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姒转身刚准备走,软软碎碎的声音幽幽响起:“妻主哪里去啊~”
锦姒转过身,露出妩媚灵动的笑容:“四下转转,打扰了。”
红衣美人娇艳一笑:“看来是真的傻了。”
锦姒拂袖离开:“走的时候把那些东西收拾干净。”
红衣美人微滞一下,随即又妩媚娇笑着点头:“知道了,我的~妻主~”他故意在“妻主二字上停了片刻。满意的欣赏着锦姒背影的一僵,当锦姒回过身时,身后早已没有那娇艳的身影。
纤纤玉指无奈地轻揉眉心,皱眉凝视着刚刚红衣美人站着的地方。
柳眉微松,像是想通了什么,转身也离开了。
锦姒飞快走回大殿,衣角划得风呼呼作响:“来人!来人!传溪公公!”
溪公公三步并作两步走:“奴才的小祖宗,怎么了怎么了?”
锦姒撑着头慵懒靠着高坐:“快来告诉本殿,本殿的夫侍都是些什么人。”
溪公公疑惑抬头:“主子...你?...”
锦姒不耐烦地揉揉眉心:“病坏了脑袋,有点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些事情。
溪公公“扑通”一声跪下:“奴才的殿下啊,怎么受了这样的苦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便“啪”“啪”地打自己耳光,看得锦姒几乎没有回过神的说。
等到那张脸因为扇打而红得快渗血,锦姒才反应过来:“别打了,一会流血滴到地毯上弄不干净。”
溪公公突然又跪下,失声痛哭般抱着锦姒大腿:“主子,主子,你不能不要奴才啊,奴才伺候您长大,没有人比奴才了解您啊...”
锦姒无奈轻轻扶起溪公公,暗叹这古人的膝盖真硬,哐哐哐的跪都还有力气哭,拿衣袖擦了擦溪公公脸上泪痕:“没事没事,公公别伤心,锦姒不会丢下你的,锦姒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只要,你不背叛。”她恨极了那种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这个看起来只为了留在自己身边却那么卑微的人,她会珍惜。
溪公公惊愕地看着锦姒,主子似乎变得...善良了,温柔了....只是也冷血了。。
锦姒浅浅轻笑,撕掉刚刚为溪公公擦眼泪的衣袖部位,就算穿越她的洁癖也是这样严重:“溪爷爷只要不伤害锦姒,锦姒会一直保护你的。”哪怕我死,也会保护想要保护我的人。锦姒在心里加了一句。这是一个杀手的逻辑,所爱之物倾尽所有去护,所恨之物用尽一切去屠。
锦姒整理了一下衣袍,残损的衣角丝毫没有影响她清雅的风韵:“现在可以告诉本殿,本殿的夫侍们是什么人了吧?”
溪公公半弯着身子,谦顺低语,他对现在的主子充满了敬重,也只有这样的人值得他敬重:“这所有的君侍,都是殿下自个儿挑了带回来的啊,奴才哪儿能知道?”
锦姒莹白的纤手紧紧攥着一支玉笔,力道大到似乎快要捏碎它,这个九皇女真是蠢,什么人都不知道还敢带回家。
合上疲惫的眸,冷静下来,微微抬眸,勾出一抹娇艳的笑:“溪公公,摆上家宴,通知厨房里的人,在傍晚时分,本殿要一个体面的家宴,绝不允许丢了府中的面子。”
溪公公虔敬的一甩拂尘:“是,奴才遵旨。”
溪公公顿了顿,鞠了鞠身子:“不知殿下要通知哪些君侍?”
