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断时间,不但我和秦红梅的感情不好,安蓝和陈自伟的感情也出现了问题。虽然她口头上和我显摆说:她和陈自伟的感情好的不能再好了,其实那都是烟雾弹,事实上他们的感情大不如从前了。
鲁兰是我最忠诚的耳目,我从她那里探听到,最近安蓝和陈自伟总是不断地在发生争执,有时打电话还争吵呢。我问她为什么?鲁兰迟疑的说:好像是因为陈自伟的家里。
我疑惑的说:“难道陈自伟的家里不同意他们搞对象吗?”
“不知道。有一次我就听安蓝姐和陈自伟发脾气说:‘你家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我猜测的说:“一准是陈自伟父母不同意他搞外地媳妇。因为这地方人有种偏见,觉得自己儿子娶外地媳妇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鲁兰点头赞同的说:“是啊,俺们外地姑娘好像比本地姑娘低一等似的。就拿俺姐说,她婆婆死活不待见她,她大姑子也从不和俺姐说一句话。”
“你姐在辛家还算拿得起来,要是赶上老实巴交的媳妇,早就窝囊死了。”
“所以我绝在这地方搞对象,无论他条件多好,我也不稀罕。”
我和她开玩笑说:“我正琢磨着给你介绍个本地对象呢,这么说还算了吧。”
鲁兰将信将疑的说:“哥,你骗我,你说你给我介绍的对象在哪儿呢?”
“你都决定不嫁给本地男人了,我告诉你也没用,省得你惦记。”
鲁兰红涨脸了脸说:“哥,你真是的,老是拿人家哄着玩儿。”
有一天下午,鲁兰打电话偷偷的告诉我说,刚才安蓝和陈自伟吵架了。我问她吵到什么程度。鲁兰说:安蓝把陈自伟的衣服都撕破了,陈自伟也不势弱,踹倒了大厅的桌子和椅子,像疯狗一样。我急切的问,伤着安蓝没有?鲁蓝说:没伤着,可是把她气够呛,哭着就跑回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马上骑上自行车就跑去了。走到半路,我忽然忐忑的想:万一陈自伟在那儿怎么办?人家两口子吵架我跟着吓搀和岂不是自讨没趣吗?可是不去,我又不放心,万一她一时冲动想不开,喝点什么东西,那就糟糕了,后悔的将永远是我。想到这些后果,我必须得去,哪怕遭了白眼也值得。
来到安蓝的住处,还好,陈自伟没在,只要安蓝一个人在床上爬着呢,眼睛红肿着,看样子刚哭完。
“怎么不做生意了?”我问。
她爬起来,无精打采的说:“心情不好,回来休息下"。”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不耐烦的说:"不好就不好了,没有什么理由。”
“说的有道理,简直是无懈可击。”由于屋子太冷,我把电暖气给她插上。之后,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哭鼻子?
“现在我心情很遭,什么都不想说,你让我清静会儿好吗?”她又爬在了床上。
我尴尬的说:“这么说,我烦着你了?也许我压根就不该来。”
“让我一个人呆会吧,现在我烦的利害,不想说话。”
“好吧,那你就一个人在家清静吧,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说一声。”说完,我没趣的退了出来。
到晚上,将近十点钟,安蓝忽然来到我铺子。看上去,她的心情比白天好多了,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为了化解白天的不快,她还特意给我带了包好烟,同时也是为自己吸着方便。
她明知故问的说:“这屋真冷啊,把空调打开吧。”
我惭愧的说:“你看我趁空调吗?烧蜂窝煤还断顿儿呢。”
“那就别怪我了。”说着话,她脱鞋就上了床,把我唯一的一条棉被搭在自己腿上,饶有风趣的说“这也称得上贵宾待遇啊。”
这屋里,也就是床上暖和点了,其它地方冷的连猴都栓不住。小小的蜂窝煤炉子虽然火苗挺冲,可是放在这么大的空间里,不过是个摆设。所以我也禁不住冷,赶紧脱鞋上了床。还像上次一样,安蓝占一个床头,我占一个床头,彼此把腿伸到了中间,相互取暖。这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显得特别的温情。
我回手把烟灰缸拿过来放在我们俩中间的被子上,她嘱咐我要老实些,否则会发生火灾的。安蓝说话从来都是一语双关,或许只有我才能体会吧。
