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公安局，有一些纪律和规定在这里并不适用，所以你没有了必要纠结这些问题。”不等姚露说话，姚士成催促道：“你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赶快喝完水回房睡觉，明天还有上班呢，不要迟到。”

姚露看了看父亲和肖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了开口，只应了一声“哦”便直接回了房间。

姚士成等着女儿的房间关上了门，才招呼着肖冰走到了沙发那里坐下。

“姚叔叔，刚才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我差点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肖冰感激地说。

姚士成笑了笑着说道：“没事的，举手之劳，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小露还有罗沙他们对你不是很了解，敌人突然间变成战友了，心理上难免有一些不适应甚至是误会，所以他们有什么言辞不当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下。”

“姚叔叔，他们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黄远同志牺牲的事情和我也有一定的关系，他们之间感情深厚，突然间遇到这样子的不幸，难免情绪激动。就是我，在看见阿亮和唐德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差点向李雷下了手。”谈及往事，肖冰心中又是一阵悲痛，忍着眼泪，继续说道：“等他们冷静下来，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们的决定的。”

“好了，这些事我们不说了，下面我和你谈谈正事吧。”姚士成顿了顿，正色问道：“刚才你和李雷谈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他还是那么顽固，什么也不肯说，态度非常坚决。”

“你有没有和他提黄富文的事情？”

“提了，”肖冰点头道：“虽然表面上他是一幅无所谓、不相信的样子，可是我感觉他好像已经有了怀疑，并且非常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故意什么都没说，他看起来非常着急。他跟我说，自己当初之所以加入保密局，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如果他知道其中内幕的话，主动坦白应该不是不可能。”

“太好了，如果李雷能够配合我们的话，抓住‘二叔’、彻底的粉碎他们的破坏计划就容易多了。”

“姚叔叔，我有个请求，不知道您能否答应？”

“你说吧。”

“您看这一两天之内北京的同志暂时也来不了，我在这里也没有了事情可做，所以我就想借这个机会找罗沙同志好好聊聊。”看见姚士成皱了眉头，肖冰继续解释道：“我和他之间原来一直是敌对的关系，虽然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他重新认识了我的身份，可我觉得他对我一定还有很多的疑问，再加上今天晚上我在黄远同志问题上的坚持，他对我很可能又有了新的误解。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他说明一些事情，包括我的过去，把这些事情说明之后，我相信我们以后在处置李雷的问题上就不会有太大分歧了。”

姚士成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你想的很周到，有一些问题是不能让别人代说的，不管我和老江怎么向他们解释你的身份，都没有了你自己主动说明的好。这样子，明天一早我就把罗沙叫来，希望你能说服他，不过对于你过去的情况，有一些事情还是不要说明的好。”

“我有分寸。”

罗沙走进姚士成的书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心里便觉得奇怪。江文天在快下班的时候嘱咐他下了班直接和他一起到姚家去，李雷那边的审问有重大突破。两个人来到姚家后，姚士成和江文天说了几句就一起到地下室去了，罗沙本来也想跟去，江文天却让他到书房说有人要见你，罗沙只好自己走进了书房。

罗沙看到房子里没有人，便坐在沙发上等候，顺手拿起一张报纸打发时间。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他重新抬起了头。

肖冰走到了罗沙面前，微笑地伸出了右手，说道：“罗沙同志你好。”

罗沙看见是她，有一些吃惊，轻轻的地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是你？”放下报纸，本能地伸出右手进行礼貌地握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些犹豫，手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

肖冰见他这个样子，只好重新把手缩回来，有一些尴尬地笑了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面的罗沙冷冷地问了一句，说道：“是你要找我吗？”

听他这个语气，肖冰就知道他对自己仍然有很重的隔阂，所以也更加肯定了这次谈话的必要性，说道：“是我。因为我觉得你对我还有一些不了解，所以我想找你谈谈，让你对我有一些新的认识，这样子在以后的工作当中，我们就不会产生那么多分歧，配合起来也可以默契一些。”

“改天好吗？现在大家时间紧迫，我们要努力地从特务李雷那里得到更多的情报，这些事情以后有时间再说。”肖冰昨天对待李雷的态度让罗沙感觉很不舒服，再加上今天早上他在姚露那里得知昨天晚上肖冰独自一人到地下室和李雷见面，心里的隔阂就更加重了。现在他开始怀疑肖冰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同志？和特务打交道时间长了，他的警惕性也不知不觉地加强了。

肖冰见罗沙站起身要走，赶紧叫住他，说道：“我说的事情就是和李雷有关，非常重要，是江局长让我告诉你的。”

“什么？”罗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因为江局长今天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就让我把昨天晚上商量的结果告诉你。”

罗沙听她这么一说，只好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你们商量出什么了，准备怎么处置李雷这个大特务？”

肖冰认真地观察着罗沙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正色地，说道：“经过我和江局长以及姚叔叔的仔细分析，我们一致认为我们是能够把李雷争取过来的，如果他能够向我们坦白‘二叔’的情况，帮助我们彻底的粉碎这个特务组织，我们可以考虑对李雷进行减刑甚至释放。当然了，前提是，他愿意改过自新，主动配合我们。”

“什么，你们要放了李雷？你知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这其中不仅有愿意弃暗投明的特务，还有我们的同志，一命赔一命都不够。”罗沙突然间想起黄远，虽然他的死和李雷没有了直接的关系，可是如果李雷没有了实施爆炸活动，黄远怎么可能牺牲？不管怎么说，李雷决不能轻饶。

罗沙这个激动的态度肖冰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说道：“你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你和黄远同志……”

“肖冰同志，请不要误会，我这样子说并不是想公报私仇，如果你不知道李雷到底杀了多少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不必了，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比你更加清楚，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他现在杀了多少人，可是他的过去呢，你不了解吧。解放前，李雷可是保密局里的重要特务，手段非常残忍，据说他一个人曾经单枪匹马地摧毁了我们地下党组织在北平的一个联络点，造成了严重损失。远的不说，就说昨天，我眼睁睁地看着阿亮和唐德被李雷打死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够给他们报仇，而且今天我还要想方设法地说服他配合我们，甚至许诺他以后的自由，我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吗？要杀李雷很容易，一颗枪子就够了。可是以后怎么办，‘二叔’仍然在我们身边潜伏，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他绝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李雷的被捕而害怕，从而放弃他的破坏计划。相反，他会比现在躲藏的更加隐蔽，让我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然后在关键时刻给我们致命一击，让我们防不胜防。”肖冰说着走到了罗沙身边坐下，认真而严肃的地，说道：“如果现在我们把李雷留着，并且说服他和我们合作，我们就有机会和‘二叔’继续联络，我们就可以想办法让‘二叔’现身，就可以直接擒获他，把损失降到最低。”

罗沙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是你还记得昨天李雷被抓到时候还是电那些话吗，三天，只有三天。你能保证三天之内就让李雷开口交代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