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
白良才本不姓白,和洪老四一样,他也是从外地避祸到这里的,所不同的是白良才避的不是战乱而是人祸。白良才老家在山东,因为参加当地的农会而被民团抓去坐了两年牢,在一次暴动中他又成功逃出。一心想报仇的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用大砍刀袭击了民团,只身一人杀死四名团丁后一路狂奔逃到了保定,看到有部队在招兵,他听旁边有人报名时说姓白,于是就编了个“白良才”的名字当了兵,后来被派到西安打仗,也不知道是打谁,反正就那样打了两天两夜后被打散了。老家是回不去了,白良才就在当地一个地主家做起了长工,因为他识文断字,能写会算,地主就将他招为上门女婿。时间长了,白良才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出了自己在山东杀人的事。他岳父半夜起身准备偷偷去报官,幸好被他发觉,情急之下打昏岳父,顺走了岳父家不少银子,和妻子一路西行来到这里。这些事情要不是当时洪老四告诉他发现了金子,他是不会向外人讲的。
“那你知道它在哪儿呢?”洪老四不免对这个山东人肃然起敬。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就在柳林滩!”顿了一下,白良才狡黠地笑了笑。“我去山里砍柴,口渴想喝水,就去河边捧水喝,在水中的泥沙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金子。”
“可是,那东西我可是在煤里发现的啊!”
“我说洪老四洪青山啊,你想想,那东西能在煤里吗?那东西像水中的沙子,随水走,肯定在低处,煤里面有那也只是很少的一点,多的还在河里!”
“真他妈的,好!你说的对,那我们两家就去……”说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挖金子远比挖煤要难,更况他们还要摆脱迭目家的控制。老迭目还好说,他那个大儿了扎西可不好对付,扎西不光有蛮力而且贪婪好斗,更可怕的是他还有一把盒子枪和一杆长枪,他时常带着这两样东西领着藏民们去打猎,有一次甚至从山里扛回来一个女人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三天不出门地糟蹋,直到那个女人的丈夫寻上门来时才肯放她走。老迭目知道后只是哈哈哈地大笑,说男人嘛就该这样。而比女人更让他发狂的金子要是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他还不玩命地抢啊!
“我们得和这个土霸王争!”白良才说。
“是。但怎么个争法?”
“靠他的势力,和他一起挖金子。”看着洪老四狐疑的眼神,白良才顿了一下接着说,“人家势力大,我们抗不过,还不如挖出金子来给他分一些,这样就会保护我们,不然他准会像饿疯了一样来抢。”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那我们就这么干吧!明天我就和你一起进柳林滩,等金子出来再和他说。”
白良才几年前在柳林滩发现金子但秘而不宣时就有了他的主意。他想等时机来了大规模地采挖,可是洪老四的发现破坏了他的主意,他也只好顺从了。当初发现金子的时候他就仔细地观察过这个十多里地的河滩,并沿着山石和河流的走向对埋藏金子的地段做出过判断,现在要实施他的计划,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已是驾轻就熟。在一处地势平缓的地方后,在期盼金子的亢奋中,他和洪老四就像发情的野牛一样将浑身的力气毫无保留地使了出来。河滩上掏出的坑道在他俩的热情中迅速地扩大,在泥水中佝偻着身体将坑底下的泥沙用铁锅舀上来,倒在底上刻了细槽的木盆中轻轻摇动着冲洗,每一铁锅泥沙摇到最后,总能在木盆的底上找到一些细碎的金砂。这让他们忘记了赤脚踩着沙石带来的冰凉和疼痛,即使四周不断渗出的水的没过了小腿,也全然不顾。
“金子就是带着苦味的烈酒啊!虽然苦,但可以驱寒。”他用这样的话激励着自己也激励着洪老四。
