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歌公开了与龙飞霞的恋情,惹起轩然大波,第一个得罪的人就是长乐公主,别看她十年来受尽冷落,但皇室女子自有一番骨子里的傲气,别看是再嫁之身,却从未自卑过,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负,现在竟然被一个纨绔子弟拒绝了,长乐公主越想越气,恨得咬牙切齿。
还有一个怨恨他的人就是曹枫,听说圣上赐婚本来是有转机的,却被萧九歌给破坏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曹枫恨不得把萧九歌挫骨扬灰,也难怪,萧九歌进京没有多长时间,不可一世的京城四少就土崩瓦解,堂堂曹枫曹大公子挨了板子,被禁了足,这还不算,后来连十拿九稳的新科状元也丢了,据说这个纨绔子弟又报考了武举,倘若再输给他,曹大公子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第三个怨恨萧九歌的人是龙飞霞,她是最无辜的,躺着中箭,池鱼之殃,莫名其妙就被牵扯进来,而且所有人都相信了这种无稽之谈,就连远在边关的父王都托信使送来一口湛卢宝剑,让自己亲手送给萧九歌当做定情信物,定!定!定!定个屁情!龙飞霞躲在营帐里对着铜镜爆粗口,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仍然无法释放心中的怒火,但父命难为,这口宝剑终究还是要送过去的。龙飞霞很纳闷,湛卢宝剑是父王的心爱之物,几个孩子都是习武之人,都惦记过这把斩金断玉的利器,可惜父王非但不给,连碰一下都不行,送给一个外人倒是这般大方!问题是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口碑极差,父王凭什么对他青眼有加啊!
公主和郡主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最痛苦的人并不是四个当事人,而是平州府杜家的少主杜雨威,自从被郑晖绑架以后,虚惊一场,生死关头被长乐公主所救,一颗心就被牢牢地拴住了,他不在乎长乐公主嫁过一次人,但身份的差异让他不敢对长乐公主表明心迹。这些天他在公主府内如坐针毡,先是听说皇上降旨招曹枫为驸马,曹枫是何许人,杜雨威自然知道,跟曹家作对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不用说权倾朝野的曹景腾,就单说曹枫本人,新科榜眼,武状元呼声最高的青年才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如果发展得好,又有曹景腾扶持,说他以后可以出将入相,也并不是不可能,和这样的人争女人,杜雨威倍感心虚。过了几天,又听说长乐公主执意要嫁给萧九歌,这更是一件让杜雨威无法接受的事情,他和萧九歌之间称兄道弟,杜家又打算把杜雨菲嫁给他为妾,这九少爷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要来抢长乐公主呢?杜雨威借酒浇愁,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能怪萧九歌,毕竟这件事是长乐公主提出来的,这更让杜雨威心痛不已。
杜雨威发了几天魔怔,宫中又传出消息,不识抬举的萧九歌辜负了长乐公主的美意,竟然相中了长乐公主的堂妹,据说长乐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气得脸色惨白,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杜雨威是真心喜欢长乐公主,见了她憔悴的样子,心里就像针扎那么疼,于是一时冲动,热血上涌,就去京城钱府打架,好在钱玉梅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和萧九歌兄弟相称,倒是没有为难他,吩咐下人把怒气冲冲的杜雨威请进偏厅用茶,再让钱一去找萧九歌。
钱府太大了,朱雀、叶秋雨、钱多多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也不知道九少爷此时在哪里腻着。钱一去三间闺房都找不到萧九歌,最后来到萧九歌的房间,老远就听见里面娇笑声不断,原来无耻的九少爷正在玩掷骰子脱衣裳的恶俗游戏,朱雀手法高妙,衣着还算整齐,紫月运气超好,也仅仅是脱掉了外衫,叶秋雨、钱多多和馨文三个就比较惨了,尤其是钱多多,仅仅剩下一件肚兜,躲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听了钱一站在屋外的汇报,萧九歌慢条斯理地穿上外衣,这个过程里在几女的身上摸摸捏捏,占尽了便宜,这才带着朱雀跟随钱一来到偏厅。
正在用茶的杜雨威见到萧九歌,苦苦压抑的火气再次爆发起来,霍地跳起身,指着萧九歌的鼻子吼道:“萧九歌,算我认识错你了!你已经左拥右抱了,为什么还要去勾引别的女人!勾引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始乱终弃不负责任!”
