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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城隍庙探秘2

正当我满怀自责而暗自伤神时,见小胖子张扬顶着烈日满头大汗的奔来,冷不防他一把夺过孔荻手中的大半杯凉茶,咕噜噜一口喝尽。还没等孔荻回过神来,就满脸堆笑,高举双手向大伙宣布:“向指挥中心的各位领导报告一个好消息,我们这次郊游活动最大的赞助人黄丽同志和她的母亲黄医师,今儿也到龙华寺郊游来了!她们就在寺院的山门口茶棚里休息,我火速赶来报告,请总指挥和文姐,还有……还有排长速去!”他明知我不是这次郊游活动指挥中心的成员,也许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不得不把我这个“排长”也带上,所以说得有些口吃,倒也确实难为他用心良苦!

反应最快的是孔荻,她来不及指责张扬强行夺杯的无礼举动,在得到李文颔首默应后,迅速付清了茶资,也无暇顾及我的存在,和李文并肩向寺院大门口急步走去。以乔西娅为首的维族姑娘们,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便围着张扬又打手势又发话。把个小胖子逗急了,一把扯过我,故作责问的说:“你就不要再充什么逍遥人了,快向这些花大姐们说说清楚;你也快点儿过去吧,还要人家那位老夫人亲自来请你不成?”

这时,我倒是悠然自得心平气和的笑笑说:“老弟,我又不懂维语,你要我向她们说什么?好吧,你就先去忙接待,我领着她们随后就到,行了吧?”张扬见我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急得他更是大汗淋漓,一甩手,便先自去了,身后留下一串牢骚:“唏!笑话呢,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倒要真的看看你,还能不急着来啊。”我太了解张扬的癖性了,他要是真的怀恨谁,当着面他一句话也不讲,甚至要憋上好几天。只要他能向你发牢骚,说明他很在乎你,你是他可以依赖的好朋友。发牢骚,无非是他一时的“激将法”,希望你能按照他的意思进行罢了,不是吗?当我用手势、外加不伦不类的语言向乔西娅她们作“解释”后,领着她们尾随张扬时,狡猾的小胖子还得意的回头看看,便兴高采烈的充当他称职的“联络员”去了。

我领着乔西娅她们来到寺院的大门前、由龙华寺街道上集体经办的茶棚时,直见一大群人围着茶棚正在热情的说笑。我们大华厂集体郊游的人,基本上都汇集于此。众人见我到了,便自动让开一条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被乔西娅领着她的女同胞们乘虚而入。我只好尾随着,见孔荻以“总指挥”的身份和口气,挥着手高声说:“同志们快散开!天气这么热,大伙围在一起,空气不流通,影响黄妈妈的身体健康!再说,也影响人家茶社做生意。我命令:全体同志快到前面那家‘龙华餐厅’集合,我已在那儿预订了饭菜,到那儿一边吃饭一边闲谈好不好?”

“好!我们坚决服从总指挥的安排!”是小胖子张扬与几个男女同学积极响应,并且主动拨开人群,在前面引路,随着人群散开,我掩在一旁冷眼观察,是李文、孔荻和黄丽,簇拥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中等偏高的身材,一头乌亮的短发,举止高雅,面带着微笑,慈祥而又亲切地和李文、孔荻边礼让边低声交谈走出茶棚。可怜的徐放,既想上前插话又怕过于鲁莽,在这位黄妈妈的面前有失分寸。急的地跟在后面左右不是,真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从面容、身材和举止上看,黄丽长的太像她母亲了,不相识的人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姐妹”呢!