扯了会儿闲白儿,安蓝忽然问我有酒没有?喝两杯暖暖身子。我说我这没好酒,只有二锅头。她说二锅头也行。可是等我把二锅头拿到床上了,她忽然踌躇的又不想喝了。我问她说,难道嫌弃二锅头劲头大吗?她摇摇脑袋斜着眼笑眯眯的说:“我忽然想起一个黄色小笑话,说狐狸每天都请兔子喝酒,每次狐狸把兔子灌醉就乘机占兔子便宜;有一天狐狸又请兔子喝酒,这会兔子死活不去了,兔子说:‘我可不敢喝酒了,一喝完酒就X疼’。”
这个小笑话我也听说过,不过我听的是另外一个版本,说是猫请老鼠喝酒,猫把老鼠灌醉之后占老鼠的便宜。但不管谁占谁的便宜吧,总之是很搞笑的。然而笑够过后,紧接着我就悲伤起来,安蓝她和我讲这种笑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就是担心我把她灌醉之后也像狐狸和猫那样卑鄙占她便宜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因此我实事求是的和她说:“我要想占你便宜根本用不着那么费事,要知道你已经在我的床上了。”
安蓝承认这是事实,于是她放下心说:“那就少喝点吧,有没有下酒菜什么的?敢喝多辣呀。”。”下酒菜可没有,有两个咸菜疙瘩还冻的当当的。不过柜子里有方便,行吗?”。”方便面也行,那玩意儿咯吱咯吱嚼起来也很有趣。”
于是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嚼着方便嘛,“咯吱咯吱。”的响动就像两只偷吃的老鼠。
喝了几口酒,安蓝的情绪上来了,不用我问她,她自己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心说,这就是数驴脾气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要知道如此,我何必找她碰钉子呢?
安蓝“噗噗。”吹着酒气说:“长潞,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感情这种东西,到什么时候也靠不住。你就说我和陈自伟吧,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连他的家都没去过,更别说见他的父母了——我相信他绝对不是个孤儿。”
我沾沾自喜的说:“要这么说,你可不如我,我好歹把秦红梅家的门槛磨下去半寸,在她们家吃过的饭加起来得装下一牛车。”
“你别挤兑我了,我都没吃过陈自伟家一粒米。”
“我没有挤兑你,我是说,他陈自伟做的也忒差劲了。别的男人搞对象都不遗余力的往家里带女朋友,他怎么就对你怎么就这么冷淡呢?他曾和我吹嘘说,你们俩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可我觉得,这饭还差点火候。”
“我把什么都给他了,他还答应我明年十月份要结婚,可都到现在了,我连他们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你和他提起过,要去他家里看望吗?”
“我不止一次提过,但他总是推脱说,他父母身体不好,见面有些不方便。”安蓝猛喝了一口酒说“今天下午,我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吵起来的。”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我分析的说“按说,他父母身体不好和见面没什么关系呀?他父母要是一辈子身体都不好,那你还别蹬他家门了呢。我估计事情是这样的,不知对不对,我觉得她父母对你有些看法;再近一步说,他父母不怎么同意你们的恋爱,所以他们就不想见你。要知道,本地人对外地姑娘多少都存有偏见,他父母想必也不怎么开通吧。”
“我想也是这样,可陈自伟却一口否定这是实事。”
我给安蓝打气说:“无论怎样,你必须得见见她的父母。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既没有身体缺陷,也不是马路边随便拾掇来的,为啥拒绝你蹬门呢?”
安蓝也喝多了,指手划脚说:“没错,我得见见他的父母,他再要不同意,我就和他分手。哎呀,好象有点头晕了……”
我扶了下她,关心地问:“没事吧,不然躺一小会儿?”
