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杀我，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说，虽然你们对我恨之入骨，可你们还是没有了办法。”李雷苦笑道：“其实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根本就不可能说出任何事情，你们不必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没用的。”

肖冰走出去，接了一杯开水，又回来，亲自给李雷灌了下去，看见他把水喝完，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杯子，一边帮他松松绳子，一边回答，说道：“那也未必。”

“何以见得？”虽然绳子没有了彻底的解开，但李雷现在也可以稍微活动活动了。

肖冰重新在他的对面蹲了下来，看着他，认真地回答，说道：“因为你不想死。如果你真的愿意为‘二叔’效忠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李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肖冰居然看出了这一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不想死，不是我怕死，而且是我觉得为了一个连正面都没见过的人而死不值当。我之所以要和共产党为敌完全是为了私人恩怨，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此仇不报，我怎为人子。”

认真看着，肖冰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悲伤一丝恨意，不过听了他的话，肖冰反而有一些欣慰，她相信只要李雷知道了真相，总有一天会倒戈的。“你真的觉得你父母是被我们害死的么？”她试探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李雷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她。

肖冰见他产生了怀疑，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达到，便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最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北京公安局抓到了一个保密局的特务，这个人你应该认识，他曾经做过你父亲的副官，他叫黄富文，这个人你应该见过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雷现在有一些着急，黄富文，他太熟悉了，1944年30岁的他接到黄富文的紧急电报从美国回来，发现自己的父母已经惨遭毒手，愤怒之余加入了军统，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高级特工。可以说，他能有今天，全拜黄富文所赐。现在肖冰突然间提到这个，确实在是他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肖冰故意吊他的胃口。

“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知道你们为了让我开口什么方法都可以使出来，我不是第一天做这样子的事了，你们有什么招数我都知道，本人奉陪就是了。”李雷故作轻松地说。

肖冰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到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李雷觉得奇怪，赶紧叫住她，说道：“诶，怎么不说了？”

肖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他，说道：“不想说了，看你这个态度，我就是说了你也未必相信，那我何必白费唇舌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会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来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一般来说，事实往往是残酷的。”

李雷笑了，说道：“希望你找的人可以说服我，我在这里预祝你成功。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只有三天时间，哦不，两天时间了，抓紧哦。”

“谢谢你的提醒，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来都不相信你的那个三天的说法，因为这个工作东躲西藏的，几天找不到电台发报场所是常有的事情，如果就因为这个取消联络，损失就太大了吧。”肖冰得意一笑，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雷看到自己的计谋被戳穿，感到有一些气馁，但很快就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肖冰到底要说什么，难道父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而且和黄富文有关，到底是什么？现在的他有一种把肖冰拉过来问清楚的冲动，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他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吗？想到这里，他又感到矛盾，怎么也睡不着了。

肖冰锁上地下室的房门，轻轻的地吐出一口气，不管李雷还能这样子坚持多久，想要说服他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她看得出，李雷已经开始怀疑了。虽然今天晚上没有了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可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

肖冰转过身，忽然间感觉前面有个人挡着自己，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来人是谁，才拍着胸脯，说道：“姚露同志啊，你怎么在这儿啊，找我有事吗？”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姚露的声音冷冰冰的，显得有一些不友好。

“我去看了看李雷，顺便问他一些事情。”

“肖冰同志，你今天刚来，可能有一些规定你还不清楚，江局长说过，审问犯人的时候，是不允许一个人单独审问的，像今天晚上这样子的情况就是不允许的，希望你下次注意。”姚露的声音没有了一丝温度，肖冰知道她对自己在黄远这个问题上的坚持有一些不满，但是这也是没有了办法的事情。当肖冰看见阿亮和唐德先后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也有一种一枪解决李雷的冲动。幸好当时罗沙及时赶到，才让她能够重新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理智。

“我明白，虽然我从来没有了在公安局工作过，可是有一些纪律我还是知道的。”肖冰正色看着她，接着，说道：“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公安局，李雷也不是普通的小特务，有一些事情还要讲究它的特殊性，不能一概而论。”

“你——”姚露还想说什么，忽然间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小露，你怎么现在就起来了？”

姚露知道是父亲，转过身看着姚士成，说道：“我起来喝水，看见肖冰同志在这里，就过来看了看。爸爸，她刚才……”

“是我让她去见的。”还没等姚露把话说完之后，姚士成就打断她的话，走到了肖冰身边，继续道：“肖冰同志原来一直战斗在李雷身边，对他的性格比我们都要了解，我让她去只是希望她能问出点什么情况。”

“可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