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久评心里惭愧,稍稍调节一下心绪,向众人说道:“当时情势紧急,容不得我等细作商议。张姐当即决定,以抓阄的方式决定哪个人进哪条密道。我等毫无异议。抓阄的结果,是大爱兄入最北的一号密道、公孙兄弟入二号密道、我入三号密道、成师妹入四号密道、桑师兄入五号密道――”
“抱歉,打断一下。”
皮久评正说着,黑袍女忽然打断,问道,“在这时,那些血魔人都被打死了没有?”
“基本都被打死了吧。”
“基本?”黑袍女有意加重语气,“是打杀得一干二净了,还是还有小部分没有打死?”
“还有小部分、大约十来个血魔人没有打死。当时他们正在打杀。怎么?”皮久评奇怪黑袍女忽然有此一问。
“嗯。十来个血魔人,应该不必太多的帮众动手吧?”黑袍女道,“除了打杀血魔人的一部分帮众,余下的帮众在做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能把他们也带进密道,一起分享秘宝?他们职位虽低,但我感觉他们也出了大力,你说呢?”
“朋友,你误会了!”
张云纵接过话茬,解释道,“当时镇墓兽就死在最北的一号密道入口旁。镇墓兽复活的快慢,是以它周围阳气的强盛与衰弱决定的。就是说,聚在它附近的人越多,它复活得就越快。如果五百多人纷纷挨过去,那它顷刻就会复活。这样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噢,是这样。”黑袍女点点头,又道,“那,你们的五百余位帮众出了力,而无缘进入密道、无福消受密道中可能存在的秘籍,那不是很吃亏么?”
“朋友,你又误会了。”
说话的人是四长老公孙正仁,向黑袍女抱个拳,说道:“你应该知道,江湖上的诸多秘籍,有一些是自己修习过之后,还可以再转送给别人修习。比如《中平谱》、《象形谱》、《碎叶谱》等等寻常的秘籍。但更多的秘籍却只能自己修习,之后并不能再让他人修习。比如《四灵天衣谱》、《四灵紫衣谱》和《沾衣谱》。这些秘籍是师门掌门所授,之前被‘无痕水’所浸泡,一旦修习之后,秘籍便字匿形消了――
“当时张姐就说,进入密道后如果发现秘籍,而且秘籍可以辗转修习,那就让帮众们都纷纷修习。如果秘籍只能由一人修习,那没有办法,只能让级别最高、功劳最高的长老修习。很遗憾的是,密道内的秘籍,果然只能由一人修习――”
“呵呵。”黑袍女饶有深意地一笑,淡淡道,“果然。不管在哪个帮,不管是什么事,都是有地位的人受益。没有地位,就只能白白出力,白白出力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成清影怒声责问,喝道,“你是在讽刺我们么?你小心我恼起来杀了你!”
“清影!”张云纵严厉地呵斥一声,却又满怀歉意道,“这位朋友所说的,也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在人神世家就是这样。――皮兄弟,你请继续说下去。”
“嗯。”皮久评点点头,继续道,“当时我们五人各自深入密道。进入密道后,发现密道内黑烟漫漫、一片漆黑。我们警惕地往里走……”
“抱歉,再打断一下。”
“朋友,如有疑问,尽管明言。”
黑袍女再次打断,向皮久评道,“你说,你们五人各自深入密道,是吗?”
“不错。”
“那你身在密道之中,能看到另外四人的动态么?”
“密道内本来就黑烟漫漫,密道又是坚石所砌,我当然看不到他们的动态。”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能说‘我们警惕地往里走’呢?你是警惕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四人也是警惕地走呢?如果有一人是大意地往里走,你又怎么知道呢?”黑袍女质问。
“这个……”皮久评被黑袍女诘问,有些无言以对,嗫嚅道,“我们都知道密道内可能十分凶险,当然是警惕前行了。”
“呵呵,这只是你想当然耳!”
黑袍女一本正经,郑重道,“我这么问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你所讲的每一个字,都关系着你们家主和爱阴私袒的清白。你在讲述的时候,如果某件事是你们共同进行的,那你可以说‘我们’。如果只是你独自进行的,请务必要说‘我’。你的讲述,给我这种未到场的人提供了一个视角。如果你连‘我’、‘我们’都混为一谈,那我这个公证人的视线会因此而模糊,以致影响是非的判断。你知道吗?”
