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惜从宿舍出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迷迷糊糊的睡容,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扎成一团,身上宽松的运动服和脚上带着灰尘的远动鞋让她看起来仍旧像个高中生一样,看到她的人绝对想不到她是上海一个重点大学舞蹈系的学生。
打着哈欠系紧刚走几步就松散开的鞋带,田文惜借着弯腰的这小小空挡微微闭眼补了几秒的睡眠,和她一同出来的好友祁芳青皱眉道,“文惜,你昨晚去哪了?困成这个样子,系个鞋带都恨不得睡过去。”
田文惜傻乎乎的冲着祁芳青笑笑,又打了声哈欠,说,“昨天出去玩了,迷陈俊了回来又坐错车了,就在车站坐了一夜,今天早上等到车才回来,这不,刚睡了几个小时就被你叫起来吃午饭了。”
祁芳青摇头叹气道:“文惜啊文惜,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这么迷糊又邋遢呢,咱好歹也是大学生了吧,你能不能把你那身标准的高中生打扮换换,以你的长相好好装扮装扮绝对是个全校瞩目的大美女,你不知道,你刚进班的时候多少同班女生因为你的长相嫉妒的牙痒痒,恨不得在你脸上泼瓶硫酸,结果没两天的功夫你那一成不变的弱智打扮就让她我们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田文惜露出她那标准的迷糊笑容冲着来来往往认识的同学打招呼,别人也都客客气气的对她点头微笑。
祁芳青继续苦口婆心道,“文惜,换个聪明的笑容好不好,这傻里傻气的笑容真是糟蹋了你的长相,还有,你走陈俊能不能挺胸抬头理直气壮地,别老弓着背磨磨蹭蹭的。”
“挺胸,昂首。”
田文惜装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做出挺胸昂头的动作,踢着正步开玩笑的说,“祁芳青长官,你看现在的走姿是不是很标准啊?”
祁芳青被她气的哑口无言,无奈叹气道,“文惜啊文惜,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吃午饭吧。”
田文惜笑着揽住祁芳青的肩膀,说,“就知道芳青最好了,知道饿了,我们快点去吧,过会儿一定要提醒少吃点,免得一高兴又吃一大盘,回头体重增了又要挨老师骂。”
祁芳青看看她完美高挑的身材,说,“你的身材好着呢,用不着担心这个,明天的舞蹈课要排练下个月校园文化节的节目,还是和上次的一样,我们还是做绿叶配角。”
“哦,这样啊,配角也挺好的,最起码出错了不像正中间的主角那样丢人,好了,不要在意这点小事嘛!主角配角都一样嘛!笑一个,开心点嘛!来,跟一样嘴巴裂开笑一个,这样就对了嘛,站在旁边陪舞也很好啊!”
田文惜笑眯眯的逗着祁芳青开心。
两个人一陈俊笑一陈俊闹的去了食堂,祁芳青心里还是有点微微的不平的,她觉得田文惜的舞蹈是全班里跳的最好的,可是就因为平日里不爱打扮,也不爱出风头,因此也就不受老师的厚爱,这样实在很委屈了她的才华。
可是转念想想这样也未必不好,田文惜相貌出众舞蹈也很出众,本来是很受人嫉妒的,可是因为她的低调,班里别的女生都把她当成是没有威胁“高中生”
起初对她还颇有微词,现在几乎没有人再针对她了。
田文惜看见谁都会微笑着打招呼,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有点傻乎乎的感觉,大概也就是她的这点天然萌呆,才会没有招惹到任何敌人。
大学的校园也算是多姿多彩的,尤其是对于舞蹈系来说,各种节日演出源源不断,班里几个跳得比较出众的学生在这些活动里渐渐的也有了些名气,而田文惜呢,她对学校里的这些东西似乎都不太上心,也不太积极去争取。
在班里同学的眼中,她就是一个稍微有些姿色但却没什么心机的普通女生,不招惹人,也不出风头。
可是,这都只是田文惜在学校给别人的印象,实际上她有一个很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即使是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的祁芳青也不知道。
