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光义不甚在意的吩咐声,不可抑制的李芸惠的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酸涩感觉,她虽然已经心有所属,可是这一辈子也仅仅只能拥有这个男人,哪个女人不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依靠?这辈子这个男人注定是她名正言顺,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至于那个男人她只能去祈求来生不受束缚,赵光义这样冷淡的态度,李芸惠心中难免有些不快的,也是借着这一点点的不快,李芸惠大着胆子抬起头,直直的对上了赵光义那双黝黑的如一个深潭般的双眸,打量着这这个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一个男人,只是她从那个男人眼中看到的却是震惊,是满满的震惊,那表情就活像看见了鬼魂一样的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对于一个从未见面的陌生女人,就算是再怎么奇怪,也不应该露出震惊的表情啊?“芸惠,你回来了?”手中的果篮滚落在地上,赵光义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看见那样的一幕!那个女人,那个为了自己离开这个人世的女人,她的面孔随着舞临歌的出现,已经变得渐渐的模糊起来。
然而,就在他以为他完全遗忘这副面孔的时候,这个人这张脸重新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提示着曾经那个人那个生命鲜活的存在过,他有些自责有些亏欠有些惭愧,赵光义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理智全部丧失掉,只是怔怔的看着李芸惠几秒,随后大跨步走到李芸惠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李芸惠“芸惠,你真的回来了,芸惠”芸惠,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置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到底是否是真的,皇上是不是抱错人了?皇后娘娘明明就在座位上面坐着啊!皇上怎么会抱住那个女人?福寿睁大眼睛看着李芸惠那张惊疑不定的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在用力的看了看,随后再继续揉了一次,终于确定眼前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真真实实的存在于自己的面前,一时之间恐惧侵袭的他的心灵,福寿不敢置信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伸手指着李芸惠,颤抖的开口“你你你你,芸,芸惠姑娘?”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明明已经死去十多年的女人,会这样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诈尸了吗?
舞临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让人震惊的那一幕,脸上一如既往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巨大的裂痕,所有的理智冷静全部都离开了自己的大脑,脑海里只回响着一句话,芸惠姑娘,芸惠姑娘,那个明明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女人,赵光义心心念念的初恋,为了赵光义而死的女人,视线落在拥抱着的赵光义有力的手上,舞临歌的大脑完全停止了走动,只遗留着那句话,芸惠姑娘“皇上,您认错人了吧?”这个男人的怀抱并没有想象中的让人厌恶,那样温暖的感觉是跟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的,李芸惠知道赵光义应该是认错了人,刚刚赵光义的表情李芸惠没有遗漏“芸惠”听到李芸惠的声音,赵光义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松开李芸惠,眼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在此时此刻更加的清晰起来,不,她不是芸惠,她不是,芸惠从来不会叫自己皇上也不会叫自己殿下,芸惠没有眼前女人成熟,更没有这样的年纪,性子也不是这样沉稳,她不是芸惠,意识到这一点赵光义立刻将眼神投向了坐在座位上面的舞临歌“歌儿”这么多年了,他很少能够在舞临歌脸上看到那样失控的表情,赵光义知道舞临歌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思及此赵光义有些心虚的叫着舞临歌,向前走几步想要走到舞临歌的身边“臣妾身体不适需要休息,皇上日理万机恕不远送”看到赵光义迷蒙的双眼,舞临歌用前所未有的冷淡的语气,淡淡的说道,脸上震惊的复杂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面无表情“歌儿”看到舞临歌这样的表情,赵光义有些慌了,深知舞临歌脾气的他清楚地知道,舞临歌表现得越平静就证明她越在乎越生气,现在的舞临歌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眼神中没有一丝看得清楚的情绪,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没有正眼看赵光义一眼。
听到赵光义不确定的声音,舞临歌起身站起,冷若冰霜的直接踩过地上新鲜的荔枝,转身进入了后殿,注视着舞临歌的背影直到舞临歌消失在视线里,赵光义的眼神重新回到了地面散落的荔枝上面,新鲜多汁的荔枝因为舞临歌无情的践踏,碎了一地,果肉还在流着汁水,污秽一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赵光义犹豫半晌看着舞临歌消失的方向,终于还是放弃了追进去安慰舞临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现在心里很乱很乱,也需要冷静还有思考,现在进去也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大家先各自冷静一下吧,李芸惠怔怔的站在原地搞不清楚面前的状况,看着冷眼盯着自己的舞临汐,最后还是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了。
“姨娘,母后她怎么了?”愣愣的看着父母闹的这一幕,原本就是小大人的赵元佐此时此刻也慌了,手足无措的可怜巴巴的看着面色不善的舞临汐,小心翼翼的问道“乖,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的事情,他们的事情叫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看到可怜巴巴的赵元佐,舞临汐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蹲下身子与赵元佐平视,安慰的对赵元佐说道,赵元佐看看舞临汐再看看李芸惠还有赵光义消失的方向,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听舞临汐的话,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从小到大母后就一直教导他,人和人之间相处不管关系多么亲密,也是会吵架会生气的,但是那并不会影响太大的东西,那只是沟通之中的必须,身为一个小孩子最好的作法就是不要去管大人的事情,他听母后的话,也相信父皇是爱母后的对母后好,所以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意外吧!“小姐,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小厨房做了新的菜式,你吃点吧”坤宁宫,临窗的软榻上,舞临歌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一动不动。
自从看到赵光义失态之后,舞临歌就是这个样子,回到后殿就一直在这里呆呆的坐着,一天下来什么都没有做,就连端进来的三餐都没有吃,大家都很担心舞临歌,但是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推来推去最后还是知画过来,听到知画的呼唤声,舞临歌随意的抬了抬眼皮看了知画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重新看着窗外的繁星,没有想要吃饭的意思“小姐——”记忆中的舞临歌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从来都不曾出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身边亲人的逝去,舞临歌都没有这样的反常过,可是仅仅就是今天的事情,却让一向淡然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舞临歌变成了这幅样子,知画心疼无比的同时,心中不自禁的开始埋怨着赵光义,明明那个叫芸惠的女人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在这么多年之后看见跟她长得一摸一样的人惊讶很正常,可是为什么会变得那样失控,才让舞临歌这样的伤心。跟在舞临歌身边多年,或许在别人的眼中,舞临歌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女人,虽然幼年家变可是从小就聪慧异常,不但拥有着富商巨贾的身份,还能够成为皇宫中的女官大人,能够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殿下看重,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宋朝的国母,这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想要拥有的东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临歌无一不通,女人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