“嗯,多谢提醒!”
皮久评有些赧颜,略微一顿,又说道:“当时我们……噢不,是――我!是我深入密道后,发现密道内虽然黑雾漫漫,但一路走来,却并没有撞见什么机关。走到密道的尽头,黑雾中发现一个大铁箱。箱子并未上锁,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箱,发现箱子底放了一本既旧且薄的册子。我拿到手极力辨认书面上的字迹,发现上面写的是《天王帮实战心得卷一》――
“我翻开书,发现书内还夹了一张诀要。这张诀要上写的是‘天王帮枪法血战八方’。事后我了解到,桑师兄所得的秘籍,名叫《少林拳宗实战心得卷三》。而成师妹得到了《唐门陷阱术卷八》,公孙兄弟则得到了《武当剑宗二式卷四》。至于秘籍上所载的武功,原以为要下好一番苦功才能大功告成。想不到,居然只用很短的时间就修习成功了。至于这武功的威力――公孙兄弟,请站过来!”
“嗯。”公孙正仁当即站到皮久评身前一丈处。
皮久评握起身旁的天地玄黄枪,趔开架势,突然向丈外的公孙正仁刺去。一枪挽起一朵枪花,枪抖身移,枪身仿佛粒石投波,一枪化作八枪,八枪又实是一枪。一阵眼花缭乱的枪影闪过,公孙正仁竟气定神闲。
皮久评迅速收起枪,向拽哥抱拳道,“师兄,在场的几千人,你的身手和眼力数一数二。就你看,我这招‘血战八方’使得怎样?”
“实话实说,全是花架子。”拽哥看得十分仔细,坦然道,“你刚才所耍的,都是没用的虚招。临阵对敌,这种类似蛇足的招式会误了自己。”
“英雄所见略同,佩服!”皮久评向拽哥点点头,又向公孙正仁道,“四兄弟,到你了!”
“嗯。”
公孙正仁师承武当俗家,以笔做武器。这时却借来张云纵那把泛着淡蓝色雾气的天地玄黄剑,向身前的皮久评道,“皮二哥,第一式,玄一无相!”
公孙正仁说完,缓缓举起手中宝剑,剑尖慢慢指向皮久评。目光自剑柄延至剑尖,注视良久,突然一剑向皮久评劈去。
这一剑出得突兀之极,几位帮众不禁惊叫出声。
一剑劈出,极快的出剑手法,使长剑的剑身带出一道一闪即逝的剑影。剑尖指在皮久评的腹部,皮久评却安然无恙。
“呵呵。”
公孙正仁微微一笑,收起剑,向众人道,“我刚才所使的这一招,就是《武当剑宗二式卷四》中的第一式,玄一无相。按书上所说,是以快捷绝伦的手法劈出一剑,剑尖所指,敌手必被随剑劈出的强劲剑气重创。大家也看得出来,我是以最快的手法劈出这一剑,剑身带出了一道剑影。既然有剑影,便是有相,不是无相。至于所谓的强劲剑气,皮二哥毫发无伤,何来剑气?皮二哥,第二式,人剑合一!”
公孙正仁说完,迅速后撤数丈,运起“凌波微步步法”,在场心绕圈疾奔。身形越奔越快,奔到皮久评身前三丈远时,突然站定。随即左臂大张,左腿扬起,右臂平举宝剑,全身只以右脚脚尖支地。大喝一声,连人带剑如滑翔般向皮久评疾速刺来。
这直直刺出的一剑,貌似雷霆万钧。极快的冲刺,刺到皮久评身前二尺处却突然中止。
“呵呵。献丑,献丑!”
公孙正仁有些羞惭,收起剑,向众人道,“我刚才所献的丑,就是《武当剑宗二式卷四》中的第二式,人剑合一。按照密卷所言,此式是在距离敌手较近时,连人带剑,以极快的身法、尽全力向敌手直直冲刺过去。剑之所向,敌手必然会被人剑的幻象刺穿,一剑致命。然而大家看得清楚,我已经以‘凌波微步步法’协助冲刺,冲到皮二哥身前,并没有什么人剑的幻象,皮二哥也是安然无恙。――桑师兄,到你了!”
