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围开始了,弘晊一身铠甲,中间绣蟒,上面布满金钉。帽子上顶着尖尖的穗子。除头盔外还有护脸,身后背着箭囊,一排白翎箭。鞍子上挂着缠金弓,腰间配剑,脚蹬猎靴。巴图尔的鞍子也是金质刻云纹镶嵌宝石的。看看那些皇公贵族简直就是举行时装发布会一样。
我呢,一件短小的红底子绣金花马甲,一身青蓝亮绸旗装,一头红珊瑚和绿松石的头饰。猎靴,我背着祥云弓,箭袋里满是翎子箭。
我骑着马跟在弘晊的马后面。狩猎开始,一声令下,那些王宫贵胄们放马去狩猎了,我呢,小母马小碎步在那儿逛游。
打一只兔子就不错了。我对此并不热衷。
逛游了不知道多久,就听一阵马蹄急促。由远而近。
一群不同打扮的人,他们看见我都勒住马。
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的是一个头戴翻檐尖顶帽,身穿织锦镶边蒙古长袍,袍子是黄色的,领口和袖口套花贴边,闪金光钮扣,镶金腰带,腰带挂佩刀,猎靴,至少是个蒙古王爷,年纪二十四五岁。
“你是谁?哪儿家的。”他问我。
“我是贝勒爷弘晊府上的婢女。”我说道。
“你怎么这身打扮。头饰是蒙古的,衣服是满人打扮。”他好奇地问我。
“我……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见了我们家王子,你还不跪拜。”一个随从说道。
我下了马,跪拜。这秋围里的任何主子都比我来头大,所以还是见神拜神,遇鬼参鬼吧。
“你过来,让爷好好看看你。”那个王子说道。
为什么要好好看看我呢,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坏人。
不行,我得逃跑。我转身向后退,然后上马,我拼命抽打我的小母马,它已经跑得很快了。跑了很久直冲我们府上的帐篷去了,他们那一伙人没有跟来,太好了,不能乱跑,这林子里有野兽还有人兽。
晚上,弘晊和那几位贝勒爷,回来了,弘升打了一只鹿,弘晊打了一只狍子,弘昂打了一只獐子。弘曈,弘昫各打了一只野猪,兔子都不算数。
我们燃起了篝火,厨子在烤鹿肉,吃的时候我用从府里带过来的小生菜叶子,弄成韩国人的吃饭,把肉卷在生菜叶子里面,喂给弘晊吃,其他人一看,都偷笑了起来。
我还弄了个小碗儿,里面放着切好的草莓上面浇着酸奶。
弘晊看到了草莓就想起我那次戏弄他,他不吃,我就自己吃了起来。
刚吃到一半,远处来了一大群人马,弘晊一见来人,起身跪拜。
“臣,给四阿哥请安。”弘晊说道。
天哪,是弘历,他是以后的乾隆帝。我马上放下草莓碗,跪拜请安。
我稍抬头偷看着弘历。弘历一身戎装,头带金盔,头盔上镶着红宝石,驾着一匹神骏,在他身侧的马背上栓着一个精致的箭壶,壶内紧凑着许多雕翎金箭,旁边挂着金弓。难道是我让弘皙密谋谋反的事儿被曝光了?我吓得腿都岔气儿了。
“弘晊你府上有个穿旗装,带蒙古头饰的奴婢吗?”弘历问。
还能有谁?我已经爬到弘晊旁边,不敢出声。
“四阿哥,我府上有个婢女,她叫楚才。有什么事儿,她犯了什么冲撞阿哥的事儿吗?”弘晊也摸不到头脑。
“她倒没犯什么罪,只是她被科尔沁蒙古王子蒙嘉看中,说要和你这个婢女一会。”弘历是来说这事儿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有没有搞错呢。
不去就是抗旨,去就是死。
“臣遵旨。”弘晊说道。
弘历走后,我恶狠狠地看着弘晊。
“你真舍得我吗?”我哭道。
“怎么舍得。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弘晊说道。
他领着我去了蒙古王子的帐篷。
进门,我们跪拜。
“你叫什么名字。”蒙嘉说道。
“奴婢叫楚才。是汉人。”我说道。
“我让你说你的名字,没有让你说别的。”蒙嘉说道。
“奴婢是弘晊的婢女,我们已经相爱了,不能和你好。”我大胆地说道。
“放肆!你说什么呢。他一个小小的贝勒……”他很不屑地说道。
雍正帝很怕蒙古闹事,所以把自己的女儿远嫁,蒙古也为了和清朝搞好政治关系把女儿嫁到满清皇族来,博尔济吉特氏就是蒙古族。所以说中国没有纯种人,都是各民族的混血。
“蒙嘉,你虽然贵为王子,可是我想向你挑战。咱们比试,谁赢了,楚才就归谁。”弘晊说道。
