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锦芸羞红的脸，颜以亦轻笑一声，暧昧的笑容还没有持续下去，就已经听见了马蹄声。

“他们追上来了。”她紧张地向他靠了一靠，下意识的动作，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着她尴尬的样子，俯身贴上了她的唇瓣。

萧锦芸诧异地看着他，双眼如银铃一般。

“乖，闭上眼睛。”不满她的表现，颜以亦含糊着说道。

恍然间清醒过来，她伸手用力的推着，想将他推开，而他的唇却仿佛是粘在她的唇瓣上一样，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她无奈地想要说话，口一张开，他的舌头便伸了进来，他的火舌开始在她的口中掠夺。

她以前是有过男友，两个人交往了足足一年的时间，但所有的一切都停滞在他们分手的那年夏天，直到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停留在牵牵小手上而已。甚至到后来，她开始交“女朋友”，也不过是限制在脸颊上的亲吻。因此，完全没有接吻经验的她被他撩拨，身体开始寸寸酥软。

唇舌之间的纠缠，她从未想过的的缠绵感让她情不自禁地沦陷其中，低低的嘤咛声溢出了口。不免为这声音惭愧，她猛地掐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睁开眼睛用眼神警告着。

察觉到她的变化，颜以亦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始终望着她，不知道是什么在吸引着，他从开始的玩味变得认真起来，那场吻，逐渐变得火热。

萧锦芸刚想发火，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对话，立刻又不敢动弹。

“掉下去了。”

“是啊，掉下去了。”

熟悉的女声让萧锦芸一愣，她确定，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见过！

“怎么？你的语气好像很失落，你后悔了？”

“怎么会呢，姐姐知道的。这是我们的使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陌绒。

陌城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厉喝道：“爱上他就是你的不该。我们到颜府，到他身边，就是为了完成我们的任务。可你倒好……”

“我们的任务不过是测试他对主公是否真心，姐姐，现在是你杀了他！这以后，主公问起来，如果有个好歹，所有的责任都会是我们姐妹的。姐姐可想过这个！”

萧锦芸的身子僵住了，她看着颜以亦不语，此刻，他也甚是安分地离开了她的唇，侧耳倾听。

“那又如何？他是不是忠心，还不是我们两个人说了算。你最好不要被主公发现你对他动了情。你应该清楚的，我们这些死士，不能有任何感情。”陌城说完，走向自己的白马。

“姐姐。”陌绒没有跟上去，一向冷然，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幽冷的声音停滞了许久，这才道，“如果，我背叛了主公，背叛了你，那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注意到了她的颤音，陌城甩开头发，凌厉的眼神射向她，那是自己的妹妹，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血缘。如果她们是普通人，她一定会好好尽她做姐姐的责任。可惜，她们不是。

“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坚定。

陌绒心知，自己得到的一定会是这个答案。可惜，她还是没由来地全身发冷，整颗心就像是丢在了冰窖里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走吧。”陌城说着，拽了拽缰绳，转身。

感到身后重重杀气向自己袭来，她急忙回首，迎面飞来的剑直直地插进胸膛，她的胸前，绽开血红色的花朵。

陌绒的嘴角微微扬起，苦涩的笑容，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她看着自己的亲生姐姐诧异的眼神，看着她不甘地从马上坠落，顿时后悔了。

“姐……”脚刚踏出去两步，她却忽然停住了，那眼里的恨意，她又怎么会看不见？她能感觉到，心在痛，有些酸酸的。她清楚，陌城现在的酸楚，没有什么比亲人的背叛来的更可怕了。

她们两姐妹从小就失去双亲，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她们拜在他的门下，成为他的死士，发誓生生世世只忠心于他。

在同龄人当中，她们瘦小不堪。那些男孩子和她们一样训练，而她们却想要更加出色。

没有人会预料的残酷，三年以后她们和昔日的同伴站在一起，她们要做的，是杀死所有对手。否则，她们的输，就会意味着她们的死。

姐妹之间，她们互相鼓励，扶持着走到最后一步。当她们站在成功者行列的时候，她们心中没有欣喜，只有悲凉。因为她们的成功是踩着同伴的尸体得来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陌绒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冷漠。可是陌城，却真正地只知道效忠了。

