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果然已经天黑了,“那好吧,现在高大哥说不定在睡觉呢,就别去打扰他。”郁采薇重在椅子上坐下,痴痴地望着手中的草环。
见状,小蝶不禁叹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看来公主这辈子是做高浩斌的情痴做定了,但我看高浩斌好像……”
“好像什么?”郁采薇急切的问道。
“小蝶要是说出来,公主一定会很生气很恼火很想打人的!”小蝶恐惧道。
“是吗,本公主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当然是!”
郁采薇咽了口怒气,神色镇定,转而温和的语调;“乖乖小蝶,你尽管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要不然本公主会更生气更恼火更想打人呢!”
“嗨,死就死吧,反正这也是忠告,为了公主好,小蝶一定会说!”小蝶嘀咕了一阵,然后给郁采薇倒了一杯水,安抚她坐好,好像她即将受到什么打击似的!“别磨磨蹭蹭,你要说高大哥什么,倒是快说呀,非要把我急死不可呀。”郁采薇催促道,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蝶吞吞吐吐了半天,郁采薇终于完全领会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居然是;公主虽然喜欢他,他却并不喜欢公主。
“你说什么。”郁采薇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用一种坚强而忧伤的眼神看着小蝶,“你在说本公主是一厢情愿,是自作多情,高大哥很讨厌我咯!”
“公主,你冷静点,小蝶是为了公主着想,才不得已说出来的。小蝶看得出,高浩斌根本不希望看到我们,恨不得我们马上消失在他眼前!”
“也许他只是不想看到你而不是我。”
“不对,依小蝶多年来对男人的观察,高浩斌的一颦一笑所表达的意思,根本逃不过小蝶的眼睛。”小蝶非常自信的样子。
郁采薇抓住她的手腕,凑近她问道;“那我问你,张守成喜不喜欢你?”
这个问题真的很莫名其妙,起码对小蝶来说,“公主,你在胡说什么?”她摸了摸郁采薇的额头,疑惑道。
“没有胡说,只是本公主刚刚做了一个决定。”郁采薇态度坚定恳切。
“公主决定了什么?”小蝶敏感的感觉到有一股阴风从背后袭来。
“把你嫁出去,也可以少烦我一会儿。”不等小蝶哀求,郁采薇又道,“而且本公主已经替你物色好了个如意郎君,就是张国相的儿子,张守成!怎么样,张守成人品好,有才气,有相貌,你没地方叫屈了吧?”
小蝶早就说过,自己是只花花蝴蝶,喜欢漂亮的花儿,也就是好看的男子,可一直是用一种非常客观的目光看待的,从没想过也不想把花儿采回去揣在自个儿兜里。“公主这不是说笑吗,张守成那是什么人,小蝶又是什么人,我们两个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的!”小蝶苦笑着委婉的拒绝。
“张守成不过就是国相的儿子罢了,你是本公主的贴身侍女,闺阁知己,你看不起自己不就是看不起本公主吗?”郁采薇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乖乖小蝶,我可是非常认真的,你自认为是爱情高手,就应该好好的把你这一方面的智慧表现出来,张守成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要辜负我的一片期望。”
“自古是忠言逆耳,公主可就是因为小蝶说了几句高浩斌,才吓唬小蝶的?如此小蝶再不多嘴就是了,乖乖地做一个花瓶,好不好?”她扯着郁采薇的袖子,一个孩子似的撒娇。
在郁采薇眼里,张守成是个难得的好人,而自己心里已经有了高浩斌,所以想让小蝶占了张守成,要不然给别的女人占了,她会很可惜。所以苦口婆心的劝说小蝶,另一边也劝说张守成,说小蝶非他不嫁。可张守成才不会认真,在他看来,小蝶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孩子罢了,郁采薇想当媒婆也不成!
第二日晨曦微露,高浩斌在疼痛中醒来,一头一脸的冷汗,看旁边的床榻上,郝海睡得安安稳稳。他慢慢的蜷了蜷腿,欠了欠身子,从枕头下抽出那根香味儿四溢的柳枝,奇怪的是,他刚拿在手里,柳枝就自己飘了起来!他顿时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从未听说过有会飞的柳枝,眼前这柳枝却着实会飞!
柳枝奇香飘逸,散发着黄油油的光芒,像一只体态轻盈灵巧的燕子,尖细的叶子如同袖珍翅膀一样扇动着,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最后落在高浩斌受伤的膝上。他一动不敢动,想看看柳枝究竟要做什么。柳枝从他的伤口上掠过,光芒挥洒,他的伤口愈合了!
