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落了雪,雪后初晴,我嚷着要去梅园去赏梅,塔瞻陪着我,梅园的梅怒放,
“觅梅花信息,拥吟袖,暮鞭寒。自放鹤人归,月香水影,诗冷孤山。等闲。泮寒晛暖,看融城、御水到人间。瓦陇竹根更好,柳边小驻游鞍。琅玕,半倚云湾。孤棹晚、载诗还。是醉魂醒处,画桥第二,奁月初三。东阑,有人步玉,怪冰泥、沁湿锦鹓斑。还见晴波涨绿,谢池梦草相关。”我吟道,周密的木兰花慢,朗朗入口,很是清新。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绵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蒋捷的梅花引,也是让人以为是易安姑姑的作品呢,清冷的愁绪,总是南宋词人的共同特点。
“我梦唐宫春昼迟,正舞到、曳裾时。翠云队仗绦霞衣,慢腾腾,手双垂。忽然急鼓催将起,似彩凤、乱惊飞。梦回不见万琼妃,见荷花,被风吹。”这首风莲和那老苏的明月都是独一无二的。我解开大氅,给了塔瞻一个眼色,他明白,我们曾经在这梅海中飞过,我还要飞。
他一搂我的腰,轻快地,如双飞燕子一般,我们在梅海中徜徉飞翔,他脚轻点着梅树的顶端,梅树上的雪一震,爆出了些白色的雪雾。
“我要去那棵树。”我指着前方,让塔瞻带我去,塔瞻一蹬树尖儿,我被轻盈地带到了我指着的树上方。旋即,我在空中转了几圈儿然后飘然落地。在那梅树旁站定。
“好玩儿吗?”塔瞻问我。
“好玩儿。奴婢很喜欢。”我的那身团花小袄在梅林的衬托下更显着清雅毓秀。
“你真美!”塔瞻搂着我,贴着鬓和我耳语。
“我嘴黑,心肠坏。”我说道。
“你嘴会好的。”塔瞻说道,他的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是男人的手,刚毅的青筋隐约可见,紫铜色的手背,慢慢的向着古铜色过度着。他不适合这梅园,他是旷野中天神豢养的孩子,若是那匹神骏没有死的话,它最好的主人就是塔瞻,可惜那匹马已随风而逝。
我的雪白的小手抚摸着他的大手,变成了巧克力夹心饼干。
他拉着我的手在梅海中穿梭,很快找到了我的大氅,他给我披上大氅,然后拉着我去马厩解开紫云的缰绳,把我放到他的马上,紫云也和我亲昵,因为马是可以有记忆的。它记得我。塔瞻顺势骑在了紫云的鞍子上。一路嗒嗒地出了纳喇府。
风儿呼啸地,冷风让我的脸如刀割,我叫他停住。
我拽出了衣襟里的帕子围在了脸上,这样就好多了。塔瞻呢,因为在新疆待了那么多年,京城的冬天就变成了他的秋天。
紫云迅速地出了城门,蹄子狂奔起来,一定是去那儿,一定是那儿,我和塔瞻的地盘儿。
一路疾驰,紫云发达的肌肉绷紧释放出惊人的爆发力,我不禁大喊大叫起来,酷……。
我们在蝶梦原停了下来,我在一片白雪覆盖的平坦地方跑了起来,速度不快,雪不浅。
“塔瞻,我给你打电话!”我喊着。
“什么是电话?”塔瞻问我。
“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我说道。我无法说明电话是什么。
“喂!塔瞻吗?”我说道。
“喂!塔瞻吗?”塔瞻说道。
“停,不是,你应该说你是楚才吗,或者像和我说话一样,就是在空气中就能传递声音。”我解释着。
“喂!楚才吗?”塔瞻说道。
“我是楚才,我爱你,塔瞻!”我喊着。
“我也爱你,楚才!”塔瞻说道。
我跑向他,冲进他的怀里。
“对,这就是打电话。”我说道。
他乐了,他不明白什么是电话,他以为就是两个人走远了然后喊话就是打电话呢。可笑。
我们在雪中印着大字,我教他在雪地里用身体印着love
他问我这是什么,我说这是一种语言。表示爱。
我们玩了很久,相约等开春来骑自行车还有放鹞子。就是带响的风筝。
我们一路回来的时候,正看着王爷的大队人马从纳喇府里出来,我要下马,塔瞻不让。王爷赌气走了。