这时,乔西娅她们才不理会“总指挥”孔荻的命令呢,其实她们也听不懂什么命令,不管三七二十一,挤开李文和孔荻,把黄丽和她母亲有如众星捧月,又像蜂群似的围裹着,边走、边叽叽喳喳的说笑不停。我虽然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从动作上看,也能猜出她们在异口同声的赞美这位黄妈妈。我悄然尾随其后,来到这家“龙华餐厅”时,餐厅里人来人往,生意兴隆……目前正是午餐待客的繁忙之际,在“总指挥”孔荻毫不怯场的指挥下,大伙来到最后面的一座大餐厅,同时摆放着五六张大饭桌,在每张桌子的上方,有一盏飞速旋转的大吊扇,使整个餐厅里凉风习习、气候宜人。在李文彬彬有礼的引导下,把黄丽她们母女、让到一张主席桌旁,首先安坐下来,并问明孔荻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孔荻笑笑说:“在先我不知道黄妈妈会来,只安排了四桌便饭;乔西娅她们单独一桌,饭菜按伊斯兰教规定做的。其余的人,不管多少,按三桌挤一挤将就坐,现在……”

李文听了点点头,想了一下说:“我们今天一共来了四十五人,除了乔西娅她们十个,余下三十五人,加上黄妈妈和黄丽同志,三桌未免挤了一点!我看干脆就开四桌,天气热,大伙坐得宽松一点。”她又附耳低语几句,把个孔荻高兴得眉开眼笑,立即转身去安排。紧接着,是李文非常老练的把一堂几十个人、一一安坐下来。又见孔荻找来了大堂经理和服务人员,在井井有条的布置餐具时,我冷眼一看,陪着黄家母女就座的,李文和孔荻是当然主陪,孔荻又特地将费小曼从另一桌上拉了过去,我就不动声色地坐在费小曼刚才坐的空位子上。徐放见我不沾边,也不说话,像“生人”似的冷观势态,正中他的下怀!便毫不客气地坐在黄丽身旁,一边向黄家母女殷勤的端茶倒水,忙的喜笑颜开。张扬也不客气地坐在孔荻的身旁,见我坐在另一张桌上,心中委实气不过,向我挤眉弄眼的,希望我快过去和黄家母女们打个招呼,以免失礼。我心中有数,平时爱说话的黄丽,在任何情况下,都少不了她的发言,大有一言九鼎的气势。今天,她也许有母亲在场,显得沉稳多了,时不时地还向我瞄了一眼,微笑笑不置可否。看来,她今天一心想陪着母亲当客人。好在她已资助了二十元钱,便心安理得的当好她那亦主亦客的角色了.奇怪的是李文,这位能把那“总指挥”当成私人秘书使唤的人,今天的权力,实质上她是至高无上的了,却也没把我陈柯放在眼里,任我在另一桌上、埋头坐在原是费小曼坐过的位子上而无动于衷.在这样的氛围下,我能听他小胖子用眼睛向我发号施令,那么冒昧地、随便地凑过去,像徐放那样卑躬献媚?何况那位“总指挥”孔荻,一直对我抱有“成见”,不择时机的挖苦和“打击”,此时,她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又何苦去自找没趣、自寻烦恼呢?

当人们坐定后,一看,由黄家母女为主要席位的那一桌,只有七个人,那位黄妈妈很有礼貌的向身边的李文和孔荻说些什么,李文一边频频颔首,一边用目四下瞧着,她那冷静的、敏锐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掠过,毫不留情的移向乔西娅那一桌,招招手,把乔西娅调过去,介绍给黄妈妈,就让乔西娅坐在黄妈妈与黄丽之间,有意识隔开她们母女,不知这位“冷美人”是何用意.这时,倒把一旁的徐放高兴的拍手叫好!因为,徐放他可以独伴黄丽,实现他梦寐以求的心愿,怎能不欣喜若狂?倒是孔荻不解地问李文:“乔西娅她……”李文估计到孔荻要说什么,便轻声而冷静地说:“她母亲原是新疆本地的汉民,她有维汉两族综合血统,对我们汉人的饮食习惯,是无所谓的。”