“好呀,你说比试什么?”蒙嘉说道。
“我们比试写字。”弘晊说道。
“写字当然不是我的长处,我们比试摔跤。”蒙嘉说道,他比较健硕,一看就是摔跤的好手。不能比摔跤,弘晊一定比不过他。
“都知道王子是蒙古第一摔跤手。比和不比都是一个结果了。”弘晊说道。
“奴婢想到,不如比试射箭。”至少他们都比较擅长。
“好。就比试射箭。”蒙嘉说道。
他们走出帐篷,让人把几只草原雕拿出来。雕腿上绑着草编的小靶子,很小,只要一撒开雕,它们直飞冲天,谁射中靶子谁胜,如果都射中,那就是谁上靶准谁赢。
他们正要比试,因为是黑天,射中靶子很难,所以我要使坏了。
“等等,等我家主子的弓箭取来的再开始,还要请些人观看。保证公平。”我说道。
“好。”蒙嘉说道。
得贵去取弘晊的弓箭,蒙嘉也邀来了弘历。重量级的人物,我的一身混搭,弘历见了也乐了。
“楚才,你这身真是见所未见。”弘历说道。
我解下头上的头饰。露出我的短发。全体都惊呆了。
蒙嘉你若敢射中,我就让你做一百年的噩梦。
蒙嘉看到我这脑袋,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
弘晊弯弓搭箭,准备就绪。求你了,一定要射中呀。若是塔瞻,他一定会射中的,但是这个人是弘晊。我真是没有底。
蒙嘉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准备就绪。
他俩都犹如一支已上弦紧绷的箭,蓄势待发。弘历一声令下,蒙嘉的手下放出雕。两只雕一飞冲天。
两支箭,嗖嗖地飞出去。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弘晊的箭上了靶,蒙嘉的箭射掉了系着靶子的绳子。是我的一头吓人的短发起作用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能射中,其实是蒙嘉知难而退了吧。弘历希望弘晊胜,杀杀蒙古王子的锐气,但是也不想惹恼了蒙古王子。
“这次,你赢了。”蒙嘉说道。
“谢王子成全。”弘晊说道。他这样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知道哪个神助,难道是乌云珠的魂魄来此一助。不和常理,她不会高兴我和她的丈夫好的。
一定是短发救了我。
“弘晊,你家的这个奴婢的头发怎么回事儿。”弘历很好奇。
“回四阿哥,是,是,是,是楚才练习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头撞坏了,那时热,所以就剪了头发。”弘晊说得很牵强。
“呵呵,原来是这样。好,你们回去吧。”弘历说道。
我和弘晊回来,吓得魂不附体似的。喝了好几碗茶才缓过来。
“主子,你今天箭射得太好了。”我说道。
“射中了靶子,完全是个意外。”弘晊说道。
“若是今天射不中,奴婢就自尽。”我说道。
“你自尽了,你就是抗旨不尊,你这个傻瓜。”弘晊说道。
“那若是射不中,你怎么救我呢。”嘟着嘴唇说道。
“那就当场把你剃成秃瓢,看那个王子能怎么样。”弘晊说道。
“啊?你这是毁人不倦呀。”我说道。我们相视一笑,终于不用分开了,感谢李佳氏,和那些福晋们,把我弄成短头。
第二天,号角声一响,震耳欲聋的金鼓声和山呼海啸般的人声,向林间进发,等着山林里的惊起的鹰鸟和群兽仓惶逃窜,野狼、野猪、兔子、狍子、狐狸、鹿群等都被撵惊了,不顾一切的逃命。是时候狩猎了,大家争先恐后的向前冲。
可惜这没有塔瞻的身影,若是他在,一定把这些个王公贵胄都比下去了呢。紫云一定是最快的,当然一定在弘历的马后面,他是阿哥,以后就是皇上,谁敢比他快呢。容熙也没有来,可能是她家的文官不善于骑射,我很久没看到容熙了,不知道她怎样了。
我处处躲着人,怕我这个罪人身边被曝光。被那个蒙嘉发现都已经惹出这么大的祸,我要小心点儿。都怪弘晊把我打扮得这么漂亮,我的衣服鞋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他设计的衣服真的非常的美。
德林也没有来,难道是弘历来了,所以要戒备吗,看到都是些王宫贵胄,可能德林和容熙的级别还不够参加这次秋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