我们这种相见连误会也不算,但是我好像挺想让他吃醋的。
回了府,吃过晚饭,我和塔瞻到那重新修整的浴室里,也许是我勾引的塔瞻,或者是他勾引的我。我帮他脱去外衣,并把里衣褪到肩膀以下。露出练武之人的精炼结实地驱体在烛光下泛着铜红地光芒。每一寸肌肤都是紧绷绷的。让我呼吸有些急促了,哪有心去沐浴呢,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塔瞻,花痴病又犯了。我帮他解辫子,纳喇府的浴室没有王爷府的大,不能在里面游泳,只能泡澡。他在水里憋着气,过了一会儿他探出脑袋,如一条出水的蛟龙。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打落带肌肤上,溅起一片晶莹,使得这美好的身体更加的性感撩人。
我细滑似雪的肌肤闪着萤光,我要把他比下去,我下了水,慢慢地向他走过去,身子划过水面泛起了涟漪,犹如一条姣好的闪着银鳞的雪鱼,我闯进他的怀抱,我的黑唇印到了他的唇瓣儿上,他骤然变成了贪婪的青蛙王子,吮吸着我唇上的水珠。我双腿环着他的腰,他双臂托着我的身体,我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我的黑唇在他的唇舌间纠缠。他起身保持着这样的姿态,把我抱到了那间曾经的喜房。那喜房基本上保存了原貌,只是重新换了喜幛和被褥。
我们在那张床上鱼龙交融,尽情地行着鱼水之欢。软玉温香间,充满着塔瞻男人的粗暴,和我娇喘不止的渴望。
“啊!你咬我做什么?”塔瞻说道。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说道。我们六年多没有见面了,我们的人生也因为这六年改变了。不是在做梦吧。
“啊!你为什么咬我。”我喊叫。
“你没做梦,这是真的。”塔瞻笑了,他很少笑,我用手把他脸上蜕掉一半的皮给撕下来,要不耷拉着影响他冷峻的形象。
红烛都燃尽了,我们方睡去,在红绸被子里,我是他的白猫,他很小心,他怕他的手太粗糙碰伤了我的肌肤。谁让我犯花痴,我认了。
第二天,王爷没有来,他一定生气了,刚有些暖意的局面又被我犯花痴给打碎了。
紧接着过年了,我和塔瞻去逛庙会,在一个小摊上我看到了唐代的孙过庭的《书谱》。我看着写得挺好的,就买了。
有一天,塔瞻让我去他阿玛额娘那儿去,我没有去,我就说我要去容熙那儿里,此时馨儿已经回来住了,但是馨儿隔几日一定要去兰儿那住,两头住,福柔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融化时间带来的疏远的。只有等待了,等待时间给这家子人疗伤。
我并没有去容熙那儿,我脚数着步子,从纳喇府到王府的步子我都能清晰数出来。
又来到了那两个石狮子,门房一定是去告诉王爷了,我等着,还是那身王爷给我的小团花小袄,因为纳喇府上没有太多钱可以做新衣服,一直穿着。
“楚才,你别等了,王爷进宫了。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门房出来告诉我。
真的假的。
“我是来看太妃的。请太妃出来行吗?”我求着门房。
门房又去禀报。
“太妃请你进去。”门房这回说出点儿我爱听的话。
我径直去了太妃房里,太妃房里还是那般,她没有子嗣,所以过年和平时一样,没有人来看她,我来了,她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奴婢给太妃请安!”我说道。
“快起来,楚才,你可想坏我了。咱们可不走了,就在我屋里待着,谁说你什么我就和她们拼了。”太妃几乎是喜极而泣。
“太妃,你别生气,奴婢只是最近事情多,所以没来看您老人家,都是奴婢的错。”我说道。
“我不管谁说什么,这回我发话,以后你进府来,谁敢拦,我就奏请皇上剁了她们脑袋。”太妃这是真心的。
“奴婢以后时常来看望你,你可要保重身体。”我说道。
