事了。”

老家人听得发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商大少,你可要跟我说清楚了?”

商千刀抬起眼看了那老家人苦笑:“我的明叔呀,这事你不要问我,反正一切的事情大师伯会亲自跟你们说清楚的,现在还不到解释的时间,所以你能不能不问了?”

老家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居然就不问了,沉吟了一下子道:“那姓向的把司空城住的地方一把火烧了,杀了神机营好些人,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公差,城门城墙上官兵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

商千刀本已是闭上了眼,听了这话忍不住张开了眼大声地道:“特么的这个草包,真是活腻了么?就敢明着来动手。天衣神针又怎样?隔山打牛拳有个屁用么,那天晚上我跟杜奇风好容易才跑了出来,他一个人对上了全济城的官兵,特么的定是给猪踢了脑袋了。真是特么的草包。”

老家人面无表情:“商大少你还是自己先管好自己的伤罢,人家的事又不干你的屁事。我出去了,今天就吃昨天吃剩的水饺。”

向冲天心头火气大得很不小,明明反天会的大仇商千刀司空城都在济南城里头,为什么钱有钱他们就会放了手反要调了所有的人去海边找倭寇。本来他也跟了反天会一起去海边的,可是半路上他乘了人不注意竟偷偷跑了,只身一人到了济南。

城门上虽然可以进出,但是官兵盘查极严,还借口了刁难索钱,向冲天来回跑了几百里的冤枉路心头已是气得要命,总算他也低声下气,但南门上那官兵的千总总是斜了眼看他,向冲天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兵大模大样地拿了刀尖对了他的脸晃,向冲天吼了声,双手一分,两人给他两拳打得飞起来越过人群的头顶吐着血落到了吊桥下的护城河里,沉下水去半天没浮起来,水里向了上面直冒带血的气泡。

两把刀在手他一阵乱砍,三十来个官兵给他砍死,但左近官兵已是赶了来,声势之大,以了向冲天的胆大包天,也不敢硬拼,当即跃上了房顶。

人们都吓得呆了,走避不迭,但也总有几个走得慢了些,官兵们眼见了那乱党上了房顶,已是追不上了,气不打一处出,只顾乱箭射将来,路人和地上的尸首都给射成了剌狷,血水流了一地,没断气的人发出了凄惨的呻吟。

天上阴阴地阴着,像是个被欠了钱死都收不到的债主。

向冲天也早不止一次到过济南城,在离开前他就听得洪包青天他们说过商千刀和司空城是住在了王从善的一个私园里,本来他们也有时去听香居,但自从燕震大杀了几场之后,他们根本就没再去过听香居了。

向冲天冲到巡抚私宅时,正是那些人都出了门了找人,防备得极是松懈,他冲进去一把就提了个厨子飞快地跃身藏到了梁上,那厨子吓都吓得呆了,向冲天手里拿了尖尖地尖刀对准了那厨子,当真是问什么说什么,那厨子答得很快。虽有些事还不明白,但是向冲天总是问出了这半个月来济城的变故。他一把把那厨子推下梁去,摔得半死,自己照了厨子所说的路线,却正好了几个火枪手在打骨牌,火枪立在了一旁,向冲天只看那些人的神色气派便猜出他们是神机营的人,找了根系箩筐的绳子荡出去,呼响声中,那十来条火枪给他或卷或打,全都飞了,火枪手还没反应过来,向冲天已是抢到了那些人里头,顺手一拳一肘打翻两个人,右手抓了把骨牌打出去,张张骨牌都比了强弓发的硬箭还强劲,三个人眉心正中嵌了骨牌,木桩般倒下,余下的五个人还在慌乱,向冲天已是冲到了身前拳头飞起处,五个人竟硬是给他打得头开脑裂,七窍出血而死。

这总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向冲天听得四下人声不绝,长声一啸,上了房顶一阵瓦片飞出去,人还在手忙脚乱地要避开那势头凌厉之极的暗器,根本无法顾及正点子的去向。

那帮人只是看到了十个火枪手的死尸。

向冲天上了房才见了四下里竟有五队官兵向这边赶来,也不自禁地吃了一惊,他实是想不到这些官兵应变如此之快,再一想想官兵刚才连人都不问便放了乱箭,若非自己见机得早,稍迟些,纵是天王的老子跟了楚霸王再加了当年独闯长坂坡的赵云一起也未必闯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