她摆着手说:“没事,没事,我能回去。”说着,她就张罗着下地。
我劝她说:“你就在这将就一晚上吧,黑更半夜的,我有点不放心你。”
她诡异的地朝我挤挤眼睛说:“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还是回家睡安全。”
“瞧你说的多难听,真把我当成狐狸了吧。”说完,我一伸手把她拉了过来,她也顺势倒在我的怀里。
那晚上我们确实是喝多了,相互搂抱着一直睡到了太阳冒了红。后来我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象缺少什么似的……
又过了些日子,安蓝终于如愿以偿了,陈自伟亲自安排安兰和他父母见了面,还在一起吃了顿饭。这对安蓝来说是无比幸福的事情,好像见面之后她就成了陈家的人了。不过安蓝为了这次见面可谓是颇费心计,指不定花费多大力气才说服了陈自伟。唉!要说安蓝也真够可怜的,假如她要是选择我这样的男朋友何至于如此呢?我真想像不到陈自伟那个混蛋好到哪儿去。
安蓝与未来的公婆见完面都没顾上回饭店直接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她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而且脸上洋溢着幸福喜悦,简直就像刚嫁出去的媳妇回娘家似的。
一进屋,她就眉开眼笑的问我说:“长潞,你猜我今天干啥去了?”我一看她这身打扮,随口说了句:是相亲去了吧。没想还真说到了点子上了。她更加喜悦的说“你咋猜的这么准确呢,又是鲁兰那快嘴丫头告诉你的吧。”
“什么?”奇怪的问“难道再真的是和陈自伟的父母见面了吗?”安蓝美滋滋地点了点头,我赞叹的说“行呀,那么顽固的人都被你软化了,实在是不简单。”
她充满自信的说:“我说过了,这是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否则我和他就没法相处下去了。陈自伟也不傻,他知道哪个多哪个少。怎么……”她用挑剔的眼神看着我问“看起来你好象有点不高兴似的。”
我昧着良心说:“我高兴呀,我太为你高兴了!可能是因为你高兴过了度,才显得我不高兴吧。这正符合相对论。”
她犹豫地说:“我还是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哪有你这样板着脸高兴的呀。”
“高兴就是高兴,没必要表现出来。说正经的,你未来的公婆怎么样?是不是特小资的那种人?”
“这你可猜错了。”安蓝心满意足的说“他父母要比我想象的好的多。表面上看,老两口都是那种普普通通实在人,至于以后怎样,那就等着瞧了。反正现在我觉得还可以……临了,他们还给塞我一个大红包呢。”
我稍有嫉妒的说:“你可别被糖衣炮弹给迷了眼。那是因为你也没空着手去,他们不得不对你表示表示,都是些烂俗的面子问题。”
受到打击,她不服气的说:“什么话要放你嘴里就变味了,什么是烂俗的面子问题?我看你一点都不懂人情大道理。”
“人与人的来往,本身就是一种‘交易’。秦红梅常说:这年头的人,无利不起早。”
她推搡了我一把说:“你就和她好好学吧,难怪说,鱼找鱼,虾找虾……”
我也挤兑她说:“公婆给你多大的红包?想必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一张吧。”
她拿鼻子哼着说:“无可救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告诉你,他们给我的红包可大了,说出来能吓你一遛跟头。”
“少眼红我,我见过什么是大钱,我见过……”往下我没好意思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大钱究竟是什么概念。
彼此抬了会闲杠之后,安蓝忽然一本正经地和我说:“长潞,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今天见完面回来,辛耐又向我求婚了,你说我嫁不嫁他?现在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啊。”
也许这就是安蓝迫不急待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恋爱可以随便谈,但婚是没有随便结的。说到底,婚姻大事它不是儿戏。
相对而言,在婚姻方面女人要比男人考虑的事情多。因为她心里明白,嫁什么样的人关系到她的命运如何。虽然外面不能笼统的说,女人的命运在掌握在男人手里,但是婚姻的好坏能改变着女人的命运。过去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等老话放在当今社会里,仍然“束缚。”着一些女人的命运。坦白的说,她们这些女人就指望着男人吃饭呢。比如秦红梅,她要是不看我有点手艺能跟我搞对象吗?这就是现实。
同样是女人,命运却大不同。除了她个人能力以外,还得取决于婚姻。男人也是如此。一成功的男人,他的婚姻基本是没有问题的。
在金丽桥这个地方,像我和安蓝这样的外地人在情感方面是比较孤单的,所以当婚姻大事降临到我们头上时,就感到很茫然。我还好些,假如秦红梅明天要和我登记结婚,我都没有意见,只要她能挺的住。然而安蓝就不行了,要是突然把她嫁给别人家,她多多少少有些疑虑,甚至会产生一种把自己卖给人家的失落感。所以在个关头,她不得已向我求助,好像我是她的救命稻草。
其实话说回来,她和我商量也是白商量,我能给她出什么主意呢?