我和太妃唠了很久,还在太妃屋里吃了饭。我还给太妃讲故事解闷儿,连太妃身边的丫鬟都说我神,因为太妃很久没乐了。
“孩子,今天就别走了,在我屋里住。”太妃留我。
“太妃,我只是不能留在府里了,太妃奴婢有苦衷的,请太妃原谅。”我说道。
“孩子,你们闹归闹,可别疏远了咱们娘俩的情分。”太妃一口一个孩子,一定是想让我当她的女儿。我也不避讳,我向来不避讳。
“那孩儿叫您一声额娘。”我跪下给太妃敬茶。
太妃眼里闪着泪花,激动得手发抖。心里一阵暖流。
“好,好,我老了,还来个女儿,我高兴!”太妃抚摸着我的脸,给了我一柄小如意,大小如大拇指那么大,羊脂玉的如意,晶莹剔透,配着金项圈,简直就是天赐的礼物。
“这是我当年的嫁妆,都几十年了,样式也旧了。”太妃说着,这么大手笔的礼物,还说不好,这能不能让人活了,真是炫富炫得低调。
“孩儿写过额娘!”我都笑开花儿了,太妃给我戴上项圈儿,底下的如意和项圈相得益彰,我粉白的小脸儿上又露出了光彩。
“孩儿祝额娘福寿绵长,吉祥如意,事事如意,万事如意!”我说道。
王妃让我坐到她身边,下人们无不艳羡。
“太妃,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想他了,那就去看看他,他好像病了。好几天没过来请安了。”太妃说道。
“谢太妃,孩儿就去看看,改天一定来看太妃。”我说道。从太妃屋里出来。有些躲闪着向王爷屋里走去,谁知见到我的下人,各个都吓飞了,连个说风凉话的都没有,跑得比兔子都快,是瓜尔佳氏散播的谣言吗?这可真是人走就成妖。
我敲了敲他的房门,房里有灯光,他根本就没去宫里,只是不想见我罢了。
我又敲了敲,也没个人搭理。
算了,自己进去好了。
我推开房门,挑着棉门帘子,进入到屋里,王爷站在地毯上发呆,桌子上一桌子菜,没动多少,我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来干什么?”王爷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奴婢给王爷淘换了一个好东西。”我从怀里拿出来孙过庭的《书谱》,给他。
他先是不接,后来我硬塞给他,他接过一看,冷笑了几声。
“这是你临摹的?”王爷说道。
“当然不是了,这是我在庙会买的,我觉得写得不错,我就买了送给你。”我说道。我也知道不是真迹,真迹都在皇宫里,我哪里能买得到呢,再说了也买不起。
“这不是真迹。”王爷说道。
“那上面有很多红章。应该是传承有序吧。”我胡说。
“你买的是后人仿的。”王爷说道。
“仿的也不错呀,我觉得好看。”我用手摸着我胸前的如意,显摆起来。
“这是他送你的?”王爷很生气。
“我干额娘送我的,我干额娘是谁你知道吗?”我卖关子。
“是他的额娘?”王爷有心宰我。
“是太妃。太妃给我的。好看不?”我调皮地说道。
王爷看到我那玩世不恭的样儿很生气,但是也发作不起来。
“王爷,你没吃饭呢吧,奴婢陪你吃,我刚在太妃那儿吃过了,我就陪你吃。”我说道。
“你能气死我。”王爷无奈,想把脑袋往墙上撞都解释不清我这个妖精是怎么回事儿。
我强迫他坐在桌子旁,看桌上的菜有的已经凉了。我就让织云传厨子再上些热菜。
“就叫一盘饺子吧,我吃不下。”王爷吩咐。
织云去了,从云给我送了杯茶,然后也是吓得退了下去,我跟着她下去,在下人的房间里,看到了若云还有依云。
“楚才,你怎么还敢来,你能把大家吓死。”依云说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又不是妖精,是不是侧太妃说我是妖。”我说道。
“那倒不是,你知道吗,王爷自从你离开王府后,就性情暴躁,有两个下人因为说了你的坏话,就让王爷给关进小黑屋了,都死了。现在下人们都不敢听你的名字。你怎么还敢来。王爷说了,以后关于你的事儿,只有王爷让说时才可以说,否则就是死。”依云说道。心突突地跳着,她不确定我今天出现在王府的事儿会不会被她给传出去。