“好!”
副家主桑彪走到公孙正仁身前,凝神立式,右臂格在公孙正仁胸前一尺之外。突然大吼一声,右臂顿时如机括般上下迅猛抖擞。快捷的出拳,臂影和拳影在公孙正仁身前交叉翻飞。拳招越打越快,嚯嚯的拳风中,每打一拳,公孙正仁的身前便隐隐现出达摩祖师的幻象。
“啊!这是什么拳法,声势这么惊人!”
几位靠前的帮众看得仔细,惊叹这一手拳打得实在是惊世骇俗。
“啊什么啊!破拳,花架子!”桑彪不以为意,向众人道,“我刚才打的这套破拳,就是《少林拳宗实战心得卷三》中的拳法。这套拳,名字挺牛比,叫‘达摩渡江’。按书上说的,这套拳法威力贼大,说是拳头不沾敌人的身,就能用拳风和达摩祖师的幻象把敌人一拳搓死。可是姐们爷们都看见了,公孙兄弟被我搓死了么?所以我说这些什么前朝的武学秘籍,纯是扯淡!清影,你再耍两手给他们看看!”
“我才不耍。”成清影脸色颇不悦,心不在焉道,“你们都知道我那《唐门陷阱术卷八》是怎么回事,你们想让他们知道,替我说说就行了。耍出来也是恶心,不耍!”
“那就由我代为讲解。”
皮久评接过话茬,向众人道,“在成师妹的《唐门陷阱术卷八》中,有一张制作特殊暗器的图纸,还有一张‘乱环击’诀要。这乱环击,就是将图纸上所画的一种貌似圆环的特殊暗器,以极其古怪的手法向敌人抛过去。环形暗器抛到敌人身旁,一环将一环撞歪,一环又将一环扶正。以环环似乱非乱、相撞相扶的奇异手法罩住敌人的周身,既可以布成陷阱生擒敌人,又能一下秒杀!想来十分厉害――
“成师妹在依法制作了几十个环形暗器后,曾经试过这乱环击的威力。将十几个暗器向一个怪物扔了过去。结果很失望,暗器扔过去就扔过去了,直接掉在地上,根本没有‘环环相撞相扶’的怪相发生。一连试了多少次都是如此!”
皮久评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们四人所得的这四本武学秘籍,无一例外,学成后都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而成师妹的乱环击,甚至连其表都没有。至于原因,我们经过总结分析,就是因为自身功法不够。我们现有的功法,远远达不到这几样失传绝技所需要的功法。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阴阳印!如果有阴阳印戴在身上,给自身功法大大加成,那可就不得了了……”
“皮长老。请问,你从《天王帮实战心得卷一》说到现在,你这段话总共说了多少个字?”
众人听皮久评解说,正听得入神,不料黑袍女忽然有此一问。
“你说什么?”皮久评愕然,诧异道,“你这一问,好像有些无聊了吧?”
“嗯,难道你说的这一大堆话就不无聊么?你要知道,我们是来听你讲述皇陵探秘的经过的,不是来听你分析你们所独享的绝技厉害不厉害的。”
黑袍女语气中显然有一些责备,冷笑道,“你那会儿说到,你在三号密道的尽头发现了箱子中的一本秘籍。然后你不说你退出密道,而是貌似顺理成章地说起秘籍上所载的武功,又有声有色地演绎到现在。你这么似有意似无意地迂回,我很难想象你居心何在。”
“我……我只是顺着说了下去,哪有什么居心?”皮久评分辩,却又自责道,“你说的也对,怪我叙事不明!嗯,我这就再从密道那里接着说下去。――话说当时,我捡取了箱子中的秘籍,我不敢有片刻的逗留,立刻按来路退出密道……”
“打住。”
黑袍女再次强势打断,问道,“你确定,你在捡取了箱子中的秘籍之后,直接就按来路退回,中间并没有任何动作么?”