于是我推辞的说:“这事最好别和我商量,和我商量准砸锅。我说是坚定不让你嫁给他,你肯定怀疑我别有用心;我要鼓励你嫁给他呢,那又不是我的真实想法。况且,万一你嫁错了人,我也是后悔莫及的。我看你最好赌一把,往天上扔枚硬币,嫁与不嫁就听天由命吧。”
安蓝显然不同意这么做,她灰心的说:“我是成心成意把你当娘家人了,而你竟然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还算是好朋友嘛。”
“自己的婚姻由自己决定,别人说什么都等于废话。假如……”
她拦住我,冷冰冰的说:“快得了吧,我懒的听你说教,我要知道你这种态度,死活不和你商量。”说完,她扭身便走。而我冲上前一把拦住了她,我不顾她的反对,撑开双臂保住了她。她挣扎着、佯怒的骂骂道“长潞,你真不要脸,人家都快要结婚了,还死皮赖脸纠缠着。”
我嘴对着她的嘴说:“安蓝,也不知怎的,今天我特别喜欢你。然而一听说你要和那小子结婚了,我就有点不得让你离开。”
她沉闷的说:“你这是心里出了毛病了,知道吗?”
我老实的说:“可能是吧,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凌乱。”
“那就努力吧,争取明年十月分你也结婚,那样你心里就平静了。”
我脑袋一热,梦魇的说:“安蓝,我看你别和那家伙结婚了,就嫁给我吧,我才是你最中意的人选。我敢肯定,你失去我会伤心一辈子的,我失去你也会疑惑终生。”
她呆呆地望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强硬着,忽闪忽闪的睫毛,像是在窥看我的心。大约过去有一分多钟,她长出一口气说:“长潞啊,我发现你这人做事总是不过脑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改变主意就改变主意?冲动会受到惩罚的。”
我急切的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因为,往往最后做出的决定才是正确的,现在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呀。”
“你别逼我了,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吗,老朋友!?”
“不好!我离开你会活不下去的。”
“哦,我的天啊。”她似乎非常的痛苦。
我深情的吻住她,她基本没什么反抗,很顺从地配合着。那熟悉的喘息声,时刻振荡着的我心灵。
人的感情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在特定情况下,他的情感是比较叛逆的,根本无法用正常的心态去衡量它。我想安蓝也是如此,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一派淑女想像,其实她骨子里的情感也是充满了叛逆。
一阵爱抚后,安蓝痴情地望着我说:“长潞,忘了我吧,别在无休止的折磨自己了。虽然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可那毕竟是短暂的,它代表不了什么,最终我们还得被婚姻所‘束缚’。”说着,她的眼圈变红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我吻了吻她的脸颊说:“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你给予我的爱太多太多了,也许我没有理由苛求你什么。做为朋友,你过的幸福,那是我最大的快乐。”
这时她突然问我说:“你和我在一起后悔过吗?”我摇摇头说,不后悔。她接着把脸贴在我的胸脯上。直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才把她从美梦中惊醒。我拿起电话,原来是鲁兰打来的,然而鲁兰的一句话差点把我给吓晕过去,话筒都跌在了地上。安蓝问我怎么了?哪里着火了吗?我老实的告诉她说:比着火可严重多了——鲁兰说,秦红梅刚刚离开饭店向我们这里走来了。
“什什什么?!”听到这消息,吓的她一下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说“妈呀,大白天碰见鬼了。”
我下意识朝窗外面瞟了一眼,果然看见秦红梅穿着件杏黄色羽绒服姗姗地朝我铺子走来。用肉眼目测,他很快就能到来,想逃跑都来不及。
安蓝六神无主的问我说“长潞,怎么办?我都快崩溃了呀。”
我拍拍她的脑袋,故做镇定的安慰她说:“宝贝,冷静些,再容我想两秒钟——有了。”我喜出望外的说“没别的办法,先委屈你一下吧,赶快钻床底下去,剩下的事由我来应对她。”
安蓝皱着眉头,特别不情愿的说:“你可真会出馊主意,床底下脏兮兮的,你怎么不钻呢。”
我威胁她说:“我钻你行,万一被她看出破绽,你就等着和她打架吧,绝对轰轰烈烈。”
她妥协的说:“那床底下有耗子什么的吗?我害怕那玩意儿。”
“放心吧,我的床底下连一个臭虫都没有,事后我亲自给你洗衣服。”
她趁火打劫的说:“我不要你洗,我要你给我买新的。”
“绝对没问题!快点钻进去吧,宝贝!”