“自欺欺人!”我转身走了,来到了王爷身边,他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好像和我决裂似的。不过我不在乎,我就是来看看他,看他好不好,若是不好就把他哄好了。
“听说王爷最近心烦。”我说道。眼斜着用余光打量着他,一张俊脸有些憔悴,一定是那天他等我多时,我和塔瞻去了蝶梦原惹恼了他。我不想解释,解释他能宰了我。
“乌云珠看了你这样会难受的,王爷你得吃饭。”我说道。
“妖精,你这个妖精,嘴好了,你又变了,你这心肠是蛇蝎做的?”王爷用手掐住了我的脖颈。
我伸着舌头,不说话,喘不气来了。他松手。
“你得吃饭。”我说道。咳了几声。
“你还有脸来,你还有脸活!”王爷咆哮着。
我走到内室拿起了鸳鸯枕出来,让他打着出气。
“往这儿打。”我喊着。
王爷一拳把枕头打了个窟窿。里面的瓤一下子倾泻下来,花花地落了地。
我把枕头放到地毯上踩变了形,口里咒骂着。
“楚才,看你以后还张不张狂,打死你!”我喊道。
“你打它干什么,是我要出气。”王爷莫名其妙。
“王爷,往这儿打!”我指了指我的脑袋。
王爷举起了拳头,但是没有砸下来,我不管他是否打到我,我就是一倒,倒在了地毯上。
“我还没打呢,有你这样的吗?”王爷一脸黑线。
“反正打到了。”我哼哼着。
下人抬进来食盒,看到我们这样子都吓跑了。他们这是怕看到我,看到了说出去了就是死。
我咯咯地乐。王爷单膝顶着我的腿,想揍我,但是我知道他不会的。
我一滚,就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桌子旁。
“你耍赖。”王爷说道。
“我不耍也赖。”我说道。哈哈。看他生气挺过瘾的。
然后我脸一变,打开食盒,拿出来他要的一盘三鲜饺子。拿出蘸料,我夹了一个饺子蘸了些蘸料,送到他的嘴边,他刚要张嘴,我就戏谑地收回筷子把饺子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你!”王爷气道。
“我……我……”我笑呵呵地,逗他高兴,我来此就是为了这个。
“筷子是我的。”王爷说道。
“若云,再拿双筷子来。”我说道。
若云好像是飞出去的。看来依云所说一定是真的。
我放下筷子,拿手捏了个饺子,蘸了些蘸料,喂给王爷吃,王爷不吃,我就哄着他,他终于握着我的手腕吃了那个饺子。
“你怎么那么脏,还用手。”王爷瞪着我。
“若是这世间没有筷子怎么办。”我说道。
王爷无语。
若云如风般把筷子递给了我之后就一溜烟儿跑了。
王爷不吃,让我喂他吃,我答应他,他现在心浮气躁,随时有宰人的可能。
王爷吃完了饺子,我给他沏茶去。
用的是红茶,柠檬,和百合花。满屋子飘香,王爷看着我泡的茶,心里的怒气消了一半儿。
我这碗是甜菊叶和金盏花。
“尝尝。”我说道。
我们喝过了茶,我起身要走了。
王爷本来是要说什么的,后来就不说了,欲擒故纵,我走了。
回到纳喇府,塔瞻他们已经回来了,看到我的项圈儿,塔瞻猜出了几分。
我不想解释,解释不清。我就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了。
就这样,我时常去看王妃,也会去调戏一会儿王爷。
春天来了,我想偷走我的自行车,可是被王爷发现了。
“这是我的自行车。”我说道。
“什么都不是你的。”王爷一脸的冷漠。
“那我借用一下我的自行车。”我说道。
“和他去骑车是不是?”王爷说道。
“嗯。”我说道。
“我会生气的。”王爷说道。
“等我让德林做个四人同骑的自行车,到时我,塔瞻,你都可以一起骑了。”我说道。
王爷一脸的惊讶,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王爷,这样吧。先借我自行车一用,我让德林再做个更好的,到时我和王爷骑新车。”我说道。
王爷没答应,嗐!