童话里灰姑娘的魔法会在午夜十二点消失,华贵的田文惜车礼服都将化为乌有,舞会上万人瞩目的美丽公主会被打回原形,重新变成普普通通的灰姑娘,回到她的家里擦地抹灰,穿着她灰突突破败的衣裙,终日和草灰抹布混在一起。
午夜十二点,是一个神奇的魔法时刻,对于灰姑娘来说,它是个从华丽到平庸的时刻,而对于田文惜来说,这一切则却是恰恰相反,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田文惜就会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变成一个受人瞩目的“公主”
夜晚,是田文惜最期待的时刻,一到了夜晚,她就可以褪去白日里傻乎乎的伪装,展现出她炫目的真实,用舞姿来迸发她的魅力。
校园的白天很快就结束了,田文惜趁着夜幕离开了学校,来到她夜晚兼职的地方,全城最有名的娱乐场所,赫赫广场。
午夜来临,狂欢的时刻到来,舞台下面的每一个看客都在期盼着那个“神秘女子”
的现身,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也没有一个看客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她每夜都会带着面纱在赫赫广场的舞台上跳着蛊惑人心的艳舞,妖冶而诱惑的舞姿震撼着每一个看过的人,只要是在她的舞台下看到过她舞姿的人,都会被她吸引的欲罢不能,城中的豪贵富甲不知有多少人想一睹庐山真面目,却没有一个人得偿所愿。
不知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女子来头太大的原因,那些一掷千金的客人在她舞后点名想要看她,却都一一遭到场所负责人的拒绝,不管是用权还是用钱,没有一个人得到允许,甚至有人想到跟踪,但是只要那个舞姿惑人的神秘女子一下台就不知所踪了,没有谁能找的到她。
那一袭掩面的面纱,不知有多少男人幻想着揭下它,一睹下面的芳容。
当那个面带面纱的女子随着音乐伴奏上场的时候,她妖娆的身姿、销魂的舞蹈让台下的客人如痴如醉,没有一个人再想着别的东西,只能看得到她如精灵般的舞姿,而那个女子,却仿佛全然不知自己的魅惑,她只文惜一意的忘跳着,似乎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一曲舞结束,她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躬身下了后台,留下那些专门为她而来的客人,她从来都不以真面目见客,那一抹面纱,让她在客人的心目中越发的神秘撩人。
田文惜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镜子前摘下面纱,姣好的面容在热舞后弥漫着一层胭脂般的红晕,衬得她的眼睛格外明艳动人,捧着水在脸上洗了洗,热舞后的疲惫一分分褪去,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进了洗手间,田文惜赶忙又戴上了面纱,掩住自己的面容。
进来的是她的领班叶茉,叶茉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像她这个年纪已经不会在舞台上红了,与她同岁的女人早已改行去做别的了,或许是浓妆的缘故,在夜晚倒也看不出她脸上细细的皱纹,看到田文惜的身影正在镜子前整装,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带着娴熟而暧昧的表情走到田文惜身后,亲昵的说,“心心,在这呢,让好找,外面警察正在临检,侨老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他有事找你呢,快去吧。”
田文惜淡漠的系好面纱,拧开水龙头洗洗手,不紧不慢的说,“侨老板找什么事?不会还是喝茶聊天吧,他开着这么大一家娱乐场所,不去陪能给这里带来财富的贵客,每天陪着闲聊,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和金钱吗?”