瞬间可以灵活的动弹了,高浩斌惊喜,想这柳枝是郁采薇赐给自己的护身符?他一定要去拜谢她。
他的肢体没有了丝毫疼痛之感,但不太敢活动的太灵敏,否则旁人看了说不定怎么想。高浩斌把柳枝抓在手里,柳枝的光芒消散,变为一根普通的柳枝。尊贵的东西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把自己打扮的普普通通。
高浩斌下床的声音弄醒了郝海,郝海对他迅速恢复的身体状况无疑是很惊讶,说他看起来完全用不着休养什么的了。高浩斌对他说;“大病初愈,总要出去散散心,郝海兄,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劳烦你陪我一起去了。”语毕,不等郝海发话,高浩斌就窜出了房门。他是去锦芳楼拜谢郁采薇,当然不想让郝海跟着去。
吴英将军府里,飓风和其他几个捕快以及好些个士兵,伪装成仆从,检查每一个起眼或者不起眼的地方有没有藏毒。许久都没有找出任何结果来,吴英清清楚楚他们这些人的面目,是刑部那些喽,但他故作不知道,让他们尽情去检查,这样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此件事非得有个结果才能告终,于是在飓风捕快准备离开路过吴英房间的时候,吴英故意对彰德说;“听说高浩斌在去白云山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后来发现黑衣人的剑上俱有穿骨毒,他们自然而然的把这件事和三皇子的事联系起来,准备彻查穿骨毒和三叶黄花毒出自何处,本将军想帮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本将军一点点都不了解毒这种东西。彰德,你认为宫里有哪些人有可能会酿毒?”
彰德答;“回将军,小的曾去过刘公公的房间提水,那一晚小太监们偷懒,都早早地去睡觉了,小的刚好路过,看见刘公公蹑手蹑脚地从东苑过来,小的怕他发现就躲在门廊后,想看看他做什么。他进门前左右看了看,一下子发现了小的,就把小的揪出来,问小的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小的怕他有什么歹意,就说是来看望他老人家的,他就让小的去给他打了盆洗脚水。小的伺候他脱了靴子,把脚放在水盆里,却发现他的靴子底部沾了许多黑土,将军您知道,黑土只有东苑的植物园里才有。小的还发现,刘公公他吸大麻,就不禁问了他一句怎么会吸这种东西,他却说,毒这种东西总是容易让人上瘾!因此,小的最怀疑是刘公公。”
“刘崇德!”飓风捕快在心里喃喃道,遂出了将军府,飓风甚至认为,三皇子的目标是错的,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刘公公刘崇德才对!
吴英曾将少部分的毒藏在刘公公的房间里,当时刘公公还很惧怕,万一被发现就糟了,不过吴英对他说;“这些毒药无色无味,即使把它放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认得就是毒药。刘公公,你不必担心,本将军会在皇上面前力保你永远做太监总管,总管的房间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为了总管的位子,刘公公即答应下来,他何尝不知道吴英是想把他这儿当做藏毒的窝点。有强烈欲望的人总会忍不住做点出格的事,做了总管就能发号施令,就不必受其他太监的奚落,所以刘公公为了巩固地位,便和吴英勾结。
飓风捕快果然在刘公公房里搜出了一大堆白瓷药瓶,分别用不同的布塞住瓶口,飓风捕快把这些交给王太医去识别,看是不是毒。
刘公公一见此就知道这下子全完了,如果不揭发吴英,那么就得成为他的替罪羊!可是如果揭发了,那自己也是什么都保不住。在当晚,王太医证实那些瓶子里都是毒的一刹那,刘公公已经上吊自杀。
这样一来,就是畏罪自杀。更证明了刘公公就是凶手,谁也想不到会是他。
郁得欢听的这个消息的时候,拧紧了眉峰,苦笑不已,更疑惑不已,“我和刘公公有什么干系,高浩斌和刘公公有什么干系?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对谁说,谁都不会相信刘公公是凶手,因为刘公公一贯看起来是那么老实的一个人。
“三皇子你错了。”飓风捕快非常确信自己没有搞错人。
“错在何处?”
“刘崇德老奸巨猾,坏人是最善于伪装的,最危险的人物就是让你看上去他不像个危险的人物。”
“他的动机是什么?”郁得欢不解的问。
要解释像刘崇德这样一个老人的杀人动机是很简单的,也许是上一辈的恩怨,也许是什么不满所引发的。其中的枝枝节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