最后,我和塔瞻夜里来到王府,偷走了自行车。
春天,五月来了,王爷去陵寝监工十天,我和塔瞻去蝶梦原骑车,放鹞子,野水闲云一钓蓑。
远处是波光鳞鳞的浅水窄溪,溪边盛开着想留住春天中最后的一抹暖意的各色野花,再远处就是盛大花海。
塔瞻最会钓鱼了,他给我钓了两条小鱼,因为溪水里的鱼太小,吃不了,我就放生了。
我们在花海里嬉闹,我采了些野花儿,装扮了一下我的火麒麟自行车,车筐里满是招蜂引蝶的野花,我们在蝶梦原骑着车,一路带着白色和黄色的菜粉蝶儿。塔瞻很快就会骑了,他驮着我。我在他身后和他打电话。手里还放着鹞子。简直是闲云野鹤。
六月,王爷回来了,我又去王府骚扰他。他对我既恨又爱,我时常弄得他发疯抓狂。
我有一天和塔瞻去王府里偷草莓。被发现,塔瞻藏得好,我被发现了,那个侍弄草莓的下人,看到我提着一篮子草莓,吓得疯跑。
“她们怎么看着你就跑。”塔瞻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半人半妖。她们害怕我。”我说道。吮着一枚草莓,弄得满嘴是红汁儿。
塔瞻带着我在王府的屋顶上跑了一会儿,然后过了墙,侍卫看到了我们,但是他们是什么成色的,他们只有声音可以被我们听到,人是近不了我们的身的。
好刺激,我和塔瞻晚上的时候,弄了床被,在屋顶看星星,像从前一样,这回是一篮洗好的草莓,我们边吃边看星星。
快到七月了,天气热了起来,我穿着薄绸褂,露着腿,凌波微步到了王府,街上的人也没看清我穿什么,就看一阵风吹过。我就不见了。我在居云喘息。有个下人看到了我,跑了。我远远看到她跑得飞快,撞了珠赫,珠赫给了她一个耳光。
珠赫向我这边看过来。
她走过来。那气势就是不甘心。她以为我走了,王爷就能喜欢她。她还是没有得到过他的心,王爷的心被世俗给包裹了一层,我现在也难以进入他的心里了。自从我离开王府,我和王爷之间就有了一道深沟,我知道王爷还爱着我,但是世俗,人言呀。
“妖精,你怎么又来了,我们这王府都做了法事了。”珠赫说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现在可是太妃的干女儿。我现在有地位。”我说道。我大言不惭。
“我呸!你太可恶了。等我儿子长大了,我就让他宰了你。”珠赫说道。
“可惜,我死不了。”我说道。轻笑了一下。从居云下来,一路凌波微步窜进了大书房。
进入那里的一瞬间,我呆住了。因为大书房里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儿,但是都用绸子蒙住了。我拽下了绸子,一共十五幅,全是我的喜怒哀乐。是王爷给我画的。我没有想到,我怎么这么狠心。
我离开了大书房。去了王爷的屋里。
看到他,我扑过去。抱着他。房里的那几个云全都如飞鸟一样飞出了屋子。
“王爷,是你给我画的画。”我说道。眼泪已经止不住。
“画出来,把不平,把怒气,把不舍都画出来。”王爷说道。
王爷一扫我的褂子的开叉,一看我露着腿。很不悦。
“你这是怎么出的门?”王爷说道。
“王爷,我们家乡全都这么穿。”我说道。
“别哭了,傻呼呼的。”王爷摸着我的脑袋。怜爱起来。
“王爷我来是,邀你去濯鱼。”我说道。
“你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王爷说道。
“我会天天等你去,你不去,我就等一个夏天。”我说道。
“你偷走了自行车,你偷我园子里的草莓和他骑,和他吃,你说我怎么办,我还去那濯鱼干什么呢,你已经不是我的了。”王爷紧紧地抱着我。似乎在胡说八道,但是还有神志。
“我不理,我不理,我就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我说完,我挣脱开他的怀抱,出了他的屋子,去看看太妃。
为了去濯鱼,我准备了几天,就是拒绝塔瞻,因为我要白白的,可爱的到濯鱼,所以我就劝塔瞻去福柔屋里。塔瞻知道,塔瞻没有办法,塔瞻明白,我的心里多么爱王爷,只是他也在自欺欺人。