也就在安蓝刚钻进床底下的一刹那,秦红梅就敲上门了。这种时间的准确度可以用在发射卫星上。
“等一下,这就来了。”我匆忙把床单整理好,又把安蓝的皮包塞进被子里,等把一切收拾妥当了,我才放心地把门打开。
一进屋,秦红梅就猜忌的问我说:“磨蹭什么呢?是不是屋里藏着女人呢?”
天啊,她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她的眼睛是红外线吗?不对,她这是诈唬我呢,我绝对不能上她的当。于是我故作矜持的揉揉眼睛说:“刚才睡着了,所以耽误会。”
“不想请我到你的闺房坐会儿吗?”她一边说,一边斜眼朝里屋瞟。
“快请进,来自己家还客气什么。”
她倒不客气,进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随之床底下的安蓝也经历了一次小地震。
“这床可真凉啊,把电热毯插上吧,再不然把你被子给我铺上。”说着话,她就要动手。
“等一下。”我大吼一声,吓的她赶快把手抽了回来,还以为被子里藏着炸弹呢。实事上被子里藏的东西可比炸弹还厉害多了。我借口说“还是插电热毯吧,因为光棍的被子有点不大体面,不敢拿出来展览。”
“哦,是这样的。”她像小狗似的,皱皱鼻子玩笑的说“你的被子能当镜子照了吧。”
我得意的想:小样,想和我斗法,你还嫩点。
她美滋滋的做在床上,看样子,她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要是搁往日,我求之不得让她多呆会,她住这才愿意呢;可今天情况大不同了,恨不能她马上离开,她早离开一分钟,床底下的安蓝就少受一份儿罪。为了我,让安蓝忍气吞声在她的屁股底下受辱,我余心何忍呢?
这时,秦红梅好像别有用意的说:“我刚到安蓝那里了,可安蓝没在,我还以为她在你这里呢。”
“今天我一天没看见她。”我怯怯的说。
“怎么了,你抽抽搭搭的感冒了吗?”
为了遮掩事实,我虚晃一枪,不得以和她搬弄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假装理直气壮的说:“还能怎么了,都是因为你,那天晚上我回来差点寻了短见,真想用死来遮掩自己的羞惭啊。”
她明知故问的说:“什么事?说的这么悲哀。”
我声东击西的说:“都说钱是万能的,但是钱买不到的东西多的是。”
这回她明白了,脸上不由得发起来烧。可是看见她如此窘迫我心里也不好受,怎么说我也算是个老爷们儿,怎么能和女人家斤斤计较呢?但是今天她来的不是时候,我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分散她的注意力。
然而秦红梅总算经历过世面,她拿出老大姐的派头和我打哈哈说:“你的记性可真不错呀,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念念不忘呢。心眼也忒小点了吧。”然后她又和我俏皮的眨眨眼睛说“那天晚上我是和你逗着玩的,等你走了我又把钱都拣起来了,还别说,一张不少。嘻嘻……”
“你说什么?”我本来憋了一肚子气,她居然嘻嘻哈哈就把我打发了,因此我垂头丧气的说“是啊,闹着玩儿的,这都怪我心眼儿太小了。”
这回她收起笑容说:“长潞,求你别再和我斗气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今天我就来向负荆请罪的,你还有什么不可原谅我的呢。”
“我当然原谅你,我是不原谅自己。”
她使出了女人惯用的杀手锏,柔情蜜意的说:“哎哟,我的小老爷们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两口子吵架从来都是不隔心的,你这样冷淡我,我该多伤心啊。”
我看也到火候了,就别再为难她了。于是我亲自给她沏了杯热茶递到手里,算上握手言和了。
同时我也欣慰的想:娶这么个老婆也挺有趣,对你好的时候就像团烈火,对你凶起来又像一块无情的冰,忽冷忽热的总不会感到乏味。
这时我偶然想起来问她说:“红梅,刚才怎么你不直接来我这,干嘛先去安蓝餐馆呀?”
她腼腆的说:“我就是想让安蓝陪我一起来,可是那丫头还没在,我只好硬着头皮……”
“这么说你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借着安蓝当陪衬。”
“知道你还问,什么人性。”接着她理直气壮的说“大小人都有个脸皮,万一你翻脸不认人,那我还活不活了。”
“真是的,我的心胸有那么狭隘吗?”
