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们注定是要失败的。姐姐想在这里恳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如果他能够向你们坦白,就饶了他吧,他没有了杀过人,我会劝他的。
我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送到你的手里,张木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对我的限制越来越多,张妈也不敢帮我传信了,思虑再三,我只能把信放在一个我信得过的人那里,希望她能把信转给你。不要问我她是谁,我答应过要保密的,我相信她。
但愿有生之年,你我姐弟还能够见面。
姐茹。
读完这封信,吕一泰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薄薄的信纸,一旁的姚士成走到了他身边,本来想劝慰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擦亮,准备将信纸点燃。
吕一泰赶紧将信纸护住,说道:“姚叔,你这个是……”
“我不希望别人看到这封信。”姚士成淡淡地说,没有了抬头。
“姚叔,这个是我姐姐给我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封信,我不想把它毁了。”吕一泰恳求道。
“可是……”
“姚叔叔,我保证这封信我一定妥善保管,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它。”
姚士成看到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再加上平日对他的了解,知道他的稳重和朴实,便熄灭了火柴,说道:“好问好的,我信你,除了这封信,还有今天的事情,你不许和任何人讲,包括露露,知道吗?”
“是!”
姚士成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忽然间听到吕一泰在身后喊了一声,说道:“姚叔叔。”
“恩?”姚士成回头看着他。
“我就想问问您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吕一泰有一些忐忑地看向姚士成,见他脸色微微的变化,急忙补充道:“我没有了别的意思,我以前听江局长说我们有一名同志潜伏在敌人内部,是不是他托你把信带来的?”
“吕一泰同志,我不想说‘不知道’这样子的话来敷衍你,说了你也不信。我们现在确实有一些秘密的交通线,可这个是有纪律的,我不能告诉你。”姚士成的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其实按照纪律,我不该把这封信给你,因为只要稍有不慎,落在敌人手里,我们的同志就会很危险。我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用我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吕一泰用力地点了点头,姚士成终于放心下来,带着微笑离开了宿舍。
房间里就剩下吕一泰一个人,他再次展开手中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把信纸打湿了。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亲自把张木捉拿归案,为冤死的姐姐报仇。
于力家——
“真没想到她居然是个特务,枉我还那么关心她,把她当成烈士遗孤,老肖的女儿,她竟然骗我。”于力越说越激动,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再这样子一刺激,更加不得了,咳嗽几声,竟然咳出了鲜血。
“老于”“于叔叔”江文天和罗沙赶紧冲过去扶住他,一看这样子,江文天马上向外喊道:“小宋,马上给医院打电话。”
“不用,让小宋把我的常用药拿来就好了。”平静的了一会儿,于力虚弱地说。江文天不敢怠慢,马上让罗沙到外面去喊宋婉拿药。
不一会儿,宋婉把药拿来给于力服下,于力苍白的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几个人随即安下心来,从于力身边散开,在书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于叔叔,你别这样子,为一个小特务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罗沙耐心地劝道。
于力摇了摇头,说道:“小沙啊,你年纪太小,有一些事情你没经历过,你不会了解我的心情。如果不是那些狡猾残忍的特务,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子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你的父亲和其他同志也不会成为烈士。哦,对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女特务?”
罗沙叹了一口气,说道:“想怎么样处置都晚了,人已经死了。”
“死了?”于力大惊,说道:“怎么回事?”
“李雨香虽然是个女特务,但经过我们的教育,坦白了一切,答应配合我们引蛇出洞,就在行动的时候,被特务枪杀了,我们虽然有准备,但敌人动作太快,根本没办法保护。”罗沙不无遗憾地说。
“实在是是太可惜了,”于力只是摇头叹息,无意中看见坐在一旁的江文天皱着眉头,一语不发,便轻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
江文天听到咳嗽的声音,抬头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一到这里就沉着个脸,话也不说一句,是不是工作又有什么烦心的事?”
江文天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为什么事,不就是那些特务吗,神出鬼没的,让人摸不清规律。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李雨香,现在又……下一步该怎么做,我是一点思绪都没有了。”
于力见他这样子发愁,便劝,说道:“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办,可是我们还是要静下心来,你这样子着急,无疑是自乱阵脚,越是这样子,敌人就越高兴,这个时候你必须镇定啊。”
“老于,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