萧九歌的名声极差,钱玉梅当时就信了,心中有些气苦,幽怨地看了萧九歌一眼,不再说话,朱雀还算冷静,闪身挡在萧九歌的前面,沉声说:“九少爷进京以来,根本就没离开过本官的视线,就算勾引了女人,也是在正阳县的事情,杜少爷似乎不该隐忍到今日才爆发吧?莫非你指的那个女人是令妹杜雨菲?当日你被郑晖绑架,令妹来钱府求助,借二百万两白银,愿意用自己当做利息,九少爷倒是大方,一出手就给了八百万两银票,即便如此也没有趁人之危,何来始乱终弃之说?”
这时随后赶来的钱多多推门进了屋,大声说:“是啊,雨菲姐姐曾经对我说过,杜伯伯已经把她许配给九哥哥了,只差没有迎娶而已,怎么能算是始乱终弃呢?就算是他们偷尝禁果,也不过就是提前圆房而已,想必就算杜伯伯知道了,也不会深责。”
杜雨威气得浑身哆嗦:“谁……谁说我那妹子了,我是说……我说的是长乐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众人惊呼一声,包括萧九歌也大吃一惊:“杜兄,你没有发烧吧?长乐公主是何许人也?我见都没见过,莫非梦里勾引她了?”
朱雀也有些恼火:“大胆杜雨威,在此信口雌黄,编排公主殿下,你就不怕本官拿你问罪吗?”
杜雨威毫不畏惧地迎着朱雀,喝道:“你知道什么!我这些天经常去长乐公主府上走动,亲耳听到公主殿下对宫里的小太监说,喜欢的人不是曹枫,而是萧九歌,如要改嫁他人,唯一的人选就是萧九歌!”
萧九歌苦恼地挠了挠头:“德妃娘娘确实提过此事,但已经被本少严词拒绝了,而且拿飞霞郡主当了一次挡箭牌,没想到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飞霞郡主竟然当了真,让本少去考什么武状元,这些天圆通老道逼着本少练武,累得腰酸背痛,好生难过!至于长乐公主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本少委实不知。”
闻讯赶来的叶秋雨也插了一句:“杜公子,九少爷虽然贪花好色,但绝对是个敢作敢当的爷们儿,倘若真的勾引了长乐公主殿下,不会矢口否认的,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杜雨威冷哼一声:“都是因为你这负心汉,长乐公主日渐憔悴,哪里还能从长计议!你们不知道公主殿下的经历,十年前,她的新婚夫婿带兵出征宁远,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叶秋雨听了这话身子一抖,颤声追问道:“杜公子……请再说一遍……公主的新婚夫婿是谁?”
杜雨威不知利害,根本没注意到萧九歌连连使眼色,说:“公主殿下的驸马名叫赵铁生,自从宁远沦陷,已经失踪十年了。”
只听得哗啦一声,叶秋雨手中的茶碗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贝齿紧咬着樱唇,几乎渗出血来,低声说:“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说罢转身走出房间。
萧九歌连忙吩咐紫月和馨文跟上去伺候,伸出手指重重点了点杜雨威的额头,怨道:“你这榆木脑袋,没瞧见本少暗示你不要乱讲吗!本少说了不认得长乐公主,就是不认得长乐公主,凭什么她想嫁给谁就一定得嫁给谁?真是岂有此理!”
萧九歌正埋怨着,突然下人来报,杜雨菲来了。
杜雨菲听下人说哥哥来找萧九歌的麻烦,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作多情地猜想是因为萧九歌要娶飞霞郡主,哥哥替自己鸣不平,尽管心中一些感动,但她知道不能让这两个人闹起来,其实就算没有龙飞霞,她进入钱家也只能当个小妾,哥哥向萧九歌发脾气,有些不近人情了。
杜雨菲百感交集地来到钱府,刚好看见萧九歌在训斥杜雨威,而杜雨威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那双愤怒的眼睛几欲喷出火来,于是不敢迟疑,连忙挡在二人中间:“哥,别在这里闹了,九少……九哥哥能迎娶飞霞郡主,是很荣光的一件事,以后对钱家和杜家的生意都有莫大的好处……”
杜雨威用力甩开妹妹,瞪着萧九歌,吼道:“就为了一点生意上的好处,不过是些许银两罢了,你就忍心看着长乐公主殿下受委屈吗?她已经寡居十年,好不容易相中了你,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呢!”
杜雨菲直到此刻才明白哥哥来打架的原因,前些天杜雨威每天都往长乐公主府跑,绞尽脑汁搜集到各种好玩意送过去,原来是迷恋上了那个寡妇!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长乐公主公开表示想把萧九歌召为驸马。杜雨菲想到这里气得几乎发疯,大小姐脾气暴露无遗,重重扇了哥哥一巴掌:“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