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歌的医术精湛,银针一下,经络疏通,大皇子顿时好受了几分。萧九歌又从这几日买回的药材中挑拣出几样,让妇人去煎药,如果不出意外,几天以后大皇子就可以痊愈了。这不仅因为萧九歌的医术高明,也因为大皇子从小习武,又经过名师固本培元,体质远远胜于常人。
担心那群歹人寻来,老渔翁仍然安排萧九歌和大皇子躲进地窖,这正好给了萧九歌机会,二人越聊越投机,萧九歌有意无意地品评时政,说了一些治国方略,恰好投了大皇子的脾气,越说越是兴奋。就在这时,突然地窖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妇人披衣起身打开房门,却见邻家女子翠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大爷大妈不好了,铁蛋今天带我去赌场长长见识,输了钱想赖账,被赌场的打手追打,从他身上搜出一锭元宝,赌场的人找来一人,那人见了元宝,就追问什么黄公子的下落,我见势不妙,赶紧跑回来报信……”翠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地窖里的萧九歌和大皇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没有多说话,双双从地窖里跳了出来,向老渔翁夫妇道了声谢,惶急地逃出小院。
二人刚刚逃出不远,就听见身后一阵人嘶马叫,显然那群人已经包围了老渔翁的家。大皇子借着月光张望,发现柯仲槐和黑煞、白丁在一起,顿时勃然大怒,铁青着脸不再讲话。萧九歌也看见了这几个人在一起,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他们并不是同流合污,而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须以找到大皇子为先,否则大皇子失踪的时候柯仲槐等人也在正阳县,是说不清楚的,如果真是他们杀了大皇子还好办,问题是他们没有动手,一直在针对穆海清,所以双方的目标都是找人。
萧九歌能想到这些,大皇子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及多想,固执地认为黑煞和白丁投奔二皇子,参与了这次刺杀。这样一想大皇子无比后怕,如果不是穆海清利用秋雨姑娘把自己引到正阳县,说不定此刻自己早已落在二弟的手上了。
大皇子越想越多,穆海清是冰原帝国君主鄂多古的得力手下,执掌血煞会多年,他们绑架自己似乎不想杀人,哪怕秋雨姑娘与大龙国皇家有仇,也没有一剑砍掉自己的脑袋,再说绑架一个皇子毫无用处,自古皇家最是无情,今日绑架了自己,明日二皇子就能顶上自己的位置,冰原帝国不会做这种傻事,他们接近自己最大的可能是想和自己达成某种协议,来日自己登基以后对他们大有好处。大龙王朝和冰原帝国是近邻,百余年来时打时和,政治都是利益为先,哪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大皇子的政治主张还是相对很温和的,所以冰原帝国想与他和谈可能性更大一些。想到这里大皇子突然一惊,秋雨姑娘生死未卜,穆海清这次任务失败了,如果冰原帝国因此投向找二皇子……
萧九歌不知道大皇子在想些什么,拉着他向县城飞奔,此次接近大皇子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带回钱府,日后必有奇用。
天快亮的时候,萧九歌回到钱府,先把疲惫不堪的大皇子安排在一间厢房休息,然后溜进了自己的卧房。
叶秋雨这些天慢慢平静下来,不那么担心了,开始为以后该怎么办忧虑起来,穆海清不仅是冰原帝国君王鄂多古的幕僚,更是冰原帝国神秘机构血煞会的会长,这个组织归鄂多古直接管辖,有生杀予夺大权,相当于大龙帝国神秘的护龙卫,让朝野上下闻之色变。叶秋雨当年被穆海清救走以后,传授了武功,二人虽有师徒之实,却没有行过拜师大礼,所以没有师徒名分。这因为十年前,穆海清唯一的徒弟死在宁远,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让穆海清陡然间苍老了十几岁,从那以后,穆海清发誓再不收徒。血煞会门规森严,任务失败就算是穆海清也护不住她,所以叶秋雨根本就不敢回去复命,甚至心想不如从此隐姓埋名,就让血煞会的人当自己死了。可惜随着黑煞、白丁、柯仲槐、邱定国等人找到钱府,她知道这点幻想已然破灭,说不定哪一天血煞会的人就会突然降临,执行灭口令。
