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难咽的苦果

承奛镇定下来,一面安慰父皇、母妃,一面偷偷瞄了皇后一眼,心说:“皇后啊!您这招可真毒辣。如此一石二鸟令我母子二人今后在父皇乃至前庭后宫所有人面前还怎么抬起头来?更可恨的是那心机深重的宫女……算了,说到底还不都得怪自己太不检点。”

承奛想明白后,知道此时多辩无益,否则只能越描越黑,于是连连叩首道:“儿臣知错了,今后定当痛改前非,请父皇、母后从严发落便是。”佟妃心痛儿子,也一并跪地哭着请求帝后开恩。

天夏帝气归气,但毕竟不忍心亲自惩处儿子,遂将袍袖一抖,说让皇后看着办吧。

独孤皇后最愿意看到他们父子之间发生间隙,心里暗暗欢喜,慢条斯理道:“皇上息怒,您整日为国宵衣旰食,本已够操劳的了,当妻子儿女的就算没本事替父分忧,也不能惹是生非呀!按宫规理应重重责罚。”此话一出,不单承奛母子,就是皇上也是心头一紧。

独孤皇后和天夏帝青梅竹马,最懂丈夫的心,见皇上怜惜,马上转了口风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儿传出去虽难听,但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孩子知错能改,当父母的又怎么好狠下心来呢!”

见天夏帝这才面色舒展,独孤又道:“若说奛儿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只是这么饥不择食就太说不过去了,既然错已铸成就应及时弥补,欲盖弥彰非是大丈夫所为。现在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与其让人家在咱们背后指指点点,莫不如去早点将那可怜的宫女接回来吧!”

承奛早料到会是这样,只得咬牙答应,说回就办。

独孤皇后微微一笑,转面同天夏帝以商榷的口气道:“奛儿的过失令皇家蒙羞,臣妾以为,应当给予他扣除半年俸禄以示惩戒。佟妃教子有亏,也应罚禁足悔过半年。皇上以为如何?”

对于这样的惩处,天夏帝当然不好反对,还对承奛说,将来那宫女产下子嗣,无论美丑总是我皇家后裔,你可要好好相待。承奛听了哪儿敢不答应。

独孤道:“听说那个宫女身份微贱,正妻之位是断断不能给的,即便做个侍妾也是便宜了她。不如趁此机会,为奛儿张罗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吧!”

皇上点头说好,并问她眼下可有哪家小姐能得配上咱们的奛儿么?

独孤心里其实早有计较,听皇上问起,就势道:“现成就有一个上佳之选!”

皇上问是谁?独孤举荐道:“臣妾觉得辅国公家的独女就很好,皇上难道不觉得么?”

皇上犹豫道:“貌似还成,只是年纪大了些吧!”

独孤平日话并不算多,但此时撮合起承奛的亲事来,变得比媒婆还能言善道,什么女大三抱金砖等等。皇上不好驳了她的颜面,也就勉强笑着应承下来。

皇家儿女的婚姻大事本来就身不由己,何况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容承奛母女插嘴,四皇子的婚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辅国公家的女儿名叫祁蔻儿,芳龄二十有三,比承奛整整大了三岁。只因品相不佳,儒弱愚钝,一直愁嫁不出。独孤利用承奛一时之错促成了这桩亲事,实际就是想让承奛一辈子过得不舒坦,真是用心险恶。

可怜母子俩咳声叹气回去后,承奛无奈只得派人驱车将身在行宫的那名侍女接回府来侍产。此时距离上次那晚已过去三个多月了,承奛甚至连她的长相都快忘了,如今再次见面,才知她的名字叫做桂晓霁。因怀有身孕,摸样比记忆里的更加奇丑。承奛强忍着性子与她说了两句话后,就亟不可待地逃开了。除进府这次见过一面,此后承奛再也没看过她第二眼。

此事还没完,紧接着承奛又要违心地迎娶辅国公家那个嫁不出去的女儿祁蔻儿过门。不单如此,还要尊她为嫡王妃。新婚洞房夜,承奛怀着一丝侥幸掀开新娘的盖头,顿时失望透顶。原以为此女怎么也能比桂氏中看些,可不想她二十三岁的年纪,到像三十二岁一般的老气。承奛一头倒在榻上,泪水夺眶而出。

一招走错,满盘皆输。整件事情把承奛搞得苦不堪言,完全成了前朝后宫乃至街头巷尾的笑柄谈资,好长一段时间承奛都不敢出门,抑郁心结难以打开,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原本壮硕的身子,一下便消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