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马场里的马鸣声响亮悦耳。
马场的西边是通向王府的,东边、北边、南边则都是通向一片片山林,林间常常有清风徐徐袭来,渐渐将马场里也融为林间的一部分,特别是伴着马蹄声、策马人的吆喝声,马脖子上的铃声,声声融为一体,令人耳目悦然。
马场里每日除了轮流守卫的值班侍卫侍卫,就只有霍文生一个了,他每逢清早,刚刚吃过早饭,便先来这里一一给马儿喂草料,然后寻一个他熟悉的马兜上了一圈,如此,这一天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尽管霍文生是个十足的汉人,但是并不影响他对满族草原野马的痴爱。
“霍大哥!霍大哥!不好了!……”一个侍卫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霍文生一看,原来是今天值班的小文。
“霍大哥,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里头出事了。孙家的二少爷今早去你家要税银,不知道怎么了就跟大娘打起来来了,还伤了妹子……”
霍文生不等他说完,便牵出了一匹马来,风驰电掣一般,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待霍文生疯了一般骑着马回到家时,家里早都是一片狼藉了,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晾着的山药、干菜都被打翻,门口他亲手编织的柳条做的栅栏也被践踏的七零八落,霍文生不敢多看,赶紧便跑进了屋子里头,只见!那土炕上只有老娘一个在那里瑟瑟发抖,霍文生的眼里登时便气得冒了火,他上前搂住老娘,心疼道“娘,莫怕,儿子回来了,有儿子在,谁也不会欺负娘的。”
“我儿……快去救你妹妹,她被孙家二郎逮去了,那畜生不通人气,指不定要怎么折磨你妹妹呢,快去!”霍文生的老娘使着浑身的力气,只要霍文生赶紧去救他的妹妹。
霍文生赶紧道“那娘你好好保重,儿子一定把妹妹完好的给您带回来!”言罢,霍文生便又如风地一般上了马,直奔孙家而去。
那马可都是弘昼府里上等的马匹,都是从草原上挑出的一等一的良驹,再加上霍文生早都跟它们混得熟络,只要他喝一声,那马儿自然撒开四蹄,在大街飞腾起来,霍文生此时心里只念着在孙二那里受罪的妹妹,哪里还管得了许多,认得马蹄飞扬,不知道一路上踢死踢伤多少无辜性命。
霍文生一到了孙二的府邸,便上去直接一脚将门踢开,抬腿便直奔里去。孙二家是京城里不大不小的恶势力,专门搜刮小摊子的地税银子,因为孙二年轻力壮,也不怕谁寻仇,大白天的门就这样敞开着。
霍文生一到里面,便看见那院子里摆着一桌酒席,酒桌上六个胖大汉子正喝得迷糊,看见霍文生就这样闯了进来,一个个醉醺醺的便要过来跟霍文生对峙,霍文生哪里有闲工夫跟他们多费口舌,一脚一个,便把这几个醉汉直接踢到在地。
屋子里听见外面有动静,便一下子跑出来十多个打手,这几个可是清醒着呢,每人手持钢刀,瞬间将霍文生围做一团,霍文生也不是吃素的,从腰上抽出马鞭子,便打算与这几个打手火并起来,却听见,那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穿着像模像样的人出来,道“壮士名叫霍文生对吧?”
“是又怎样?若不放了我妹妹,看我不血洗了你们孙家!”
“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你血洗了这里,也不见得救得了你妹妹了,反而还要背上人命官司。总之,一切都不是你一个区区草民能够坐得了主的,霍壮士,听在下一句,回去吧,至于你的妹妹,我家公子不过是想跟她交个朋友罢了,过两天便送回去了。”
“畜生!”霍文生怒火中烧,那马鞭便从手里挥舞开来,打手们虽然都是手持钢刀利剑,但却都不待碰着霍文生一丁一点儿,已然都吃了霍文生的鞭子了,最后,霍文生将那些兵器都收在了一起,朝着那空中一抛,那些人手中的兵器便一齐都拿不住了,突然不知怎么的就松开了手,被霍文生手里鞭子的力道一震,那兵器便飞到了天上,而后便一个一个的从天上掉了下来,打手们见技不如人,也不多加纠缠了。
那方才说话的人见势头不妙,赶紧拔腿就跑,霍文生只赶着救自己的妹妹,也来不及管他。
霍文生随便捡了地上的一把钢刀,便直奔那屋子而去,他一到里面的时候,看见孙二正在欺负自己的妹妹,霍文生登时急火攻心,脑袋好似那炸开了的火球,‘嗡’的一声,霍文生登时就懵了,管不了许多,霍文生上前,一把揪住孙二的狗头,钢刀直插在孙二的胸膛里,那血浆瞬间蹦出,往里淌了他妹妹一身,往外蹦了他一脸。
霍文生将孙二往地上一扔,只见那厮的性命已然呜呼哀哉了,霍文生往他身上又补了一脚,而后给妹妹穿好衣服,兄妹两个出了孙家,一齐上了马,霍文生驾着马,便直奔王府来了。
弘昼是个日头不上三竿不起来的人,此时的日头已经过了三竿,他才慢悠悠的起床、慢悠悠的洗漱、慢悠悠的吃饭。
弘昼坐在饭桌跟前,左边右边各陪着一个丫鬟,两个丫鬟约莫十五六岁,正如那春时的桃花、夏时的柳絮、秋时的果仁、冬时的飘雪一般,没有比她们更新鲜的了,再一细看,她们又如那软绵绵、甜腻腻、香津津、肉兹兹的宝贝,恐怕说她们‘爱不释手’都是词穷之举。
她们一个给弘昼喂汤,一个给弘昼挑鱼刺,一顿饭下来,弘昼饭没吃几口,倒是把两个丫鬟折腾得够呛。
临了,左边的丫鬟正在仔仔细细的给弘昼倒茶水,弘昼在正在那里剔牙,只听见,外面一个下人来禀报“王爷,外面有传言说……说……”
“说什么?”弘昼把牙签放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下人。
“说给王爷养马的霍文生杀了收黑税的孙二,还纵马踏死了城里不少的老弱妇孺。”
“报——”又一个下人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道。
“又怎么了?”弘昼问道。
“霍文生骑着王爷的汗血宝马,还带着一个女子来了,说是要见王爷。”
“带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