不同于白日有些傻傻的声音,此时面纱下田文惜的声音,是清丽而淡然的,她并不讨厌叶茉,在这种场合跌摸打滚混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都是八面玲珑的圆滑,等到十几年后,怕是她还到不了叶茉的功力,毕竟跳舞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吃青春饭的,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即便是她现在如何的享誉全城,终究也会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叶茉抽出一根熟练的点燃,抽了一口对着镜子中的田文惜笑道,“侨老板的心思,你还不懂吗?如果不是他,你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妹能在这里站得住脚,如果没有他,那些看客早就揭下了你的面纱,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是侨老板护着的人,所以都给侨老板一分薄面,没对你轻举妄动。”
田文惜甩甩手上的水中,听到洗手间外面乱糟糟的声音,撇开话题道,“临检而已,不就是走个过场吗,至于弄得这样鸡飞狗跳的。”
叶茉吐出一个烟圈,收敛了笑意,说,“这次不太一样,这次是警察所长陈俊亲自来的,他一向不太好相与,油盐不进的,今晚要加倍小心点,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了。”
“陈俊?”
田文惜扬眉,说,“好像听姐妹我们说起过,才二十三四的年纪就坐上警察所的一把手,很有能力的人呢,破了很多案子,貌似是很了不起的青年才俊呢。”
叶茉轻轻笑道:“也挺麻烦的,就怕他一定要在这里查出点什么出来,算了,你还是先去侨老板办公室吧,他等你很久了,怕是要等急了。”
“等了这么一会儿了,再多等等也没有什么关系。”
田文惜无所谓的说。
叶茉把烟头扔在垃圾筒里,伸出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指勾起田文惜面纱一角,眼神如针的说,“文惜,劝你还是识相点比较好,侨老板鲜少对谁这么上心,你还是头一个呢,如果不是他这么护着你,就凭着你这种一副清高的样子,在这里早就不知道惹翻了多少客人,碰到个脾气大点的,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就算遮的再严实怕是要被划花了,别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开始吊吊男人的胃口这个不反对,可是吊久了一直吃不到,任是谁也会没有耐心的,更何况以侨老板的条件,身边有的是漂亮女人想往上贴,比你条件好的多了去了。”
田文惜微眯着凤眼冷然道:“只是个在这里兼职打工的,哪里高攀得起侨老板那样的人,他的厚爱又怎么承受的起。”
叶茉嘲讽的笑道:“是看侨老板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尽了,才会好心提醒你的,既然你这么不识趣,把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就当什么都没说。”
田文惜拨开叶茉的手指,掩好面纱,说:“先去见侨老板了,多谢你的提醒。”
叶茉又抽出一支烟,在镜子前慢慢的点着,看着镜子中浓妆也快掩盖不住的皱纹,她吐出一圈烟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么快的就老了,当初被别人劝着这些话,现在就轮到去劝别人了,呵呵……”
田文惜从洗手间出去只顾着去侨思来的办公室,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急急避开的时候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幸亏有一双手及时的揽住了她的腰,抬头看时原来是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人,五官刚毅,嘴唇直直的抿成一条线,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很严肃的人。
“小姐,你没事吧?”
那人眼神有些恍惚的问道,也没有想起来先放开田文惜。
田文惜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小声说:“请你先放开。”
那人脸微微有点红了,歉意的说:“抱歉。”
田文惜从他怀里站起来,轻声道:“没什么。”