锦姒拿着玉尖子轻轻刮着指甲:“自然是全部,是家宴,就要叫上所有人,溪公公也来吧。”【ps:玉尖子是像牙签一样用来掏指甲里面的灰用的】
溪公公半弯身子:“谢主子。”
锦姒微微皱眉偏头沉思:“溪爷爷,以后叫我姒儿就好。”这个老人值得信任,至少他眼中的信任与尊敬是真的,只要是对她锦姒真的人,她就可以毫无保留的对他好。
溪公公猛然一惊,“爷爷”是在叫他?“哐当”又是一声,溪公公跪在地上:“主子,奴才哪经得起主子叫声爷爷,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敢啊。”
锦姒白了一眼地上的人,心想这老头子骨头还真是硬,特别是膝盖,整天哐啷哐啷的跪也没看见受伤。轻轻拂拂衣袖:“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他的卑微多多少少刺疼了锦姒的心,不敢吗?为什么,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鬼姬了,她是锦姒,姒儿,罢了。
溪公公不禁又掉下了眼泪,他一生没有妻主,也没有子女,锦姒的那一声爷爷让他似乎再感受到了活着的温暖,在有生之年,还能尝受到家庭般的温馨,真好,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好...好...奴才..受得起。”看着锦姒的目光由敬重多了几分疼爱与关怀。
看见这个可怜的老人家这般喜极而泣,锦姒微微泛疼的心脏渐渐平静,她也有亲人了,不止一个,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爷爷。柔美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扫动。
看着溪公公欣慰而满足的笑容,锦姒才眯眸明媚娇艳地笑起来,她不会向对自己好的人吝啬温暖:“嗯嗯~溪爷爷名字是什么呀~”
溪公公眉角一扬,多了几分愉悦的喜色:“奴才本名溪赐,入府二十年,做了五年杂役,伺候了主子十五年,所以啊,主子的一切奴才都熟悉着呢。”那如同孩童般的模样,好像能陪伴在锦姒身边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事情。
锦姒听着点点头,难怪那个美人儿说叫她去问溪公公,能在这种地方呆这么久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以后还是叫溪爷爷吧,听着也亲切些~”她不能在现代有家人,就在这古代多有点亲人吧。
溪公公慈祥地笑着点点头:“好好..”
溪赐凝视着锦姒回忆。
从前,她还那么小,才到自己膝盖,虽然跋扈,但自己也是愿意服侍她,照顾她。
她对自己从来都是使唤得像奴仆一样,他也没有过怨言。
但现在她如家人般给自己温暖,他对这个小丫头,到是从责任义务变成了像对家人一样的亲近。
过了许久。
锦姒理了理发丝:“溪公公啊,我肚子饿了,吃点饭可以吗?”
溪赐连连点头,甩甩拂尘,阴柔长吟:“来人,传膳。”
一个个容貌不俗的男婢....咳咳...
端着一道道精美的菜食,放在桌子上,锦姒一下拿过一个鸡腿啃,姿势多有些不雅,但在溪赐看起来就是最可爱的,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看一个调皮的晚辈一样。
“袭耶耶泥冶莱次点”(溪爷爷你也来吃点)锦姒含糊不起地说着。
溪赐应声坐下,也不动筷,只是面露微笑地看着锦姒,慈蔼得像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
锦姒啃完鸡腿,将骨头丢在一边,瞧着那半碗鱼翅燕窝,开心地刨着,溪赐则不时为她夹菜,为她擦拭嘴角残渍,仔细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锦姒吃饱喝足后,漱了漱口,拿着洁白的帕子擦拭着嘴巴:“溪爷爷~”
溪赐温柔地整理她微乱的发丝:“怎么了?”
锦姒眨巴眸子开心地笑:“本殿是时候会会几位夫君了。”
溪赐皱着眉头:“这...”
锦姒歪歪头:“溪爷爷觉得不妥?”
溪赐点点头,拧着白花花的眉头,甚是担忧的说:“那几位侍君虽美,但性子野得很,恐会伤了殿下。”
锦姒轻笑,整理了一下衣襟,拿着帕子擦拭手上油渍,动作优雅得与刚才急乎乎啃鸡腿的样子判若两人,不慌不忙道:“不怕,没事的。”
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溪爷爷以后叫我姒儿就好。”娇媚轻笑,灵动的眸子洋溢着欢快的光芒。
轻轻拿起玉梳子梳理青丝:“溪爷爷快去叫他们过来吧,家宴也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