“我……当……没有……你……你这个……妹……”陌城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黑暗席卷了她的天地。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法原谅自己的妹妹。

“对不起，姐姐，这是你逼我的。”走上前，陌绒的眼中有了泪。十几年来，这从没掉落出她眼眶的东西，此时此刻突然出现了，“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我必须要保住他。”

她将陌城的尸体拖到崖边，闭了眼睛，狠下心地将她的尸身抛了下去。在崖边站了好一会儿，她才策马离去。

等到陌绒离开，颜以亦才从地上站起来。

萧锦芸随之起身，刚才的对话那么明显，她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陌城、陌绒，原来她们才是这一切后面的黑手。联系起那一次陌城对楚楚的眼神，她也总算是明了了。

回过神，她看见颜以亦拉着陌城留下的马走了过来。

“这是……”

“只能委屈你和我一起骑马了，你的身体应该可以吧？”颜以亦没有了谈笑的神色，也不等萧锦芸回答就径自上了马。

她站在马下，扬起头看着他，低声喃喃：“我……不会上去……”

他波澜不惊的瞳仁中闪过一抹无奈，伸出手将她拉上马。她坐在他的身前，与他挨近了。几乎是坐上马的同时，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别乱动，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颜以亦小声警告着，将她抱紧了，生怕她摔下去。

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萧锦芸的脸又开始泛红。

马开始驰骋，他凑近，轻声道：“风有点大，大概还有两个时辰，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抱着你，没关系的。”

的确是有些累了，她向后靠在他的胸膛，似乎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顾不得什么男女，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白易、颜以素会合以后，颜以亦只是说路上遇到了强盗，对于陌绒陌城的事情只字未提。他不说话，萧锦芸也只当没有发生过，而两个人对于那天的亲密，也是一样的绝口不提。但她，还是有些小小的心动了。

赶了几天的路，一行人来到都城，也是这个时候，萧锦芸从颜以素那里得知，颜以亦其实是皇上的手下，心腹算不上，只是起到的作用还不小。

想到陌绒的那番话，萧锦芸自然而然地将皇上与那个幕后的“主公”对上了号。也是，除了皇帝，还有谁可以拥有这样的死士。

“锦芸姐姐，你看这个。”颜以素抱了衣服走进来，笑着说道。

萧锦芸回首，看向她手中的东西，熟悉感扑面而来，不就是当初与迷蝶争抢的那件么？对了，那个时候好像只穿过一次吧。

“你不会是想让我穿这个出门吧？”本来与颜以素说好要一起出去闲逛的萧锦芸突然没了主意，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个颜色实在是不适合她，美是美，不过，不喜欢的东西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姐姐就穿嘛。”颜以素与以前一样使出撒娇的本事，撅起了小嘴说道。

手抚上额际，萧锦芸无奈地看着，也不答话。

“素素又在为难锦芸了？”

爽朗的笑声，萧锦芸诧异地望向来人：“幻羽，你怎么在这儿？”满满的疑惑填在心头，她以为……

不知为什么，想到离幻羽也跟着来了京都，她的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还不是因为心儿，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点状况，没有办法，总不能让白易赶回去吧？这里事情本来就多，所以我就负责把她送来了。”离幻羽没有感觉到萧锦芸不同往常的心境，笑着解释道。

“哦。”听罢这个原因，小小的平衡，萧锦芸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脑海中闪过的想法，又愣了片刻，念道：我刚才，不会是在吃醋吧？

“锦芸，锦芸，你想什么呢？”叫了她好几声，离幻羽看她没有反应，便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啊，抱歉，我……”萧锦芸回过神，咬了咬粉唇，思量了片刻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先过去看看心儿。毕竟她对我也不错。”

“那姐姐，我们今天不出去了吗？”

“改天吧。”斜睨了一眼颜以素抱着的衣服，萧锦芸庆幸起离幻羽和颜心儿的出现了，“我们先去看看你的心儿姐姐好不好？”

“嗯。”颜以素倒是没有过多的失落，满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