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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背叛

一夜无话,一大早,漆黑便跪在了顾容吏远的房间。

司徒仪珊早醒,看了一眼身后抱着自己的顾容吏远,昨晚,竟就这样和衣而眠,相拥着说了许多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司徒仪珊脸颊一红,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

“漆黑,远儿还在睡觉,可是有什么事吗?”

漆黑不敢抬头,只继续低着头道:“主上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明,特来回禀。”

司徒仪珊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房间,她私心里,是希望顾容吏远多睡会儿的,连日来的操劳,加上他身上的箭伤,她实在是心痛得很。

漆黑仿佛察觉到了司徒仪珊的想法,便道:“属下一会儿再过来。”

司徒仪珊正要点头,却听房间里传出顾容吏远清澈冷冽的声音,“漆黑,何事?”

司徒仪珊叹了口气,只得推开门,侧身让了漆黑进去,一边说道:“你们聊,我去准备早膳。”

顾容吏远微微一笑,目送司徒仪珊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眼底。

漆黑瞧了一眼,说道:“王妃很是关心主上的身子。”

顾容吏远”嗯”了一声,才问道:“如何?”

漆黑正色道:“夏荣生,今年已年过花甲,是里埃国的开国就有的老臣,三朝元老,为人刚正不阿,对皇室忠心耿耿。”

顾容吏远闻言,挑眉道:“里埃国开国至今,便有三朝了吗?”

漆黑答道:“据属下调查,开国那一朝,似乎极短,不过五载左右。”

顾容吏远眉心一动,不由得又想起了冬采衣房间里供奉的那两幅画像,心中隐有一种不安。

“据你查看,这夏荣生,可信度有多高?”顾容吏远冷冷问道,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敲打在桌面上。

漆黑有些为难的看着顾容吏远,说道:“这个,属下只觉得此人履历倒是清明,至于可信度,属下不敢妄言。”

顾容吏远收回目光,落在漆黑身上,漆黑只觉得如芒在背,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顾容吏远说道:“你安排一下,今夜,我们去探访一下这位三朝元老。”

顾容吏远心道:既是三朝元老,必定知道开国旧事,即便此人不可信,看起来,他也是必须要去会一会的。

何况,此人是冬采衣安排的,想必,也不会生出什么枝节来吧?

顾容吏远正想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近来,大顾与远金情况如何?”

漆黑正要走,闻言又重新跪到了顾容吏远脚边,“古宁死死盯着大顾,将顾容志行拖在了里埃和远金的边境,顾容志行似乎已动了真怒,今晨接到鬼幽来报,顾容志行已命大军压境,势压远金边界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如何不说?”顾容吏远斜眼睨着漆黑。

漆黑浑身一抖,伏身在地,“是属下大意了。”

顾容吏远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快十年的隐卫,顿了顿,又道:“不允许再有下次。”

“属下明白,属下多谢主上。”漆黑说完,急忙退下,只觉得这么一瞬间,后背就浸湿了大半。

棕铜翻身落在漆黑身边,“你怎么今日这般找急忙慌,可不像往日的你。”

漆黑看了一眼棕铜,双目一沉,“皇太后凤体维和。”

棕铜讶异的看着漆黑,却听漆黑吩咐道:“好好保护主上。”

棕铜满腹疑惑,还待再问,却见司徒仪珊带了丫鬟婆子捧了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具和早膳走了过来。

棕铜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身形一闪,又跃入了阴影之中。

司徒仪珊推门而入,却见顾容吏远眉心紧锁的坐在椅子上,闻声抬头,一双眼仿佛无底的深渊,又仿佛波涛汹涌的大海,深沉得要将司徒仪珊溺毙在里面。

司徒仪珊急忙别开眼,吩咐婆子丫鬟上前,一边说道:“远儿快洗漱,用膳,起来大半个时辰了,一会儿伤了胃可不好。”

司徒仪珊故意忽视了顾容吏远浑身散发出来的疑虑感,自从顾容吏远恢复记忆,自从他不傻了,司徒仪珊虽然很开心,可有时候却又会恍惚,这还是她想要的顾容吏远?还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司徒仪珊甚至很害怕,害怕自己习惯了顾容吏远的保护,便从此失去了振翅高飞的能力。

“还是仪珊细心。”顾容吏远洗漱完毕,挥退了下人,与司徒仪珊相对而坐。

司徒仪珊盛了碗粥递给顾容吏远,也不问方才漆黑来说了些什么,只一双眼睛水灵灵直勾勾的盯着顾容吏远。

顾容吏远喝了两口粥,终于放下碗,说道:“方才漆黑过来禀报了些事,今夜,我会和漆黑出去一下。”

“我也要去!”司徒仪珊立刻说道。

顾容吏远看着司徒仪珊,宠溺的笑道:“今夜不是什么大事,仪珊就不必出马了,远儿一定可以搞定。”

司徒仪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那什么才是大事?若都是小事,那我岂非要闲得发霉了?”

顾容吏远想了想,说道:“那仪珊便在这附近玩会儿如何?”

“有什么好玩的?”

“好好熟悉一下里埃国皇宫啊,万一有宝藏什么的,那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顾容吏远尽力游说着司徒仪珊,知道她小孩心性,必定不会拒绝。

他见司徒仪珊还有犹豫,便道:“漆黑与我,很快会回来,届时便陪着你,另外,我让棕铜跟着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什么宝藏,什么探秘,司徒仪珊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可是看着顾容吏远极力的游说,她终于软了心肠,低头道:“好吧,那远儿可得早些回来。”

顾容吏远点了点头,两人又坐到荷花池边玩了会儿子,顾容吏远才和漆黑离开。

司徒仪珊扔了几颗石子进湖,听到身后一个熟悉又调笑的声音问道:“你欠我的银子,可还没还呢。”

司徒仪珊唇边也不觉浮了笑意,因为顾容吏远不带自己出去的阴霾一扫而光。

“棕铜,你这家伙,我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你到还敢来找我要钱了。”司徒仪珊整个人都笑得跳了起来。

棕铜斜倚在廊柱之上,笑得有些坏。

“不过,看在主上的面子上,你欠我的钱,我就不计较了。”

“我呸,我才是看在远儿的面子上,对你既往不咎了呢。”

棕铜看着司徒仪珊顿时又鲜活起来,眼底的笑意也逐渐浓烈如醇酒。

“走吧,今个儿,你想去哪儿玩?”

“随便,我不过是不想让远儿担心才答应他的罢了。”司徒仪珊脱口而出,顿时又觉得失言,急忙抬头看着棕铜。

棕铜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在前面带路。

“那不如,就去御花园里瞧瞧吧,我看着,这里埃皇宫也就哪儿还入得了眼了。”

“你眼光这么高?没看出来呀。”

“能让你随随便便看出来,我还算什么高人?”

“啊,呕……”

两个人边说便笑,朝着里埃国的御花园走去。因为帝位久悬,这皇宫荒无人烟,聊聊几个侍卫和太监宫女,也都是惰懒之态。

棕铜带着司徒仪珊,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了御花园里。

景色如画,具大的人工湖边,被植物分成了四个区域,植物的颜色,诡异的让人觉得像是春夏秋冬四季。

清风拂面,司徒仪珊心情一阵爽朗,不由得仰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