我每天都去王府取踏云,去濯鱼等王爷,每天都去,一共去了十天,只有我一个人,林子里还有野兽什么的,我害怕就在濯鱼里游一会儿水。
第十一天,我依然在等。我游了会儿,听到远处有马蹄声,还有得贵的声音,太好了,王爷来了。
果然是他。他吩咐侍卫和得贵在远处,他知道我在,所以不让他们靠近。
我向岸边游去,澄澈的水中,有只白鱼,一头美丽的乌发顺水漂浮在水面上,我上了岸,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石头上是我的衣服,我背冲着他,我的目的傻子都知道了。
一个美背冲向他,那诱人的曲线,和雪白的肌肤,让人以为是玉。水从肌肤上滑下,像是一件透明的衣服从脊背上滑下,阳光打在脊背上的水珠上,闪着光。
我把头发绕在胸前,露出美丽的脊背和半个美臀。我听见他脱衣服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向我这边走来,而已一下子跳进了濯鱼。我突然站起身,他这是在鄙视我。
随即跳进了水中,我迅速地游向他,我火了,凭什么不屑一顾。
他双腿在水中来回交替地滑水,快速地逃离我,我追着他,他比我游得快,我潜入水中,他听着他身后没有了声音,回头看,一看我不见了,他慌了,他转身游回来,找我。我在水中炸开了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错愕。一抹担心不见了,一抹惊讶不见了,我覆上了他的身,用舌尖儿舔着他的唇瓣儿。他身子颤了一下,我的唇离开了他的唇,扫了他的脖颈和胸前的肌肤,只有很浅的一个吻痕,看来很久没有碰女人了。我心里一阵窃喜。
女流氓会游泳,那就是谁也挡不住了。他迷惑了,我怎么突然不吻了。他愣了一下神,然后闭着眼睛,可笑,屈服了吗?
我火热的唇已经发烫,他不再躲闪,他深吻了我。我们纠缠在一块儿,没有什么能分开。
“这火是你惹的。”王爷轻声地说。
“我等你很久了。”我说道。然后又吻上他的唇,欲火无敌。
我们上了岸,在树林里一块儿软地,铺上了软席子和衣服。
我的情欲泛滥,这个很可怕,王爷被我缠上了,他很配合,他的汗滴落在我的肩头。这么热的天儿,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当然很热了。直到我们冲向了幸福的顶端。他压在我身上,好重。
我们缠绵了很久,直到太阳偏西。我们才起身穿好衣服,坐在大石头上,我依在他的肩上。
“你怕我吗?”我问王爷。
“很怕,怕你不理我,怕你消失,怕你受到伤害,怕你进攻。你太可怕了。”王爷一脸幸福。
“那么世俗干吗?脸面那么重要吗?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风凉话。”我说道。
“他们的话都能让我去死。”王爷说道。
“我爱你就行了,你管他们干什么?”我说道。
“嗯。”他不知道怎么说。一直是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只有等待自己的夫君喜欢自己,若是不幸,她们的夫君不喜欢她们,她们就要古刹青灯的一辈子。他八个妻子,我只有两个男人,我觉得我还不算好色。
我们就那么坐着,两颗心怦怦地跳着,看着夕阳隐进远处的山林。
“我一直没有带塔瞻去楚园,因为我知道那儿是我们俩的。”我说道。
“算你明智。”王爷说道。如果我带塔瞻去,王爷会毁了那里。
“那我们相约楚园,就明天怎么样?”我说道。
“你还要回纳喇府?”王爷很生气。
“嗯,我不能离开他。但是我也不能离开你。”我说道。
“我怎么变成了你的宠男?好荒谬。”王爷不可理喻地裹紧了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