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或背或扛或拎着这些个东西,梅花图和宣纸是扛在肩上的,镯子带着手上,松雪诗揣怀里,胭脂盒和笔墨捆在一处拎着,另一只手拿着琉璃杯,都是有盒子装着,就是怕摔了,我小心翼翼地走。
“老爷,你怎么不拿点儿,你看我都成沙僧了。”我说道。
“我怎么能拿着,我是老爷。”塔瞻说道,架子还不小。算了谁让我心里有鬼,吃人嘴短。
“哎呦!”我摔了,冬天路滑,一看我手上的琉璃杯已经在他手里了,我却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恶搞是不是。
“我起不来了,摔疼了。”我说道。
“那你就爬回去好了。”他说道。他难道知道了些什么蛛丝马迹,故意整我?我一起身,他又把琉璃杯放我手里。看来是故意刁难。
你等着吧,容熙会收拾你的,龟孙子这回正当居士了。
回到府里,我给福柔送去宣纸和徽墨。她只是说让放那儿,也没见得高兴,也是,我是和她丈夫去的嘛,不高兴很合理。
我没趣儿地回到屋里,和几个小丫鬟们炫耀琉璃杯,还有我的那个胭脂盒,还有梅花图,松雪诗我就是炫耀她们也不懂。还有一支狼毫。我把胭脂膏子倒到青花胭脂盒里。叫来胭脂、赛雪。
“来,过来,我给你们打扮。”我说道。
“得了吧,你那手艺我可领教了,你给我们化妆,我妈都不认得我了。”胭脂打趣我。
“今儿,你们怎么都和我作对。是老爷发的话?”我说道。
“没有呀。”她们说道。
“看我这镯子好看吧。借你戴会儿?”我对胭脂说道。
“好看,行。”她戴在腕子上,一时半会儿还不想退下来,我说还我,她就跑,说过会还,我就追。
“楚才,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塔瞻听到我们在我屋里闹。
胭脂还了我镯子。嬉皮笑脸地和赛雪出去了。
“楚才,老爷叫你呢。”赛雪进来叫我。
“师傅,沙僧有礼了。”我冲着塔瞻说道。
“沙僧有大胡子,你有吗?”塔瞻故意说笑。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是不是因为奴婢昨天跑出去,老爷你不高兴。”我说道。
“我有那么小气嘛,想出去就告假,让个小丫鬟陪着你去,别老一个人疯跑,多没个样儿。”他说道。
“Yessir!”我打了一个香港警察的立正礼。
我服侍他睡了,一夜无话。
过来十来天,圣旨到了,皇上终于还是不放心,把容熙这个母夜叉兼灭绝师太指给了塔瞻。
一家子哭了一夜,如丧考妣。
晚上,塔瞻坐在屋里不说话。忧郁的样子。
我让其他人退了下去,我和他密聊。
“老爷,我给你看了,觉得容熙进门也未必是坏事儿,皇上就是不放心你,你若是天天其乐融融的,皇上看着生气。皇上最喜欢他的臣子们鸡犬不宁了,这样也就不会威胁到他的皇权了。奴婢这就收拾个小包袱给你送庙里去,等容熙一来,你就出家。”我说道。
“楚才,你这话说的,容熙一来我就出家,皇上看了好像是我公然和他对着干,怎么成呢。”他说道。
“那怎么办?”我说道。
“不怎么办,兵来将挡好了。”他说道。
没到腊月,容熙被封了个侧福晋,嫁了过来。福柔已经安排库雅喇氏去塔瞻的父母那养胎了。怕女太岁吓着她。
洞房之夜,塔瞻和她吵了一夜,我们都听得清楚。
第二夜,塔瞻就一直在屋里不出屋,容熙过来找他,他就称不舒服,就是不理她。弄得她哭着回去了。
府上真的是鸡犬不宁了,下人们各个挨嘴巴子,一个个都牙肿嘴肿,我知道她不敢动我,有福林在给我撑腰呢。
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福柔和其他夫人,于是下人们遭殃了。
新婚十日,塔瞻就总去庙里住,有时几天不回来。
一天夜里,我都睡下了,就觉得有人在我身边,我趁着月光,看到的是一个黑衣人,我都吓抽了。
“大侠,钱都在这儿呢,我要命,你放我一回吧。”我颤抖地说道。
“钱财,人,我全要。”他说道。一听声音,是塔瞻。
“哎呀,吓死人了,怎么这副打扮,进自己家也要穿成这样。”我放松了下来。
“我这不是无奈之举嘛。那个活鬼,我可是受不了。”塔瞻说道。
“去见福柔了吗?”我说道。
“我先上你这屋试试,改天去她们那儿,怕吓着她们,你告诉她们一声。”我乐了。被一个女人吓得自己家都不敢回。
“老爷,你怎么不给容熙弄个春香丸,那她不就不会这么闹了。”我说道。
“呸!臭婆娘,你恨我不死?”他说道。
“哈哈。”我乐了。
“奴婢有个着,若是你一身黑衣进入福晋屋里,就得有个暗号。”我说道。
“你说叫什么呢。”他说道。
“就叫芝麻开门吧。”我说道。
“芝麻还能开门?”他怀疑道。
“暗号就是不按常理。”我说道。
“行就听你的。”他说道。
他已经脱去棉衣,进到我的被子里,炕烧得很热,他又要一意孤行。
“老爷,奴婢可是会死的。”我说道。
