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分声音。
床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后,徐浩恢复了常态,除了爆红的眼球,似乎刚刚并没有经历恐怖的电击。
陈可可拿着铁片紧张地看着徐浩,道:“很痛吧?痛不欲生,我知道的,我到二级就……”
“继续。”
徐浩没再多话,再次闭上了眼睛。
陈可可的眼圈儿红了,转过身立刻将电量调到了四毫安,在转过过来:“我要电了。”声音发着抖,手也抖着:“一、二、三。”
虽然抖着,语速却十分迅速,很快报完数,瞬间就把铁片按到了徐浩的太阳穴。
嗯……
一声沉闷的痛苦从嗓子里压抑地声音从徐浩紧紧闭着的嘴里发了出来,病床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徐浩的双手经脉暴起。
嘎达一声脆响。
没有像其他被电击治疗的患者一样把双手双脚捆住的徐浩,居然直接把病床床边的钢杆一下捏地变了形。
“怎……怎么样?”陈可可问道,带着哭腔。
四毫安,这可是能把别人电到尿失禁的电流量。
“继续。”
徐浩的身子还在剧烈地抖动,咬着牙从牙齿缝地透出这两个字,毫不犹豫,又凌然傲气。
“还……继续吗?”
陈可可几乎要哭出来,一只手放下铁片,伸出手想给他拭去满头的汗水。
“快。”
徐浩没有再多话,而接下来,陈可可的脸色一变——
叮叮叮!
护士台的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急促地在这宁静的深夜里响了起来,随即传来的则是护士站旁边的门打开的声音,以及护士急急忙忙跑出来接电话的声音。
“喂?杨教授?”护士的声音万分地讶异。
没有时间了。
“你要抗住。”
陈可可再次拿起铁片,转身快速地将电击调到了五毫安,这是最高的级别,电休克可是能休克的级别。
徐浩闭上眼睛,刚刚四毫安的余威还在,身体依旧在不停地抖动,可现在没有任何时间让他缓冲休息一下,一星半也没有。
“一、二、三。”
陈可可快速地着,手握住铁片一下电到了徐浩的太阳穴上。
什么叫万箭穿心?
此时此刻徐浩才知道,什么万箭穿心简直弱爆了,万剑穿脑,万剑穿蛋,才能形容,而且还是那种烧红了的剑,就是这感觉。
如果你还无法体会的那,那么拿起你家的大铁锤,用最大的力量猛地敲打你的蛋,每一秒钟敲打五下,就是这个感觉了。没有大铁锤的话,用门用力地夹,也是一样的。
难怪会尿失禁,难怪会电休克,这是酷刑,难以难难以承受的酷刑!
徐浩猛地一下从病床上直接弹了起来,一下砸到地上,发出巨大的轰隆的声响。
“有人在电机房!有人在电机房!杨教授来电话了,保险柜被人撬开了!”
门外,传来了护士惊慌失措的叫声,瞬间,整栋楼响起了一阵呜呜呜呜的报警声。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醒来了。
这可是网戒中心级别最高的警示音,哪怕在前年的时候有一个患者半夜钻了空子,拿起刀子要杀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按响这个警示器。
“徐……老师……”
陈可可一下跪到了地上,推了推在地上抱住头不停地哆嗦的徐浩。
只见他的后背全部被汗水弄得湿透了,蜷曲在地上抱住头,不停地颤抖。
“徐老师!醒醒,他们的人来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陈可可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她抬起头看了看门,门锁被破坏了,这个时候的门,形同虚设。
什么叫寒毛倒竖,陈可可这次算是明白了,她浑身的毛孔都跟张开了一样,随着门口靠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她看了看蜷曲在地上不停地抖着的徐浩,惊恐弥漫了她。
可理智也瞬间占据了上风。
得搏一把,得挡住门,给徐浩争取时间,给他争取清醒的时间。
虽然陈可可也不知道如果徐浩清醒过来,又有什么用。
门外这么多人,这是高墙耸立的精神病医院啊!
可是,只要徐浩站起来,陈可可就会觉得安心。
哪有出来打仗,没有主将的道理?
陈可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找不到任何可以防护的东西,她伸出手想推动手术床挡住门,却发现这手术床居然焊死在地上。
也是,在电击的时候,床得固定,否则人在极度痛楚之中是不受控制的。
这该死的地方居然连个能伤到人的东西都没有!哪怕是伤到我自己的!
陈可可的鼻尖冒出了细汗,她的目光凶残了起来。
寻觅一个能伤到自己的东西,也好!她想。
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左侧桌子底下,一个消毒药水瓶静静地放在角落。
陈可可连忙跑过去,只听到砰地一声,消毒药水瓶猛地被她砸到了地上。
消毒药水的刺鼻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陈可可捡起一块最为尖锐的玻璃渣,将那尖尖的锐利的一头一下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对准自己脖子上最粗的静脉处。
人多势众,寡不敌众,陈可可要突围,只有使用这种方法。
敢抓我就死,死给你们看!
卧底记者有死亡的每年都有,但很是可悲,几乎没有死亡的卧底记者被追封为烈士。
国家对追封烈士的要求很高的,轮到卧底记者被发现被弄死,这种大多是案子没拍成功,更何况,都死得悄无声息。
卧底记者,是无名的英雄,绝大部分都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