这天晚上叶秋雨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睡梦中仿佛有人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屋,然后爬上了雕花大床,睡进自己的被窝。如果换了刚刚进入钱府那几天,叶秋雨一定会马上惊醒,但随着这段日子与钱家众人的交往,觉得钱恒虽然在商场上狡诈多端,但在家中实在是一个很宽厚的长者,钱金氏虽然前几日冷言冷语,但后来也慢慢转变,不仅不再驱赶自己,还吩咐丫鬟送来了不少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至于天真的钱多多,早就和她成为闺中密友,简直无话不谈,这个小姑娘说得最多的就是萧九歌,那个忽而冷峻,忽而下流的九少爷。钱府中还有两个不得不说的人物,一个是丫鬟小环,显然她是钱恒的女人,却没有妾侍的身份,心甘情愿地当一个丫鬟,可是阖府上下没有人真的敢拿她当丫鬟,包括正牌夫人钱金氏都对她礼让三分。小环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办事进退有据,有礼有节,在处理很多事情方面其手段都在钱金氏之上,是钱恒的一大助力。另一个不得不说的人是百劫师太,她名义上是钱多多的师父,但对九少爷更好一些,这几天每天都派遣几个弟子出去打探萧九歌的消息。百劫师太曾经来给叶秋雨诊过几次脉,以她的功力自然知道叶秋雨有武功底子,而且不弱,但却没有说破。叶秋雨也知道瞒不过百劫师太这种世外高人,索性不去隐瞒,二人对此心照不宣。只不过有一天晚上,百劫师太在叶秋雨服药以后见屋内没有别人,突然一笑:“叶姑娘,这几服药吃下去,你身子可好些了?”
叶秋雨受人恩惠,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轻声答道:“有劳师太挂念,秋雨已经好多了。”
百劫师太脸上的笑意更深:“叶姑娘,实不相瞒,药方是九少爷开的,但贫尼在熬药的时候多加进了几味药,那是贫尼师祖传下来的独门秘方,旁人没法破解。”
叶秋雨听百劫师太这么说,突然一怔:“你……师太这是何意?”
百劫师太收拾起药碗,淡淡地说:“九少爷不知道你身具武功,贫尼却能瞧得出来,你虽然受伤损耗不小,但那身内力即便是遇到名师指点,没有十年苦修也是练不出来的,贫尼不能让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留在九少爷身旁,所以使了一个小手段,让你有所顾忌。如果叶姑娘从此以后一心一意跟着九少爷,那药对你毫无伤害,倘若是……”百劫师太突然停下不说,过了片刻才说:“如果叶姑娘不信,可轻轻按一按肋下三寸。”
叶秋雨按照百劫师太的话轻轻一按,立刻全身麻痒不止,力道全失,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师太……你……”
百劫师太轻轻摇了摇手:“叶姑娘也不必怪贫尼,贫尼不过是担心你会害九少爷而已,只要九少爷没事,一切皆大欢喜,待你们圆了房,你再给九少爷生下几个儿子,贫尼自然会为你彻底解了这毒。时辰不早了,叶姑娘休息吧。”百劫师太说罢离开了房间。
叶秋雨坐在床边发证了好一会儿,突然鼻子一酸,心里暗骂:“你这也算是出家人?”
叶秋雨知道自己中毒以后,想不到什么办法,知道百劫师太这种高人下的毒,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是无用,看来只能安心住在钱府了,一切等萧九歌回来再说。
就这样叶秋雨在钱府越住越习惯,情绪与前些日子大有不同,自从十年前家破人亡,她就没睡过安稳觉,为了报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进入血煞会以后更是执行过很多凶险的任务,只有这几天,知道钱家的人无意伤害自己,是真心真意把自己当成了九少爷的女人,这才慢慢习惯了锦衣玉食,做什么都有下人伺候的生活,所以警觉性差到极点,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尚不自知。
萧九歌想不到叶秋雨的警觉性会差成这样,悄悄脱了衣服,两只不规矩的手也攀上了不该摸的地方。
叶秋雨做了一个很旖旎的梦,梦见自己躺在河边的树荫下,下流无耻的萧九歌就躺在自己的身边,那双怪手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游走,摸得自己浑身发烫,而且软绵绵推拒不得,需要紧咬着嘴唇才能不发出那种诱人的声音。这个梦好长,叶秋雨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摸遍了,竟然还没有醒来,身上的感觉也越来越真切,嘴唇再也要不住了,那声婉转的低吟终于破口而出。
就这一声把叶秋雨惊醒过来,借着柔和的月光,突然看见枕边有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目光古怪,一声惊叫还未喊出来,那人突然噙住了自己的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