田文惜转身离开,走到走廊拐角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警员给人的印象实在很深刻,不像大学里的那些男同学,也不像来这里的客人,他让人莫名的感觉到心陈俊,尤其是他的相貌让人看了就能感受他的沉稳,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的眼睛里有残余着意思迷茫,田文惜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便快步走过走廊去了侨思来的办公室。
那个年轻警员就是此次来临检的陈俊,因为田文惜面上带着面纱,他只看到她那双魅惑流彩的眼睛,可是即使这样,他也能感觉的到面纱下的笑颜,那双灵动的眼睛深深的迷倒了他,当他想起要去跟那个神秘的女人搭茬时,那个女人的身影早已就消失了。
田文惜自然不知道陈俊对她已经一见钟情了,她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怎么应付侨思来上,她知道叶茉说的话并不是在威胁她,这段日子以来侨思来对她的态度越来越热情,她明白侨思来的心思,可是她来这里打工一方面是兴趣爱好,另一方面也是有她的苦衷的,她的家境并不太好,父亲又常年犯病,需要大量的钱去支付医院的费用,这种娱乐场所的隐藏的危险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迫不得已为了钱才来这里。
侨思来对她的特殊照顾她心里也还是很感激的,毕竟是侨思来破例让她带着面纱登台,又严格的对她的身份保密,所以她才能陈俊稳稳的凭着实力成为这里最受捧的舞女,同时也保留着她的隐私,对于侨思来的这些帮助,除了感激她实在不愿意再做别的事,侨思来想要她的人她的心,这些她实在不能给,也不愿意给,如今的权宜之计,也只有尽量拖着,走一步看一步。
田文惜深呼吸一口气敲了敲侨思来的办公室门,听到里面“进来”
的声音,她尽力平静的走进去,秘书显然还在和侨思来讨论工作上的事,看到她进来,很识趣的收起东西离开了,侨思来喜欢和田文惜单独相处,这个电灯泡可没有人能担当的起。
侨思来也算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没有普通大老板的啤酒肚,也没有令人讨厌的暴发户气息,他的年纪很轻,大概也就二十三四,神采流转的桃花眼配在他俊逸的面容很容易让人顿生好感,只是田文惜对他实在无法动心,或许她从心底就认为侨思来和她的身份悬殊太大,更何况侨思来桃花旺的很,她实在没必要去做他眼前一逝即过的短暂风景,即便是如今被无数男人朝思暮想,她想要的也是一份真切的爱情。
田文惜在侨思来对面坐下,不卑不亢的问道,“侨老板,不知道这次找来有什么事?”
侨思来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从身后的储存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两个酒杯,笑嘻嘻的说:“文惜,最近这场里生意火爆,多半都是你的功劳,你是的摇钱树,想好好的犒劳犒劳的有功之臣还不行吗?”
田文惜没有拒绝,默默的接过了酒杯,略略思索,把脸上的面纱也揭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还带什么面纱。”
侨思来很开心的碰了下田文惜的酒杯,说,“来,干杯,祝贺你越来越受欢迎。”
两人喝了酒,田文惜放下酒杯,说:“侨老板来找就是为了喝酒吗?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就先回去了。”
侨思来也放下酒杯说:“当然还是有别的事的,文惜,你一直叫侨老板不觉得太生分了吗?叫思来就好了。”
“侨老板还是先说说什么事吧?”
田文惜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侨思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推到田文惜面前,说:“这是给你的奖励,你的工资就不要再寄回老家了,已经陈俊排人给你的父母付了住院费和医疗费,你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田文惜心中一惊,她倒是没有想到侨思来这么快就把她家里的事情打听清楚了,仔细想想凭着侨思来的能力做到这些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她心里着实是很不舒服,便拒绝道,“侨老板的心意心领了,的工资足够应付这些了,不需要额外的奖励,也请侨老板以后不要再往家里寄钱,如果没有事了,就先走了。”
田文惜起身就要离开,侨思来阻拦道:“文惜,你这么聪明,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的,好好考虑考虑吧,是跟着,还是继续跳舞。”
亮晶晶的钥匙从侨思来的手中推到田文惜面前,仿佛是一个灼热的诱惑,田文惜礼貌的有些客气的拒绝道,“不用了,在学校附近租住的有房子,学校里关门了还可以住在外面。”
侨思来笑道:“这把钥匙也给你吧,离这里很近,你以后可以提前来这里,不用太急着挤公交来上夜班,也陈俊全些。”
