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闵打开房间的窗户,看着对面南青凌的房间,仍然和前两天一样,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一阵失望,叹了口气,重新关上窗户,慢慢地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一头倒了下去,盯着上面的蚊帐,一遍又一遍的叹气。
自从那天回来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上官闵越来越觉得南青凌非常神秘,那天晚上他真的是去找谢晓琴吗?还有偷玉佩的人应该是那个道士吧,上官闵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自己的轻功很好,却怎么也追不到那个人,可见那个人武功不错,也许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南青凌会突然出现在那里,难道他们俩是一伙的?想起南青凌以前对自己说的话,处处都是为谢晓琴说话,这就不得不让他更加怀疑。不可能啊,南青凌是魏忠宇的人,怎么可能认识谢晓琴?仔细一想,又觉得他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当初谢晓琴冒充陆信义的侄女来见魏敏仪的时候好像就是南青凌去接的人,那也是上官闵第一次见到谢晓琴,只那一眼,一见钟情。难道南青凌和自己一样,也对谢晓琴有点什么,想到这里,上官闵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好像被别人拿走了什么心爱之物。如果真的如此,南青凌就有可能暗中帮助谢晓琴。上官闵又想起那次谢晓琴和赵达突然出现,然后被人救走,南青凌不但不着急,反而一脸坦然的样子,似乎也说明了什么。他应该是知道什么的,所以才不想让自己找到谢晓琴,而且也没有告诉魏忠宇。
然而这些都是上官闵的猜测,没有什么根据,万一弄错了,南青凌和谢晓琴没有关系,或者是他没有找到谢晓琴,自己岂不是误会了他?所以上官闵现在很矛盾,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魏敏仪,南青凌是她的师兄,若是最后查出来是一场误会,自己怎么去面对她;可是不说,又怎么去找谢晓琴?上官闵这几天都在等待着南青凌再次出门,然后自己跟着他再去看看,有了确切情况以后,再考虑是不是应该告诉魏忠宇。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谢晓琴他们就是杀人凶手,然而那天晚上黑衣人偷走了玉佩,又不得不让他怀疑,必须马上查清楚玉佩在不在谢晓琴手里,如果在她手里,答案不言而喻。上官闵不希望是这样,可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一定要小心,不能感情用事,无论是谁,只要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都是自己的仇人。
问题是谢晓琴现在到底在哪里,在那个地方么,还是已经离开云落城?仔细想了想,上官闵觉得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如果他们真的要走,得到定国珠之后,他们就可以走了,可是他们没有,不仅如此,还三番五次地出现。先是跑到驿站来寻找自己,什么都没说就匆匆离开;然后刺杀了陆大人,还劫持了陆嫔娘娘。虽然上官闵不敢肯定刺杀陆信义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可是劫持陆嫔娘娘的的确是赵达,第二次救走黑衣人的是谢晓琴,这是他亲眼看见,不会有错。这就说明他们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做完,所以暂时不能离开。那他们究竟有什么事,会不会和自己有关,难道是想杀了自己灭口?那么好,他等着,正好给父亲报仇。上官闵现在也不害怕了,因为他身后不仅有魏忠宇这样的朝廷官员,还有刘山历、西门溪这样的武林高手,对付赵达、谢晓琴,包括那个道士,都是易如反掌。只是,上官闵不想看着谢晓琴死在自己面前。他现在越来越肯定谢晓琴就在山里,因为她无处可去。
然而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魏敏仪,上官闵下不了决心,但是这几天自己的寻找也没有结果,与其坐在这里等待,干着急,还不如把事情说出来,至于谢晓琴的安危,他也不想担心了。如果谢一善真的杀了父亲,自己这样保护谢晓琴,就是对父亲的不孝,就算以后孑然一身,也不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下定决心,上官闵坐起来,理理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魏敏仪的房间里——
魏敏仪这几天也是心情郁闷,虽然事情好像是沿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上官闵也回来了,可他什么都没有主动说,已经三天了,都没有过来找自己,这让魏敏仪非常担心,害怕他有什么异动。本来想主动问一问,可又怕漏了陷,只好按捺着性子,慢慢地等待。今天她实在等不及了,决定主动开口。刚起身,就看见春花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本来就心情忐忑的魏敏仪更加不安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上官公子朝这边来了,好像是来找您的。”春花一进来,顾不得行礼,急忙说道。
“你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魏敏仪赶紧问道。虽然她一直等着上官闵,可有的事情,魏敏仪必须提前弄清楚,万一等会发生了么,自己也有心理准备,便于应付。
春花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春花这样一说,倒让魏敏仪放心了不少,上官闵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此番前来应该是来说明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魏敏仪可是求之不得,不过也不能表现出来,想了想,坐下来,说道:“你现在到厨房给我弄碗汤来。”
“小姐,你怎么……”春花不明白,刚才魏敏仪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怎么现在倒变得不慌不忙了。
魏敏仪不想让她问的太多,一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该你知道的我自然不会瞒你,不该你知道的你也不要胡乱打听,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对了,一会在门口碰到上官闵,他如果问我怎么了,你就告诉我身体不舒服,你去给我拿药,明白了吗?”
“如果这样一说,他不进来了,怎么办?”
“我会让他进来的。”魏敏仪早有打算,“按我说的做。”
“是。”春花应着退出了房间。
春花走了以后,魏敏仪来到窗台,向外一望,果然看见上官闵正在向自己这里走来,觉得他应该可以碰到春花,计划之内,得意一笑。然后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春花不想对上官闵撒谎,特意走得快了一点,可还是没有躲过去,碰到了上官闵。上官闵看她神色紧张,忍不住关心地问道:“春花姑娘慌慌张张,不知要到哪里去啊?”
春花心里有愧,不敢抬头看他,想起魏敏仪的吩咐,定了定神,答道:“我到厨房给我们小姐拿药。”
一听这话,上官闵紧张道:“魏小姐怎么了,生病了吗?”
“也不是生病,就是这几天因为公子的事情,小姐四处寻找,有些劳累,今天早上突然晕了过去。大夫刚才来了,开了一些药,吃了一副,好了一些了。”
上官闵一看如此,心生愧意,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魏小姐现在情况如何,我想过去看一看,只是不知道是否方便?”
“小姐醒来的时候,特意嘱咐过我,如果上官公子过去找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阻拦,让他进去就是了。”春花说着,虽然魏敏仪没有嘱咐,可她知道,魏敏仪希望自己这样说。
春花这样一说,上官闵心里更加感动,谢过春花,然后径自向魏敏仪房间走去。
春花看他不再询问,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急匆匆地往前走。因为她低着头,没有看路,终于和前面那个人撞在了一起。抬起头,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南青凌,急忙跪下去,慌慌张张地说:“南公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知道南公子在这里,撞到了您,请南公子饶命。”
南青凌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是被魏敏仪平时的样子吓怕了,叹了口气,扶她起来,轻声说道:“我和魏敏仪不一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用那么害怕,我不会怪你。”
“多谢南公子。”春花没想到南青凌的脾气这么好,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非常感激。
“刚才我听你对上官闵说,魏敏仪生病了。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青凌不解地问道,直觉告诉他,这是假的。
“这个——”春花不知道如何回答。
南青凌明白了,自己所料不错,这又是魏敏仪的计策,苦肉计,也就瞒得了上官闵这样的人。看看春花紧张的样子,也不忍心为难她,说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多谢南公子,奴婢告退。”福了福身子,从南青凌身边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