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姒不咸不淡地语气在大殿里回荡了许久,在座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极为丰富的,有幽怨的,有沉思的,有亢奋的,有悲伤的....
最幽怨的莫过于花玉颜,他对她还不好吗....为什么她要指别人...他甚至有些期待,她选的人是自己。
沉思的便是落云尘,这个女人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竟让自己都有了许多不好的心思。真是奇怪......
亢奋的就是白灼了,那璀璨的桃花美目里魅光闪闪,终于,这个女人配和他说话了,他很期待,家猫挥出爪子的那一刻,有多大的力量,是只能留下浅浅的抓痕,还是能将他伤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呢?真的很期待啊。
悲伤的.....呃....呃呃....那啥那啥......(桃:老子一个撩阴旋风扫堂腿,哪有悲伤!)
所有人五味杂陈的模样,让锦姒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会,拂拂衣袖:“本殿先回去了,晚些时候,魅正夫你便过来吧。”妈的,一个一个慢慢来。
锦姒一掠衣袖,带着徐徐微风离开。
花玉颜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扎进掌心,留下涓涓殷红的血液,但他好像感受不到丝毫疼痛般,红色的血滴融在他血色的衣衫上,显得更加妖冶。
姒姒,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怎样你才能知道,我真的很在乎你啊。
锦姒走出门时,感觉像松了一大口气,走起路来步伐都有些虚浮。
一个小厮一跟头摔在她面前,声音发颤:“殿...殿下...女皇召见。”这要人命的差事怎么就落在他身上了。
锦姒皱了皱眉,呵,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抱歉她不犯贱:“说不去。”抬步刚准备走,那小厮却扑过来抱住她的脚:“殿下,殿下,这次只有您能解决了,事关我凤鸣国的安危啊!”
锦姒恶寒了一把,什么情况,上一刻不还一副厌极她的样子吗,怎么下一刻又要让她去帮忙?轻声嗤笑:“走吧。”行,就当她犯贱,见不得在乎自己的人有危险,不管那人的在乎是在现在还是在以前。
皇宫内,女皇脸色很不好,一脸阴沉,看见锦姒进来,脸色就更阴沉了......
锦姒掬了掬礼:“儿臣参见母皇。”这个女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呢。
锦琰微微扬了扬脸:“起来,免礼。”这个女儿,好像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她了,自己和她站在一起,到有一种她是王,自己要去膜拜她的感觉。
锦姒站直身子,眼角瞥到了帝倾绝,他正一袭玄衣,悠闲把玩茶杯,时不时小抿一口,而眸光的焦点,始终是在锦姒身上,这让锦姒有些恶寒:“母皇急召儿臣前来有什么事?”没什么快点放她咯!.......
锦琰清了清嗓子:“邪王求娶九皇女为邪王妃,姒儿,你可愿意?”凤鸣与西荒虽热都是两个大国,但在军事方面和政治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毕竟,西荒是男掌权,凤鸣是女掌权。
锦姒听到这话后,清魅姣好的脸庞像极了一种植物....呃不对...蔬菜...对对对就是蔬菜,某女的脸色跟一条嫩绿嫩绿的苦瓜有的一拼,又苦又皱,这个邪王没整死她心里不舒服是不是,瞧瞧人家这逼装的,华丽不失高雅,高雅不失洒脱,但在锦姒看来,就他娘的是在炫耀他的牛逼。
帝倾绝唇角微勾,苍白的指尖点点面具轮廓,敛了几分冷弑之感多了些温和玉雅的感觉:“本王与九皇女一见如故,再加上本王的王妃之位一直无人可登,想来这也是一种缘分了。”冷幽幽的眸光极力柔和地洒在锦姒身上,但是好像他早已习惯了冷心冷情,无论怎样柔和都让锦姒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锦姒心中怒吼,什么他妈的一见如故?!老子认识你?老子连你那小白脸都没看过!!......还缘分,呕...缘你个头啊我们才认识几天?!你恶不恶心!!?锦姒嘴角微抽,原来还有比她还不要脸的人:“能入邪王的眼,本殿深感荣幸,但是也请邪王不要忘了,本殿府中夫侍个个都与本殿如胶似漆,恩爱不离,邪王殿下此举,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星眸微漾,带着处变不惊的笑意,有的只是无限沉静。
帝倾绝觉得似乎是在理,轻轻放下茶杯:“那么,西荒尚且缺一个祭司,本王见九皇女聪敏过人,一点是有过人之处,相信一定能胜任。”似被雪水清洗过的眸子深邃微合,带着星星点点的威逼之意。
祭司?!这个词在锦姒脑中划过,帝倾绝想搞什么?!