淘金的活由洪老四和白良才两人干,而挖煤的活计就交给了洪征明,洪征明明白那种细活他干不了,就耐心地穿梭在煤窑里。他学着父亲的作法锯倒一棵碗口粗的白桦,锯下四截做成轮子,把柳条筐绑在上面做成小矿车,赤脚光背一个人拉着进出煤窑,出煤的速度倒也不慢。“我一个人也能挖够给迭目家的煤!”他向洪老四保证。
转眼间,秋风猛烈地吹起来,下到水里掏泥沙已让洪老四和白良才有些吃不消了。站在冰凉的水中,一会儿双腿就失去了知觉。“出来哟,老弟,这样可不行,腿冻坏了我们就完了!”白良才不时地提醒洪老四,让他别那么拼命,“黄金遍地有,你挖不完的。”随着淘金的进展,挖出的坑道也越来越深,即便他们在坑旁挖开一条小渠来引流,那渗出的河水还是将坑道淹没,于是他们只好停工,等冬天上冻后再挖。
金子给洪老四带来了更多的憧憬。最向往的就是要去城里生活,在那里造一所带走廊的房子,然后让三个孩子全去上学,就像他少年时给地主家的少爷伴读时那样,能写会算,要不然 至于长大后像他一样从新疆牵着马出逃时都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而一想到马,他就会苦笑一下,并会告诫自己,若再碰上那样的老板娘他是不会上当的。现在挖出的这些金子还远远不够他去创造自己的梦想,所以他必须将挖金子当做最坚定的事继续干下去,但只能等到冬天上冻时了。
有一天,迭目家的大少爷扎西带着三个家丁来巡山打猎,横眉怒目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怎么挖我们家的煤!”扎西先来到煤窑口,气势汹汹地对洪征明叫嚷。
“大少爷,我是在给你们家挖。”洪征明胆怯地回答。
“那我阿爸知道吗?”
“老爷知道。”
“噢,那你怎么晒我们家的太阳!嗯?”扎西又叫嚷。
“我在给你们家挖煤。”
“你挖煤就晒我们家的太阳?”
“那我这就不晒了,下去挖煤。”洪征明嗫嚅着回答,起身爬进煤窑。
扎西看了看煤窑口堆积的煤,若有所思地说:“这汉人!”
扎西领着家丁向河滩中走过来时,洪老四和白良才正沉浸在刚刚淘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金子,两人正欣喜地摩挲着金子把玩。“这家伙,偏偏这时候来。真是个扫把星,看来这块金子保不住了,还要吃鞭子!”洪老四一时慌起神来。
“别怕,先藏起来,看我对付他们!”白良才身体往下一蹲,顺势将金子塞进沙堆里。
“啊哈,你们两个老东西,在这里挖什么?嗯?”扎西一脚踩住洪老四的铁锨。
“我们在给老爷挖金子。”白良才平静地说。
“那金子挖到了吗?”
“挖到了,少爷,这儿呢。”白良才说着将装着一点金沙的玻璃小瓶递给扎西。
“就这么点儿?你们挖多长时间了?嗯?别以为我不知道,说,金子藏到哪儿了,啊?这儿是我迭目家的地盘!快说!”扎西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枪来顶在了白良才的胸口上。
“扎西少爷,就这些,全给你。你知道金子这东西它不是石头,哪能那么多呢!”白良才争辩着,“扎西少爷,有话好好说,你把枪收起来,小心走火。”
这时扎西的三个随从也将长枪横在了洪老四的胸前。
“有话好好说,你们这些汉人,偷我家的金子,你知道什么罪吗?啊?不交出金子我就打死你!”扎西恶狠狠地用枪管戳着白良才。“我就说嘛,听我阿爸说你们到这柳林子里来挖煤。不去青石岭跑到这儿来挖煤,原来你们是偷我家金子!”
洪征明远远地听到叫嚷声急忙向这边跑过来,而洪老四已经伸手从沙堆里摸出了那块巴掌大的金块双手捧到了扎西眼前,胆怯地说:“少爷,只有这点了,再没有了!”
“洪青山,你他妈的!”白良才看到洪老四拿出了大金块,一时急了,大骂洪老四。扎西一看到这么大的金块,立时两眼放光,伸手去接。也就在这时,白良才的大手铁钳一样紧紧抓住了扎西拿枪的手顺势一拧夺下枪,枪管顶在了扎西的腰上。这一切快得像风一样,扎西的三个家丁一看,扑通一下,齐刷刷跪在了地上,洪征明也被眼前的这一变化惊呆了。
“扎西少爷!我不想和你做对,我只想给你说,别在老子面前玩枪,你才多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动不动就耍威风。这不,在老子面前就不灵了吧!你玩的这个老子多年前就玩过。现在怎么办?”
