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弟”戴眼镜的黑胖子强泽群站了起来,把尔仁的饮料推开,给他倒了一杯剑南春,冲着尔仁笑道,“来,余老弟,老哥哥敬你一杯。”
尔仁慌忙站了起来:“谢谢,谢谢强哥。”尔仁一点也没推辞,“滋溜”一声,皱着眉一干而尽。自从昨夜长谈,强泽群不许尔仁再叫他“强主席”,俩人已经是“兄弟”相称了。
“对啊!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同志可放心;能喝一斤喝八两,这样的同志要培养;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同志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同志不能要。”强泽群笑嘻嘻地又给尔仁倒上了一杯。
大家听见强泽群说段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本来晚上在朱方大酒店聚餐的时候,强泽群应该跟毛彭清、梁虹他们坐在党群口那一桌的。可是强泽群看到尔仁这一桌就是机关的几个小年轻,还有跟项尚一起跳舞的长途客运分公司的那几朵花时,他冲着可以一个人喝一整瓶剑南春,就硬挤着坐过来了。
康慧和项尚还有那几个丫头也都笑嘻嘻地看着尔仁。卞强则旁若无人地自己管着自己吃喝。
伍元庆呢,一会儿瞄瞄项尚,一会儿又瞧瞧尔仁,一副不定心的样子。庞莉莉,就坐在伍元庆的旁边,看着伍元庆的举动,脸色有点不豫。据机关“情报部部长”康慧小姐说,近一阶段,伍元庆和庞莉莉打得极为“火热。”
“对了,老弟啊。”强泽群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看不出来哈,本来以为你就是业务好,考试好,谁知你还真是既能主持又能表演的啊。嘿,你可真有几把刷子。”
尔仁脸一红—不是为说他“既能主持又能表演”脸红,而是为了强泽群夸他“业务好,考试好”脸红呢。不过,尔仁心里很是受用,说道:“嘿嘿,我那是瞎混混的。我今天主要是靠了项尚,项尚今天的表现真的是没话说。”
项尚脸也一红,羞道:“哎呀,我可都是跟着你学说的。”
康慧讥道:“哟哟,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学会相互吹捧,相敬如宾了。”
几个小丫头“噗嗤”笑了起来。项尚大窘,娇嗔道:“你乱说什么啊。”
尔仁道:“强主席,其实最应该表扬的还是康慧。刚才她跳起舞来,啧啧,这身段,这舞姿……”
“嗬!这么快就帮上了啊,吃你的牛肉吧。”康慧涨红着脸,狠狠白了尔仁一眼,用筷子夹起尔仁的最爱就要往尔仁嘴里塞,尔仁慌得忙躲开。项尚见康慧被尔仁抢白,捂起嘴笑了来。
“余尔仁、项尚。我敬你们一对。”庞莉莉瞪了一眼伍元庆,笑吟吟地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抢先干掉。她在说“你们一对”时,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哎呀,庞莉莉,你!”刚才康慧完全是开玩笑,所以项尚只是害羞;可是现在庞莉莉就是出于其他目的,故意来描描黑的。项尚有点恼火了。
“项尚,来来来,我们喝。”尔仁打断项尚的话,膝盖轻轻碰了一下项尚,站了一起。项尚见状,看了看尔仁,也只好慢慢站了起来,跟着尔仁喝完了杯中饮料。
尔仁道:“庞莉莉,酒,我和项尚是喝掉了。不过,有一句话必须告诉你,我现在还没有荣幸和项尚成为一对。当然,如果,今后,项尚给我这个荣幸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哎呀,你。”项尚脸刷一下全红了,羞得把头扭了过去。
尔仁不理项尚,笑着对庞莉莉说道:“不过,现在不说我们。我是看到你跟伍元庆两个在一起就羡慕啊”
尔仁不让庞莉莉坐下,反而叫起了伍元庆:“伍元庆,来,来,端起酒杯。我们俩敬你们,祝你俩恩恩爱爱,甜蜜永远。”
康慧扶了扶眼镜,惊奇地看着尔仁。爱饶舌的强泽群“嘿嘿”笑着,倒没有插嘴,独自又畅饮了一杯。
伍元庆看着项尚和尔仁,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好的,谢谢啊,也祝你们甜蜜。”庞莉莉倒也不惧,又是一口干掉了。旁边的伍元庆却还在楞楞地看着项尚,想着尔仁刚才的那句话呢。
庞莉莉盯了一眼伍元庆。伍元庆醒悟过来,忙喝掉了杯中酒。
尔仁只见伍元庆给自己倒了满杯酒,对庞莉莉说道:“我出去敬敬酒。”
庞莉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哎呀,这边热闹的么?”明旻笑着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明旻是坐在汪宏炜做主宾的各单位团委书记这一桌的。可是她在汪宏炜那一桌敬了一圈酒之后,就跑过来了。
“姐,快来我这边坐。”康慧欣喜地说着,又向强泽群等人介绍道,“强主席,这是我姐,明旻,火车站的团委书记。”
“啊,明书记。”强泽群看见明旻喝的也是剑南春,不由生出了好感。
“强主席好,强主席好。”明旻笑着和强泽群碰了一杯。
“美女主持。”明旻第二个敬起了项尚,“《双珠凤》唱的真不错啊。”
项尚脸红了,瞪了尔仁一眼,都是他,在演出会场说她什么“美女主持。”
伍元庆拿着酒杯刚要出去敬酒,却见来了一位不认识的大眼睛美女,听介绍还是火车站的团委书记,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嘻哈笑着,眼睛滴溜溜地在明旻脸上打转,就等着康慧来介绍他呢。
偏巧,康慧就不介绍了,把明旻拉着跟她坐一张椅子。笑嘻嘻跟尔仁讲闲话了。
伍元庆最见不得美女跟尔仁唠嗑,等了几分钟,明旻还是没有敬他酒,一气之下,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敬敬酒。”说着,端着杯剑南春,往领导坐的主桌去了。庞莉莉犹豫了一下,也拿起了酒杯,向伍元庆追去。
“余老弟。”强泽群叫道。
“嗳。”
强泽群冲着走到公司领导那一桌去敬酒的伍元庆和庞莉莉抬抬下巴,笑道,“你也学着点,等一下也去那桌敬敬酒。生命在于运动,提拔在于活动。”
这话尔仁没法接口,只得呵呵傻笑。
明旻适时举起了杯子,眼睛闪亮闪亮地看着尔仁:“余尔仁,今天你的表演真的是太精彩,太出色了。又能说又能唱的。”
尔仁笑道:“呵呵,我那是胡编乱造。”说着,看明旻喝的是白酒,也只得拿起白酒杯子跟明旻喝了一杯。
康慧狡黠地一笑,道“他啊,他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大家哈哈笑了起了。
“嘿嘿,康慧啊。”尔仁严肃地向她点点头,“我这人可记仇了。”
“哼。”康慧头一转,眼睛一眨,又对着项尚道:“项尚,你告诉我们,什么时候给余尔仁个荣幸?”
“康慧,你!”项尚红着脸,绕过尔仁,要过来打康慧。康慧忙躲到明旻身后,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对啊,对啊,说说,什么时候给荣幸?”那长途客运公司的那几朵花一起起哄。尔仁脸也有点发烧了。
“你们!”项尚嘟起嘴来,有点下不来台了,往自己位子一坐,“你们看好了,我不谈恋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