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师想去哪里？”

吕鲁亮着身子出现在侯君集面前。

侯君集不像李恽那样嘴硬，李恽的骨头也不硬，即使两脚跪在地上，也会说：“吕将军！饶了我的命！我只是一时狠下心来犯下这样的上乱！吕将军饶了我的命！”

“刚才蜀王的事，陛下还没有跟你报销，请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着，吕鲁举起手把手里的长刀从侯君集跪着的脚打进地上，侯君集尖叫起来，双手瞬间握住刀身，但剧痛之下他拔不出这把刀，自己被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满眼是血地看着吕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之后，吕鲁转身向宫城内走去。

在太极殿内，听到外面的杀声逐渐停止，李世民长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向殿门走去。

殿门从里面慢慢打开，站在殿外的李靖和李绩一起扭头往里一看，看见李世民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

“陛下”两人一起向李世民行礼，李世民叹了口气，向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外走。

站在太极殿外，北衙六军、南衙十六卫、机锋营将士听到动静后，默默地给李世民让路。

“最后见陛下。”

龙武军一起来的秦琼和程咬金看到李世民的出现，纷纷行礼，但他俩身上仍隐约可见叛军的血迹。

“辛苦了，”李世民拍着他们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出门不远，李世民看见夜色下向他走来的吕鲁。黑色的盔甲也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而李世民则呆呆地看到一条披着黑色鳞片的巨龙从吕鲁的身体里飞上天空长达九天。

“陛下，臣大人回来了。”

直到吕鲁走到李世民面前讲话，李世民才回过神来。他深情地看着吕鲁，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玄武门那里。

“又是这个地方。”

玄武门早已成为李世民的逆鳞，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再次经历玄武门之变。他抬起脚走向玄武门，吕鲁紧跟在他身边。

“恽。”终于走出玄武门外，李世民用复杂的表情看着折断一只手的失魂李恽，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李猛然抬起头来。而且，从未对自己露出慈父表情的李世民第一次看起来像父亲。

“爷爷……”李恽呆呆地叫了一声，很快就醒了。“罪臣李恽见过陛下”。

听了那老头子的声音，李世民的心里更像是翻江倒海，老李跪的地方早已血染，李世民照搬了一个从来没有放在自己心里的儿子，五味杂陈。

“陛下，先处理侯君集怎么样？”吕鲁当然可以看出李世民的依依不舍，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尽管生了这么多事，但血脉亲情依然难以割舍。

听了吕鲁的话，李世民的目光一转就落到已经疼痛麻木的侯君集身上，如果不是他，就是李愔胆小如鼠的性格，怎么也不能进行谋反！现在又参与了李恽的谋反，真是罪不可赦！

「侯君集！」

李世民走上前几步，暗暗地看着用长刀钉在地上的侯君集。

“陛下，陛下……”侯君神魂颠倒地抬头看了看，面对李世民愤怒的目光，瞬间醒来。“陛下！微臣，微臣有罪，陛下，陛下，微臣的当年，当年…”

“朕自认没有淡化你。”李世民打断侯君集断断续续的讲话。冷声说。“朕即位后封你为光禄大夫，许了国公爵位，你却夸耀功勋，甚至诬告药师有谋反之心，朕只不过是说过你几次，你怀恨在心，先是和李孝恭一起怂恿行事，朕以前念你功过，你就知道了。”我错过了你。现在看来，朕以前应该杀了你。你这样以怨报恩也太好了！”

“陛下！”侯君集听到自己所做的事情被李世民一一说出来，心里只感到害怕，在此之前他没有想到李世民会有杀戮的一天。

“朕对你仁至义尽”李世民最后看了侯君集一眼，然后转过身，他把手轻轻地落在吕鲁肩上，“朕不想再看到他了。”。

“是的。”

听到李世民疲惫不堪的一句话，吕鲁瞬间咔嚓一声拔出了钉在侯君集上的长刀。后来侯君集的尖叫声还没出来，就一刀削尖了脑袋。人的脖子分离后，侯君集的身体摇晃了两次倒在地上，但他的头却滚到了李世民的脚下。

李世民低头看了看，侯君集脸上还带着恐惧和怨恨的表情。

当时他想起和自己一起到处打仗，立下了赫赫战功。过去，他们也曾饮酒畅谈。当年玄武门之变，在侯君集和尉迟恭的劝说下，李世民终于下定决心。侯君集最后出现这样的结局，可能是从玄武门之变开始的，这个人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解决侯君集后，吕鲁和李世民发现李恽已经因为疼痛和失血而昏迷不醒。

“人来了，”李世民高声说，随即又有禁军来到李世民面前，他伸手指着李恽，“送他到太医院好好治疗，醒了等他来见朕。”。

“是的。”

一打招呼，两名禁军举起李恽向宫城中进发。

不久，宫中所有的龙武军都退却啦。龙武军离开这里前往大队后，吕鲁看到长乐公主和拿着刀的伏岚一起出来。

“你们没事吧？”吕鲁先前忧心忡忡地问，他明知两人没事，却忍不住问了起来。

二女都摇着头，伏岚顺便把昆吾刀还给了吕鲁。

“这把刀真重。”他伏在暴风雨中说，又转动自己的手臂。

吕鲁轻声笑了笑，上前抱住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

“桥郎，好累，”长乐姬靠在吕鲁肩上，小声说了一句。

李世民站在一旁，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带着欣慰的笑容对吕鲁说。“今天辛苦了，请先带着质儿和伏岚回来。”。

吕鲁放二女，扭头看李世民说：“那蔣王…”

“我自己处理，你不用担心。”李世民懒洋洋地说。“放心，我不会再心软了。”。

“是的。”吕鲁盯着李世民看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带着长乐公主和伏岚离开。

突然刮起一阵风，大太监走到李世民身边，垂下头说：“陛下您回来了，起风了。”。

李世民充耳不闻，只是抬起头在城楼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刚才被大火熏黑的玄武门三个字。

“如果当初朕不举兵，现在的天下会是什么局面呢？”李世民幽玄地问了一句。

大太监听了话，只是把下巴压在胸前恨他。

虽然提出了问题，但李世民也不指望大太监会回答。其实大太监的回答是没必要的。李世民自己也知道，如果他什么都没发生，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苦笑着摇头，李世民抬起脚走向宫内。

在这个宫壁里，这一天家族兄弟之间，没有真正的人伦亲情。从头到尾你死我活的争斗，最终，只有真正的胜者才能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