扎西从未料到白良才有这身手,他听别人说过这个姓白的不好惹,有一身的好武艺,三五个人近不得身,可在三道湾这个地方,一切都是他迭目家说了算,就连太阳也是他迭目家的,现在这个人变戏法一样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他想别人的传言是真的了,一股寒意也从他脚底直贯脑门,他不由得两膝一软,跪下了。
“洪青山,把那长枪拣起来。亏你也还当过兵,这点事就吓着你了!你没听说吗,南方都闹革命了,穷人要掌天下了,别总是低三下四的。”白良才接过洪老四拣起的长枪,慢条斯理地对扎西说:“蛮子,老子就是看不起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狗东西,你看我今天怎么给你金子。呵,看好了!他妈的!”
白良才走到扎西的三个家丁脑后,一手提起长枪,有节奏地喊着“一,二,三”,稳稳地在三人后脑上结结实实地撞一下,那三个人立刻扑到在地上。洪征明一下子高兴地叫起好来:“好好!”
那天的洪征明记住了三个让他一辈子都提精神字:“他妈的”。白良才回头冲着洪征明笑了一笑,说:“扎西少爷,听见没,我这招可是要传下去的。我们再说说金子吧。你起来!”
扎西诚慌诚恐地爬起来,低头哈腰不敢正视白良才。
“扎西,我知道这山是你家的,这水也是你家的,这金子么,也是你家的。但它是我们挖出来的,至少也要给我们一点吧。这样吧,今天我送你一些金子,算是和你平分,以后挖出的也和你平分,不过你要答应我们,这里的金子只准我们和你迭目家挖。行不行?”
看看扑地的三个家丁,扎西一个劲儿点头,连连说“行,行。”
“好,那就这样,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你阿爸,和他商量。你人不大,坏毛病倒学了不少,要是以后再敢来这里给我捣乱,今天你也看见了,”他顺手指了指那三个随从,“我就对你不像今天这样客气了!拿上你的枪,等他们醒了就走吧!”
白良才和洪老四带了一点砂金来见迭目桑吉,老迭目一看见金子,两眼放出电光一样的光芒:“哈,你们汉人真有能耐,我们怎么就不知道这里有金子呢。好了,洪家阿爸,我不要你挖煤了,煤我不要了,你们给我挖金子。”
“不,老爷,不是我们给你挖。我们和你一起挖!”白良才说。
“那不行,这里一切都是我的。”老迭目咆哮起来。
“老爷,因为你们不会挖,所以我们一起挖。扎西少爷,你说呢?”白良才扭头盯着扎西说。
扎西现在还没有从白天在柳林滩中被白良才夺枪的震慑中恢复过来,一看白良才冷冷的面孔和刺人的目光,只好点头说“是是是。”
“那好,迭目老爷,连少爷都答应了,我看就这么办吧。”说完拉起洪老四就走。
“哼,汉人要反天了!”迭目拍着炕桌大叫。
“阿爸,你不要说了,这个汉人我们惹不起。”扎西急忙上前捂迭目的嘴。“这个汉人很厉害,会杀人啊!我们惹不起。”
刚走出门的白良才听见扎西这么说,得意地笑了:“洪老四,听见没?不要怕,不就是一个小地主嘛,又没经过世面,不是我吹,这儿真要是闹起革命来,我保证让他给我当孙子!”
“闹革命?”洪老四一头雾水。
“哎呀,你不进城,什么也听不到,反正你以后别怕事就行!我不会让你吃亏!”白良才拍着胸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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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y years later, the seventy-seven - year - old HongZhengMing lonely sitting in front of the big engraved on the stone roller, there is always set to craning its neck to village, hope from the mountain ridge beam and clear pass saw someone coming. This time he also reminded of abba with family fled to the isolated is called three bay village.
Only forty three bay was then still a family village, imaging whole adobe mountain built respectively in the river on both sides. The river clear liquor, hopping between wander around the stone in the river bed, attached to mossy stone smooth, rounded, scattered scattered around the river, enjoying the waves cheerful touching, between heaven and earth show that it exists. Every march, wrapped in long furred robe of tibetans are incense heat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