“要死的人是我。那女魔头不死,我是活不成了。”塔瞻说道。一阵温柔的亲吻,我大力地推开他,他的小药丸又像变戏法一样被倒出来了,这回倒入了我的嘴里。
“你不做居士了吗?”我说道。
“有你,我还做什么居士。”他说道。我们一夜云雨。半夜,绿萝跑出来看我怎么了。她看到是塔瞻,知趣儿的回去了。
第二天,天还黑着,塔瞻穿好了,从房上走的。
我借着到大书房找书,去找福柔告诉她塔瞻可能会半夜穿夜行衣找她。暗号芝麻开门。让她别怕。她好奇怪,我就说是因为躲那位。她心里明白了。
我有去找到几个正打麻将的夫人,告诉她们这个信儿,夫人们都乐了。暗号芝麻开门。说实话真够有创意的。
我还告诉她们即使是老爷来过了,也要装出很伤心的样子,可千万别做出异样。
我正走过惠亭,看到容熙在罚洗衣房的小绦,她罚她在雪地里跪着打嘴巴。我一看小绦手都冻了,脸上的泪都冻在了脸上。心里很难受。
“福晋,奴婢求福晋开恩,别再罚她了。”我说道。
“楚才,你可别多管闲事儿,别以为你有某人撑腰我就动不了你。”容熙怒了。她说的某人是她哥哥德林。
“奴婢只是为福晋着想,福晋这么对待下人,难免让人说过于严苛。”我说道。
“可是我若是说出你和那人的秘密,你是不是会比小绦还惨呀。”她威胁我了,是要把我和德林的事儿宣扬给福雅。
“奴婢不敢。可是小绦有什么错,我调教她。”我说道。
“好呀,她洗衣服洗不干净,还嘴硬,你说该打不该打。”她说道。
“该打,这大冷的天儿,福晋还是别冻着了,能不能把这打每天都打上点,累计呢。”我说道。
“放肆。”她说道。
“从今儿起,你教小绦洗衣服。”她说道。
“小绦,你起来吧,以后你就跟着楚才了。”她说道。
小绦哭哭啼啼的跟我走了。我让她到我屋,拿出了药膏给她抹上,她是家生的丫鬟,平时都放肆惯了,突然来了这么个女妖,不挨打才怪。
第二天,容熙让人搬了把椅子,看着我和小绦洗衣服,还不让用热水,冰冷的水把我们的手指都冻僵了。
得想辙,不能让她这么欺负人。
“奴婢要倒脏水,请福晋让一下。”我端着一盆脏水,走到她附近,故意跌倒,水都浇她身上了。大冷天被浇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恼羞成怒,回房去换衣服,让她的丫鬟,是从府里带来的,看着我别让我跑了。
等她换完衣服,我已经被拖到院子里,一盆一盆的凉水浇着,福柔知道信儿马上过来阻止她。她一看福柔她惹不起,就气得直跺脚。
我被红袖扶回屋。换了衣服,炕都被烧得滚烫,我还是浑身冷,冷的直打哆嗦。
“何必和她硬着来。楚才。”福柔说道。她已经让人给老爷传话去了。
“我…我看不……不下…去…”我哆嗦着,话也说不清。
福柔给我开了驱寒的药,我喝了药,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楚才,楚才,楚才。”塔瞻在叫我。
“老爷,她睡了,你别叫她。”福柔说道。
“她这是在逼我!”塔瞻已经怒发冲冠。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去!快拦着老爷。”福柔大喊。
“老爷……老爷……听我一句……”我已经醒了。心里怕容熙说出我和德林的事儿,怕是他一时冲动再惹怒皇上。
“楚才,我在这儿呢,都怪我,躲到庙里去,让你受这么大委屈。”他说道。握着我的手。
“老爷,皇上看着呢,他让你怕他……别沉不住气……”我说道。
“可是,你这样儿,我还坐视不理吗?”他说道。
“奴婢没事儿,奴婢这就……好……了…”我说道。
他搂着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福柔,楚才真的没事儿吗?”塔瞻焦急地说道。
“大冷天儿的浇了一身凉水,身子骨受不了。得慢慢调养。”福柔说道。
“她额头滚烫。我这就让人叫李太医来给看看。”他让绿萝找曲善去了。
晚上,李太医来了,给我把脉,开了方子。之后被送出去了。
塔瞻端着药,一勺一勺地喂我。
“奴婢脸是不是很红。奴婢需要打吊瓶。”我说道。
“什么是吊瓶。”他说道。
“奴婢家乡的药,你们这儿没有。”我说道。
“这药里有人参,人参最驱寒了,你可得好起来。”他说道。
他在我炕边守了我一夜。福柔已经回去了。
第二天,福柔又来看,说李太医的药很好用,我好多了。
塔瞻去找容熙了,看来他真的是受不了了,保佑容熙别说我的秘密。
“楚才,听说老爷骂了容熙。”绿萝说道。
“容熙怎么样了?”我说道。我急切想知道她是否告密。
“容熙回娘家了。”绿萝说道,我们这下可能过些安稳日子了。
她回娘家难道是找她嫂子来报复我吗。我越想越怕。
“楚才,你怎么了。”塔瞻进来了。
“奴婢没想什么,就是怕老爷鲁莽,得罪了皇上。”我说道。
“没事儿,我想煞煞她的锐气。”他轻松了许多。
“有我在,谁也别想再动你一根手指头。”他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