“得了吧,反正你这人从来不知道让着我点;我要厚着脸皮来找你,恐怕你还死撑着呢,多坚强啊。”她转转眼珠又试探地问我说“老实说,我要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就放弃我了?”
这就是猪八戒倒打一筢。说来说去还是我的不是。我难为情的说:“怎么会呢,我也是和你一样,有些抹不开面嘛,其实我早就撑不住了。”
话说到这份上,谁也没有脾气了。秦红梅敏着嘴朝我傻笑着,好像暗示我该做些什么,我当然心领神会了,于是我凑过去,挨她坐了下来,将她搂抱在怀里。
俗话说:小别甚新婚。这同样也适用于恋人之间。我和秦红梅经历一场暴风雨之后,我们的情感刹那间出现了井喷状态,狂热的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由于狂热过度,以至于让我把床底下的安蓝给忘的干干净净,就好像安蓝压根不在这屋似的。直到秦红梅的脚无意中蹬乱被子露出安蓝的挎包时,我才忽然想起了她。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继续和秦红梅亲热着,乘她不注意,赶忙又把包塞进了被子里。
一想到安蓝在床底下受罪,我的激情顿时消失了一大半。秦红梅看我突然冷淡下来感到十分不快,疑惑的问我说:“长潞,你有心事吗?”
“没……没有……我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
“因为屋子这么冷,让你陪我在这受罪心里有点过于不去。因此我想,什么时候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就好了。”
秦红梅欣慰的说:“是吗,那我就等着你了,我相信你会做到的。”
“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是我毕生最大的心愿。”
“哦,我的好老公。”她保住的脸亲了一口。
然而床下的安蓝听不管了,瞧瞧的伸出手使劲拧了我大腿一把,疼的我眼泪差点挤出来。
而秦红梅误会的问:“干嘛咧嘴呀,又反悔了吗?”
“不,不是。我——。”我气恼的想:安蓝这丫头太过分了,你不爱听也不必拧我呀,万一你拧错了拧到红梅的腿上,一切都得完蛋。一愣神,我赶紧撒谎说“我是激动的。”
转眼太阳下山了,秦红梅恋恋不舍地说:“时间过的真快呀,我该回去做饭了。”
我刚想要劝她再多呆会儿,然而还没等张嘴呢,床地下的安兰马上又拧了我两把。意思是让秦红梅赶快走吧,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于是我忍住疼痛,装腔作势的和红梅说:“是不早了,那你就回去吧,孩子在家还等着你呢。”这话说的多么漂亮,连秦红梅也挑不出毛病了。什么事要把孩子搀和进来,她准没意见。
我把她送出门口,秦红梅忽然转过身来迅速朝我手里塞了个纸条,并嘱咐我,等她走远了再打开。
看着她走远,我也顾不上看纸条了,赶紧回屋解救安蓝。等我到屋一看,安蓝自己爬出来了。再看她的模样,把我吓了一跳,浑身是土,满脸是灰,头发上还挂上了蛛蛛网,简直就像从垃圾堆来抛出来的灰姑娘。看见把她折磨成这幅德行,我心里感到万分的愧疚。
我亲自给她打扫身上的尘土,用干净的毛巾把她的脸擦洗干净……总之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打扮的露出了原型。
“明天给我买衣服吧。”她用尖刻的眼神看着我说。
“一定一定。”我痛快的答应说。
她变本加厉的说:“我要名牌,起码是一千块钱一件的。”
“这……”我犹豫的说“没没问题。不过想要名牌就得稍微等些日子,现在我的手头有点紧。”
安蓝嘲讽的说:“从我认识你,你就手头紧,我看你这辈子手头也松快不了了。”
我顶撞她说:“想穿名牌吗?想穿就别废话……上次秦红梅就拿这话敲打我,气的我差点揍她一顿。”
“哈哈。”安蓝怪声怪气的笑着说“吹什么牛皮,你敢凑她?瞧你刚才那副谄媚样,也不嫌害臊。”
“你都听见了?”我羞答答地问。
“我能听不见吗?哼,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了,彻彻底底的伪君子。”
我羞愧的说:“其实,那都是正常的。”
过了会儿,她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咄咄逼人的说:“长潞,现在我想让你跟我做爱。”
“什么?”吓的我连连后退了两步说“你疯了?”
“我没疯,我就想和你做爱。”
“想惩罚我?”
她没言语,一下吻住了我的嘴……把我的嘴唇咬的鲜血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