“我确定,中间没有任何动作!”
“是么?”黑袍女反问,“在你们临进入密道之前,你张姐殷殷嘱咐,顺利拿到秘籍后,要大喊‘一’。难道你没有喊么?”
“噢!我喊了!”皮久评恍然,顿时十分尴尬。
“那你说,一声呐喊,算不算一个动作?”
“朋友,谢谢你听得如此认真!”皮久评惭愧,诚恳道,“是我一时疏忽,忘了提到这一声呐喊。一声呐喊,当然算一个动作。我惭愧!”
“你不要惭愧,你要谨慎。”黑袍女似是不以为意,说道:“你可是亲身经历皇陵探秘的人。由你来讲述,居然还要我这个旁听者屡屡指正,我有些无语。你继续说下去,对于你所揣测的事件,不要提。对于你眼见为实或亲手为之的事,不可不提。”
“嗯。朋友你心细如尘、如同亲见,皮某佩服!”
皮久评被黑袍女连番抢白,心里确实既惭愧又佩服,稍微定一下心绪,向众人道,“当时我捡取了秘籍,忽然听到四号密道和五号密道的成师妹、桑师兄齐声喊了‘一’。二号密道的公孙兄弟也传来喊声。我当即也大喊‘一’,随即按来路向密道口退去。就在我退到大约一半路的时候,我听到一号密道传来大爱兄连声的大喊,那种喊声,真可谓包含了无尽的兴奋和惊喜――
“当时我听到大爱兄喊‘阴阳印’、‘阴阳印’!在我马上就要退出密道的时候,我又听到大爱兄的惊叫――‘我的功法、我的阴阳印’!当时我心里不禁一沉,因为大爱兄那种喊叫和先前那两声喊叫截然不同,那是惊恐之极的喊叫。而且我还听到,外面的几百位帮众也是人声鼎沸,似乎是发生了惊人的变故。就在我退到密道口的时候,我发现外面已经乱成一团,而最北的一号密道的东头竟传来‘嗬――嗬――’的怪叫声!”
皮久评说到这里,神色间竟有一丝难掩的恐惧,续道,“当时帮众们就大喊,‘镇墓兽活了,张姐被困住了’!我大吃一惊,当即招呼南边的成师妹和桑师兄。因为整个墓内都是黑烟笼罩,所以我们只能以声辨位。在和桑师兄、成师妹会合后,我们三人迅速赶往镇墓兽发声的位置。在路过二号密道的时候,公孙兄弟正巧从密道内走出――
“我们四人会合,拐过一号密道外的拐角,往镇墓兽发声的东头一望,惊见镇墓兽吞吐着火焰,就盘踞在一号密道的后出口……”
“一号密道还有后出口?”黑袍女似乎微感诧异。
“不错。我也是当时才发现,一号密道居然还有后出口。而且,借着镇墓兽喷发的火光,我发现一号密道的后出口延伸出了一道极长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道紧闭的铁门,这道铁门应该就是皇陵二层的入口了。”
皮久评略做一番必要的解释,又说道:“镇墓兽吞吐着毒焰盘踞在一号密道后出口,如火的毒焰下,张姐正以‘凌波微步步法’游走闪避,好像是想将镇墓兽引开。在离张姐不远处,大爱兄还在连声惊叫。透过漫漫的黑烟,我隐约发现有一个行踪十分鬼祟的人在张姐和大爱兄之间一闪而过!