这时,大伙才恍然大悟!乔西娅是个二转子,她用不太熟悉的汉语,向黄丽的母亲献殷勤,把个黄妈妈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这个如花似玉的乔西娅如此活泼可爱,似乎已把女儿黄丽心甘情愿地冷落了。就在餐厅的大堂经理征询孔荻何时开席的时候,那位高雅而富有休养的黄妈妈,亲切地对李文和孔荻说:“请问,哪位是陈柯、陈排长,今儿他有没有来?”黄妈妈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是那么清晰平和。还没等李文和孔荻表态,早就急得不耐烦的张扬,霍地站起身来向我这边招招手,急切地说:“非要等黄妈妈提名道姓、点兵点将才过来?你也太装模作样的了!来吧,我们的大排长。”也许是李文眼看把我冷落够了,达到她“矫枉过正”的目的吧?便不动声色地向孔荻点下头,孔荻这才站起身来,接过张扬的话音,故意装出个不太情愿的姿态,也不耐烦似的说:“姓陈的!你也不要太得宠太矫情了,黄妈妈要你来这儿坐,还要故意卖什么关子、摆什么架子?大不了,猴子不上树,真要我们向你多敲几遍锣?”她自己也觉得语气过于强硬了,无礼了,便“扑哧”一笑,自己先下台坡子,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此时的黄丽想冷静、想不介入也不行了,便起身急步向我这一桌走来,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腕,连拖带拉地把我带到她母亲的身旁,风趣地说:“这位就是我们的大排长,也是一位未来的文学家,当然,更是我们的老大哥陈柯同志,向我的老娘亲黄医师报到!”说着,还真来一个原地立正,行个军人的举手礼,把一餐厅的人,包括那些不懂汉语的维族姑娘们,一个个笑弯了腰。其中,唯有一个人他不想笑、也笑不起来,那就是徐放!也许,他原本想借这次偶然的集体郊游、未把我列入“领导”层的机会,掀起一个不大不小、不真不假的排斥气氛,将我陈柯架空起来,出个小洋相来开开心。一路上,在李文和孔荻各有主见、各有动机的心态下,使他徐放果然是如愿以偿。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这位黄妈妈特意将我点出来,在张扬和孔荻不是渲染的“渲染”下,最后黄丽又来个精彩的表演,将我陈柯烘托出来,体面地介绍给他最最尊敬的黄妈妈,他徐放能心甘情愿吗?

这位是内科主治医师的黄妈妈,从外表上看,一点也不像是一位中年女性;从气度上看,与李文的端庄、雅静极其相像!她也站起身来、上下不停地打量我,接着也风趣地说:“嗬!蛮年轻的吗,还这么朴实,健壮?从小丽的信中介绍来看,我还以为你是一位人到中年的老学究呢!”她见我红着汗湿湿的脸,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便又向身旁的李文和孔荻她们笑笑说:“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跟女娃儿一样害羞啦?噢,对了,小丽在信中也曾如此形容过你,说你是一块尚待开发的璞……嗯,庄重、文气,像一个知识分子,还是一个很本分的知识分子。”说着,她用目逡巡想把我安坐在哪一个位置上。

徐放在一旁坐不住了!他走过来,把我强行拉到他和张扬之间的空位子上,捺着我的肩头让我坐下。形成了三个男的坐在一起。又把黄丽拖到身旁,在她的原位子上坐下,并且很有礼貌的恭请黄妈妈就座后,带有几分轻蔑的语气说:“黄妈妈,您就不用过誉他了,他陈柯眼下已是二十好几、快往那三十岁上跑的人了。也曾是怀中抱子、脚底蹬妻,在那苏北乡下什么三家村还曾捧过几年牛屁股,能有多少文化敢称知识分子?就说眼前,当个小排长还没能称职呢。”他猛然觉得如此赤裸裸的对我诽谤和攻击,在这位有知识、有身份的黄妈妈的面前,不是过早的暴露了他自己的轻薄和狭隘了吗?于是,为了分散大伙的注意力。便机灵地向那位在等待回音的大堂经理说:“请经理同志听清楚,今儿原定是四桌便餐,现在改成了五桌,但不是便餐了,而是五桌中型筵席。”他向李文和孔荻看了一眼,也不用征求她俩的意见,豪气地又说:“今儿是特意招待从南京远道而来的黄妈妈不能怠慢。在餐饮上要上档次,差额部分包括那粮票折价,由我徐放全权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