仅是一瞬的呆滞,锦姒瞬间就明白了,所谓的祭司必须有着符合那个国家的生辰八字,五行命数,能察天测命,有着能人巧数,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在外人眼中,她还是一个白痴,如果她接受了这个祭司的名号,终有一天,她会被冠上欺君的罪名,那时候就是死路一条。而推荐她做祭司的帝倾绝反到可以用九皇女花痴成性的理由来让她罪加一等。
好心思!锦姒在心中暗暗赞了帝倾绝一句,要么死,要么嫁给他。这不明摆着两条路么?这帝倾绝还做出一副很大度心胸宽阔的模样,要不要脸!?
锦姒沉思片刻,勾出一抹微笑,抑了个礼,声调清雅:“那么,锦姒就谢邪王举荐的美意了。”明媚的笑意干净纯澈,看不出一点忤逆的味道。
锦琰当然也看出了锦姒与帝倾绝对话里暗藏的玄机,凌锐的目光扫到锦姒身上,她这个女儿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帝倾绝没有丝毫恼怒的意味,淡淡勾唇,温和细语:“那下月吉日,本王和我国王上,恭迎新任祭司了。”温软的语调没有丝毫不妥,相反,还有点点愉悦夹杂在里面。
锦姒学着花玉颜的模样妖娇媚笑:“多谢邪王了。”香蕉你个芭拉的老子还得天天面对着你个小贱人?!
锦琰虽不懂到底将发生什么,思虑几番,还是亲自执起御笔,一笔一画极为隆重也极为公式化地写下诏书:“来人,着人去国库清出些银两珠宝,为九皇女送尘。”这般格式的话,锦姒也就在“银两”“珠宝”两个词上竖直了耳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没听错吧!这个母皇老大真他妈的大方!哈哈哈哈!又可以平白捡些钱回家了哈哈哈!
锦琰和帝倾绝都无奈的盯着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的锦姒,不过,一个目光是无奈与心疼,一个是探究与兴趣,这个无奈与心疼,当然就是锦琰,她女尊之国竟要将皇女出嫁为男尊国度的妃子?!这是何等奇耻大辱!?心疼的自然是,她的女儿,要到那遥远荒蛮之地,恐怕今生,无缘相见了。
这个探究与兴趣,肯定就是帝倾绝了,他并不惊讶于为什么锦姒不做他的王妃,仿佛他早就料定了会这样一般。兴趣,当然就是对锦姒临危不乱还能如此镇静处理这件事情的好奇,就算再是女尊之人也好,竟然能毫不忌于男子,真是有趣。
他们哪里知道,现在锦姒心里,没有远走他乡的悲凉,也没有以后日日与敌面对的忧愁,有的只是,太他娘的好了!它又可以得钱了!生活如此美好哈哈哈哈哈~~
随着,帝倾绝和锦琰又商量了许多七七八八的关于礼仪的事情,锦姒虽在一旁听,但心思早已飞到了那白花花的银子身上。以至于,锦琰问她什么,她就面带花痴般的微笑点头“嗯”一声。
磨磨唧唧了整整三四个时辰,天都渐渐擦黑,锦姒才得到解脱,从大殿走出来,懒懒散散地伸了个腰,翻身上高辇,而帝倾绝也刚好走出来,唇角勾着幽然微笑,微微抬头仰视锦姒:“祭司大人,我们,来日方长。”柔柔的声音仿佛是经过温水浸泡,听起来很温柔美好。
不知怎的,锦姒总觉得那笑容阴测测的,看起来不舒服,别开视线,森冷低语:“当然,来日方长。”只是没人知道,她攥紧的手几乎快要滴出汗来。
帝倾绝伸手轻轻撩开高辇上挂着的轻纱,低低嗤笑,像是真的在开玩笑般:“九皇女如此美貌,不能做本王的王妃,真是可惜了。”极为迷魅的眸光柔柔打在锦姒身上,让锦姒浑身鸡皮疙瘩往地上掉。
轻笑几声,拂袖理好鲛纱:“邪王殿下如此绝代风华,本殿也没那个福气。”要玩?那就玩个够吧!
帝倾绝目光深邃,浅笑不语,盯着锦姒看了会,转身离去。
锦姒这才松了口气,让下人赶紧抬走步辇。
这个邪王太过可怕,特别是那双眼睛,总是让她看不明白其中隐藏的情绪,作为一个杀手,她承认,在这方面她很失败,察言观色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