“这时,我发觉我服下的祛毒丹的药效已经所剩不多。眼看张姐处境凶险,我们四人当即奔着镇墓兽冲了过去。冲到镇墓兽旁边时,不料大爱兄突然迎上来,先问我是谁偷了他的阴阳印,又问桑师兄,为什么他的功法被废了三成。我们见大爱兄有些神志不清,也没工夫回答他的问题。但就被他这么一耽误,我发觉我服下的祛毒丹的药效已经没有了。而正在周旋镇墓兽的张姐突然传令,让我们所有人赶紧退出皇陵――
“这时,大爱兄突然喝问张姐,问她为什么要把镇墓兽引来、又为什么趁机夺了他的阴阳印。张姐当时的情形,可谓危如累卵,实在无暇回答大爱兄的质问,捏一个‘御剑诀’,渐渐将镇墓兽引走……”
“抱歉,我又要打断了。”
黑袍女再次打断。她话一出口,旁听的许多人神色间都十分厌烦。
“皮长老,你说张姐‘实在无暇回答大爱兄的质问’。你又不是张姐,你怎么知道她到底是不能回答、不敢回答、不想回答还是不便回答呢?”黑袍女质问道,“我听说高手作战,有‘嘴上说话,手上丝毫不缓’的造诣。张姐固然是第一等的高手,应该有这种手口两不误的境界。如此说来,张姐当时的沉默,因由很难揣测!”
“朋友,我这只是以理度之!”皮久评有些不悦,冷冷道,“难道,张姐当时应该滔滔不绝地解释,而又三下两下秒杀镇墓兽,这才是张姐么?”
“这位朋友。”座上的拽哥向黑袍女微微抱拳,正色道,“你要讲理,我们洗耳恭听。如果你胡搅蛮缠,那我请你离开这里!”
“大哥,让我跟她说。”旁边座上的武心蝶不甘寂寞,刚才被黑袍女无端挑衅,窝火多时,大声道,“我看你听的这么仔细,我来考考你。你说,三号密道是谁进的?”
“是皮长老进的。”
“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说的。”
“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又不是皮长老,你怎么知道他进的一定是三号密道,不是三十号密道?”武心蝶决定以胡搅蛮缠,制胡搅蛮缠,调笑道,“小妮子,你说张姐当时的沉默,因由很难揣测。那我告诉你,你不去揣测,这不就完了?嗯,其实这样还不能算完。你要是觉得自己很聪明,那你说为什么不能算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袍女对武心蝶很无语。
“那我告诉你,掌声没响起来,这就不能算完!”
武心蝶话音方落,周围一片人喝一声彩,顿时鼓掌。周围千百人的掌声一齐响作,如雷贯耳,震耳欲聋。
“呵呵呵!”
武心蝶爽快非凡,感觉这些掌声仿佛是打在黑袍女脸上发出来的,慢慢向周围人众摆摆手,又向黑袍女得意道,“小妮子,你在我跟前耍嘴皮子,你还是雏儿!你也不看看我这人气!”
黑袍女被武心蝶戏谑一番,淡定之极,向皮久评道,“你刚才说到张姐用‘御剑诀’把镇墓兽渐渐引开,请继续。”
“嗯。”皮久评冷漠地点点头,向众人道,“当时我们眼见镇墓兽已经被张姐渐渐引走,不料大爱兄突然疯吼一声,愣头愣脑地向镇墓兽追去。成师妹见大爱兄行迹貌似疯癫,立刻追了上去,企图拦住大爱兄的疯癫举动。但还是晚了,镇墓兽被大爱兄踹出的一脚激怒,掉回头来又向大爱兄口喷毒焰――
“成师妹为了掩护歇斯底里的大爱兄,奋不顾身,好像被毒焰烧到了。不过刚刚我才知道,当时是助攻过来的念雪妹子舍身护住了成师妹,成师妹才幸免于难。而当时怒气交加的大爱兄却说――找不回我的阴阳印,谁也不能出去!”
皮久评目光转向低头无语的爱阴私袒,叹了口气,又道,“情势非常危急。张姐让我和桑师兄、公孙兄弟一起把大爱兄带出皇陵,又让成师妹和爱敌生率领帮众赶紧撤退。张姐自己留下来摆脱镇墓兽。我们按照张姐的吩咐立刻行动,等我们退出皇陵,大爱兄居然怒不可遏地打马而去。过了较长的工夫,张姐也汗淋淋地出来了。”
皮久评说完,又向拽哥和黑袍女道,“没有遗漏,这就是我眼见为实、亲身经历的事件。当然,还发生了一些事件是我不能妄说的。比如,那个在张姐和大爱兄之间一闪而过的鬼祟身影、死在一号密道入口的镇墓兽为何复活在一号密道后出口、原本属于大爱兄的阴阳印又究竟是被谁拿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