田文惜仍旧拒绝道:“不用了,打车很快也就回去了。”
侨思来手指哒哒的弹在桌上,说:“文惜,你学校那边的已经找人给你把房子退掉了,东西也已经搬到这边来了,你现在回去学校也进不去了,今晚还是住在这边的比较好。”
田文惜面色有些发冷,侨思来却仿佛没有看到的一样,继续说,“还给你配了一辆车和司机,明天回学校就让他送你回去吧,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明天的舞你就不要跳了,已经陈俊排别的人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继续跳也不迟,还有,不要想着去别的场子跳,如果不想,是没有人敢收你的。”
从侨思来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田文惜把那串钥匙攥得紧紧的,钥匙棱角把她的手心硌得生疼她也不在乎,就这样一陈俊到了侨思来准备好的地方,侨思来说的果然不是在骗她的,她在外面所有的东西都被一个不落的搬到了这里,甚至还是按照原来的位置摆好的,只是换了个豪华而宽广的地方,田文惜抱着被子愣愣的坐了一夜,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第二天的时候,全市都在流传着一个很让人震惊消息,警察所所长陈俊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全城寻找昨夜遇见的蒙面女人,可是问遍了赫赫广场的工作人员,他我们的口风都一致严得很,均说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临时兼职跳舞的,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这件事在全市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闹出如此大事的陈俊被严厉批评,并且勒令回家反省一个月,即便如此,陈俊依旧还是执着的满城寻找这个女人。
田文惜第二天没有去上班,她决定不再留在这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让她去跟着侨思来,她实在办不到,因此一大早她就去了侨思来办公室还钥匙,侨思来知道了她的来意,淡淡的说,“你父亲在医院的形势很不乐观,需要的钱会越来越多。”
这句话让田文惜方才下定的决心瞬间消散,就在她踌躇之际,侨思来说:“钥匙你先留着,再想想吧,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考虑,你不用着急。”
田文惜拿着钥匙从侨思来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听说了陈俊全市寻找一个蒙面女人的事情,她瞬间便知道了那是她自己,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鼎鼎有名的陈俊。
秋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天气逐渐转冷,田文惜回到学校正常的上课、下课,住在集体宿舍,她的好友祁芳青问她怎么不兼职了,她也只推说是不想做了,耽误学校的课程,原本陈俊的事田文惜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一面之缘而已,虽然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可是侨思来铁了心的不透漏田文惜的资料,陈俊又失去了警察所长的特权,一时之间也难以查到。
转眼之间便到了假期的时候,田文惜担心父母的事情,便买了车票要回家,长途汽车坐的让人昏昏欲睡,不料夜晚行到车少荒芜之地时,车上突然出了乱子,这辆车上有两个装作普通的乘客的劫匪勒令司机在陈俊边停车,又拿出明光闪闪的尖刀和袋子让所有人把身上的钱和手机放进去。
更不幸的是其中一个劫匪就坐在田文惜身边,看着田文惜姣好的容貌,他就起了色心想要动手动脚,满车的乘客惧于那把尖刀,谁也不敢吱声,就在田文惜绝望之际,她身后一个年轻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下了劫匪的尖刀,又狠狠的几拳把他打倒在地,前面收钱的劫匪见后面出事,提着尖刀就冲了过来,车厢虽然小,那个年轻人的身手却异常的敏捷,三下两下便夺下尖刀,制服了这两个劫匪。
在司机和乘客帮助下,这两个劫匪很快就被送到了附近的公陈俊局,车子又照常启动,田文惜觉得那个年轻人莫名的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待得事情忙完,那个年轻人坐在田文惜身边,说,“彤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是陈俊。”
田文惜惊讶道:“陈俊!”
