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锦觉得这件事情好生奇怪,便将衣服好好穿了穿,重新推门出去,打算看个究竟。
马场这个地方,施小锦已经来了无数次了,她知道,想要进马场,可不止那区区一个门。
施小锦从侧门出去,路过后花园,经过小夹道,便可以通往马场的偏门。
施小锦一到马场,便赶紧找了个地方猫了起来,边边角角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她藏身的了。施小锦掩饰得极其好,眼下,便要进行第二步了——看看殊菀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施小锦往那操场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人影,她又往马厩里走近了些,果然便发现了一些惊喜——只见,此时的殊菀身后并没有跟着那两个丫鬟,方才一个丫鬟手里捧着的东西,现在正在殊菀的手里,她一把将那东西塞给了霍文生,霍文生连连推脱着,要还给殊菀,但是殊菀把头低的极低。
霍文生最后还是收下了殊菀的东西。
“完了,白瞎了一个好人,竟然让这个婊子糟蹋了!”施小锦一边看着那两人一边骂道。
“原来这就是殊菀的死穴?”施小锦笑了一回,便匆匆回了王府里,佯装无事,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
夜时,施小锦正在梦中睡得口渴,眼睛半睁半闭地从床上趴起来,要去桌子上倒杯茶水喝,两条腿刚一着地,却听见门‘砰’的被人推开,那势头真叫一个猛烈!登时便把睡得迷糊的施小锦给弄醒了,施小锦抬眼往外面一看,却不见人,再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却已然站在眼前了。
“你……?”施小锦揉了揉眼睛,“你是怎么进来的?”
弘昼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施小锦,又把施小锦转来转去的看了一边,“你还好好的,谢天谢地!你还好哈的。”弘昼欢喜着,把施小锦一把搂在了怀里,“吓死我了,我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面,皇阿玛说是明日撤宴的,我谎称肚子疼,这才提前回来,你知道么?你都要吓死我了……”
弘昼就这样一直抱着施小锦,一直抱怨着他的担心,施小锦却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弘昼突然意识到了施小锦的不对劲,这才松开施小锦,他看着她,那眼里本来洋溢着幸福,瞬间转为怨恨,他又记起来后山里的那些事情了。
“贱人。”弘昼突然将施小锦一把推到了床上,“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入的天地会?”
施小锦从床上趴起来,看着他的样子,许久没有开口,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要是骂一些难听的,恐怕被人听了去性命难保,要是骂一些不痛不痒的,还不如不费那口舌,施小锦想了一回,开口道“变色龙。”
“你说什么?”弘昼皱着眉头,问道。
“我骂你变态!”
弘昼一个耳光扇过去,施小锦便又趴在了床上,她捂着脸瞪着他,知道今晚是难免受罪了,那么,何不一次骂个痛快?
“你这个变态!一定是从小心里就不健康,所以长大了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喜欢杀人、猜忌、淫乱不堪、吸食鸦片,我告诉你,你的寿命不过五十八岁,你在一七七零年寿终正寝,你的命不长的,等着受死吧!”
“你给我闭嘴!”弘昼攥着施小锦的衣领,只道施小锦是胡说八道,或者正在诅咒他,恨得他牙根痒痒,正打算撕开她的衣服,凌辱她一顿,以泄心头之恨,却不料,那些膏药教弘昼看在眼里,已然下不去手了。
“看在你有伤在身,本王今晚就放了你,不过本王警告你,以后再敢诅咒本王,看本王不扒了你的皮!”言罢,弘昼便摔门而去。
施小锦将衣服重新穿好,而后下了床,朝着弘昼走的方向啐了一口,便将门关上了。
弘昼气呼呼的回了大厅,便看见,杜贺已然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哼唱着小曲儿,唱两句喝一口酒,那样子十分滑稽。
“先生好。”弘昼先问了好,这才坐下。
杜贺见弘昼来了,便也终止了自娱自乐的游戏,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正襟危坐起来,他只得弘昼没事从来不找他闲谈。杜贺道“王爷从宫里回来,也是舟车劳顿了。”
“不碍事,只是有一件事急于向先生禀报。”
“王爷请将。”
“我四哥他已然拿下了天地会两个香主的首级,并且将天地会的信物等在这次皇阿玛的寿宴上交给了皇阿玛,皇阿玛甚是高兴。我倒不是羡慕或者嫉妒,只是那两个天地会的香主一死,恐怕咱们的计划会有变动。”
杜贺寻思了一回,道“看来弘历的人动手非常快,想必这也都是消息灵通的关系。”
“先生是说,四哥的眼线遍布全国?”
杜贺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的眼线也不少,为什么他们不能够及时先我汇报消息?为什么弘历的人却可以?”
“这就在于,王爷的手下缺少一个可以称作心腹的人。让他去替王爷卖命,什么都知道,但是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出卖王爷。”
弘昼想了许多,心中定下了一个人。“先生,我想到了一个人……”不待弘昼说出那人的名字来,杜贺却首先摆手,道“王爷不要让我知道那人是谁,因为此事风险极大,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只要王爷认定的人,相信错不了。王爷尽管去栽培,您待人不薄,一定会有人愿意替王爷卖命的,但是,有一样最重要。”
“哪一样?”弘昼问道。
“想要让人替王爷卖命,首先先要让那人无路可退,到时候,您再出来替他解围,让他感觉到,除了替您卖命,他已然无路可走。”
弘昼听罢,点了点头。
杜贺看了看天,月亮早升上了九重天的正中央,杜贺便笑道“好了,王爷也累了,要是王爷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杜贺便要回去了。”
“先生,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王爷尽管问。”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了,但是我还将她留在身边,这就等于是养虎为患,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对?”
“王爷既然已经做了,那便没有什么‘对’与‘不对’,王爷,日后做事情只要记住一点就好——认认真真。”
弘昼看着杜贺,他有要走了一声,弘昼便也不好多加盘问了,只道“那便好,多谢先生指点,弘昼受教了。先生慢走。”
杜贺便甩着大褂子,悠悠的离开了,他从来都是如此,来就是来,走就是走,向来不准许弘昼多送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