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你没死,你的一帮兄弟还带着你强行杀进我狐族,要婉玉的尸体。我狐族抵抗不下,当时婉玉还一点不知,而就是那时,我一直以为最为单纯的小女儿杏儿找到了我,她看透了一切。心病成疾,难以疗治,杏儿说,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不能和你走在一起了,他也明白为父的难处。”
“我做了一件,让我无颜去见欣儿的事情。杏儿性命不久,就是族长也是摇头不可治的。杏儿说,“若是能让你给他守护千年,此生值了,自己的姐姐不能和你在一起,就让自己死后,和你在一起,代替姐姐,和你在一起”。杏儿倒在了我的面前,成了婉玉的尸身替代。看着杏儿倒下,我当时怔在原地,我感觉,这天地,塌了”狐凌冲突然哭泣起来,用手狠狠的拍着自己的额头,可以看到他有多恨,多恨自己,更很孔寒。
“你带走了杏儿,我也完成了杏儿的遗愿,我本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可婉玉却是知道了一切,却不敢去见你,因为杏儿的原因。半年之后,一场大病,居然也离我而去。到现在,我一直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告知看这一切,我一生不求任何,只求对得起欣儿,对得起自己的两个女儿,却是因为你,都离开了我。”哭泣中的狐凌冲突然站了起来,怒指孔寒,却是不住咳血。“我所猜之人,就是你孔寒的父亲,无耻至极的孔断空!”
“你命不久矣,还是少开口!”鹤凡开口,他看得出来,这狐凌冲命元不多。原本鹤凡是不会在意一个妖道的生死的,可这狐凌冲,却是让其感慨。这事情的一切,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怪这掌缘生灭之人。
鹤凡的话,刚刚落音,狐凌冲却是腾腾后退,靠在了墓碑之上,眼神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我恨你,孔寒,你的出现,造成了这一切。此生,我是不能亲手杀你了,我以狐族诅咒之力,诅你碎尸万段。”狐凌冲看着孔寒,孔寒沉默,却是没有说话。
“放肆!”鹤凡哼了一声,却是散去了狐凌冲的诅咒之力,要伤孔寒,鹤凡等人自然不能不管。而狐凌冲,却是微微张着嘴,看向了天空,“欣儿,哪一颗星是你呢,等我,我就要去了,去见你们了。”狐凌冲的声音很是凄凉。
“孔寒,我杀不你了,你周围之人,太过强大。当年之事,我不该听你父亲之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愧疚,今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不愧疚与你,也就只恨你了。”狐凌冲的声音断断续续,渐渐虚弱了下去。
“狐族阴险之名,甚至不弱于人间界之人,但是在你父亲面前,这都不算什么,你父亲是我见过最可耻之人,我这一身之伤也是你父亲所赐,当年他算计的,不止是你,还有我。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父亲至今还在算计你,至于……”狐凌冲声音显得有些链接不上,“至于如何决断,你自己选择。”
至此,狐凌冲便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天空上的星辰,他还不知道那星辰,并不是其要看的星辰,那是孔寒的星辰界。
“冲而……”一声悲呛至极的苍老声音传来,一老者飞身而来,居然是那之前的第九座圣山上的一人。苍老的面容上,此刻尽是泪水,悲哀的泪水。老者上前,把狐凌冲抱着怀中,嘶哑的喉咙传出痛苦的哭泣声,容颜更老,声泪俱下。
“父亲……下辈子,不要在让我做你的儿子,我不配,我不孝,自幼就不顺达,也不要在做狐族之人,我不想!”狐凌冲面前的笑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此刻已经苍老至极的父亲,自从欣儿死后,自己和自己的父亲至今为止,未有一言,虽然自己的父亲在族内身份仅次于族长,但是自己从未理会过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想法补救了这些年,在现在的狐凌冲眼中都不重要了。
“冲儿现在不恨你了,不恨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当年逼死欣儿,也是为我好,冲儿知道,现在我就去寻欣儿了,您……自己保重!”说完,狐凌冲眼中的神采彻底暗淡了下去。
“冲儿…”老者仰天痛苦,泪涕而下,声音悲伤至极,最痛不过如此,白发人送黑发人。
众人沉默许久,鹤凡走到了孔寒身旁,拍了拍孔寒的肩膀,“他走了,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孔寒点了点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狐凌冲,又看了一眼那墓碑。“我欠你们的,或许永远也还不清。”孔寒并未因狐凌冲说的这些,而放下当年对自己的计算,而且他知道,狐凌冲也不为这些才说的。
老者颤巍巍的起身,抱着已经垂臂而下的狐凌冲,一个满身沧桑,落寞之人,消失在了远处。孔寒走到的墓碑近前,看着那两行字。
“常恨鸯侣喂梦里,宁负苍天不负卿。”孔寒苦涩一笑,“你没有负了我,我却负了你一家之人。”不禁见,孔寒想到了那个此刻还静静的躺在广元城,为了其父亲,为了其姐姐,也是为了自己心愿,断脉倒下,自己守了多年,那个记忆中单纯至极,俏脸易羞的女孩,狐杏。
孔寒收走了整个墓地,没有在狐族留下任何痕迹,“我孔寒今生不进狐族一步,狐族有难,我会出手一次。”这是孔寒走时的承诺,这也算是自己对婉玉一家的补偿,孔寒的一次帮忙,也就等于了妖界七狠人的一次帮忙。
广元城,林风正盘膝闭目而坐,心神中,方才的一幕幕一步步的在心神之中解析了开来,一次次的心神衍化,一次次的揣摩。这是林风天生所有之能,到现在,自己所见的那些强者的招式,不仅是七狠人,还有狐族强者的各种法术,大半都印在了心中,只要自己可以寻到催发之力,林风相信,多次熟悉之下,自己可以施展而出,林风不知道为何自己有这种天生手段,但也是猜测和自己身世来历有关。
鹤楠和孔林以及赤狐都在焦急的望着远方,赤狐到现在,一直沉默。后方大殿坍塌的地方,一具女子的遗体,还静静躺在棺木之中,双手放在腹间,脸上有着甜甜的笑容闭着永远不会睁开的双目,睫毛轻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