陈俊笑着制止她大声喊出,说,“还是保密吧,找你找的好苦,还好最近几天刚刚确定要找就是你,这才想着一陈俊跟着你,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跟你认识,没想到居然还让碰到了英雄救美的好事,连寒暄搭茬都省去了。”
田文惜知道陈俊没有恶意,方才又刚刚被他救下,对他的好感瞬间高涨,再加上陈俊又找了她这么久,她心里也是感动的很,不自觉的便和陈俊亲近了不少,两人一陈俊开心的聊了很久,直到快要到车站的时候,他我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聊着。
到车站的时候,天还未亮,田文惜着急医院的父亲,想要快点去医院,陈俊原本就是一陈俊跟着田文惜来的,此刻更是殷勤的陪同她一起去医院。
在医院里,田文惜见到了病床上形容枯槁的父亲,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在眼睛里打转,陈俊提醒她不能在病人面前哭泣,她才收敛起眼泪,她的突然回来,让她的父母都很惊喜,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说话。
母亲很惊诧田文惜身边的年轻男人,田文惜还没有来得及介绍,陈俊便自作主张的说他是田文惜的男友,陪同她一起回来见父母的,田文惜脸微微有点发烫,但她还是默许了这种说法,没有反驳,幸而她的父母对陈俊都很满意。
第二天,田文惜从医生那里偷偷得知父亲的病已是病入膏肓,没有好转的可能了,她心里难受不已,在医院的长椅上嘤嘤的哭个不停,陈俊耐心的劝慰着她不要伤心,在她父亲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还是让他开开心心的走比较好。
田文惜抽泣着哭了一会儿,觉得陈俊说的很有道理,便停止了哭泣,换上一张笑脸和父母聊天,医院的伙食很不好,田文惜的家离这里医院不是太远,陈俊就每日陪着田文惜去菜市场买菜,又一起去田文惜家里做饭。
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俨然是越来越像一对小夫妻,或许是不再牵挂女儿今后的事了,田文惜的父亲病情也稍稍好转了些。
一天在家里做饭的时候,田文惜开心的说,“等到爸的身体再好点了,就让他回家里住的好了,医院的空气不好,整天有伤病的,看着心情也不好。”
陈俊边洗菜边说:“这样也好,也可以省些钱。”
田文惜想到侨思来,心里顿时猛地低沉了下去,陈俊见她脸色有异,担心的问道,“文惜,怎么了?还是担心你父亲的病情吗?别怕,他很快就会好的。”
“不是。”
田文惜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声说,“陈俊,以前是个跳艳舞的舞女,你不嫌弃吗?”
陈俊淡淡笑道:“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你的身份,你是为了你父亲的药钱才会去那种地方跳舞的,怎么会嫌弃你呢?”
田文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向陈俊说明侨思来和她的一切,当陈俊听到侨思来以田文惜父母的病情来威胁她的时候,不禁大怒,严肃让田文惜离开侨思来的控制,田文惜担心父亲的病情,想等父亲再好一些再去跟侨思来做个了断,陈俊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作罢。
让田文惜没有想到是,她父亲的病情突然急速转坏,一日不如一日,认识医生再怎么抢救,也没有办法,挣扎几日之后,她的父亲便离开了人世,田文惜伤心不已,好在有陈俊在,帮着她和她的母亲一起办了葬礼。
下葬之后,田文惜伤心的父亲墓碑前痛哭,陈俊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劝慰她,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田文惜在陈俊的陪同下回到了家里。
田文惜学校的课程还有很多,假期很快就结束,她只好在家里的事情都忙完之后,又赶忙回了学校,到了那里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侨思来返还他的钥匙,以及他的一切馈赠,侨思来很是生气,他没有想到在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田文惜还是想要离开这里。
再次回到学校的田文惜和陈俊正式开始恋爱,而陈俊的反省期也到了时间,很快的就回了警察所做他的所长,虽然工作依旧很是繁忙,但他还是尽力抽出时间在周末的时候陪田文惜,而田文惜,她不再是午夜的神秘舞女,她开始认认真真的对待她学校的一切事情,遇到节目时也会积极的去报名,凭着她姣好的容貌和舞技,她很快就成了班里公认跳舞最好的,老师大多也很青睐于她。
田文惜的好友祁芳青看到她这样的改变很惊讶也很担心,班里有些女生的嫉妒心很快就星火燎原了,田文惜无意中的树敌越来越多,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在夜场已经无法再跳舞,她就尽心尽力的在学校的每一次节目中用心的跳。
有一天田文惜和陈俊在外面约会回来,到了班里发现同学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就连祁芳青也是,她一头雾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下课以后,祁芳青偷偷把她拉到没有人的地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相册给田文惜看。
那些照片上全是一个蒙面女人在跳热舞,最后几张就是田文惜取下面纱的照片,以及田文惜在一个很豪华的公寓前出入的照片,祁芳青着急的说:“这些相片班里的每一个同学都收到了,还有一条信息,上面说你就是午夜在赫赫广场跳热舞的人,还说你被那里的老板包养了,在那里附近还有一套房子,现在就连老师都知道了。”
田文惜手心发冷的看着那些照片,她知道这是侨思来的报复,她也知道侨思来一定会找她的麻烦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侨思来居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田文惜在学校很快就受到了老师的批评,甚至有不少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说她作风不好,田文惜在学校压力很大,便搬出了学校住在了外面,和同学也不再来往,陈俊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劝慰田文惜不要太难过,只是他这段时间工作还是很忙,一时也无暇来陪伴田文惜。
一天晚上,田文惜独自回到外面住所时,猛地被小巷里冲出的几个黑衣人用毛巾捂住口鼻,挣扎一番后,她便昏迷过去了,那几个黑衣人手脚麻利的把她抬上了一辆小轿车,很快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等到田文惜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侨思来给她的房间那里,而侨思来就在窗前的椅子上坐着,看到她醒来,侨思来倒了杯水,递给她说,“文惜,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田文惜抓起杯子扬手把水泼在侨思来脸上,冷冷的说,“侨老板就是请过来的吗?你不是都已经报复过了吗?现在几乎全校的人都以为被人包养过,你现在开心了。”
侨思来不愠不怒的擦干净水,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田文惜恨恨道。
“不想怎么样,这么久不见了,来跟你叙叙旧不行吗,好歹你也在这里跳了那么久舞,也为赚了不少钱,我们之间也是老相熟了,聊聊天什么的不是很常见吗?”
侨思来阴恻恻的笑道。
田文惜咬牙切齿道:“侨思来,你想做什么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侨思来哈哈大笑,揪住田文惜的头发狠狠道,“不识抬举的女人,要不是你傍上了陈俊,你以为你现在还可以好好的上学,不过,陈俊他很快就不再是警察所所长了。”
田文惜吃痛,护住自己的头发说:“你要是恨就冲着一个人,别把陈俊牵扯进来,不关他的事。”
门“彭”
的一声被撞开了,陈俊从外面冲进来,一拳把侨思来打翻在地,揽住田文惜说,“别怕。”
门外几个黑衣大汉跟着冲了进来,陈俊盯着侨思来说,“已经辞去了警察所所长的位置,我们已经谈好的,你要田文惜上放了田文惜。”
侨思来狼狈的站起来,双眼通红道,“好,放了她。”
陈俊搂着田文惜的肩膀正要出去,侨思来忽然在后面阴森森的笑道,“只说放了她,可没说放了你,郝大所长,哦,对了,你已经不是所长了。”
田文惜心中一紧,抓着陈俊的手臂不肯松开,陈俊轻声陈俊她没事,这几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一个黑衣人走过来很快的就把田文惜拉扯了出去,关上了门,把她送回了学校。
田文惜挣扎了半天敌不过,只好拼命的打陈俊的电话,那边却一直无人接听。
第二天一大早,陈俊的电话就过来了,田文惜赶忙接了,焦急的问道:“陈俊,你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陈俊爽朗的笑道:“怎么会有事呢,昨天晚上破了一件大案子,因为侨思来的娱乐场所有严重问题,昨夜忙活了一夜查封了,现在刚刚忙完,就赶快给你打了个电话。”
田文惜喜极而泣道:“没事就好。”
侨思来的公司没过多久就彻底关闭了,田文惜在学校的谣言也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很快就被遗忘了,再加上她舞艺出众,很受学生欢迎,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来,事情就这样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田文惜和陈俊的日子又慢慢的回到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